第56章 進城補給做下水

再出發, 一路走一路停,終于,遠遠的看到前方出現一座城池, 而騎馬領頭的仇爺還帶着隊伍, 徑直往城門所在的方向去時,于梵梵疑惑,加速快步趕上騎行的仇爺,保持着與馬兒溜達行進的速度,于梵梵遙望遠方的城牆不解的詢問仇爺。

“仇爺,難道我們要打城裏過?”

仇爺聞言點頭, 擡手指着天上的太陽對于梵梵解釋道:“嗯, 咱們今晚在這城裏落腳。”

“這是為何?”

只聽仇爺道:“昨個我們耽擱的時辰太久, 固定的五十裏并未走完, 也沒有進這昨夜咱們一行就該進來落腳的城裏, 更是沒有找到縣令給我們點卯,押解的文書也沒能簽字蓋章,所以今日,這城咱們是必定要進的。

加之今日我們走的太慢了,路上還耽擱那麽長時間,再走下去咱們也絕走不完今日的五十裏地,更沒法補上昨日落下的路程的。

為了以免今晚在露宿荒野, 我們還得跟着再餓肚子,明日再後勁不足的上路, 惡性循環的再耽擱功夫, 還不如今日咱們就不再走了,在這縣衙安頓一晚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日一早再上路。”

畢竟再走的話, 就眼下他們這速度,走到半夜也趕不到下個落腳點,平白耽擱時間還受罪,加之隊伍裏還暈了一個老太太,雖說是可以損耗得起的女眷,但是吧,能全員交差的話,自己的考評也是能得優的,獎勵也豐厚,何樂而不為?

此去流放三千裏,路上啥情況遇不到?上頭給他們的時間是很充裕的,允許一定日子的耽擱,只是這話不能跟外人道,停留一日便一日吧。

于梵梵不知仇爺心中所想,她點頭表示明白,“哦,原來如此。”

仇爺得了于梵梵這一路來的好生招待,也有心要還她人情,便指着城內的街道同于梵梵道。

“呵呵呵,正好的,餘大娘子是不用跟着人犯進縣衙大牢安頓的,您可以在衙門外最近的客棧安頓,明日一早出發,我讓下頭的人來喚您上路,正好的,餘大娘子您若是有什麽要買的也可趁機采購一番。”

原來是這樣,于梵梵表示了解。

進城是要收進城費的,可人犯卻是不用,守城的兵丁看到了仇爺跟許大炮出示的押解冊後點了人數,揮手就打發仇爺他們押解人犯進入。

唯獨于梵梵跟東升不在冊子上,沒法子,于梵梵又按照對方的要求出示了自己的戶籍,還有白胖子後來讓小山子給自己送來的路引,交了每人兩文錢的進城費,這才被允許跟在流放隊伍後頭進城。

拉着在城門口才強勢拉回的車,于梵梵快步跟上隊伍時,她還萬分慶幸自己跟東升都是有戶籍的人,也萬分感謝白胖子對自己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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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那位白胖子,離開這才幾天,于梵梵發現,自己還有點想那可愛的家夥了,也不知道那家夥過的怎麽樣?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橫霸京都城,自由自在的當着他的纨绔小王爺?

此刻的京都城內,被某人惦記了的白胖子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噴得手裏被自己下意識拿出來睹物思人的桑皮紙轉瞬飛出。

李文衡沒好氣的哼哼兩聲,盯着落在地上的桑皮紙定定看了半晌,最後才把手裏的折扇一收,起身走到桑皮紙跟前彎腰撿起。

盯着手裏這張自己從未打開過的桑皮紙看了許久,李文衡嘬着牙花驀地一笑,沒好氣的呲了一聲。

“哼,無情的女人!算了,讓本小王來看看,你所謂的秘方到底是有何之秘!”

抱着玩笑的心态,白胖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打開桑皮紙,某白胖子一開始漫不經心的神态,在随着他一行行的看過紙上所書的內容後,表情驀地嚴肅。

直到最後,李文衡眼裏閃過複雜與慎重,謹慎的把桑皮紙原樣疊好收入懷中,張口就招呼外頭候着的常随,“小山子,你速去前院,看看我父王下朝回來了沒。”

小山子應喏,卻也不解自家主子的意圖。

畢竟自家這主子,只有王爺王妃主動要求見他的份,還從來沒有他主動開口要去見王爺王妃的,所以,主子這是吃錯藥了?

“小王爺?”

李文衡看着站着沒動的常随,很是沒好氣的踹了小山子一腳,嘴裏發話,“快些去,本小王有要事跟父王相商。”

口中吩咐,目送常随利落離開的身影,李文衡在心裏思量。

若是方子真如上頭說書的那般,自己是不是得……

這廂,縣城青石板街道上,眼看着前頭就是縣衙,絡腮胡子得了仇爺的吩咐,轉頭就看向隊伍最後落下的人。

“餘大娘子您快着些,前頭就是縣衙,仇頭讓我領小少爺過去集合點卯,正好待會領您去客棧落腳。”

于梵梵想事情想的出神,被絡腮胡子這麽一喊,她猛地收回思緒。

知道對方要領着自家崽兒走,于梵梵還是忍不住的對來人問。

“差爺,夜裏謝家人是在哪裏落腳呀?”

縣城可沒有驿站,且按先前仇爺的語氣看,他們也沒可能有機會住客棧,所以?

面對于梵梵這個一路上又是給他們送飯,又是給他們送水,還給過高價賄賂銀子的餘大娘子,絡腮胡子态度好的很,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伸手抱起車後座上的烨哥兒,轉頭就對于梵梵解釋道:“嗨,身為人犯還能住哪?自然是住縣衙的牢房呀!”

不過想到懷裏的小家夥,絡腮胡也賣人情,忙安慰于梵梵:“不過餘大娘子且放心,別的人犯怎麽樣,我大胡子不能保證,但是您家的小少爺,我們仇爺跟哥幾個保管給您照看好,一根毫毛都不會少,您且放心吧。”

“我不能自己帶着我孩兒嗎?差爺,我保證不跑。”

于梵梵還是抱有幻想,卻換來大胡子為難的搖頭。

“怕是不行呢,餘大娘子,不是我們兄弟不懂好,不給您通融,實在是,一會入了縣衙,咱仇頭還得拿着冊子去蓋章,縣衙的人也會根據冊子點卯,驗證過人數後,人犯全部都押解進了縣衙單獨的大牢,雖然看守的人還是我們,可規矩在那,不好,不好……”

得,她算是明白了,別看流放說的簡單,可真走在這流放的路上,那是一點都不簡單!

小說影視劇中那樣随着押解衙差帶着人犯路上随意走,随意虐待,随意停留都是假的,人家走一路就跟唐僧西天取經一樣蓋一路的章,即便允許人犯一定的損耗,可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因為什麽損失的,這些都需要到下個蓋章的地方解釋清楚,并在冊子上标記好。

就比如,明明昨日他們就該抵達這個縣城衙門過夜卻沒按時抵達,今日他們上路,在沒有特殊情況的時候,他們就必須特意過來一趟說明原因,不能輕易就此越過。

于梵梵聽完絡腮胡子的科普,她就想呀。

“此去西南三千裏,山高路遠,一路上還指不定遇到些什麽狀況,如今是天氣尚還好,若是天氣再變差,南邊又雨水多,萬一路上碰到雨雪冰凍,大雨洪水阻路,沒法按固定時間,固定路線行進,不得已要繞路呢?”

絡腮胡對于梵梵這樣的疑問表示好笑,不過看在吃人嘴軟的份上,還是盡心的跟于梵梵解釋了句。

“那也沒事,咱們跟着仇頭押解多年,這樣的事情遇到不少,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

若是真耽擱久了,或者繞路改道,我們在抵達下一個落腳點的時候必須彙報說明,只要原因正當,那裏會飛鴿傳書給上一個落腳點說明,他們自會核查。

且最後我們押解到地回去京交差,只要冊子有沿路衙門驿站蓋章,且人犯在一定減損之內,我們都算完成任務了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反正是不能随意走,随意耽擱,一切都照章辦事,出現意外也得按照意外的規矩來。

要不然這一路流放,流放着流放着,曾經也不是沒發生過人犯連帶押解人全員失蹤的案例在,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上頭才漸漸制定了這樣的規矩。”

其實這樣也好,既保護了他們,也保護了人犯。

且說句不好聽的,萬一走在路上出了什麽事情,衙門也能查出具體情況,比如人在哪裏失蹤,發生了什麽事導致的等等,更是連那些不盡心的押解人,明明半年能走到的,偏生要花費一年的這類蛀蟲也很好的防範呢。

當然了,這些絡腮胡自然不會跟于梵梵說。

知道自己想要再領着兒子住的願望落空,于梵梵只能好生的求了面前的絡腮胡,讓他一定要關照好自己的兒子後,她才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把孩子送到了他親爹的腳邊,又眼睜睜的看着兒子夾在人犯中被帶進了衙門再也看不見,于梵梵才失落的拉着她的小四輪,跟在領路的絡腮胡身後,來到了衙門邊百米開外的一間客棧。

在櫃臺前跟掌櫃的一番寒暄,問清楚情況後,于梵梵放棄了二樓的上等房,要了一間客棧後院的大通鋪作為今晚的落腳地。

不過為了安全,她一氣把能睡十個人的屋子全包了,花了足足二百文,不過好在車子跟四眼有地方安置了,也不算虧。

交了銀錢,邊上确認了于梵梵落腳地的絡腮胡就提出告辭,畢竟衙門裏事情還多,自家頭兒還等着自己回去複命呢。

“餘大娘子您放心的住,有什麽要采買的物品,趁着今個下午還有時間趕緊采買,夜裏好生休息休息,明日一早,某來喚您出發,放心,明日咱們從南門出城,必定要從客棧門口過的,保證落不下您。”

“好的,多些差爺費心。”

送走了絡腮胡子,于梵梵先領着東升去了客棧大堂,要了一葷一素一湯把肚子填飽,問過東升困不困,要不要睡午覺,得到東升的搖頭拒絕後,于梵梵要了碗米飯跟剩下的菜湯泡好,端回去給四眼吃。

“四眼啊,你先将就下吃點湯泡飯,好好留下來守着咱們的家當,等姐出門回來,給你帶豬下水大骨頭加餐昂。”

得到埋頭苦吃的四眼,很不開心的汪汪兩聲叫以示回應,于梵梵笑眯眯的撸了把狗頭,開鎖取出小車上的荷包,裝了點碎銀子進去,便領着東升出了門,自是不忘了一把鎖把自己住的大通鋪給鎖上。

她準備先上街好好逛一逛,采買點物資補充一下庫存,回頭采買齊全他們再回客棧,自己親自下廚做點好吃的,她再去給牢房裏的崽兒送飯送鋪蓋去。

等到時候送完飯回去,自己再領着弟弟回客棧,要點熱水分別把一路的風塵仆仆都好好洗一洗,松快松快。

“姐,咱們先去哪裏逛?”

“先去糧鋪吧,昨晚咱們把面粉都吃的差不多了,得趁機補充足,另外若是這裏再有什麽好吃的東西,咱們也可以看看買一點。

嗯,若是可以,姐給你跟你小外甥買點小玩意咋樣?比如九連環,華容道?

以後路上還長着呢,你們在車上無聊的話,東升你帶小外甥玩玩具可好?”

反正是打發時間,讓孩子們玩一玩益智的玩具總沒壞處。

東升起先聽了心裏覺得不可思議,有些驚喜又有些怯怯的,總覺得自己一個臭乞丐配不上。

可看到自家姐姐看着自己溫柔的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全都是暖陽,東升點了點頭,再點了點頭,應出嘴裏的那聲好,有着自己都不可察覺的顫抖。

于梵梵果然就跟計劃的一樣,先帶着東升逛了糧店,補充好了灰面,看到人家糧店裏還有賣各種豆類跟幹貨,于梵梵想了想,稱了幾斤黃豆後又買了兩斤紅豆,最後看到人家店裏居然還有大棗,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糧店還賣大棗,卻不妨礙自己在嘗了一顆發現棗幹是真的甜後,也小手一揮的讓小二給稱了五斤,真是好大的一包。

姐弟倆手上提滿了東西出了糧店,準備接着再去逛別的地方時,感受着手裏的重量,于梵梵懊惱自己是個豬腦殼。

明明可以先買輕便的,結果自己卻蠢的先買了份量最重的落糧食,提着這些接着逛,自己力氣再大也不是這麽浪費的呀。

于梵梵一邊暗自罵自己豬腦殼,警告自己以後不可以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後,一邊跟東升打道回府,準備把東西先送回客棧。

好在此地離着客棧不遠,且來的時候她還看到了一家肉鋪。

想到自己答應四眼的事情,于梵梵走到肉鋪,看着案板上所剩無幾的肉,挑來揀去的,于梵梵買了兩斤不受歡迎的瘦肉後,花了五文錢把人家剩下一桶的下水包圓了,就這人家屠夫還應了自己的要求,送了兩塊一點肉也沒有的扇骨給自己。

一大桶子的下水,可以說除了豬心被摘了外,裏頭東西齊全的很,豬肚、豬腰子、豬肝、豬肺,甚至還有花油,大腸小腸全都在內,這五文錢于梵梵覺得自己花的相當值,不愧是風靡萬千穿越者的豬下水啊!于梵梵感慨。

把東西送回去,豬肺跟花油上的胰腺,并兩塊光禿禿的扇骨全丢給四眼加餐,其他的自己準備找東西裝,卻發現自己還真沒裝大家夥的家夥事。

沒辦法,只能先問小二借了個木盆先裝着,回頭再出門去還人家屠夫木桶的時候,于梵梵還在心裏計劃着,回頭自己得買個木盆子去,以後在路上洗洗刷刷也是好的,嗯,水囊葫蘆打水也不方便,每次用完再灌水還得燙過,最好再買一只小木桶,這樣的話打水用木桶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再上街,于梵梵就有計劃的開始采買。

給倆小家夥解悶益智的玩具,只要看到的,方便攜帶輕巧的,于梵梵每種都買了兩個;

飄着甜香的點心糖果鋪,買上幾樣糖果點心補充下車上的存貨,防止接下來一路崽兒吃太快給吃空了;

雜貨鋪于梵梵想了想自己車上的存貨,鹽自己準備充份買的多,眼下才用了一點點并不用添加,但是別的東西,于梵梵回憶了下自己的庫存,撿着自己缺的補充了兩樣,發現店裏還有昆布,于梵梵也小手一揮要了一紮;

路過書局鋪子,想到先前還說要對工具人記賬,于梵梵進去了一趟,采買了次等的筆墨紙,還讓人家幫忙把紙裁剪成自己巴掌大小,花了點銅板,請人小二哥把這些都裝訂成冊,于梵梵買了五張紙,得到了四個不算薄的小冊子;

最後回來于梵梵到木器店,把自己心心念念的木桶木盆各買了一個,考慮到裝載的問題,盆跟桶都比正常使用的小兩三號,跟四輪車一樣都是迷你型的;

東升把木桶提在手裏掂量了下,還連連點頭說這是給他定做的,很是開心,表示以後打水的活計他全包了,于梵梵也是好笑。

采買齊全了,于梵梵回來時瞧見菜市,雖然下響菜市沒啥好菜了,于梵梵仍舊進去晃了一圈,花了十來文買了些蔬菜,回到客棧,于梵梵給了掌櫃的一點錢,租了個爐竈,一頭就紮進廚房開始了忙碌。

花油熬油罐子裝了存儲,油滋啦大半剁碎,發面跟東升擇洗出來的韭菜包成包子,蒸好後留出今晚要吃的份量,剩下的裝好收起來,這是明天留着路上吃的。

剩下一半油滋啦跟買來的菘菜炒了一盤油炸菘菜;

豬肝、豬腰子用湘菜的做法,加蔥姜跟茱萸各自猛火爆炒了一盤子;

大腸小腸好不容易洗刷幹淨,放上自己從外婆那學來的特色南鹵,全做成了鹵煮肥腸,切一半留一半,配上川味蘸碟絕對美味;

瘦肉剁成沫炖了一份蛋,燒了個青菜肉丸湯,剩下的炒成肉松收收好,再炒上一疊花生米,晚飯就齊活了。

自己跟東升快速吃飽,把特意留下的包子、鹵肥腸、肉松都收入房間放車上,姐弟倆這才一大一小一人一食盒的提着。

回房間取了睡袋,路過前頭大廳櫃臺時,于梵梵又問掌櫃的打了一斤好酒,帶上杯碟碗盞,于梵梵領着弟弟,一手食盒一手卡着睡袋,一起去縣衙大牢給崽兒送飯送鋪蓋去。

自己做了六個菜,份量都很大,油渣韭菜包子做的也多,東升提着的小食盒裏,是自己專門給崽兒單獨做的炖蛋跟菜湯還有米飯,肯定是夠崽兒吃的,另外還有單獨分出來給工具人謝的一大份飯食,當然這些都是要讓他還的。

自己這邊滿滿一食盒,還有酒,就全都是給仇爺他們的了。

如果以後也有這樣進城的機會,自己有時間,花費也不多的話,她自然是不會介意,盡可能的給仇爺他們也準備一份飯食的。

畢竟流放的路還長,跟他們打好關系,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

“請問這位差爺,借問一下,您知道今日押解人犯過路的那些差爺在哪落腳嗎?”

于梵梵好聲好氣的打問,對方卻看都不看她,只攆人,“走走走,哪裏來的無知婦人,這裏可是縣衙,是縣太老爺辦差的地方,怎能随意打探,趕緊的滾滾滾……”

于梵梵怕被波及,趕緊拉着弟弟後退兩步,退出安全距離後,于梵梵望着敞開的衙門口嘆氣。

都說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還有言道,閻王好見小鬼難搪。

眼下是自己身邊無熟人領路,還在陌生地界面對陌生的難纏家夥,仇爺他們都跟着進了縣衙不在跟前,自己想要進去送飯也難。

想了想,為了崽兒不餓肚,于梵梵依舊沒放棄,所幸她早有準備,當機立斷的從袖兜裏掏出一串錢來,攤在手心,快步走到剛剛趕她的惡裏惡氣的衙差面前。

對方一個縣衙守門的下等衙差,快班都混不進去的人,一個月累死累活不過二三百文的俸祿,哦,都不能算俸祿,該說是月例冰炭銀,就這那還得看上頭的捕頭高不高興。

下頭的人孝敬上來的多不多,下頭孝敬足,頭兒高興,他就多拿點;孝敬少,頭兒不高興,他這樣的低等捕快衙役就少拿點。

眼前來人一氣給出一串十文錢的好處,守門的衙差自然心動,心裏本也沒嫌少。

不過嘛,心裏是永遠不會滿足的,雖沒嫌少,身為皂吏,該拿喬的自然還是要拿喬,萬一對方頂不住再多給了呢?

于是,面對于梵梵的笑臉問詢,人家衙差胸脯一挺,手裏的殺威棒一跺,臉上笑的深意,語氣頓時就變了。

“這位大娘子找那些押解差作甚?”

對方兩眼緊盯着自己手心裏的這串錢,一邊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自己與東升手裏提着的東西,那目光火辣又直白。

于梵梵心裏罵娘,心說這是嫌自己給的少,還要再訛詐呀。

于梵梵有些不想在跟面前的人虛與委蛇,不行她再換一個人打問好了。

自打經歷吳家狗管家後,她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不能太蠢,太用上輩子的為人處世來對待這個世界的人,再艱難的情況下,也不能任人拿捏宰割,若不然結局是慘痛的。

于梵梵想着,猛地收回手,轉身要走。

對方也是真沒想到于梵梵會這樣輕易放棄,滿眼的錯愕,忍不住就喊住轉身的于梵梵,“哎哎你這婦人真是,有話好好說,你……”

“疑?是餘大娘子啊?您怎麽來啦?是來給孩子送飯來的?快快,您随某來就是,怎麽在衙門口瞎耽擱呢?”

正當那看門衙差氣急敗壞的呵斥于梵梵的時候,忽然,他身後的衙門口大門內,一道熟悉的身影剛巧經過,手裏也提着食盒。

原來,這是得了自家頭兒吩咐,去縣衙後廚提了飯菜,正準備回去大牢跟守衛的兄弟們會和,卻走錯了路,不慎溜達到了縣衙大門口的絡腮胡啊。

聽到門外的動靜,絡腮胡一眼就看到了于梵梵,先不說于梵梵手裏的食盒那麽大,還有兩個!

以餘大娘子的為人,裏頭肯定有他們哥幾個的一份呀,畢竟她兒子那麽小,便是加上那位謝大爺,父子倆也吃不完。

即便沒有,就是看在人餘大娘子為人不錯的份上,他也要做個人,讓人去給兒子送飯呀,再說了,他老胡還拍着胸脯保證過要關照那小家夥來的呢。

于是,這貨想也不想的就蹦出來打斷了攔門衙差的瞎比叨叨,直接招呼着于梵梵把人領進門不說,路過這攔門的家夥時,絡腮胡還咧嘴朝着人家咧嘴嘚瑟一笑,模樣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這是見對方管不到他們的頭上,也不敢輕易給他們這些押解差下絆子,這才有恃無恐的吧?

于梵梵忍笑,心裏卻極開心樂意的,畢竟她省錢了這是。

跟在絡腮胡的身後,聽着對方大嗓門的嚷嚷,于梵梵跟着的一路走的都很惬意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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