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茅草棚內動靜異

把曾經在驿站買雞湯時得來的陶罐洗了洗, 倒上絡腮胡打來的山泉水,架在火堆邊上,掏出小刀麻溜的切了些姜片進去, 沒舍得放多, 畢竟自己車上的也不多了,姜在眼下可是好玩意,放了自己大拇指大小的三塊切片進去,加了幾大勺子的紅糖,于梵梵就任由它熬煮着。

趁着煮姜湯的功夫,于梵梵化了面劑子, 拿木盆先和了一盆的面, 而後放在火堆邊烘烤任其發酵, 這是準備晚上做來吃的, 眼下晌午的飯她決定做的簡單點, 煮點子面條就好。

守着自家倆孩捏着鼻子喝完姜湯,在去給仇爺他們送姜湯的時候,得知他們身上還有午飯的幹糧,于梵梵在下面條的時候就沒下他們五人的份量,準備就給他們送盆湯就好。

豬油化開,加了點烘幹的大蔥沫爆香,添水燒開, 又放了塊剛剛泡發後撕成小片的昆布,從車廂裏最後剩下的八個蛋中, 肉疼的抓出三個來磕了攪散, 趁着水開的時候倒入蛋液,等鍋裏的水開撲,于梵梵果斷的把鍋端下來, 最後滴上幾滴芝麻油,于梵梵趕緊先把這昆布雞蛋湯送去給已經在開飯的仇爺他們。

“餘大娘子人就是仗義,手藝還好,幸虧得了您這湯,要不然啊,咱們哥幾個手裏這幹巴的餅子吃的都沒滋味。”

“就是就是,多些餘大娘子啊。”

“諸位差爺喜歡就好,你們慢慢吃,我還得回去給孩子做吃的去。”

五人還是拿着先前謝時宴給他們做的木頭碗,把鍋裏的昆布雞蛋湯都分完,在仇爺他們笑眯眯的歡送中,于梵梵提着自己的空鍋返回,再次開始了忙碌,這回是做他們自己的飯食。

還是老步驟,豬油開鍋,加上幹蔥沫爆香,冒出濃濃蔥香後加水,放入菜幹,這玩意起先一開始自己帶上路的早就吃完了,眼下手裏的這一小口袋,還是路上得空的時候,自己抓緊時機,有時候甚至是熬夜,才用她的寶貝壁爐烘烤出來的,包括如今車廂裏一些瓶瓶罐罐的食物,都是自己如此制作。

這一路走來,但凡有機會能買到好東西,于梵梵都會花錢添置一些,比如美味的醬菜,比如自己買來五花肉熬制的脆哨、肉醬等等。

下了幹菜後蓋上鍋蓋,于梵梵取出幹挂面,水開下面,而後分別磕入五只雞蛋,待到水再次滾起,于梵梵果斷加入一碗冷水,而後蓋上鍋蓋焖煮,水再開後揭蓋再咕嘟一會,于梵梵加入食鹽調味。

最後取下鍋,把重新灌滿水的陶罐架在火上,于梵梵拿出他們四人一狗的專屬碗,把面分好,面湯倒入,最後給面上同樣滴上幾滴芝麻香油,每個碗裏都挖上一坨肉末臊子後,于梵梵就招呼崽兒弟弟還有工具人吃飯。

“烨兒,要娘親喂你吃嗎?”

烨哥兒小爪子舉着勺子,小鼻子努力吸聳着,嘴裏卻奶聲奶氣的拒絕,“不,我寄己吃,娘親也寄己吃。”

每回娘親都是喂了自己再去吃,他吃的是飯熱乎乎,娘親的卻冷了,他是乖寶寶不能這樣,小啾啾都寄己吃,他也闊以的。

某崽很自信的握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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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梵梵笑眯眯的看着已經長胖長高不少的崽兒,既然是崽兒主動,心說也是時候培養小家夥的自主能力了,便随了他的意,不過是笑着取下崽兒手裏的木頭勺子,把他配套的迷你筷子遞上去。

“我崽真棒!不過乖崽啊,勺子可不能吃面面,你得拿筷筷吃哦,還有,吃蛋蛋的時候要先把它分開,吹吹再吃,要小心燙到你的小嘴巴。”

自己煮出來的可是糖心蛋,小家夥要是吃得急,萬一燙到就不好。

烨哥兒忍着耐心的聽完娘親叮囑,卻見邊上的四眼早就兩眼不管身邊事的埋頭苦吃,連小啾啾都嗷嗚嗷嗚大口開動顧不上自己,烨哥兒急了,“娘親我雞(知)道啦。”,而後捧着他的小碗也麻溜開吃。

吃完飯,洗碗的事情不用于梵梵說,工具人謝就主動攬了過去,于梵梵發現他這個優點還不錯,起碼沒有這時候古人所謂君子遠包廚的封建想法,只可惜,原主卻等不到,也享受不到了。

等謝時宴洗完碗回來,火上陶罐裏的水也開了,于梵梵捧出自己珍藏的蜂蜜罐子,給他們四人一狗又奢侈的一人泡了碗蜂蜜水消食。

最搞笑的是四眼,也不知是不是吃的太飽了有精力沒處花呢?還是看到外頭的雨夾雪漸漸雨停雪大,四眼要趁機出去捕獵多儲存點熱量?再不然是出去消食溜達?

于梵梵只見四眼舔幹淨了它的碗,汪都不汪一聲的,搖着尾巴溜溜達達的就出了門,看樣子居然是要去捕獵?

于梵梵眼見着它那龐大的身軀即将消失在風雪裏,她不由朝着四眼大喊一聲:“四眼啊,別只顧着自己去浪,回來記得個我們捎點獵物昂。”

四眼沒好氣的回頭朝着廟裏的無良主人汪了一聲,而後搖着它的尾巴,瞬間消失在了風雪裏。

“娘親,四眼會帶兔兔回來嗎?”

于梵梵揉着崽兒毛茸茸的腦袋,忽的想到上輩子關于兔子的經典臺詞,她望着兒子故作一臉嚴肅,“兔兔辣麽可愛,你要吃它?”

她倒是在故意沒事吃飯、睡覺、打豆豆,額,是逗兒子。

只可惜兒子認真了,對于母親的變臉措不及防,一臉的呆萌,“娘親,兔兔不能吃?”,明明這一路上,他們都吃了好多可愛兔啦!

見到崽兒一臉疑惑的呆萌樣,于梵梵內心尖叫,還是邊上東升看不過眼,知道自家姐姐沒事又在逗弄小外甥了,忙跟小外甥站一邊。

“姐,你沒事別老都烨兒!你看烨兒他傻乎乎的,馬上你再說,他就要哭啦!”

“哪有!”,烨哥兒嘟嘟囔囔的弱弱反駁,卻一點力量都沒有,軟乎乎的,底氣不足。

畢竟娘親的話就是聖旨,啊不,比聖旨還聖旨啊,寶寶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呢!

于梵梵見兩小的情況,兩手一攤,心裏笑翻了。

得,這是為外甥打抱不平呢,臭小子他們是一邊的呢!無良母親見崽兒嘟着嘴,把她的話當真的模樣,于梵梵一把保住呆萌小包子。

“媽媽的乖崽哦,你咋這麽天真捏?”,想欺負!

“行了繁璠,這會有時間,我教他們讀讀書吧。”

邊上的謝時宴終于不忍兒子被玩,在于梵梵撸完眼看着要心滿意足時,适時插話,慢了很多拍的來解救兒子。

只可惜,他這樣的解救,卻換的了于梵梵立馬的同情。

她可憐的崽兒,可憐弟弟,這是一點空閑時間都木得了。

某人所謂的讀書?呵呵噠,那可是邊紮馬步邊讀書,文武齊頭并進誰也不落下,可憐倆小崽子,還不如被自己玩呢!同情他們。

“站好,腰要直,下盤要穩,昨日我們學了三百千中的三字經,東升,烨兒,你們還記得嗎?”

兩小吭哧吭哧的紮好馬步,在謝時宴手裏小細棍指過去的時候,舅甥倆一邊努力調整動作試圖做的更規範,一邊還齊齊點頭,大聲道:“記得。”

“很好,記得就背,東升你是舅舅,你先來。”

東升氣沉丹田,兩只拳頭定在兩胸側,朗朗上口的背誦起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見謝時宴這個不是師傅的師傅教導的嚴格嚴謹,于梵梵就不發表自己的意見了,只專心的忙碌自己的事情去。

眼下不趕路,自己有時間,哪怕針線活計再不好,為了能保護好趕路的雙腳,自己走破的鞋子能補的還是盡量補一補,要不然再多的鞋子也不抗造。

還有謝時宴的,如今他們雖然不是債主關系了,看在他用心教導弟弟的份上,自己對她面子情得有,尊師重道嘛,把對方當老頭子,額,老師傅一樣尊敬着就成。

在忙碌中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時不時從忙碌中擡起頭來,于梵梵透過敞開的廟門,都能看到外頭漫天的風雪,有些擔心出去浪的四眼。

好在這貨是只心機狗,就在于梵梵擔憂着,天色将要暗下之時,四眼溜溜達達的出現在了于梵梵的視線裏,嘴巴裏還吊着一只……果然是肥肥的兔子,今天晚上的肉菜又得了。

四眼抖落身上的雪花甩着尾巴溜達進來,傲嬌的把兔子丢到自己跟前,于梵梵毫不吝啬的表揚這家夥一番,就把兔子交給了謝時宴去處理。

冬天天黑的早,這個點,也是時候做晚飯了。

拿出米淘洗了,剛剛燒水的陶罐并平底鍋,于梵梵都給煮上了白粥,這個可以拿來一會配餅子吃。

發面揉擀開,包上肉醬餡兒,鐵釜上抹上雪白的豬油,餅子拍上去按扁,被油煎的滋啦響,一時間香氣四溢,惹得整間屋子裏的人都不由的聳動着鼻子,眼神止不住的往廟裏于梵梵所在的角落掃來。

便是跟着他小舅舅守着鑄鐵壁爐的烨哥兒,也受不住豬油烙餅的香氣,跟小螃蟹一樣,悄悄摸,悄悄摸的,自他小舅舅身後挪到了自己親娘身邊來。

“娘親,好香香。”

看着崽兒小哈巴狗樣的饞模樣,于梵梵好笑的把剛剛出鍋的一塊肉醬烙餅夾到碗裏塞給兒子,“乖崽吃一個。”

“不不不,烨兒等大家一起七。”

烨哥兒雖然饞,但是架不住乖呀。

在曾經的謝家即便不受重視,可謝時宴還算是負責,只要自己能接觸到孩子,或者每每從祖父墳前守孝的草蘆下山來探望家人時,總會去後院跟妻兒聚一聚,孩子的規矩被教的很好。

哪怕到現在流放了,也沒有說長輩不動筷子自己先吃的,額,除了于梵梵每回到關押孩子的地方送飯,總表示自己吃過強勢喂孩子除外,就那,孩子還中惦記着親爹。

近來又被親爹教導學習,如今大家還在一起吃飯,烨哥兒再饞也忍住,想要等着大家一起開飯。

于梵梵知道這樣的規矩很好,卻見不得崽兒的饞模樣,只把手裏的碗,往抗拒的連連擺手的崽兒手裏送,于梵梵哄人。

“沒事的乖崽,這個餅子娘親放鹽的時候忘記放多少了,你幫娘親嘗嘗味,看看鹹淡好不好?”

“嘗嘗鹹淡?”,烨哥兒不确定的歪頭看着親娘。

于梵梵重重點頭,“對,嘗嘗鹹淡。”

“那,那給小啾啾嘗?”

“呵呵呵,好啦,乖崽快接着,端穩啦,拿去跟你小啾啾一起嘗嘗去,娘親鍋裏還有餅子要烙,你再不接,餅子就糊鍋啦!”

得親娘催促,也實在是面前的肉醬餅子太香了,終于,烨哥兒受不住誘惑的點頭,端着碗帶着餅子去找他小舅舅時,小家夥還忍不住的對着對面一邊烤兔子,一邊添柴的親爹反複說明。

“爹爹,烨兒乖乖噠,是娘親讓烨兒幫忙嘗嘗淡淡的,不是烨兒嘴饞饞。”

謝時宴……

忙着繼續烙餅的于梵梵,擡頭看着崽兒跟他親爹忙解釋的心虛模樣,再看謝時宴嚴肅的态度,就知道這貨腦子迂腐,怕自家活潑可愛的崽兒被這貨也給教的迂腐了,于梵梵趕緊打岔。

“行了烨兒,你爹知道了,快拿着餅子跟你小舅舅吃去,不然就涼了。”

得了親娘的幫助,烨哥兒果斷回頭朝着親娘傻笑,而後也不螃蟹挪步了,直接報着碗撒丫子就跑。

謝時宴卻皺眉,“繁璠,孩子正是教導規矩禮儀的時候,你……”

“別介,禮儀規矩是得教導,但是得分場合,如今你們謝家都這樣了,這還是流放路上,孩子難得活潑一下,你說嘛規矩?再說了,對于我一個母親來說,我不圖孩子功名利祿,不圖他升官發財,不想他一輩子被所謂的名聲等等糟心東西束縛,我只圖他這一世随心随興,幸福安康。”,至于曾經那些世家的繁複規矩?呵呵,等以後安穩了再說吧。

于梵梵沒打算跟謝時宴繼續這個話題,才打岔呢,忽的,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又蹦跶到了自己的跟前。

“喲,餘氏,你們這生活可是夠好的嘛。”

得,這人不好好的去看着他押送的林家人,又來自己跟前現實存在感,莫不是?

于梵梵眉毛一挑,也學着對方的語氣回,“喲,許頭,不在您自己個的地方呆着,莫不是又要來買吃的,給我送銀子來啦?”

“你!”,許大炮頓時來氣,還深恨自己,為嘛就那麽饞的受不住香味的誘惑,該死的管不住腿走過來了呢?

真他娘的憋屈!還是自找的!

“你這婦人真是……”

“真是什麽?”,于梵梵蔫壞,看着許大炮眼裏噴火,雙腳卻挪不動道的樣子,她腦子一轉,氣死人不償命的,再次從鐵釜上夾起一個剛熟的烙餅,遞給對面一直幫自己看火的謝時宴。

都不用說話,謝時宴瞧着于梵梵揶揄的表情,他立刻心領神會,拍拍手,停下翻轉火堆上烤兔子的動作,也顧不上講究了,捏着餅邊接過餅子,當着許大炮的面狠狠咬下一口。

頓時餅香四溢,謝時宴這貨也蔫壞,還不由朝着于梵梵點頭誇贊:“外酥內嫩,餅餡肉汁香濃,味道絕佳。”

邊上的許大炮給勾搭的呀,急急幹咽着口水,踩在地上的腳尖,都不由在鞋子裏不安份的重重扣地。

于梵梵見狀還故意朝着許大炮伸手,“許爺,今個我這餡餅做的可不多,您要是想吃,承惠,一兩銀子我給你十個。”

“我草的,你怎麽不去搶?”,這女人的心肝怕不是黑的吧?十個破餡餅,她居然也敢要?還一兩銀子?一兩銀子他都可以買一打!

“瞧許頭這話怎麽說的,先不說這餡餅的肉餡,是我花了貴價錢買的香料秘制的,餅子也是我家傳的秘方烙制的,就只說這荒郊野嶺的大雪天,啥東西不精貴?這可是熱乎乎、香噴噴的豬大油烙制的餡餅,是好東西!您許頭怎可說我是搶呢?買不買還不是誰您自便麽?不過嘛……”

“不過什麽?”

“不過我的材料有限呀,還是那句話,許頭若是想吃,還請您盡早掏銀子,要不然一會子開飯了,這餅子再香也沒您的份呀。”

他是饞,卻也是真摳。

一兩銀子就十個餅子,他是真買不下手。

吃一塹長一智的許大炮,決定這一回絕不當傻子挨人宰,于是,也不知是不是想要氣一氣于梵梵,他大手一揮,把守在神龛右側正在忙着烤火的手下中招來一人。

特別嘚瑟的從懷裏掏出一吊錢,而後指着後院吩咐。

“三狗子,你去,牽上爺的馬,到附近去瞧瞧看有沒有村莊城鎮,若是有,你拿着這些錢,給爺把吃的買回來!多買點!緊着這些錢買!”,別讓個娘們唧唧的看不起!

說完,把錢丢給那什麽三狗子的時候,許大炮還傲嬌的朝着于梵梵揚了揚下巴。

于梵梵見了好笑,莫名覺得,其實許大炮這丫的就是個傻不愣登,外強中幹的傻二bi呀!

忍着內心的狂笑,朝着許大炮比了比大拇指,一副佩服還是你厲害的模樣,送走了像只鬥贏了的大公雞一樣昂首挺胸離開的許大炮,于梵梵只聳着肩繼續忙碌。

待到于梵梵把飯餅都做得了,裝了一盆烙餅,分了一葉子的大醬,半只烤兔子,并一平底鍋的白粥給仇爺他們送去,自己帶着崽兒跟弟弟,還有謝時宴分吃陶罐裏的白粥配餅子、烤兔子的時候,被許大炮派出去的三狗子,終于頂着一身的風雪,如個移動的雪人般飄了進來。

不過好在,雪人的懷裏還斜背着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袱。

拍打着身上的風雪,三狗子解下包袱忙捧給許大炮。

“頭兒,屬下幸不辱命,騎馬冒着風雪千興萬苦的奔襲了七八裏地後,屬下終于找到了一處村莊,屬下聽從頭兒您的吩咐,花光了您給的一吊錢,從一戶村民家中……”

為了表示自己買飯的一路艱辛,三狗子說的那叫一個聲情并茂,只可惜,許大炮卻并不想聽。

自顧自揭開包袱,看着裏頭黑黃黑黃的幹粑粑,許大炮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樣的難看,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卻在察覺到山神廟左邊有視線投來,聽着老對頭他們圍着火堆吃的歡暢,許大炮的臉色那是白了黑,黑了白。

“行了,把吃的分一分,吃了趕緊休息,明個還得趁早趕路呢!”

見自家頭兒黑着臉,三狗子卻還是後知後覺,直到身邊的兄弟伸手拉了拉他,示意他趕緊坐下,從包袱裏抓了三個黑黃粑粑,讓他趕緊串了烤熱吃,別惹他們的頭後,三狗子這才醒過味來。

感情自己忙活這半天,路上還被凍的要死,居然是吃力不讨好?三狗子氣的要死。

趁着他們頭兒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憤憤然再伸手,大巴掌又從包袱裏一下抓了四個大粑粑出來烤了,烤焦烤熱後,舉着串粑粑的棍子大口大口的啃咬着,吃的又快又急,那模樣,仿佛像是把某人送進嘴裏咬死洩憤一般。

太氣太急,還貪多洩憤,棍子上穿着的七個軟爛粘牙的粑粑,噎得三狗子半死,卻居然沒吃完?

看着棍子上剩下帶着牙印子的一個半粑粑,三狗子正想着是不是丢火堆了燒了它呢,忽的,他察覺到自己的胳膊自後天被人拉了拉,三狗子立馬回頭一看,見到是她?三狗子眼神一閃,眼裏洩露出邪氣又輕蔑的色氣笑容。

伸手把棍子上一個半粑粑取下一把塞懷裏,利索的站起身來,三狗子打了個響亮的嗝,對着繼續埋頭吃烤粑粑的人随意的交代了句:“兄弟們,哥們我去方便一下,順便去巡一圈邏,就不用你們去了,哥幾個盡管歇下慢慢吃啊。”

許大炮的其他手下聞言,直朝着三狗子搖手道謝,示意去他的。

三狗子擡腳要走的時候,正巧,他們的身後林家人群中站起一年輕婦人,期期艾艾的表示也要去方便,其他人還沒說啥呢,三狗子立刻發話,只朝着兄弟們道了聲,“兄弟們好好吃,哥們我順便帶她去。”,人便壓着林家這出列的女眷去了後頭。

說來更是巧,謝家這邊,在那什麽三狗子去方便後,一路上沒怎麽方便,眼下搶了妾室手裏黑馍馍跟小兒子分食的李佳虞,這會子腹內也有了漲意。

李佳虞揉着肚子,湊到仇爺身邊忙說要去更衣。

仇爺等人正吃着飯呢,哪個願意去守着個臭婆子拉屎?

心說這大雪天的也不怕這臭婆子跑了,仇爺點着李佳虞最在乎的謝時宵威脅了兩句,便擺擺手讓李佳虞自己去了。

三狗子他們去的是山神廟後頭,李佳虞卻從山神廟前頭出去,随便在山神廟的側面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解決的三急問題。

可憐她沒有那啥的工具,不得已忍着寒冷抓了把雪擦了擦,随後看着自己的手,她總覺得有味道。

想着先前衙差還從山神廟後頭打了水,根本不知道廟後是深水井的她,只快步往廟後頭去,準備弄點子水好好洗洗,順便再喝點緩解口中的幹咳來着。

只是李佳虞萬萬沒想到,才繞到山神廟後頭,人都還沒有走近那茅草棚子,遠遠的,她就聽到了從草棚子裏傳來的,一陣陣奇奇怪怪,咿咿呀呀的聲音。

這是什麽動靜?也不像是風聲呼嘯啊?側耳傾聽之下,李佳虞臉色驀地一黑。

身為過來人,李佳虞能不知道那是什麽動靜?

本應該轉身就走的她,鬼使神差的居然放輕手腳,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隔着約莫七八米的距離,透過棚子邊破口的籬笆縫隙,她居然看到,那冰天雪地下,那茅草棚子裏,居然,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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