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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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袖如抿着唇,極力控制自己冷靜,不去想之前過往,說出口的話也是那樣冷冷淡淡,“皇後好端端的提那些舊事做什麽?”
蘇淺垂下眼簾,苦澀一笑,“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很厲害,活得很出采,有些佩服你。”
柳袖如有一下沒一下的抛着手中的小石子玩,語氣僵硬又冷漠,“那又怎樣,到了歲數還是該嫁人,跟個物件似的擺在一間屋子裏頭。”
蘇淺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很欣賞麗妃,想有意想交好,但麗妃好像對什麽的态度都是淡淡的,像一汪死水,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在她心裏激出太多的漣漪。
麗妃将手中的石子扔向湖裏,石子打了好幾個旋,在湖面滑出很遠後,才沉入湖底。
她起身,拍了拍手,淡漠的勾起唇角,“皇後娘娘不用覺得臣妾因為你的緣故,得罪了太後和別的嫔妃們,心裏就對臣妾有什麽愧疚。”
“臣妾向來随性慣了,偶爾看到什麽不順眼的,心情好了就會管一管,并非是為了皇後娘娘怎的。”
麗妃落落大方,她就是有時候會覺得後宮生活無聊,難得有點樂子罷了。
“臣妾告退。”
麗妃走了。
就像第一次,在滂沱雨幕中,撐傘攔住蘇淺轎攆時一樣,柳袖如做事沒有什麽前因後果,都像是一時興起使然。
蘇淺也覺得有些累了,坐在涼亭閉目休息會,之前在慈安宮,別看她氣勢還挺足,其實說不怕都是假的。
太後是上一屆宮鬥冠軍,并不是那麽好惹的,今日她一改原先畏縮的模樣,直接出言硬剛,太後心态一時沒能調整過來,再加上麗妃的助力,才略微險勝。
以後怕是有更難打的仗,還等着她呢。
大暴君在朝堂大開殺戒,她這個皇後在後宮舌戰衆人,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不說慈安宮那邊,在皇後和麗妃離開後,都亂成什麽樣了,太後直接被氣心梗了,着急忙慌的叫了所有太醫來看診
而後宮裏頭是個攏不住事的地方,慈安宮這一出烏泱泱傳開,上到各宮嫔妃,下到太監宮女,說起這事來有聲有色,惟妙惟肖,仿佛都在現場親眼瞧見過似的。
慈安宮偏殿。
林月婉動了大火,頭疼得快要裂開了,只好挪到偏殿讓太醫把脈,用針灸之術紮了幾個穴道,這才有所舒緩。
“扶本宮起來,去議政殿,本宮要去見皇上。”
“娘娘!”青禾見娘娘就要下地,趕忙伺候着把鞋襪穿上,然後攙扶着她的手,擰着眉擔憂的勸着。
“要奴婢說,娘娘還是不要現在去找皇上,早朝的事您也知道,皇上心裏估計還生着氣呢,更何況皇後沖撞太後的事,後宮裏頭已經傳開了,皇上遲早都會知道,您犯不着這個時候,去觸黴頭啊。”
青禾都能看清眼下的形勢,娘娘向來聰慧,怎麽這會子倒是亂了陣腳了。
“本宮怕姑母都被氣成這樣,皇上還會一味包庇皇後,也怕皇上薄情,姑母生病不來看望,如此姑母定會傷心的。”
林月婉揉着太陽穴,一張芙蓉面盈滿了憔悴。
“皇上就是被皇後那張狐媚子的臉給迷惑住了,現在正寵皇後寵的緊,昨夜又破天荒的讓皇後留宿在金華宮。”
“皇上自登基以來,可曾聽說過讓哪位娘娘踏進過寝宮的,皇後争寵的手段屬實厲害,就算娘娘去勸,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青禾安撫着娘娘千萬不要沖動行事,趕忙端過桌上溫熱的湯藥,遞到娘娘嘴邊,“娘娘先把身體養好才是最要緊的。”
這次林月婉什麽也沒說,接過湯藥小口喝着,一碗喝完後,她接過青禾手裏的花茶漱口,沖散藥的口味,再用帕子淨手。
她想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本宮如果沒記錯的話,孟嫔心念皇上許久亂了。”
青禾心裏明白,娘娘已經聽勸了,對付皇後又何須親自出面,再髒了娘娘的手。
——
金華宮
從禦花園回來後,蘇淺将所有宮人趕到外殿,任憑外面流言不斷,自己則一個人窩在君霧沉批閱奏折的沉香木椅上,對着一張潔白的宣紙出神。
紅唇微張,無意識的咬着狼毫筆頭,苦思冥想着給大暴君洗白的法子。
她已經有了些頭緒,但是要理順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理順之後還要将法子呈給大暴君看,說動征求他的同意……
蘇淺嘆了口氣,心塞塞地将狼毫筆放回硯臺上,無精打采的趴在桌案上,她根本不知道大暴君殺人的原因是什麽,總不能胡編亂造吧。
“咕叽,咕叽。”
窗棂外,響起一道耳熟的吱吱聲,蘇淺眼前一亮,興沖沖地推開窗。
陽光傾灑而入,蔥翠的松柏樹幹上,有條毛茸茸的尾巴在一晃一晃,聽到打開窗的聲音,它将屁股扭過去,一蹦一跳的蹦到她身邊來,爪子勾着窗木,歪着頭看着蘇淺。
“松松,你怎麽找到這來了?這個時辰你不是還在睡懶覺的麽。”
蘇淺用指尖摸了摸小松鼠的腦袋。
“還不是你挪了窩也不告訴我一聲。”
小松鼠舒服的晃着小尾巴,靠在蘇淺手心裏蹭來蹭去。
“我也不知道要在這裏住多久,可能一兩夜的,也可能十天半個月,我也說不準。”蘇淺聳了聳肩,她說了不算。
這只小松鼠,是鳳儀宮那顆百年老松的常住客,不同于大黑和二黑兩兄弟憨憨的模樣,別看它腦袋小小一只,但極聰明,也更傲嬌一些。
和它熟了之後,蘇淺給她起了個名字叫松松。
松松裏咕嚕在蘇淺手心裏一頓蹭癢癢,蹭舒服了之後,才說道。
“搬走也好,你窩裏有危險,前天晚上有幾個穿着黑衣服的人想翻進去,但後來老睡在你窩裏的那個相好,帶着一群人阻止了,咔咔一頓收拾,那血飙起來呲呲得。”
“我身上都被濺了幾滴,你不是不知道我有潔癖,害得我大半夜去湖裏沖了個澡,現在都有點感冒了,阿秋!”
話還來得及沒說完,小松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它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将尾巴撅起來,腦袋和身子埋進蘇淺的手心裏取暖。
“啊?”
蘇淺有些摸不着頭腦,忽然腦子靈光一閃,大暴君是跟她說過,最近外面不太平的話,又想到先前小宮女提到過早朝的事。
難道,去她宮裏的刺客,就是被大暴君扔在朝堂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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