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二只備胎23
“恭喜BT1029號任務者, 您當前的備胎人設為S 級別,劇情細化程度達到SS 。并且由于您輔助該雙面世界融合,屬于功德性行為, 就此,您在該世界結束後将會獲得十倍積分加成。并且您與您的系統006經歷的白洞風暴所受到的一切損失将全部由世界複蘇公司總部報銷。”
“世界複蘇公司十分高興能有您這樣優秀的員工協助公司完成任務, 總部表示您在本次任務結束後将會獲得備胎部最高級別的榮譽稱號。BT1029號任務者, 祝您生活愉快, 工作順利。”
謝慈挑眉靜靜聽着這段總部發來的機械音, 心情着實愉快了不少。
他的頭發更長了, 如同鴉羽一般的堆積在胸側, 側臉有種明珠生暈的錯覺,韶華明麗。
謝慈輕飄飄的瞥了眼床頭側的照片,黑白分明的眼輕輕眯了一下。
他知道, ‘齊景澄’就在這裏, 或者說, 對方因為什麽原因而被禁锢在這裏。
謝慈其實對‘齊景澄’并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再單純不過的關系。
相互表演, 互有目的。
謝慈或多或少猜到, 對方是因為他揭露真相而被規則抓住。
但其實這件事一旦與世界規則挂鈎, 其實就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事了, 非人力可以改變。
謝慈在世界複蘇公司工作太久, 經歷了太多世界,也太明白所謂的規則。
它們是構成世界的核心,也是世界的守衛者,它們擁有唯一的思想就是為了維護世界。
齊景澄所謂的任務已經失敗了, 按照世界規則真正的手段, 如果真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來者、入侵者, 早該被清理了才是。
謝慈輕輕睜眼,耳畔的腳步聲隐隐,是丈夫來了。
謝慈的目光落在真正的丈夫身上,看着丈夫那張英俊沉穩的眉眼,他想,其實差別真的不是很大。
當然,他的意思是,齊景澄與‘齊景澄’的差別真的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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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換種說法吧,他們應該本就是一個人。
不過,究竟是一個人分裂出的兩個人,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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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景澄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體,齊明成的那具身體便徹底陷入了沉睡,當然,這件事也僅有他和妻子知道真正的原因。
看着齊明成那無法動彈的、宛如屍體般躺在床榻上的模樣,其實齊景澄是安心的。
至少這說明那個冒牌貨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暫時回不來了,至于這具身體真正的靈魂去了哪裏,沒有人關注。
齊明成這個私生子出了事,徐和韻自然是第一個來祝賀自家兄弟的。
齊景澄在齊家的地位是一分都變不得了。
只是叫徐和韻感到奇怪的是齊景澄的态度。
對方雖然依舊用往日一般無二的語氣同他說話,可語意中卻疏遠了不少,甚至還有些不動聲色的冷意。
這是往日所沒有的。
齊景澄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友,兩人不能說十分了解對方,但到底也是清楚對方性子的。
齊景澄很信任他,甚至一度信任到願意在與妻子約會的時候帶上他。
但這次他來探謝慈的病房,卻發現對方似乎對他有種說不上來的警惕感。
給謝慈遞上的花會被男人半路截下,同謝慈沒聊起兩句便會被對方随便找個由頭打發。
甚至只要他稍微靠近謝慈一些,齊景澄面上便會出現一種不耐感。就像是······知道了什麽一般。
徐和韻心中微頓,忽的生出一種諷刺的感覺,還能知道什麽呢?
知道他這個多年的好兄弟其實一直都暗暗的觊觎對方的妻子?
徐和韻待不下去,但兩人都沒戳破這層遮羞布,他最後是臉僵着離開的。
謝慈什麽都不知道,還有些奇怪的問丈夫是不是和徐和韻鬧矛盾了。
齊景澄什麽都沒和妻子說,至少現在還不能說,在拿出對方确實在挖自己牆角的證據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齊景澄不希望謝慈受到傷害,在經歷過這些近乎魔幻的事情後,他也了解到一些被塵封的往事。
這樣溫柔如月光似的妻子曾被他的‘好兄弟’孤立、冷暴力針對過一個學期。
謝慈在他心中是個再柔軟、溫暖不過的人,這樣的人是有很多缺陷的,譬如心軟和過分的善良。
正是因為過分的心軟與善良,謝慈才會隐忍下來,甚至因為丈夫和孤立者是好友關系而去努力克服應付,放下心結。
最後真正的将對方當做可以依靠的好友。
單純的妻子怎麽會想到,他已然當做好友的人竟處心積慮的想要破壞他與丈夫的婚姻呢?
齊景澄本身是個很有手段的人,有些事情甚至不用太過費心便能查到。
他的好兄弟在‘他’去辦公、處理事務、甚至陪伴長輩的時候,是如何故意排編他的。又是找人偷拍,又是請人故意做戲,營造出‘他’出軌的模樣,發照片給妻子。
真是費盡苦心。
還有那位相貌美好,卻心腸狠辣的白家小公子。
齊景澄想不到,如果當日不是自己緊盯着趕過去了,妻子會被人怎樣欺負。
當真是人心如鬼,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當然,這些都不算是什麽,齊景澄唯一擔心的是那個冒牌貨。
對方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一樣,萬一對方什麽時候又跑回來,再次搶占他的身體怎麽辦?對方會不會對阿慈做什麽?
齊景澄完全沒法徹底放下心來。
他沒法放心,就要找辦法來讓自己放心。
于是這段時間,謝慈發現丈夫開始愈發相信一些神佛鬼怪,經常是這個大師那個巫師的往家裏請。
謝慈可以理解,甚至是有些心疼的。
這種事情對夫妻倆其實都是一種無法逆轉的傷害,甚至産生一種無法揮散的陰影與焦慮。
他們每一日的溫存都像是末日傾頹下最後一刻的相愛。
誰知道第二日醒來自己還在不在自己的這具身體中,誰知道第二日醒來枕邊人會不會換了一個靈魂?
大師們的陰陽術法其實歸根究底就是一些風水面相之術,齊景澄隐晦的提起自己曾被孤魂野鬼占據個過身體,大師們于是又是給他和謝慈驅邪、又是撒狗血,最後幾乎将家裏頭所有的擺設都變了一個位置。
黃符貼的到處都是。
大師們或許都是各有本身的,只是無論如何,最後給出的說法都是,這只孤魂就跟在他們身邊,但是因為他們施過法了,所以孤魂沒法傷害到他們,也再沒法占據活人身體了。
齊景澄和謝慈不安,甚至考慮搬家。
但大師們又說,沒用的,孤魂跟着的是他們兩個人,但不影響生活,他們好好生活,孤魂或許只是因為煞氣未散才久久不肯離去雲雲。
齊景澄當真被氣的不輕,他下定決定要斬草除根,絕不讓一絲危機留在自己與妻子中間。
最後還當真被他找到一位頗有本事的大師。
對方年歲看上去很大,眉毛都變得半黑摻白,據說是個雲游的道士,來到齊景澄家中第一眼便指出唯一的不對勁。
“齊先生,您家中确實有一道孤魂,只是對方氣息與你極為相似,現下是被封存在您與您妻子家中那張結婚照上。”
齊景澄一瞬間只覺得周身都開始泛冷。
确實,主卧中的床上的牆壁挂着一幅很大的招牌。
是他與妻子結婚的時候拍的結婚照。
齊景澄的眼轉到那面牆上笑容幸福的自己的臉上,照片上的自己笑容十分燦爛,只是仔細看來,那雙暗黑的眼仿佛能轉動的流露出怨氣一般。
憑什麽?
照片中的齊景澄仿佛在對他說:“憑什麽你能碰到阿慈,憑什麽不能是我?憑什麽我就該是被抛棄的那個?”
“我們明明是一個人,憑什麽?”
齊景澄一瞬間只覺得血管都似乎被凍結了一般。
他甚至以為自己得了臆想症。
怎麽可能,那個冒牌貨怎麽可能是他自己呢?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大師卻嘆了口氣,搖搖頭說:“怪哉怪哉,齊先生您與那道孤魂氣息實在太過相似,或是有所因果,或是實謂一人。”
“不可能!”齊景澄面目猩紅道。
男人的語氣有些激動:“如果我們是一個人,為什麽他占據我的身體後我會被驅逐。他只不過是個卑劣的、肮髒的妄圖霸占他人·妻子與人生的賤貨!”
大師未說一字,最後只是道:“齊先生,他被封印在照片中,無法威脅到你,你沒法除去他、他也沒法除去你,你們是共生關系。如果您實在厭惡,便将那些照片收藏起來便是。”
齊景澄道:“真的沒法将他徹底殺死嗎?”
大師搖頭:“它如果死了,齊先生你也就沒命了。”
齊景澄第一次露出那樣陰郁的表情,大約是恨意。
齊景澄給了大師很大一筆錢,也算是封口費。
他關上家門,妻子上班還沒有回家,他靜靜盯着那副漂亮的結婚照許久,最後腳步微頓,走進了廚房。
再次走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上拿着一柄尖銳的剪刀。
齊景澄安靜的将牆上的結婚照拆卸下來,放在床榻上。
昏暗的夕陽透過紗簾照射進來,霧蒙蒙的像是散入一層霾。
光影之下,齊景澄舉起那柄剪刀,狠狠的紮入畫中自己的那雙暗黑的眼中。
他的神情堪稱冷靜,甚至有一絲報複的快意。
如血的夕陽下,跪坐在床上的男人黑色的眼球中忽的落下一串悚人見聞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