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二只備胎25

謝慈毫不猶豫的報了警, 轉身就将這件事告訴了齊景澄。

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一番檢查下來,竟從這個小小的公寓中搜查出多達十個隐匿形的攝像頭。

甚至連浴室中都不能幸免, 這樣隐匿形的攝像頭體積非常小, 并且不會發出明顯的光芒,平時就算是被人看到也不會引起警覺。

看着桌上一小堆的攝像頭,謝慈面色煞白, 丈夫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他緊緊握着妻子的手, 臉色陰沉鐵青。

齊景澄輕輕拍了拍謝慈的手,當即就打了一個電話給齊家那邊。

徐家在市內算是比較有聲望的, 但齊景澄也不是吃素的,這段時間來他已經基本被确定為齊家唯一的繼承人, 徐和韻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将齊家的面子往地上摔。

徐和韻當晚便被帶進了警署。

因為齊家的動作太快, 徐家甚至沒有時間打點一切, 第二天新聞上便浩浩蕩蕩的出現了相關的新聞, 徐和韻那張臉毫無掩飾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與此同時, 被冠上的是‘變态’‘瘋子’等稱號。

警察去徐和韻個人居住的家中搜出了許多其他的東西, 謝慈第一眼便能認出來, 那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他曾經丢失過的個人用品, 有水杯、牙刷、口罩,甚至還有一些衣物。

徐和韻的床底下滿滿的擺着幾大箱的照片, 全部都是關于謝慈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 對方甚至還細心的将照片分日期時間擺放好,看照片的新舊程度, 似乎是經常觀看摩挲。

時間從最初追溯, 是從當年他們大一開始。

警察甚至還搜出一本被主人珍藏起來的日記本, 日記記得斷斷續續的,上面每一頁的字跡都像是用足了十分的力氣刻下來的一般,帶着一種詭谲的陰戾感。

其中的內容更是叫人無法直視。

‘今天他們接吻了。’

‘他們出去開房了,阿慈一晚上都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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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似乎帶着無法解脫的嫉妒感,甚至叫人懷疑對方的精神狀态。

徐和韻被抓的時候齊景澄如果不是被攔着的,估計能沖上去将人弄死。

事情到這個地步,算是證據确鑿,辯無可辯,且因為被曝光在大衆眼皮底下,影響極其惡劣,徐家想撈徐和韻都沒法做到。

徐家急的一團亂,徐父徐母私下找齊景澄和謝慈說情,他們表示願意賠償徐氏的股份、讓一些大案子的利潤出來,保證把徐和韻送去國外。

但不說齊景澄的态度,連看上去溫柔好說話的謝慈都冷下臉,分毫未退,不肯和解。

網上對徐和韻一片罵聲,整個案子全過程都是在全國網名眼皮子下進行的,最後的結果是徐和韻被判了四年,并且即使日後出獄了,也将終生佩戴一種即時觀測的人體電子鎖。

這對于徐和韻來說,無疑是聲名盡毀,接下裏的人生無疑就像是活在陰溝裏的老鼠。

在等到最後的判決、意識到那個一直以來糾纏着自己人生的陰影與瘋子終于被關起來的時候,謝慈才算是松下一口氣。

他去見了徐和韻最後一面。

監獄裏的會見室光線比較暗,謝慈進去的時候透過玻璃看到一個佝偻清瘦的影子。

徐和韻的狀态十分糟糕,頭發有些淩亂蓬松的搭在眼前,眼睑下方黑色的陰影十分重,右臉側有一道微顯得紅腫的陰影,狼狽而落拓。

在看到謝慈的時候,那雙黑色的眼像是一瞬恢複了神采,但随之而來的卻又是難堪與惶恐。

“阿慈,對不起······”他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一般的:“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我·······”

謝慈卻打斷了他的話,長發的青年不遠不近的坐着,兩人隔着一層厚厚的透明玻璃,像是清晰的劃分出兩道人生的線。

“徐和韻,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挺感謝你的。”

青年的語氣很平,像是平靜的水面裹着一層霧。

“在剛入學的時候,你幫過我幾次,可能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順手拎起的箱子,快要摔倒的時候扶起的手臂,說自己多買了一份晚餐遞給我的飯食·····或許都不止這些。”

徐和韻的眼睛随着謝慈的話語慢慢了幾分水色,他的唇蒼白的幹裂,現下微微顫抖,顯得有些可憐:“我以為你不會注意到這次,阿慈我都記得、都記得。”

謝慈輕輕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徐和韻便控制不住的捂住了嘴,他的動作太狠了,像是要把自己悶死一樣的,整張臉都透出一種不正常的紅。

謝慈垂眼繼續道:“但是後來你開始對我冷嘲熱諷,當時我真的很無措,不知道為什麽。你知道,我懦弱膽小,我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真心的将你當做一個朋友在對待,也是真的對你很有好感。所以在你後來表示出追我的意思的時候,我是真的嘗試過相信。”

青年面上甚至露出幾絲嘲諷的笑意,他輕輕點了點指尖說:“我想,我可能沒法太快的對一個人交心,我沒法很快的回應,擔心會讓你誤會,所以我總是表現的紋絲不動、拒絕。”

“大概是當時的你也讓我動搖過一瞬,讓我以為你至少是真心的。直到我聽到你在寝室裏對他們表示對我的不屑,說都是逗我玩的。”

徐和韻怔然的看着眼前的青年,陡然産生一種荒謬感,渾身的雞皮疙瘩好似都要起來了,心口蔓延上來一種瘋狂的、面對命運分岔口的激動感,他的聲音顫抖的像被剪刀剪碎喉嚨一般。

“所以、所以如果我沒有那麽說,你是不是也有一瞬間是喜歡過我的?”

他的聲音甚至有一種乞求的嘶啞感,像一條狼狽的落水狗,崩潰又絕望。

謝慈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直視他的雙眼,語氣平靜:“我不知道。”

徐和韻卻像是聽到什麽令人瘋狂的消息一般,他的呼吸喘的有些過分,像是哮喘發作了一般,他說:“都怪我,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是我太蠢了,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說着竟開始自己扇自己巴掌,扇右臉,一掌又一掌,十分用力,像是洩憤一般,神情似喜似悲。

就差沒跪下了。

謝慈靜靜的看着他發瘋,等他冷靜下來了,繼續道:“其實後來我也是真的釋然了,前段時間我們一起去探店,一起游玩,我以為你變了,至少我們可以當一輩子的好朋友了。”

“·······別說了。”徐和韻啞着嗓子道。

他的眼睛一片猩紅,眼睑下的透明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往下掉,神情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楚,額頭泛出微鼓的青筋,十根手指捏的很緊,泛出古怪的白。唇側的虎牙咬碎了血肉,泛出一片刺眼的殷紅。

“別說了,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一開始就沒有我這個人就好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是我厚顏無恥,明明我看了這麽多年了,我知道齊景澄是真的愛你,我知道的,喜歡一個人應該是看着他幸福才對。你已經那麽苦了,是我太卑鄙了,我無恥,我活該坐一輩子牢。”

徐和韻明顯已經到了一種極限了,他甚至開始用頭撞玻璃牆,發出一聲聲沉悶的‘咚咚’聲。

謝慈的眼中卻依舊平靜,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的,他說:“徐和韻,我很好奇你到底覺得喜歡是什麽。是監視別人、挑撥離間、侮辱羞辱嗎?”

“做出這些事之前,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是喜歡別人還是單純的占有欲作祟?”

徐和韻動作頓住,一雙眼中滿是淚水和蔓延的紅色蛛網。

裂出血痕的嘴顫抖着,他大概是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被全盤否定了,連同着他的愛和他這個人,一起被丢進垃圾桶、臭水溝。

謝慈輕輕拍了拍衣服,站起身,他的長發束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垂在頸後,有種清雅溫潤的感覺。

他說:“徐和韻,就這樣吧,再也不見了。”

青年的背影很好看,高挑瘦削,恍惚像是林中青翠的木竹。

謝慈就像他做的一場經年未醒的夢,風一吹,一切都散了。

徹徹底底的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

日子似乎開始重新回到正軌上了。

謝慈心中其中對丈夫那日對照片古怪的舉動還是有些猶疑,但他不知道該怎麽對齊景澄說。

那個視頻他沒給齊景澄看,擔心刺激到對方的神經。

謝慈只隐晦的提起過結婚照的事情,齊景澄并沒有說什麽,只是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謝慈比誰都了解丈夫,也清楚丈夫可能是顧忌着什麽不好說。

至于顧忌着什麽,謝慈心中其實也有數。

他與丈夫之間根本沒有什麽好隐瞞的,唯一可能就是那個冒牌貨的事情。丈夫這陣子搗鼓請了許多大師,大概也是有些效果的。

或許現在還不是能同他說的時候,謝慈想。

日子平常,連時間似乎都變得快了許多。

随着時間的流逝,齊景澄開始發現一件令他驚恐的事情。

他的腦中會開始莫名其妙的出現另外一段記憶。

那是一段他從未接觸過的記憶,記憶中的‘他’對妻子十分冷淡,拒絕妻子的靠近與求歡。

這種感覺十分古怪,好像是失去的記憶回來了,卻又像是無形之中,另外一個人的靈魂與他交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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