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三只備胎21

謝慈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多麽花心風流的人, 他心裏從一開始就只有沈玉書一人,去紅樓尋歡作樂也只是消遣,從未真正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

這件事謝池大概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畢竟謝慈就算是禁不住誘惑偶爾生出些什麽心思,都能叫謝池給他一桶涼水澆滅。

但現在謝慈有些不太确定了,準确點來說,是有些混亂。

他想起巫晏清那張臉, 依舊會難以遏制的心動, 可面對沈棠之細膩溫情的舉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與面上的紅熱。

到底誰才是小時救他的小仙童, 誰是真誰是假?

人怎麽可能一次性喜歡上兩個人呢?

謝慈杵着胳膊, 眉頭籠着幾分輕愁, 屋內燒着炭火, 暖融融的。他靠在窗臺邊,伸手便能觸碰到外面獵獵的風攜裹着涼絲絲的融雪。

沈棠之推門進來,他抖落白色鬥篷上的細雪,露出一張愈發光華明照, 溫其如玉的臉來。

謝慈的目光下意識的被他吸引,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謝慈總覺得, 沈棠之越來越好看了。

并不是說那張臉有什麽變化, 而是一種氣質與感覺上的轉變,對方愈發端方如玉,眼神觸及他時,由疏離染上幾分胭脂暖色,一瞬間便叫人生出怦然心動的錯覺。

沈棠之似是看到謝慈被雪水洇濕的指節, 他眉心微蹙, 似是有些憂心, 骨節分明的手掌自然的握住謝慈凍地微僵的手指,輕輕低着頭,口唇間呼出幾分暖氣,搓了搓謝慈微紅的指尖。

他擡眼問:“冷不冷?怎麽坐在窗臺邊?”

很關切的表情,他們湊得極近,像是下一瞬就能吻在一起。

謝慈為自己這個不正經的念頭感到懊惱,他臉上不可抑止的漫上暈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抽出手:“不冷,就是剛好見下雪了,來看看······”

“主要還是無聊,沈棠之,你府上有沒有什麽新鮮玩意啊?實在不行就請些歌舞伎子來——”

沈棠之眼睫微垂:“小侯爺是想看歌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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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随意蹬開綢布鞋,腳腕上的懷襪也落下幾分,露出白玉似的腳踝,他并不在意的将腳踝搭在暖榻上暖着,分明是個男人,卻又讓人覺得他合該這般嬌養着。

沈棠之的目光掃過對方的透粉的腳踝,喉頭輕輕滑動了一下,忽的道:“不若我們今日玩個新鮮的······”

謝慈眼神看向他,挑眉。

沈棠之耳根泛着紅意,手指按壓着暖榻上謝慈的衣尾:“君子宴上曾見人吹笛吟舞,在下擅長吹笛,小侯爺見多識廣,不知道可擅舞?”

謝慈聞言道覺得這确實算個新花樣,他微微挺直了脊背,再沒了将才那副軟骨頭的閑散模樣,他微微擡着下巴,自得道:“那不簡單,小爺之前時常進紅樓,便是看都看會了。”

沈棠之唇邊湧上幾分笑意,眼神中的愛慕難以自持。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和謝慈這般平起平坐的輕松度日,能看到這人對自己笑,同自己玩樂做伴。

簡直像在夢中。

謝慈起身下榻,本是打算重新穿好懷襪,但地面上鋪了地暖,上面還有一層暖融融的地毯,穿不穿都一樣,謝慈本就是個嫌麻煩的人,索性将懷襪也一并脫下,赤着腳站在淺灰的地毯上。

肌理流暢白皙的腳腕俏生生的站在地毯上,像是某種被供奉起來的傳世珍寶。

沈棠之不可抑止的将視線落在對方的腳踝上,層層疊疊的暗色擁擠、包裹着欲望,從眼底鋪陳開來。

他閉了閉眼,手指不易察覺的輕顫着,薄唇對上玉笛,慢慢吹奏了起來。

謝慈的身條很軟,也不知道這嬌養的小侯爺是怎麽練出這副身子的,曲線柔軟有度,面如桃李,粉唇輕抿,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他透粉的、圓潤的腳指,比塞外進貢的粉珍珠還要好看。

這無疑是一種視覺盛宴,沈棠之卻又覺得這是一場無聲無息的折磨,他就要被溺死在其中,卻甘之如饴。

笛聲驟停,沈棠之沒拿穩玉笛,那修長的笛身摔在地面,斷成兩截。

他心慌意亂,企圖用層層疊疊的衣衫掩蓋住異樣的、突兀的反應。

謝慈沒注意到,只以為這人沒拿穩玉笛,這若是從前謝慈指不定要說上兩句“沒用”“這都拿不穩”,但因為現在對對方奇異複雜的情緒,謝慈只是稍稍扭頭,臉上還有些未散去的紅暈:“算了,就到這吧。”

沈棠之抿唇,稍長的睫輕顫着,他沒說話,只是伏下身,将謝慈之前蹬開鞋襪拾起來,他的一邊膝蓋半跪在地上,頭一擡,便能看到謝小侯爺那張春花秋月般的面容。

對方懶散的坐在暖榻上,烏黑的發順着衣衫的弧度流淌而下,垂在錦繡的被褥間,此時的謝慈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更像是某種攝人心魄的精怪。

沈棠之不敢多看,他低下頭,露出脆弱的頸部,像任由主人鞭打訓斥的劣犬。

他雙膝及地,馴服的垂頭,手掌輕而有力地擡起謝慈的腳腕,他熟練的将柔軟絲織的懷襪套上,口唇間的呼吸有些重。

他心中告訴自己,克制。

別那樣孟浪,別像個真正的、該被關進籠子裏的野狗,控制不住獸類本身的欲·望。

他為謝慈扣好最後一粒扣子,壓抑的呼吸才緩緩放平。

沈棠之剛要起身,下颌處卻被身前的人輕輕觸碰,他順着對方的力道擡起臉,眼神中是混亂的癡迷。

他無所遁形的在心上人面前顯露出這番難看的癡态。

沈棠之是有些難堪的,他知道自己有病,可違抗本性是何其困難,就像他無法掩蓋自己喜歡對方的任何一個瞬間。

謝小侯爺的聲音一直都很好聽,輕微的冷風從窗口卷着簾竄入室內,這風似乎将謝慈的話語都吹得飄飄忽忽的。

沈棠之聽見纨绔對他說:“沈棠之,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啊?”

沈棠之沒說話,卻也并不動彈。

謝慈卻輕輕俯身,伸手拍拍他的臉,聲音輕慢:“說話啊。”

沈棠之擡眼看他,喑啞着嗓子說:“是。”

謝慈眼神落在他的腰間,似乎看到什麽有趣的事,但他很快又轉開眼,掐着沈棠之的下颌,繼續審問犯人似的:“你是見到誰的腳都想跪着舔嗎?”

沈棠之的眼迷暈暈的,耳中似乎能聽到心跳的轟鳴,纨绔分明如此惡劣的審問他,甚至侮辱性的拍打他的臉,沈棠之卻覺得更興奮了。

他啞着嗓子,眼中露出狼性的渴望與貪婪,他慢慢道:“不是,只對你這樣。”

謝慈輕輕“唔”了一聲,松開手,右腳又不老實的将布鞋蹬開,就這麽踩在沈棠之的胸口。

不可否認,沈棠之是個矛盾又勾人的家夥,對方一面是端方如玉、儒雅低調的夫子,一方面心甘情願當他的狗。

謝慈也分不清此時自己究竟是僞裝纨绔居多,還是本身屬于任務者謝慈的欲望被激起的居多。

006被他關在核心中切斷視聽,謝慈一直覺得006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這種事,嗯,還是別被對方看到的好。

謝慈感覺到沈棠之眼中的渴望,卻只是縱容似的将腳尖朝上,停在對方的心髒處。

沈棠之試探的輕輕垂頭,牙齒咬上纨绔薄透的懷襪。

謝慈是個很懶的人,甚少下地走路,這雙懷襪上非但沒有任何異味,甚至還透着一股清淺的甜香,是謝慈身上的香味。

勾魂攝魄的,叫沈棠之神魂颠倒。

沈棠之的呼吸越來越重,面上都泛出暈紅來,他的眼角紅極了,氤氲的水珠從其中染出,暧昧至極。

他的舌尖猩紅,巨大的欲求徹底将他的理智淹沒。

沈棠之開始不滿足于謝慈的腳踝,他像一條陰險狡詐的毒蛇,順着纨绔漂亮的小腿蜿蜒而上。

他剝去謝慈的外衣內衫,吻細密的落在謝慈的胸前,像是怎麽親也親不夠。

潮濕暧昧的氣氛似乎能拉出絲來,就在沈棠之控制不住的想更進一步的時候,謝慈輕輕抵住了他的胸口。

一瞬間,好像所有的暧昧都靜止在這一刻。

纨绔黑而長的發散在錦繡花色的被褥上,像水墨金卷開出的墨蓮,可他的眼尾是紅的,眼睑也是紅的,漂亮黑眸中洇出水痕與霧氣。

他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小聲的對沈棠之說:“沈棠之,你別這樣,我怕。”

沈棠之定定的看着,果然停下動作,他啞聲問:“謝慈,你喜歡我。”

謝慈垂眼,此時他收斂了一切的張揚跋扈,像是有些迷茫的小獸,漂亮修長的指抓着身下的被褥,他說:“我不知道。”

沈棠之輕輕誘哄似的吻了吻他的唇,低聲問他:“這樣呢,你會厭惡嗎?”

謝慈一愣,微微搖頭。

沈棠之又俯首吸吮他的頸側,飄忽的嗓音暧昧的落在他的耳廓,他問:“這樣呢?”

謝慈搖頭:“不讨厭。”

但他頓了一下,小聲道:“但我好像也喜歡沈玉書。”

沈棠之輕輕笑了,他的聲音很啞:“謝慈,我就是沈玉書。”

“無論是沈棠之還是沈玉書,都是我。阿慈,等我恢複了身份,就謹遵當年的約定來娶你好不好?”

謝慈沉溺在沈棠之黑色的眼裏,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心裏有個細小的聲音在告訴他,沈棠之才是沈玉書,所以他應該喜歡他才對。

與沈棠之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湧上心頭,徹底的壓過巫晏清那張冰冷冷的臉,像是命運的撥亂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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