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搖曳(4) 沒有給她留任何餘地

他的語氣很輕松,完全沒有在乎她感受的意思。

解釋應該是男朋友該對女朋友做的事,他像是養了一只寵物,做了什麽沒有向她解釋說明的義務。如果解釋,反倒顯得他在意時莺。

賀臣澤是一個在感情裏十分強勢的人,他不會做出讓自己處于被動地位的任何舉動。

時莺明明沒喝幾杯酒,卻莫名地想吐。

她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于是挂了電話。出去之後有人注意到她臉色蒼白,關切地問,“時莺姐,你該不會是醉了吧?”

時莺勉強撐起幾分笑意,跟那人開着玩笑,“喝水也會醉嗎?”

音樂從身後響起,包廂裏重新變得吵鬧。不知道誰點了一首歌,是你的上好佳的《白鴿》——

“教堂的白鴿不會親吻烏鴉,

就像我配不上星空下的他。

時間怎麽就走到了晚霞,

我們笑着說沒有辦法。”[1]

渾濁的空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時莺坐在角落裏看向搖晃着身體唱歌的男男女女,臉上光彩流動。

夜色濃重,最後在時間無聲地催促下,一行人回了酒店。

像這樣有休息時間非常難得,因為之後大家又恢複了趕進度的日子,吃飯都在劇組,閑下來的時候勉強在各自的椅子上睡覺。很快,電影的拍攝任務結束了。

殺青那天晚上時莺和大家合了照,之後和工作人員演員一起吃飯。飯局上大家都喜歡灌酒,時莺酒量好,把幾個大男人全都喝倒了。

祁燃給她倒了杯水,有些擔心地看她,“時莺姐,你胃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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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微醺,臉頰泛紅,擡眼看人的時候裏面像是蒙了一層霧,看起來十分多情。祁燃被她看得一顫,一時間腦袋空白。

“我會喝酒的時候你還在學走路呢。”

祁燃不服,“我們倆也沒有差那麽多歲吧,你就比我大三歲。”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祁燃突然低下頭,似乎有什麽事想說。最後他還是沒忍住,“時莺姐,你為什麽拒絕之後跟我一起宣傳,是不喜歡我嗎?還是……怕賀導誤會?”

當時合作的時候,時莺這邊的工作室就明确告訴祁燃,之後所有和祁燃一起的宣傳活動都不會參加,且拒絕捆綁炒作。

“你怕我不喜歡你?”時莺懶得回答問題,反過來問他。

“嗯,因為你一直是我的偶像。”祁燃的眼神很真摯,“你所有的作品我都看過,演技真的很好……”

而且是他心中的女明星顏值天花板,那些或是少女或者古裝美人的角色,每一個都那麽驚豔生動。祁燃根本不理解,為什麽她會願意和賀臣澤那樣的人在一起。

她那麽好,值得擁有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時莺怔了怔,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被人用脫離賀臣澤的角度看。在面前人的眼裏,她就是她自己。這樣的對待,竟讓她覺得有些珍貴。

祁燃小聲道,“我們以後是不是不會見面了?”

他的模樣看起來很失落,雖然知道自己不該說這句話,但還是沒忍住。

她猶豫片刻,說,“會有合作的機會。”

語氣很輕,似乎還帶着點篤定。

回曼都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飛機還因此晚了點。

賀臣澤來接她,他穿得很随性,可是身上就像是打了光一樣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這樣的人,恐怕只是身體的某個部位入境都讓人想象到主人的矜貴。時莺戴着墨鏡,跟許婷從人潮中往前走。

媒體記者跟着她,什麽問題都敢問,“時莺,賀臣澤是來接你的嗎?”

“機場人這麽多,估計是接哪個大美女吧。”

她語氣慵懶,然後在記者的鏡頭裏跟賀臣澤一起出來,最後還上了賀臣澤的車。

記者:“……”

賀臣澤早兩年在曼都給她購置了一套房子,不過與其說是房子,用籠子形容更為貼切。時莺只能住在他那裏,像是被圈養起來不見天日的籠中之雀。

回到熟悉的地方,時莺看了眼四周。賀臣澤估計定期讓人來打掃,所以幹淨整潔、一點變化都沒有。

她準備上樓,賀臣澤在她身後沉聲道,“回來之後一句話都沒跟我說,記仇上了?”

“我有那個資格嗎?”

賀臣澤聽到這樣的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她這副模樣很有趣,“嗆人的樣子倒是和床上咬人一樣可愛。”

“……”

時莺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被他的流氓話語整得噎了一下。

因為剛結束高度緊張的工作,時莺回來之後随便收拾了一下就睡着了。她睡得很熟,整個人趴在柔軟的床褥上。

等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時莺發現自己好像被熱水包裹住了,她一睜開眼,賀臣澤正把她摁在浴缸裏洗澡,他衣衫整齊,而她一/絲/不/挂,這副模樣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頭頂的光格外地亮,時莺有些不好意思,往後退了退。

“醒了?”

她咽了口唾沫,一擡眼正好看見賀臣澤性感的喉結。不知道為什麽,只有兩個字,她就敏銳地聞到了話語裏別的意思。

“我身體不舒服。”

賀臣澤根本不吃她這招,“是嗎?我檢查檢查。”

浴室裏的水聲連綿不絕,時莺恍惚之間只覺得浴缸硌得慌。之後她被賀臣澤抱到床上,又換了玩法。

結束之後時莺許久緩不過神,甚至想來根事後煙。

她發現一件恐怖的事,賀臣澤連在床上都讓她上瘾。他技術好又會說騷話,總讓她招架不住。

賀臣澤在她身後,大掌揉着她的腰,“身上全是傷。”

時莺解釋了一句,“很多動作戲。”

“我不喜歡。”男人的話語透着專/制,“早點養好。”

她沒說話,賀臣澤當她默認了。

第二天早上收拾房間的時候,時莺發現垃圾袋裏居然沒有計生用品的包裝袋和殘留物。她回憶了一下,大概是迷糊了,還真有些記不清。

時莺趿着拖鞋,“噔噔蹬”地下樓。

賀臣澤正在一邊浏覽新聞一邊喝咖啡,聽到聲音擡頭看了一眼。女人穿着白色的小吊帶,露在外面的皮膚還有星星點點的痕跡。他眯了眯眼,眼底的光晦暗幾分。

“賀臣澤,你昨天晚上用套了嗎?”

男人怔了怔,兩條腿交疊在一起,“大早上就跟我聊這麽勁爆的問題?”

“……”時莺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這麽正常的問題叫勁爆?晚上騷話連篇,早上變成純情小處男?

賀臣澤見她無語,似是妥協,回答道,“戴沒戴你沒感覺?”

時莺不自在地別開臉,故意說,“沒感覺。”

“……”賀臣澤非但沒生氣,喉嚨裏還滾出了一聲輕笑,“真懷了就生下來。”

時莺覺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十分地諷刺,生孩子難道跟大街上買菜一樣随便?她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生下來?生下來你跟我結婚嗎?”

問題一蹦出來,周圍的空氣都跟着安靜了下來。

時莺看向賀臣澤,明顯感覺到他臉色變了,只是笑容還停留在嘴角,還沒來得及褪去。他不知道想到什麽,眼神越來越陰沉。“結婚”這兩個字,好像一個開關,輕易讓他發生轉變。

即使他沒問答,但是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給出了答案。

時莺這才開始後悔,她為什麽非要問這個問題來羞辱自己?

算了。

她艱難地呼了一口氣,“我去拿避孕藥。”

賀臣澤阻止了她,他語氣輕描淡寫,“剛剛逗你的,垃圾早上我收拾過了。你跟了我那麽久,不知道我安全措施一直做得很好?”

這句輕飄飄的話,每個字都很正常,甚至是順了她的意,可是連在一起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刺到她心口。時莺步子停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心痛。

接着,她聽到男人接着用篤定的語氣對她說,“我怎麽可能讓你懷孕?”

一字一句,沒有給她留任何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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