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控(2) 不熟

沈姨看着他, 也不明白他怎麽就生氣了,她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 “這證件還給時小姐嗎?”

賀臣澤打開證件, 上面的照片還是時莺幾年前拍的, 她整個人都顯得很稚嫩。他看了半晌, 喉結滾了滾,“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得到這麽一句話沈姨就放心了, 趕緊偷偷摸摸給時莺發信息, 讓她明天叫助理來取證件。

時莺收到沈姨的消息,打了個電話給許婷, 對方一聽到賀臣澤的名字就有些發怵, “姐, 你确定讓我去拿嗎?我怕。”

“賀臣澤會吃人?”

許婷瘋狂點頭, 當然會吃人了,“你還記得程霜姐前段時間跟你解約了嗎?”

時莺花了幾秒鐘将這個人從記憶裏挖出來,程霜前段時間好端端來跟她解約,沒有作妖沒有無理取鬧, 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地古怪, “她怎麽了?”

“她好像是因為跟你有合約在身,就被賀導報複了, 簽的藝人全部被雪藏不說, 她以前那些醜聞還被扒了出來,現在一些被她折磨過的藝人粉絲現在還在罵她呢。”

時莺突然想到“殺雞儆猴”四個字, 賀臣澤這是想用這種方法提醒她再跟他作對之後的下場?

她唇角勾起一個刻薄的弧度,“你去就是了,就算是報複也是報複我。”

還能怎麽樣?時莺早在離開賀臣澤的時候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許婷不情不願, “那好吧。”

她跟沈姨聯系好之後一直在內心祈禱,千萬別碰見賀臣澤千萬別碰見賀臣澤。但是許婷顯然運氣不是太好,賀臣澤最近正好沒有安排休息在家。她到的時候剛好看見賀臣澤坐在沙發上一邊喝咖啡一邊浏覽着新聞。

許婷接過證件,“謝謝沈姨,那那那我先走了。”

說完,女孩一邊看着賀臣澤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剛要離開賀臣澤的視線範圍,她突然就被叫住了。

“最近過得好嗎?”好像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問候,賀臣澤問的時候甚至沒偏過頭看她。

Advertisement

她當然知道賀臣澤問的是時莺,用膝蓋想也知道賀臣澤不會對自己這個路人甲表示關心。然而這麽簡單的問題卻一下子把許婷給難住了。她要是說“好”,賀臣澤可能會覺得不滿然後去報複她們。但是她要是說“不好”,又顯得時莺姐離開賀臣澤之後很狼狽。

她權衡了一下,覺得比起被針對來說,還是争口氣比較重要,“當然好,時莺姐最近臉上捏着都有肉了,比之前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

“……”賀臣澤看上去沒什麽反應,實則內心波濤暗湧。

沈姨想到賀先生這段時間沒個笑臉的,她收拾東西的時候經常還看到酒杯和未燃盡的煙草,這一對比,忍不住想笑。

但是她最後還是忍住了,見氣氛有些尴尬于是打着圓場,“時小姐應該很急,你趕緊回去吧。”

“好。”許婷向沈姨投去感激的目光,趕緊拿着證件往外走,像是後面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小區樓下,許婷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竟然是程霜。

就在許婷好奇程霜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銥驊 的時候,程霜也看到了她,“許婷,你是來找賀導的嗎?能不能帶我上去?”

程霜自從上次耍了賀臣澤之後,就一直被對方記恨,現在幾乎已經在圈子裏混不下去了。

她只能到這兒來求賀臣澤,但是賀臣澤住的地方可不是那麽好進去的。這棟樓住的幾乎都是公衆人物,十分注重隐私,要想上樓需要刷卡或者得到業主的同意。

所以現在她看到許婷,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了一樣。

許婷心想好不容易才出來,才不要進去呢,“你想辦法聯系賀導,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不容易到時莺那裏,許婷只覺得自己逃出了什麽可怕的魔窟,她把證件遞給時莺,“下次再讓我去要加錢。”

時莺無奈地給她發了個紅包,“這樣可以了吧?”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許婷美滋滋地将紅包收下,然後表演了一個川劇變臉,“可以可以,下次還有這樣的活找我。”

許婷剛準備走,突然想到什麽,小聲地說,“對了時莺姐,我去的時候賀導問起了你。”

時莺擡起眼,“他問了什麽?”

“他問你過得好不好,我當然說你離開他過得很好了,最好能把他氣死。”許婷回憶起賀臣澤的表情,就覺得解氣。

時莺垂着眼睫也不知道想了什麽,好半晌之後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她知道賀臣澤為什麽會這樣,他只是覺得自己的離開對于他來說是一種背叛罷了,這種情感并不是愛。

因此,時莺沒把許婷的話放在心上,她滿心想着的都是如何解決撤資的問題。

黎宿這邊自然不想換女主角,他覺得時莺就是他心目中江曼生的樣子,其他人演不出那個效果。本來都已經定好了,誰知道最後出了這樣的岔子。黎宿跟投資方談了很久,他們堅持要換女主角,怎麽看怎麽覺得是在針對時莺。

時莺先去找了投資方談,但對方連見她都不願意。那邊是看上了這個劇本,想要捧另一個有資本後臺的女星,因此用投資要挾。

這條路行不通,時莺只好想了另一個辦法,那就是去拉新的投資。不過很顯然,這也并不是一條很好走的路,因為圈內有太多賀臣澤的人脈,有些人跟賀臣澤關系好、另一部分是不敢得罪賀臣澤。

時莺聯系了所有跟自己有過合作的人,但大部分都是說回去考慮一下,這種沒有直接表達自己合作意願的基本都不會有後續。

最後還是祁燃提了一個人,寧溪娛樂的岑欲岑總。此人放浪不羁,性情狂妄,經常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聽說他和賀臣澤是死對頭,拉他的投資絕對不會受賀臣澤的影響,但是要說服這樣一個古怪的人,也絕非一件易事。

時莺早就聽說過這個人,他投資的眼光十分毒辣,他所投資的項目基本能翻個三到五倍,甚至更多。

她通過一些人脈去聯系對方,但岑欲并沒有給出反饋,畢竟身價過億的資本圈大佬,怎麽也不會把她這個小明星放在眼裏。

幸好之後讓時莺找到了一次機會,聽說岑欲周日會參加上流社會的一個宴會,只要她借着這次機會說服對方,投資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許婷将定制好的禮服送過來,她愁眉苦臉的,“希望你能拉到那個岑總的投資,要不然……”

她就在偷偷給賀臣澤紮個小人詛咒他!

宴會在一艘游輪上,時莺遞過自己的邀請函之後就順利地進了場。游輪每一層都有大小不一的宴會廳,裝飾十分地豪華,時莺看到了很多資本圈的大佬,她象征性地跟他們打了招呼,而後拖着裙擺往上走。

找了半天,時莺也沒看見傳說中的岑欲。不知不覺她走到了甲板上,這會兒游輪已經駛離了港口,站在甲板上能将江畔的風景一覽無餘地收入眼中。

時莺一時間被夜景吸引住了,朝欄杆走了兩步。她身子微微往前傾,一身黑色的禮服幾乎要融到夜色之中。微風拂來,時莺的發絲拂到白皙的皮膚上。

就是有些冷,但景色還是不錯的。

不知過了多久,時莺聽到背後的聲響,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卻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又多驚豔。

女人禮服的肩帶上點綴着一朵鮮豔的玫瑰花,和裙擺黑紗下繡的幾朵暗色的玫瑰花相呼應,襯得衣服的主人十分妖豔妩媚,像是夜色中盡情綻放的鮮花一樣,其中又摻雜着幾分糜爛的味道。

身後男人已經駐足觀望她很久了,時莺回頭看向他他也沒有因此收斂。

男人襯衫領子散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膚,看上去有幾分放蕩的味道。時莺辨認了半晌,突然發現對方竟然是自己尋找了很久的岑欲!不過對方的眼神過于露骨,以至于時莺有些不舒服,她問,“你在做什麽?”

岑欲大大方方地說,“欣賞美的事物。”

他打量了一眼時莺,在記憶裏搜尋片刻,“你是時莺?我好像記得你前段時間聯系過我。”

岑欲當時沒在意,不過現在看來,有幾分後悔。

“是,我想跟你說些事。”

“什麽事?”男人笑了笑,十分地直白,“想當我的情人?”

“……”時莺感覺頭頂有無數只烏鴉飛過,不過一想,面前的男人有錢長得又帥,還真有自信的資本。

她剛準備解釋,樓梯處傳來響聲。不遠處,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了過來,左邊高大挺拔的那位赫然是賀臣澤,右邊是柏巡。

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柏巡為了讓兩人重歸于好,開口道,“臣澤,你不是說要找時莺嗎?”

他只是随口一說,但他不知道賀臣澤确實想找時莺。賀臣澤已經聯系了圈內的幾個人,幫她解決了投資的問題,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時莺一副好事被人打斷了的表情。

這時岑欲開了口,語氣雖然溫柔,但是能聽出潛在的敵對,“抱歉,這位小姐的時間已經被我預定了,對嗎?”

時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賀臣澤,對方眼神放在她們兩個人身上,唇角帶着淡淡的笑意。時莺多了解他,她知道他在不爽。

因此她點了點頭,“嗯。”

賀臣澤眼底淬了一層冰,他特意托關系幫她聯系了投資方,結果時莺呢,她居然在和別的男人說笑,看模樣還很開心。

岑欲輕笑了一聲,帶着幾分得意,他瞥了眼賀臣澤,“不過我很好奇,時小姐,你現在和賀導是什麽關系?”

這個場景是何等地熟悉,想當初宴會上的人也是這麽問賀臣澤的,如今只不過是問題裏的兩個人交換了過來,被問的人成了時莺。

時莺笑了笑,将當初的場景重演了一遍,“不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