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給吳邪挂了電話後他就真的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我還以為你真進去了呢,那你說要給吳邪的難道是那張紙條?”小花插嘴道。

“嗯。”胖子點點頭一臉嚴肅道:“按常理來說,花兒爺您是小哥的情敵,這是小哥給天真的情書,不能給你看。”

“你…”小花強忍着想要将胖子海K一頓的念頭,嘴角抽搐着望着他。

“死胖子你有完沒完?!”吳邪滿臉躁紅,一巴掌輕拍在胖子的後腦勺上。

“我說錯了嗎?”胖子揉揉後腦勺翻身下床,從床腳的竹筒裏摳出一個紙團遞給吳邪。

“給花兒爺看看也好,讓你知道小哥的用情有多深好知難而退。”胖子又躺回床上,大刺刺的望着解語花調侃道。

“啪!”小花覺得腦海中有什麽東西已經被崩斷了。

“深?深有多少用?他又不在吳邪身邊。”小花邪笑着摟過吳邪的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挑釁的望着胖子。

“…小花,你、你們…夠了!”吳邪正打開紙條的手抖了一下,一臉僵硬的對着解語花吼道。

“吳邪,難道你嫌棄我?”小花一臉幽怨的望着他,那雙亮晶晶的眸子裏全是委屈。吳邪看得一陣無語,只好打開紙條轉移注意力,卻沒注意到小花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

紙條被狠狠的抓在手中,吳邪突然哽咽着跪了下來把頭埋在胸口:“小哥…”那張還帶着毛邊不知道從哪裏撕下來的紙上只寫着幾個有些潦草卻龍飛鳳舞的大字,那筆跡蒼勁有力吳邪一看就知道是悶油瓶寫的。

“是什麽?”小花掰開他的手掌将字條拿出來,他太好奇啞巴張會留些什麽話給吳邪了。攤開白紙,解語花沉默了。那上面只有十一個字:用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

這啞巴張,居然還能說出這樣深情的話,吳邪大概一輩子也難以逃出他的掌心了。人不在了又怎樣?吳邪的心也不在了。解語花無聲的笑了,心裏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天真無邪?哈!真好笑,悶油瓶,沒了你,我的天真無邪早已消失得幹幹淨淨了。吳邪難以鼓起勇氣去想象,悶油瓶再次見到他眼裏會是怎樣嫌惡的表情。原來他想要的是他的天真無邪,但是他早在他離開的時候就選擇将它丢掉了。

“我想大概是小哥休息的時候随手寫的吧,丢掉以後沒想到還會被我胖爺給找到。小天真,我這愛情使者做得怎麽樣啊?我說小哥回來你就從了他吧…”胖子得意洋洋的盯着吳邪,話說到一半卻卡住了,因為後者擡起頭時,臉上卻是深深的絕望。他常年呆在巴乃,根本不知道吳邪在外面的世界是怎麽樣的…那個在腥風血雨裏冷漠微笑的小三爺,他從來沒看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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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你也是為了他才變成這樣的不是嗎?”小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吳邪不吭聲,呆呆的盯着那張字條出神。

“這是怎麽了?什麽變成這樣的?變成哪樣了?”胖子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盯盯吳邪又望望解語花。

“我要去找他!”吳邪突然蹭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臉堅定的說道。

小花一把拉住他道:“你瘋了!長白山那麽大你還記得路嗎?就算你記得路找到那裏你要怎麽進去,啞巴張肯把鬼玺給你就有做好只有十年後你才進得去的準備!你現在去有什麽用?”

“我說天真,你就算感動得恨不得以身相許也不必急這會兒吧?五年都等了,再五年又怎麽樣啊?”胖子瞪大眼不可思議的望着他。

“沒用的,再五年再十年他也不會出來了,他沒準備出來過!他一開始就想幫我守一輩子!這該死的悶油瓶,老子才不要欠他這麽個人情到死也還不了!”吳邪咬牙切齒的瞪着那張紙條,什麽用一生換十年天真無邪!狗屁!這意思是要幫他守一輩子門啊!摒棄了那個梗心的天真無邪四個字,吳邪重新整理了這一句話的意思,讀到了這樣一個訊息。

解語花和胖子聽了吳邪的解釋再細想這句話果真是有這個意思的,三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等我好了陪你一起去。”胖子突然開口打破沉默。

小花望了他一眼開口道:“我也去。”

“不用了,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小花你還有解家,胖子你身體還沒好也別跟來。我這次去…是換小哥回來,反正我也不是那個天真無邪了,他也沒必要為我再守一輩子門了。”吳邪的聲音有些苦澀,他将那紙條小心翼翼的收進襯衣貼心的口袋拿着碗出去了。

“吳邪到底怎麽了?”胖子摸出一根煙點上,對坐在陰影中的解語花問道。

小花側側身子避開煙味飄來的方向,一瞬間突然想到了那個躲在過道裏吸煙時看見他走過來卻立馬熄了煙頭,還使勁用手掌驅散空氣中煙味的男人。黑眼鏡和吳邪…他嘴角噙着一抹苦笑,一個癡纏着他,一個他怎麽也放不下。

“咳咳…”胖子咳嗽兩聲提醒他回神。

小花望他一眼道:“胖子,你認為吳邪踏了一只腳進來還能不沾濕的拿回去?既然都濕了,他要在這條道上生存下去,該怎麽做我想你也明白。其實他不是沒機會抽身出來,但是他傻啊,為了啞巴張以後混得開活得好還是一頭紮進去了。我看他還是天真的很吶,遇上啞巴張他只能天真着,哪怕現在他是道上讓人退避三舍的吳小三爺。”

【種蘑菇,喂小雞】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情的見面

處理好所有事情,吳邪回了一趟家,看到父親有些斑白的頭發和母親眼角的皺紋他突然有些不忍心。在家裏陪了父母一個星期,他幾乎要退縮的時候,只有一遍遍的看着口袋裏的紙條。欠那個人太多太多了,爸媽還有二叔,還有親人,而張起靈,他什麽也沒有。最終吳邪還是背着行囊向長白山出發了,夢裏悶油瓶的臉越來越清晰。

現在已經是十月,長白山依舊白雪皚皚,吳邪站在山腳下放眼望去,他要在這一片白茫茫的大山中尋找一個人,好像有點困難。幸運的是他還記得當年的路線。雇了一個向導,吳邪謊稱自己是要上山看風景的。向導見他雖然大包小包一大堆,出手闊綽又只有一個人便幫着把行李扛上山了。

走了差不多大半天,吳邪猜想着過不了多久當初那個溫泉的地方就要到了,便對向導說:“你先回去吧,我來采風東西還是準備的足,要在上面呆個幾天。”

那向導也是個憨厚人,叮囑了吳邪幾句,把一個酒壺留下便下山了。

直到看不見向導人影了,吳邪才開始拖着笨重的行李往上爬。天空開始飄起小雪來,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雪開始下大了,吳邪擦了擦眼罩發現自己好像走錯路了。

“要是天黑前找不到溫泉避風雪恐怕得交待在這兒了。”吳邪心道不好,開始拖着行李拼命按着記憶中的路線轉,他的肩膀在夏姬墓裏受過重傷還未痊愈。吳邪沒有告訴小花,不然他一定不許自己過來,但是他等不及了。現在拉了一會行李他覺得那傷口好像又要裂開了似的疼得有些厲害。金屍的指甲也許有毒,那傷愈合的速度非常慢,一不小心裂開了還得重新長合。

雪越來越大,天色也漸漸昏暗起來。吳邪眉頭越來越緊,他看着這堆行李只好掏出些相對較笨重又沒有其他東西重要的扔掉。

走了大概兩個小時,爬上一個雪坡,吳邪累得坐在雪堆上面休息起來。這幾年的生活讓他的體力變得比以前好得多了,但是比起悶油瓶估計還差一大截。他靠在身後的岩壁上閉着眼想,那該死的悶油瓶子現在在做什麽呢?種蘑菇?想着吳邪自己就笑了:“小哥,等我換你回去啊。”他一邊笑一邊自言自語。

身邊的雪簌簌的往下掉,吳邪驚異的轉頭卻發現自己找了很久的溫泉山洞居然就在身邊。他興奮的拖着行李連滾帶爬的進去了,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岩壁後一雙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烙在他的身上。

張起靈今天本來不準備出門的,但是他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次吃東西是什麽時候了,所以他決定還是出去一趟。現在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做對了。因為剛出來不久他就看見那個夜夜入夢的人居然正活生生的在雪地裏奮力的攀爬着。他還是以前那麽笨,明明洞穴就在身邊卻發現不了。看他坐在那邊好半天,還是閉着眼睛在傻笑,張起靈看不下去了,再這樣吳邪今晚沒準得在這雪地上過夜了。他拾起一塊岩石屈指彈了過去,那人一臉驚喜的望着洞穴半天,終于回神過來屁颠屁颠的搬着自己的行李進去了。

張起靈小心的摸了過去,剛剛靠近洞口就聽見裏面傳來一聲大喝:“誰?”

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吳邪居然會變得如此機警。将手中的兔子扔在洞口,張起靈斂息躲在雪堆後面。只見吳邪拿着一把匕首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卻發現只是一只兔子。他拎着兔耳朵道:“大下雪天的你卻受傷了,也罷,進來烤個火呗。”

雖然天色暗沉下來,但是張起靈還是看清楚了吳邪的模樣,和五年前一樣,稚氣的臉,帶笑的眼。他來這裏幹什麽?他一直以為自己只能在十年後才能站在懸崖峭壁或者雪堆的後面再看他一眼,任他在這裏發幾天瘋然後離開,或者他其實早已經娶妻生子過着安定的生活,忘記這裏的張起靈了。但他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吳邪,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他的臉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望着帶火光的洞口眼神卻變得柔和起來。

張起靈在洞口守了一夜,那是他能夠離他最近的地方。

吳邪并沒有睡多久,這幾年的生活讓他習慣了淺眠,因為無論在鬥裏還是鬥外他都得時刻小心着保護自己的性命。洞外呼呼的風雪聲總讓他想到一個人呆在黑漆漆的門後的悶油瓶。那只小兔子倒是聳拉着耳朵在一旁睡得憨有勁。

吳邪起來時洞外還飄着大雪,他往外望了一眼便果斷的縮回洞裏,那只憨兔子瞪着血紅的眼睛一臉戒備的望着他。

“哈~你這只小兔崽子,吃我的睡我的你還瞪我?”吳邪一把抓住它的耳朵左右搖晃起來。玩了一會他想起自己一個大男人還這樣逗兔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好沒人看見。”嘟囔了兩句他将兔子扔一邊去。

洞裏的溫泉撲哧撲哧的冒着熱氣,吳邪看了一會決定還是洗個澡。這進去青銅門了估摸着他這一輩子都沒法子洗澡了,他想着心裏一陣惡寒,快速脫掉衣服跳了下去。

泡了好一會,吳邪才慢吞吞的爬了起來,感覺神清氣爽。他收拾好自己的衣物,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精神便拖着一大堆行李走出了洞口,臨走前他給那只小兔子扔了一只打開的牛肉罐頭,也不管他吃不吃就走了。

“雲頂天宮…青銅門…不知道還有沒有那惹人心煩的怪鳥。”吳邪一路唠叨着,左顧右盼。他記得上次被悶油瓶拍暈後他再也沒找到那門了,估計是有什麽機關來着,這次他要怎麽進去呢?

吳邪一路想着心事,也沒注意腳下,等到他發現自己左腳踩空後迅速轉身雙手扒在雪坑邊緣。

“他娘的運氣還真不錯啊!”吳邪吐一口濺在嘴裏的雪想着自己該怎麽辦。他往下瞄了一眼,不算太高,下面雖然是一片怪石崚峋的坡地,但他穿着厚厚的防寒服,跳下去只要着力點對了應該不會受什麽傷。

就在他準備深呼吸向下跳時,那一堆厚厚的行李卻開始往下滑,吳邪被這些東西一推就這麽直直的掉了下去。

完了,他閉上眼睛大吼一聲:“小哥!”下輩子見了,這是吳邪腦袋磕在石堆上昏迷前最後的想法。

張起靈聽見了吳邪的聲音,他皺眉朝着那聲音飛快奔去。自己才離開一小會他就出什麽狀況了麽?

“吳邪!”看見躺在亂石堆中的人,他波瀾不驚的眼睛猛地睜大,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将吳邪摟進懷裏,他顫抖着手指探了探鼻息後心裏松了一口氣,還好,吳邪還活着。

吳邪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他以為自己已經進到了陰曹地府還在思量着怎麽和閻王讨價還價呢,誰知道慢慢的眼前卻浮現一絲火光。那光慢慢變得清晰,吳邪看見了火堆,但是他不确定火堆面前的人是誰。擡起手,他想揉揉眼卻發現身上酸痛動彈不得。

那人的頭發有點長,渾身破破爛爛的也不知道怎麽在這寒冷的雪山活過來的,吳邪忍住發脹的眼眶中快要奪目而出的眼淚顫聲道:“小哥…”

那人回頭,映在火光裏的臉還是一樣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吳邪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火光映照的原因,悶油瓶臉部的線條看起來很柔和。

真的是他!吳邪掙紮着要起身,想要碰觸一下面前的人,感覺一下他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幻覺。

“別動。”悶油瓶起身按住他:“你的腿骨摔斷了。”

“嘿!”吳邪笑了,死死的抓緊他的手不放。斷了好啊,斷了好,斷條腿老天爺就把悶油瓶送過來了,值得!

張起靈望着眼前這個傻笑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心疼,破天荒的開口問道:“你不疼麽?”

“?”吳邪皺皺眉一臉懷疑的望着他,這不像是小哥能問出的話來,難道是別人扮的?他抓緊眼前張起靈的手按在他的脈搏上問道:“你到底是誰?”口氣淩厲得讓悶油瓶愣了一下,這個是吳邪麽?他沒看錯的話,他剛才眼裏閃過的是,殺氣。

張起靈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不說話也不掙紮,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吳邪盯了一陣卻犯起困來,眨巴了一下眼睛他确定了眼前這人真的就是悶王張起靈便道:“小哥,我要睡了,你不要走。”張起靈看着他一臉迷糊昏昏欲睡的模樣點點頭。

“不,我不睡,你一點也不可信。”吳邪突然想起好幾次這人都悶聲不響的消失了,他又強迫自己睜大眼死死地盯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進門

悶油瓶看着他臉上不同尋常的紅暈皺眉将手伸到額上,很燙。吳邪發燒了,在這種地方發高燒,腿又斷了,就算送到醫院去也要趕兩三天的路,到時候恐怕情況很危險。沒辦法了…只能帶他去那裏。張起靈的眼神黯了黯,但卻很快做了決定,他将吳邪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小哥,你要幹啥?”吳邪的腦袋昏沉沉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起來。張起靈抱着他走到洞外,風雪一吹他腦袋開始有點清醒,看清楚了這是之前那個溫泉山洞,小哥這是要帶他去哪兒?雖然開口問了,但他沒指望這悶王會給自己什麽回應。頭也痛,身子也痛,肩胛上的傷口又像要好了似的麻癢麻癢的,吳邪在這種折磨之下漸漸昏睡過去。

張起靈看了看他燒得通紅的臉将防寒服的帽子蓋在他頭上,雙手摟緊向着雪地裏走去。

“轟隆——”青銅門打開,吳邪被這聲音弄醒,腦袋還是昏沉的,他隐約聽見悶油瓶低低的叫了一聲:“吳邪。”便又睡過去了。

随着悶油瓶那一聲吳邪,列隊的馬臉陰兵有序的分成了兩隊跪下,他抱着懷裏的人從正中間走了進去,身後的大門緩緩關閉。

門後是一個寬廣的空地,漆黑的空地上只有幾盞青銅燈閃着微弱的光,照亮着一小片地方。大門正對的地方是一個高臺,高臺邊上安靜的陳放着一塊很長很寬的黑色玉石板,青銅燈光映照在上面反射着微弱的光。

悶油瓶抱着吳邪站在玉石板面前久久不動,青銅燈裏淡綠色的光照在他臉上顯得有些瘆人,馬臉陰兵已經站起來無聲的消失在了高臺兩邊隐蔽的通道裏。

吳邪應該很難受,他低頭看見了他皺緊的眉頭,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将他放上了高臺的玉石板上。

“小…哥…”随着吳邪的呓語,悶油瓶才發現他的手竟然還牢牢地扣在他袖子的一個破洞裏,手指揪緊。他只好小心地翻身上去跪坐在一邊任他拉住自己的袖子。

“吳邪…”他低嘆一口氣,一口咬破食指把滲出來的鮮血滴在墨玉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坑上。像是有一張無形的嘴很快就把那血吸得幹幹盡盡,墨玉開始泛出奇異的光彩。躺在墨玉上的吳邪眉頭漸舒,終于沉沉的睡熟了。

悶油瓶盯着他熟悉的睡顏,不自覺的将手指貼在了他略薄的唇上。誰知吳邪在睡夢中抿了一下嘴唇,把他手指上剛剛滲出的血珠抿進了嘴裏,似乎感覺味道不錯,他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張起靈悶哼一聲,将手指從他唇上離開,盯着他的眼卻越發漆黑。

張起靈悶頭想了一會,吳邪大概還要一個多時辰才會醒過來,為了防止意外他從他防寒服口袋裏掉出來的筆記本上撕了一張紙寫到:外出,速歸。

還要将吳邪的行李搬進來,他不像自己對這裏的氣溫和環境那麽熟悉,他還需要那些東西。

悶油瓶回來的時候吳邪還未醒過來,他把那張紙條扔進剛剛生起的火堆裏,然後架起小鍋開始燒水。

吳邪包裏一大堆的東西種類還蠻多,光是壓縮餅幹就有好幾十袋,還有一堆幹糧、還有一個小型醫藥箱、一年四季的幾套衣服、兩條羊毛毯、毛巾、牙刷牙膏什麽的就不細說了,還有折疊鍋、挂面、佐料…悶油瓶越翻越覺得奇怪,他帶這麽多東西來是要定居在長白山?突然,他的目光定格了,一個大包的最底下露出一截藍色。他扯出來一看,居然是一件嶄新的藍色連帽衫,一摸之下還很厚實,裏襯加了厚厚的絨毛。連帽衫的下面是一條牛仔褲,上面還放着幾條疊好的…小雞內褲。

随後悶油瓶又在另一個包裏發現了一雙登山靴,旁邊居然是他丢在蛇沼鬼城的黑金古刀。抽出刀,刀身反射着奪目的光彩,看得出是經常被人擦拭,經過了很好的保養的。

這些東西是給他的,難道吳邪是來探望自己的?可是為什麽他又帶了那麽多他自己的東西?

“小哥?”吳邪一覺醒來覺得渾身舒坦,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他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悶油瓶的身影。待看見他正對着自己的大包小包發呆時,吳邪松了一口氣,還好他還在。

悶油瓶轉頭看了他一眼,又默不作聲的回過頭繼續盯着那堆東西了。吳邪坐起來,發現自己身下居然是一塊上好的墨玉,鑲在一個镂空的青銅套裏。這裏…他放眼望去,昏暗的光線中他隐約看見了一張大門的輪廓。這裏是青銅門內!

吳邪的腦袋裏像是一個炸彈爆炸,他沒想到死活不肯讓他進入青銅門裏的小哥居然會就這樣把他給帶進來了。

“小哥…這裏是青銅門內?”吳邪翻身下來,發現自己的腳居然也好得能夠一跛一跛的走路,或許骨頭沒斷,他走到悶油瓶面前問道。

“…嗯。”過了好半天,吳邪都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悶油瓶慢吞吞的擡頭看他一眼,開口了。

見慣了他這副悶樣的吳邪已經無力吐槽了,知道關于腳傷的問題他也不見得會回答自己,他幹脆也順勢蹲了下來整理起面前的東西。

“吳邪,你來幹什麽?”悶油瓶冷不丁的發問到讓吳邪愣了好一會。

“…小哥”他低下頭繼續一邊整理東西一邊道:“我來換你出去,原來我還在擔心怎麽找你,沒想到這次就這麽進來了。既然進來了我是不會再出去的。你可以試着像以前一樣把我打昏,但是我絕對不會回去,留在長白山也好,死在這裏也行,我絕對不會回去。”說到這裏他擡頭堅定的直視悶油瓶如墨的眸子。

“為什麽?”悶油瓶移開與他對視良久的視線,投向無邊的黑暗。

為什麽?這個問題小花也提過吧?但是由悶油瓶提出來時他卻覺得很難回答。吳邪思索很久最後還是硬着頭皮道:“我已經欠你很多了,我、我、不應該讓你、你再幫我守、守門…你應該、該出去過更好的生活。”不知道為什麽,在別人面前說得那麽理直氣壯地話在他面前卻顯得蒼白無力。

悶油瓶不說話了,抱着那把黑金古刀一個人坐在高臺的一角發呆。吳邪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東西,心想着他大概是默許了?否則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悶油瓶早該将他打昏扔下山去了。

“小哥,水開了,你喝點吧?”吳邪整理好東西看見小鍋裏的水已經沸騰起來便倒了一小碗端到他面前。誰知悶油瓶并不理他,仍舊默默的發着呆。被無視的吳邪聳聳肩單手一撐坐上玉石板端着小碗自己喝了兩口放在了一邊。

“吳邪,你必須留在這裏三個月。三個月以後再離開吧。”就在吳邪快進入冥想的狀态時,張起靈的聲音傳進了耳內。

“為什麽?我說過了不會離開就不會!三個月以後也不會現在也不會!要離開的人是你,我已經做好準備在這裏守一輩子的門了!”聽見悶油瓶還是想要自己走,他猛地爆發了,手腳并用的爬到了他面前惡狠狠的吼道。

悶油瓶就這樣直直的盯着他,直看到吳邪怒火漸消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他咬咬牙沖他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啊!”說罷便自顧自的扭頭坐到另一邊生悶氣。

誰不知道他是道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吳小佛爺,收拾什麽粽子都是一臉和藹的笑。怎麽偏偏這只千年粽王總是讓他情緒失控呢!

擡手看看表,大概是晚上7點多了,這裏總是昏昏暗暗的看不出什麽變化,吳邪想沒什麽可做的,收拾點吃的也該睡覺了。只是…悶油瓶平時好像就是睡在這玉石板上的吧?現在呢?石板是挺寬的,應該可以睡得下兩個人,但是他會願意和自己睡麽?自己還是睡睡袋吧,考慮了半天吳邪做出了決定。他爬下去支起鍋架開始燒水準備下挂面。

盛面的時候吳邪去拿放在玉石上的小碗,卻發現裏面的水已經被喝光了,他看了悶油瓶一眼,發現他老人家正閉目養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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