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怒吼變成了慘叫,最後一切都只剩下了雨聲。

源安看着雨沖掉刀身的血液,從刀尖彙聚流掉,地上的血液被雨快速的沖淡。

随着一陣開門的吱嘎聲,源安的眼睛瞬間恢複了正常的色彩,他平靜的看了一眼屍體,轉過身看見千代子捂着肩膀,臉上是慘白的顏色。

雨順着源安的發梢和臉龐留下,他抹了一把臉,對千代子說到:“你的傷可以撐嗎?”

千代子點點頭。

“那我去找老師,你等一下。”源安将刀收入鞘中,本來這把刀是沒有刀鞘的,似乎是在戰場上遺失了,但是老師又給他找了一把匹配的刀鞘。

千代子又點了點頭。

源安轉身走向私塾的方向。

————————前世————————

原安走在小區的道路上。

小區是個頗為高檔的住宅小區,樓層不高,綠化得也很好,十分賞心悅目。

但是今天他來的目的并不算是美好的,這裏是他的女朋友李芊芊的家,她似乎是住在六棟第四層,李芊芊昨天很不平的告訴他父母嫌棄原安家裏不富裕,讓她和原安分手,原安就說不如這樣吧我去和你父母談一談。

鬼才知道原安內心的打算究竟是什麽。

坐電梯到了第四層,按門鈴,開門的是一個女人,她長得十分的瘦,一雙眼睛很精明,看見原安的打扮後,她的眼裏出現了不滿乃至嫌惡的光芒。

原安見過這個女人,兩年前法院的被告家屬席上,那時他在法院最後的陰影中坐着,他內心一陣翻騰的惡心,這讓他用很強的意志力才避免自己表露出來。

“你是原安吧,進來吧。”她轉過身走到廚房裏,便不再搭理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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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

餐桌上有一個肥胖的男人,看見原安,他皺眉對正要下樓的李芊芊說到:“下樓等着,我和他去書房說話。”

看見肥胖的男人,原安很難抑制住心中咆哮而出的惡念——但他忍住了,并且很有禮貌的說:“是的,伯父。”

上樓,看起來高貴典雅的木制樓梯被龐大的男人踩得聲聲作響。

書房厚重的門被後進的原安關上,男人坐到旋轉椅上,交叉着手,高傲的看着原安。

“戚,還帶着背包…..說吧,你怎麽才能和我女兒分手,你應該知道,以我們的家庭條件,我女兒不可能嫁給你這種窮小子——你在聽我說嗎?”

從進門一開始原安就一直在搗弄書包,這讓他十分不爽。

“啊,在。”原安直起身,眼睛裏驟然爆發出冷冽而暴戾的光:“我本來就沒有——”他極快的,在肥胖的男人幾乎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用刀捅進男人的腹部又一刀封喉,連慘叫都沒有。

“——打算和你女兒在一起。”他輕聲說完這句話。忽然笑着對男人說:“你好李河,我叫原安,是原誠慶的兒子,你沒有忘記吧,那兩個被你殺死的人。”

李河眼睛猛地睜大,一只手指着原安——最終痙攣似得抽了一抽,無力的垂下。

原安将刀又入鞘,推開書房的門,回到了樓下。

“他說了什麽?”李芊芊立刻湊上前問。

“沒有說什麽,他說他要靜一會兒,讓你們不要打擾他,還有讓你打電話給你的前男友讓他來。”原安平靜的說。

“怪人…..”李芊芊拿起手機,打通了電話。

“喂,我爸讓你來我家,我哪兒知道,快來!”她沒好氣的挂斷電話,然後原安面無表情的将刀刺穿她的腹部,封喉。

李芊芊的眼睛睜大,十分的大,她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神驚恐。

同時也這樣對廚房裏的女人。

原安異常的冷靜,好像現在做這一切的都不是他,而是他從兩年前就已經堅定的報仇的意志,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爐子上的火還在燒,他将煤氣管破開,又點燃一支從李河身上拿來的香煙放到煤氣管旁,接着他将手上的透明手套取下丢進燃火的爐竈,手套立刻被燒成小小的一團。

他跨過屍體目不斜視的走到了樓上,找到監控機房破壞了所有的系統。

血蔓延到地板上,無限蔓延,蔓延。

他走下樓梯,從背包裏取出一個小塑料袋,裏面是李芊芊前男友的毛發,那個男人一直糾纏李芊芊想和她複合。

他打開塑料袋,将毛發散到各處,然後拿起塑料袋,避開血液擰開門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一瞬間他戰栗了一下,不敢回頭看李芊芊,他用很大的力氣才關了門。

終于成功了……他內心升起一股巨大的,戰栗的放松感,但是随之而來的涼意,刻骨的涼意。

李芊芊一直那麽信任他…..為什麽……為什麽…..

他打了一個抖,讓自己恢複正常,走出住宅區,原安隐約從駛過的一輛出租車上看見了李芊芊前男友的側臉。

他對那張臉笑了笑。

對不起了。

四周的空氣變得很涼,好像到了冬天。

——————————

他打開私塾的門,走到廊上,打算先回房間換衣服。

他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如果不是空白,那就會充滿了慘白的人臉和緩緩流淌的鮮血,她在看他,他們在看他。

她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麽而死。

“源安君?”松陽老師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源安僵住了,他以一種極緩慢的姿勢轉身,看見松陽老師站在廊上,眼睛閃着冷峻的光。

“你剛剛幹什麽去了。”松陽問。

“山口家。”源安的聲音是他自己也難以想象的幹澀。

“幹了什麽。”松陽的聲音很嚴肅,他不得不嚴肅,源安現在半個身子都沾滿了血,臉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液,實在是太恐怖了。

“殺了人,強盜。”源安如實回答,然後對視松陽。

所以呢?殺了人又怎樣?

松陽抿緊了嘴,皺起了眉頭,片刻後又以一種近乎無奈的姿态展開。

“源安…….”他閉上眼,又睜開:“跟我來。”

源安跟着松陽走過一件件房間,最終停在了平時教書用的那間屋子,因為桌子被搬到了一角,整個房間顯得有些駭人的空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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