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圈套

孟鶴知回了軍官一句:“去安樂公主府上禀報。”

那名軍官回應了一聲:“是。”

吩咐完後,孟鶴知又叮囑了侍衛幾句,命他與其他侍衛一般在暗中保護即可。侍衛領命便離開了她和瓊荷身旁。

瓊荷雖然對孟鶴知如此安排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嘴問,老老實實地跟着孟鶴知開始四處轉悠。

雖說瞧着是閑逛,但瓊荷發現孟鶴知并不是漫無目的地瞎轉悠。走的都是人多的地方,有許多的游醫郎中的地方,孟鶴知會特意停留一段時間。

瓊荷恍然大悟地低聲問道:“殿下,您是在那名郎中嗎?”

孟鶴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卻是笑而不語。但瓊荷已然從她這笑容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并且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道:“可有沒有可能那名郎中其實還有別的身份,或許現在早就換成了旁的身份。”

聽聞瓊荷此言,孟鶴知猛地止住了腳步。她小弧度地緩緩颌首:“嗯,的确是有這種可能性。但我們還是先瞧瞧吧,說不定會有什麽發現。”說完這話,孟鶴知就打算領着瓊荷繼續往前走。

忽然,孟鶴知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立馬頓住了腳步,雙眸不自覺地睜大了,小聲地嘀咕了一聲:“白太傅?!”

她瞧見那人要走遠了,也顧不得要和瓊荷說些什麽,就馬上朝着那人離開的方向跑去。

瓊荷見狀,驚慌地喊道:“殿……公子,您要去哪!”她一邊朝孟鶴知喊一邊追了上去。

孟鶴知無法相信那個在旁人口中,在五年前就已經死去的人居然會出現在京城的街道上。而且,若是白懷朝真的還活着,他怎麽能忍心白蒼術獨自一人承受了現如今的這些。

就在孟鶴知有些追不上那道士打扮的人時,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地朝着那人喊道:“白懷朝!”

前面那位道士聽見她喊得這名字真的就停了下來,緩慢地轉過身。如此,孟鶴知便與他面對面相望。在孟鶴知瞧清他的臉時,一種莫名的憤怒感油然而生。就連孟鶴知與他開口說話的聲音也冷了幾分:“當真是你!”

那位道士卻是一副與她不相熟的模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才面帶微笑地開口說道:“安樂殿下如此打扮,貧道當真是有些認不出了。”

一聽見他的說話聲,孟鶴知又是一愣。她認得這聲音:“你是那個給阿術看傷的郎中?!可你為何……”

“殿下,您跑的太……”

瓊荷來不及将話說完,正好也瞥了站在孟鶴知對面的那人,倒吸了口涼氣脫口而出道:“白太傅?!這,這怎麽可能。”

那位道士哈哈笑了幾聲,一甩手中的拂塵,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回道:“貧道出家之前,在家中名為白懷易,出家後道號易安。”

孟鶴知一聽見他爆出的名號,當即就明白了之前沒有想明白的地方:“道長便是易安山人,而且還是阿術的伯伯或者叔叔?”

易安山人哈哈笑了幾聲道:“安樂殿下當真聰慧過人,按照貧道在家中排行,蒼術應當喊貧道一聲大伯。”

知曉了易安山人和白蒼術的關系,孟鶴知又與他問道:“所以阿術這些年收集易安山人的畫,并不是完全因為喜歡,而是你通過畫給阿術傳遞了什麽消息,對吧。”

易安山人含笑并沒有回答孟鶴知的問話,轉而反過來問她道:“安樂殿下,是在找蒼術對吧。”

被他這麽一問,孟鶴知立刻篤定道:“是你帶走她的對吧,你故意說是三日便會醒,可你心裏清楚她不可能這麽快醒了。昨日,你也是故意買通了掌櫃的,為了就是給你從行宮中帶走阿術拖延時間。”她說到這裏,稍微緩了一下随後又道,“只是,有一點我至今未能想明白。道長你明明從未去過行宮,又是如何弄清楚行宮裏的狀況?”

易安山人笑了幾聲之後,開口說道:“這一點,恕貧道不能回答安樂殿下。”他自然明白自己這回答必然會引得孟鶴知不悅,又立刻接了一句,“不過,貧道可以同殿下保證,蒼術她現在很安全,并且沒有如當今陛下所言那般。”

聞易安山人此言,孟鶴知當即暗舒了一口氣。對着易安山人行了叉手禮道:“安樂謝過道長告知此事。”

豈料,她這舉動竟是引得易安山人忽地來了一句:“安樂殿下當真如她所說那般,着實是個讨人喜歡的孩子。”

易安山人口中的她所指何人,孟鶴知自然十分清楚,同時她意識到了什麽。她擡眸看向易安山人,一邊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歡喜,深怕最終會落得個空歡喜一場,一邊又忍不住地與對方确認道:“道長的意思是阿術她已經醒了麽?”

但易安山人顯然與她賣起了關子,并沒有就此事說下去的意思。但倒也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發信號用的木質管子,上前幾步将這木質管子遞到了孟鶴知的面前:“沒什麽見面禮可送的,這就當貧道送給安樂殿下的見面禮。若是遇到了危險,便将它打開,朝天發射。當然,貧道希望安樂殿下最好永遠不會打開它。”

“謝過道長。”

孟鶴知從易安山人手中接過這木質管子,還沒來得及多說上幾句話,便聽見身後意外地傳來了公玉昊的聲音:“安樂殿下!”

孟鶴知蹙眉轉過身,發現真的是公玉昊領着幾名金吾衛走了過來。孟鶴知覺得不能讓他與易安山人見面,又忙回頭打算知會一聲,卻不想這易安山人竟是不知何時早就消失不見了。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身旁的瓊荷,用眼神詢問瓊荷是否有看清易安山人是何時離開的。但瓊荷卻是沖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易安山人是何時離開的。

“殿下,你怎麽就帶着瓊荷一人出來。”

公玉昊來至孟鶴知跟前,滿臉擔憂地看着她。

孟鶴知瞧着他身上穿着金吾衛大将軍的官服,暗自冷笑了一聲。她明白孟翼遙如此安排不過是為了讓旁人相信白蒼術是真的死了,但公玉昊不該穿着這身官服來到她面前晃悠。她微眯了下眼,帶着些譏諷之意地輕啓朱唇道:“世子剛當上這金吾衛大将軍,就帶着金吾衛在京城內轉悠,當真是威風的緊。”

扔下這話,示意瓊荷與自己離開。

公玉昊正要開口與孟鶴知解釋,瓊荷明白自家殿下不願與他多說話。就自己開口與他道:“世子,我家殿下出門可是帶了侍衛了。只是殿下吩咐他們暗中跟着,若是殿下真有事情,那些侍衛自然便會出來。可方才我家殿下正與好友說話,世子冒冒失失地領着金吾衛過來,不知道地還當殿下做了什麽壞事一般。”言畢,還不忘替她家殿下輕哼一聲。

公玉昊聽聞瓊荷的話,尴尬地當即紅了臉,不敢再上前與孟鶴知搭話。

瓊荷追上了孟鶴知,又趕忙問道:“殿下,我們接下去該怎麽辦?”

“先回府。明日再來尋易安山人。”

孟鶴知說着話,又突然駐足與瓊荷又補充了一句道,“回行宮後告知底下的人,本宮不想看見公玉昊出現在本宮的視野中。”她這話便是要徹底斷了公玉昊那不該有的心思。

可接下去幾日,孟鶴知每日都出門去尋易安山人,甚至還派出去不少侍衛喬裝打扮地去尋。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找到易安山人的蹤跡,這令孟鶴知不得不擔心易安山人通過某種法子将白蒼術帶離了京城。

也就在這個時候,看守城門的軍官那傳來的消息說是瞧見了孟鶴知之前命他留意的人。一聽見這個消息,孟鶴知心中忍不住地激動歡喜,但沒有瞧見人之前,她不敢輕易下結論。

孟鶴知來不及換衣裳,命瓊荷取了帷帽便乘坐馬車直奔城門而去。

當日的那名侍衛随行,他們抵達了城門處,那名侍衛便先去軍官處問詢情況。待問清楚後,便命軍官将人帶到馬車前,來的是那名負責傷員走的人。他佝偻着背,畏畏縮縮地來到孟鶴知的馬車前。瓊荷替孟鶴知半掀開馬車簾,孟鶴知認出此人并非易安山人便開口問道:“這位先生是要帶何人離開?”

那人快速擡眸偷觑了孟鶴知一眼,随即吞咽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話道:“就……就小人一朋友,前不久受了傷,京城看病太貴。小人就想着帶他出城去尋個土郎中給瞧瞧。”

孟鶴知聽後又問道:“先生的朋友在何處?”

那人略顯尴尬地笑了笑,回應道:“這不是被軍官攔下了麽,出不去又不讓咱們走遠,俺就找個僻靜些的小巷,讓他先在哪休息一會。”

一聽見他這答複,孟鶴知當即蹙眉,心道:“阿術當下本就虛弱,近來這天氣越發冷了,哪能被他如此折騰。”面上卻與此人說道:“先生若是信得小女子,不妨領小女子去瞧瞧。”

聞言,那人大喜過望,當即憨笑道:“好好好,娘子瞧着便是個有善心之人。俺這就領您去。”說罷,就推到一旁,等着孟鶴知下了馬車。

頭戴帷帽的孟鶴知下了馬車,又與侍衛叮囑了幾句便領者着瓊荷與這人一道前往他口中朋友所在的街巷。

但這越走越偏,莫說孟鶴知了,就連她身旁的瓊荷也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可孟鶴知卻意識她不要出聲,靜觀其變。

待這人停住了腳步,孟鶴知便開口問道:“先生所說的朋友現在何處?莫不是拿小女子尋開心?”

就在孟鶴知一發問,周圍突然竄出來好幾名彪形大漢。而後有一人開口道:“安樂殿下,末将略施小計,竟便引得殿下上鈎,如此看來殿下到底是稚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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