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禿子
站在村子之外, 虛周圍的一公裏內全是大大小小的坑洞, 再也見不到之前青草遍地小溪潺潺的景致。
這一切都是因為虛和江華的戰鬥而造成的。
雖然虛并不是什麽戰鬥狂魔，戰鬥對于他而言只是行事方式之一而已，但同樣沒有人能夠拒絕這種暢快淋漓而且能夠竭盡全力的戰鬥。
只不過……
因為在戰鬥中多次被殺死，又多次複活, 所以現在虛的身上勉強挂着一些衣服的碎片, 看起來非常狼狽不堪。而在虛的面前，一身淺藍色和服的江華除了有些氣喘籲籲，而且和服衣角沾染了塵土之外，完全看不見任何傷勢。
倒不是因為虛無法傷到江華, 而是因為兩個人身體的愈合速度已經突破了某種極限，愈合速度驚人的同時，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
江華的傷勢愈合如此快速，是因為支撐她生命的異世界阿爾塔納有着十分強大的力量。
而虛的傷勢愈合速度突然變快, 則是因為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一直都在擔心地看着自家變異體。
但之所以虛還是變得這麽狼狽, 完全是因為……
“你是怪獸嗎？”虛第一感覺到什麽是戰鬥的疲憊，也第一次見到戰鬥方式如此兇狠的人。
明明看起來是那樣妍麗溫和的女性, 卻有着宇宙級的力量和戰鬥力, 而且江華的戰鬥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
破壞和毀滅眼前的一切！
“抱歉，因為習慣了和宇宙級怪獸戰鬥，所以戰鬥方式難免誇張了一些。”江華微微喘息，腦海裏想起得是徨安星上那上百條怎麽都殺不死的星際寄生種大蛇。
只不過，同樣是因為阿爾塔納的力量而不死的生命, 虛的戰鬥力還是要比那些寄生種大蛇強大許多，甚至足以讓江華覺得有一種吃飽了的感覺。
接下來，就算短時間沒有架可以打，江華應該也不會再産生那種憋的慌的感覺了。
“我原以為你會毀了整個村子。”看着遠處完好無損的村莊，虛扭了扭有些疲累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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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才的戰鬥中，虛感覺到自己一次一次被拆開，又一次一次被重組起來。甚至有某個特殊的存在，在這不斷地重生中複蘇，如同暖流一樣流遍全身。
他似乎能看到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但卻露出晃眼笑容的男人正在腦海深處看着自己。
吉田松陽，你果然還“活”着！
當初虛将屬于“吉田松陽”的那個人格抹殺掉的時候，就覺得整個過程太過順利，太過輕而易舉。如今虛終于意識到，吉田松陽的人格并沒有完全消失，而是躲藏在靈魂深處，尋找着出現的最佳時機！
“雖然是夢，但村子裏的那些人和活人沒有什麽區別，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何必大開殺戒？”江華看出虛沒有了繼續戰鬥的願望，“有的時候我真的無法相信，在虛弟弟五百年的歲月當中，難道從來都沒有被別人溫柔對待過嗎？”
“也許有過……”
虛站在廢墟中，遙望完好的村落，記憶似乎回到了五百多年前的某一段時光。
那個時候，他被困在阿爾塔納的夢境中，卻自以為找到了一個平靜的世外桃源。所有的村民善良而樂觀，将當時只有七八歲模樣的虛好好照顧着，沒有人覺得他是怪物，在看到他傷口快速愈合的時候也不會露出恐懼的表情。
就好像江華所說的，那是一個完美到沒有任何缺點，但反而更加讓人覺得古怪和病态的世界。
可對于當時只有七八歲的虛而言，那确實是一個桃源鄉。
當時還有一個叫做“阿爾塔”的女孩一直陪伴在虛的身邊，她說自己離開村子摘野果的時候，在野外發現了受傷的虛，所以就直接将他帶回家照顧，一照顧就照顧了好幾年。
一起認字，一起讀書，一起幹農活，一起生活。
那種純粹和完美讓虛沉溺其中，就算內心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也還是不願意離開那個美好的夢境村莊。
但夢境中的時間流逝很奇怪，雖然有白天黑夜之分，可村子裏的人和動物都不會變老。就算虛離開村子去外面的世界，看到的也是遼闊的荒野，摘完一些阿爾塔要求的野果之後，也還是會回到原來的村子裏。
一直到有一天，虛不願意繼續在這個桃源鄉裏繼續欺騙自己，所以向着村外的某個方向不斷地走，不斷地走，就算累了渴了身體疲憊，虛也沒有停下向那個方向行走的決心。
“虛，停下來！”
虛可以聽見阿爾塔的聲音在呼喚自己，雖然不知道一直留在村子裏的阿爾塔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虛卻根本沒有回頭，依舊不斷向前走着。
“虛，和我一起留在這個世界難道不好嗎？”
“離開這裏的話，我們就永遠不能再見面了！”
聽到阿爾塔所說的話，虛有了一瞬間的猶豫，但最終還是加快了向前的步伐。
“後來呢？”江華沒有想到單身五百年的虛弟弟在童年時代竟然有過這樣一段經歷，頓時對虛弟弟刮目相看。
就在虛的身後，那個穿着普通布衣的雙馬尾小女孩也流露出了懷念而憂傷的眼神，她就這樣站在虛的身後，一伸手就可以觸及虛的身體。可即使是這樣的距離，虛也一直都沒有感覺到小女孩的存在。
那個小女孩難道就是虛口中的“阿爾塔”？
又或者……是某個更加強大更加神秘的存在？
“沒有後來。”虛轉過身，背對着江華，那個一直緊緊跟在虛身後的小女孩也瞬間消失不見，“就像江華你之前說的那樣，一切都只是虛假的夢境，一群沒有生命力的花朵，就算再美麗，我也終究願意到更熱鬧的地方去。”
“但當我離開夢境，回到原來的世界，我突然發現和夢境相比，真實的世界才是地獄。”虛突然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奇怪，就好像那個尚未完全消失不見的吉田松陽又從他的靈魂深處冒了出來，讓他變成了一個緬懷過去的人。
“我知道了。”站在虛的身後，江華突然輕笑了一聲，“至少你在決定離開夢境，回到真正世界的那一刻，曾經想過要溫柔對待這個世界吧？”
“随你怎麽說。”和江華打了一架之後，虛突然覺得自己用不着這麽快毀滅這個世界。
“和姐姐說話的時候，要禮貌地轉過身來。”
聽到江華的話，虛雖然對于江華的自稱不在意，但看在大家都是同類的份上，虛還是向着江華轉過身去。
就在虛轉身的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被拽入了某個懷抱。
溫暖，帶着完全不會令人讨厭的清香。
他被江華緊緊抱住了！
“我說過吧。”江華的聲音就在虛的耳邊響起，“當你轉過身來，想要溫柔擁抱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會發現至少會一個人正試圖擁抱你。”
被擁入這樣溫暖的懷抱，虛卻産生不了一絲緋意绮念，對方真的如同長姐一樣，緊緊地抱着自己。
“可惜你來的太晚了。”虛最終冷笑了一聲，“如果五百年前我能遇見你的話，也許一切都不同了。”
“不早不晚，正正好好啊，虛弟弟。”江華松開抱着虛的手臂，後退了一步，笑着說，“而且姐姐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過，那個一直關心着你的人是我，我只是暫時代替不敢現身的人，給予你擁抱而已。”
“所以現在，可以讓我回去原來的世界了嗎？”江華歪了歪頭，“如果下次你來雜貨鋪的話，也許我會請你喝一杯酒，虛弟弟。”
“我想問一個問題。”虛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突然問道，“為什麽這樣的你會嫁給星海坊主那樣的家夥？難道他就是那個你回過身的時候，給予你擁抱的人嗎？”
“其實我不知道。”江華的目光望向遠方，“我至今仍然未能想起那段記憶，但我相信那一定是一個非常溫暖的懷抱。只可惜……”
“可惜？”虛說着，突然說出了一個讓江華震驚的消息，“我的手下收集到了來自太空終極站的消息，星海坊主剛剛購買了從拉裏拉巴星前來地球的加急票，應該是為了回來見你吧？真是一個令人羨慕的男人……”
“什麽？”江華目瞪口呆地看着虛，“他還活着？！”
虛因為江華的反問而愣了愣，片刻之後竟然忍不住哼笑了一聲，說：“江華，你該不會以為自己的丈夫已經遭遇不測了吧？”
話音剛落，虛突然向前一步，在江華的耳邊打了個響指，又眼尾帶笑地留下一句話：“看來我最後算是小勝一局。”
沒等江華再追問什麽，她的身影就直接消失在了這個夢境世界裏。
被揍了這麽多次，虛總算是将了對方一軍。
但是……江華口中那個“不敢現身的人”究竟是誰？
就在虛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輕輕的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來。一個被按下暫停鍵的世界裏，怎麽會傳來第二個人的腳步聲？
虛有些吃驚地回頭，接着就看到一個小心翼翼蹑手蹑腳的小姑娘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樣向後退。
“你是……”
虛和那個小女孩面對面站在一片狼藉的荒地之上，原本停止的空間似乎在一瞬間恢複，寒風在荒地上吹起，使得虛淺栗色的長發，以及對方墨黑色的頭發一同揚起，似乎在風中述說着眨眼即逝的五百年歲月。
“阿爾塔。”
虛念出了這個名字，但下一秒就搖了搖頭，說：“不，你不是阿爾塔，你只是一個虛假的人物而已！一個只生活在夢境中的人物！”
虛望向蔚藍的天空，口中自言自語一般說：“阿爾塔納，這又是你的惡作劇嗎？我只是讓你創造一個困住江華的夢境，可沒有說過讓你創造出那樣多餘的東西。”
“不是多餘的東西啊，小虛虛！”小女孩一步步向虛的方向行走，如同娃娃一般精致的臉上漾起向日葵一樣耀眼的笑容。
小女孩每向前一步，虛就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出現一種讓他非常熟悉甚至非常親切地力量。
原本普通的布衣，在小女孩走到虛面前的瞬間，變成了白色繡金的衣袍，金色發飾固定在雙馬尾上，繡有金龍的寬腰帶束在腰間，完全不似之前的樸素布衣。
小女孩緊緊抱住虛的大腿，極為興奮地笑道：“小虛虛，終于又見到你了，好想你！”
“阿爾塔納……”虛念出了那個名字，“一直都是你嗎？陪伴在我身邊的阿爾塔，一直都是你嗎？”
“從你誕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說過要照顧你。”地球的龍脈擡頭看向比自己高太多太多的虛，“所以我一定會陪伴在你的身邊。”
這一刻，虛突然想起自己和江華在網上聊天的時候，這位女性阿爾塔納變異體曾經說過——
就算一個人再孤單再無助，也終究會有陪伴着自己的存在，那就是位于他們腳下的星球。
“我已經不再是五百年前的那個孩子了。”虛後退一步，看着失去支撐的阿爾塔納小蘿莉一個踉跄，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的身形。
“抱歉，但在我的眼裏，小虛虛還是小虛虛啊！”阿爾塔本來有些膽怯，但又想到了什麽似的鼓起勇氣，“否則，我怎麽會還是以這樣的姿态出現在你的面前呢？”
“再用那個稱呼來叫我的話，這個地球還是毀滅比較好。”虛說着，就看到眼前的阿爾塔瞬間消失。
“咳咳，在這裏！”屬于阿爾塔的聲音從虛的身後傳來。
也就是在虛又一次轉身的時候，竟然……
又被抱住了！
明明剛才還是只到自己腿邊的小女孩，但現在投入自己懷抱的身軀卻那麽柔軟，一伸手就可以抱住對方的腰部，一低頭能夠嗅見花香的味道。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都陪着你，所以……不要感到寂寞，虛。”
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少女模樣的阿爾塔低着頭輕喃。
說完想說的話之後，陷在虛懷抱中的阿爾塔突然化作金沙，飛散到天空中。
飄渺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我今天玩得很開心，下一次虛再帶着朋友一起來玩，好不好？”
虛只覺得眼前一亮，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等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從藍天白雲下的夢境中離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空曠的屋子裏只有一個簡單的床榻，床榻邊上還有一臺開着的電腦。
“胧，一共過了多久？”虛下意識地知道胧一定在推門之外等候。
“距離大人上一次說話，只過了短短一分鐘而已。”胧的聲音果然從推門外傳來，依舊恭恭敬敬的，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過了一分鐘嗎？
虛深深呼了一口氣，卻突然發現……除了阿爾塔之外，似乎還有其他人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
“胧，辛苦了。”看着什麽都沒有的天花板，虛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嘣！”推門外立刻傳來重物摔倒的聲音，以及某個人手忙腳亂想要爬起來的動靜。
突然想笑。
虛的腦海裏冒出了奇怪的念頭。
究竟是因為受到了吉田松陽的影響，還是因為其它的原因呢？
×××
江華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只是在雜貨鋪的櫃臺上趴着小睡了一會兒，外面依舊陽光明媚。
陽光雖然是夜兔最讨厭的東西，卻深受江華的喜愛。
江華從雜貨鋪的櫃臺後面繞出來，走到外面的大街上舒展了一下，腦海中回響着虛最後所說的話。
星海坊主沒有死，而且馬上就要回來地球了？
之前都是自己誤會了？
江華突然覺得有些頭疼，完全沒有了之前和虛戰鬥的時候那種全身舒暢的感覺。畢竟現在的江華雖然已經想起了一些片段，但仍然處于失憶的狀态中，雖然知道那個男人擁有“星海坊主”這個稱號，但卻連他真正的名字是什麽都已經不記得了。
為什麽明明活着，神威和神樂卻很少提及星海坊主的事情呢？孩子和他們的父親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還有星海坊主……
他知道自己還活着嗎？
“老板娘！”
就在江華頭疼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接着就看到屬于志村妙的身影從遠處緩緩而來。
這樣的畫面倒是讓江華想起了自己在夢境世界見過的那位志村妙小姐。
“我剛剛用老板娘傳授的配方做了一些炒雞蛋，所以想盡快帶來給老板娘你嘗一嘗。”志村妙如同夢境世界中一樣，打開了自己捧在手裏的食盒。
只不過這一次食盒裏出現的并不是色香味俱全的料理，而是看起來就非常可怕的暗黑物質！
吃下去的話，一定會死的！
明明食盒裏的東西看起來那麽可怕，但江華在看到那些暗黑物質的時候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非常樂意地從志村妙手中接過食盒，笑着說：“謝謝，看起來就很棒的樣子！”
“真的嗎？！”志村妙似乎不常被誇獎，立刻也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我再去做一點給新八和阿銀他們好了！”
“誰提到了阿銀我的名字？”一邊摳鼻子一邊走過來的坂田銀時在看到江華手中暗黑料理的一瞬間停住腳步，就連沒什麽精神的眼神都變得嚴肅起來，邁開長腿就向後逃跑。
“銀時，你也在健身長跑嗎？”身後跟着伊麗莎白的攘夷志士桂小太郎不知道從哪個巷子裏跑了出來，放慢速度和坂田銀時一起向前跑，“哈哈哈，其實我最近感覺胖了一點，所以每天都會出來長跑一段時間，效果真的非常不錯哦！”
“假發……”坂田銀時什麽都還沒說，就看到旁邊的巷子裏飛奔出來一堆真選組警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假發你這個混蛋，說什麽健康長跑，其實只是被人追捕吧？！”
“不是假發，是桂！”桂小太郎下意思地糾正着，“已經追上來了嗎？銀時，我們要加快速度了，千萬不能被那些幕府走狗抓住！”
桂小太郎直接拽住坂田銀時的衣袖開始加速向前跑。
“抓住桂！”後方的真選組警察們開始大喊，“還有那個接應桂的同夥！”
“混蛋，你給我放開啊！”現在擺在坂田銀時面前的問題已經不是“交友不慎”這麽簡單了，“我不想被你這個笨蛋連累，最後還要和你這家夥一起坐牢啊！”
“抓住他們！”
“哈哈哈哈哈。”看着坂田銀時和桂小太郎飛快地向遠處奔跑，留在原地的江華不禁和志村妙一起笑了起來。
這樣的事情在歌舞伎町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江華也并不覺得坂田銀時他們會被真選組抓住。事實上，就算偶爾幾次被真選組抓住，江華也相信那些警察先生們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真的很有趣呢，現實世界。”江華不禁感慨。
“嗯？”志村妙沒有理解江華所說的話，卻只看到老板娘微微笑了笑，轉身回雜貨鋪去了。
而在歌舞伎町的另一邊，神樂正拿着媽咪雜貨鋪裏無限量供應的醋海帶走在街上，不遠處的居民學堂已經開門，所以神樂正打算去哪裏玩一下午。
然後，一個穿着傭兵服飾，帶着飛行帽和防風鏡的身影出現在神樂的面前，那個人的左手上抓着一個比他人還要大的行李袋，一些奄奄的海帶從行李袋拉鏈的縫隙中拼命往外擠，右手上卻莫名奇妙地抱着一個醜陋的花盆，裏面種着一朵粉紅色的野百合，正随着微風搖曳。
“神樂！”來人将手中的行李袋放在地上，把防風鏡摘掉後，露出一張神樂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爸……爸比？”咬着醋海帶的神樂愣了愣神，下一秒就以突破天際的聲音大喊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出現了啊！！！！！”
如果聲波可以殺人的話，現在站在親女兒對面的星海坊主神晃恐怕已經萬箭穿心而死。
“神樂，你這是怎麽了？”神晃一頭霧水地看着自家小女兒，“難道是因為爸比在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變得更加英俊帥氣，使得你都不敢認了嗎？！”
“頭……”神樂突然開始變得有些結巴，“頭……頭發怎麽樣了！爸比！你的頭發怎麽樣了！”
神樂還記得自己向神威保證過，一定要讓禿子爸比在見到媽咪之前長出頭發來的！
“頭發？”神晃疑惑不已，但還是很誠實地彙報說，“放心吧，神樂！爸比的最後一根頭發非常堅挺，一直都堅守在正中心最重要的頂峰！”
最後一根？！
神樂突然有了哇哇大哭的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