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再向我表白一次吧 這次我會答應

“別擦了, 幫我脫了吧。”

“——!”

這話一入耳,許栀整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接着,有沉沉的笑聲在房間裏響起∶

“臉怎麽紅成這樣, 你又不是沒看過。”

許栀猛地擡起頭來,視線一下就對上了陳賜低垂着的目光。

他微微啓唇,似乎又要說什麽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許栀看到了他微張的唇,腦子裏頓時“噼啪”炸了一下, 來不及思考的她,出于本能反應直接擡起手捂住了他嘴巴。

“你別說了!”

她眉頭皺得超緊。

陳賜看她臉紅得像煮熟了的蝦, 感覺再逗她, 他真的就要被自己煮熟了。

他眼睛彎了彎,然後擡起手做了一個把嘴巴拉上的動作。

許栀這才慢慢松開捂住他嘴的手,然後把頭偏到一邊,過了會兒說,“你轉過去。”

陳賜不知道她讓他轉過去幹嘛,但還是聽話轉過了身去背對她。

許栀暗暗瞄了他一眼, 深呼吸了幾口氣, 讓臉上的溫度降下去之後才把頭轉過來。

其實脫個上衣也沒什麽,主要他們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陳賜身材還好到犯規, 讓人看一眼就會臉紅心跳,所以她才讓他轉過去。

“你先把校服脫了。”

陳賜裏面穿的短袖, 外面随意的披着校服, 他要是好好穿校服, 也不至于會把水弄到裏頭的短袖上。

校服袖口很大,陳賜抖兩下就下來了。

許栀咬了咬唇,“把手舉起來。”

陳賜這才知道她原來是害羞, 只敢看他的背。

他舉起手,臉上表情玩味,像是又計劃着什麽壞點子。

許栀沒有察覺他的心思,紅着臉把手伸過去,一點一點卷起他的衣服,她動作小心翼翼,但還是會不經意碰到他的皮膚。

每碰到一下,仿佛就有細微的電流竄入指尖,激得她渾身發軟。

偏偏她還不敢脫得還快,怕衣服勒到他傷口。

于是這個暧昧的過程被無限拉長,她的臉越來越紅。

好不容易終于把衣服脫下來,許栀正要問他衣服在哪兒,陳賜突然轉過來。

許栀立馬捂住眼睛偏過頭,“不是讓你轉過去嗎!”

陳賜低頭看了看自己,“男人的胸有什麽不能看的。”

許栀攥緊小拳頭,咬着牙沒說話。

“栀栀。”

陳賜輕喊她一聲,朝她靠過來,“你怎麽能這麽純。”

他說這話時又故意壓低聲帶,發出那種撩人的嗓音。

下一秒,許栀又把他嘴給捂了。

不準他發出這種聲音!

陳賜輕笑着後仰,雙唇離開她掌心。

“好了,不逗你了。”

許栀咬了咬下嘴唇,“那你轉過去。”

陳賜搖頭,“我轉過來是想拜托你将就幫我擦一擦身上,今天出了好多汗。”

許栀當然不肯,“你自己去沖沖不就完了。”

“我現在手又沒辦法沾水,沖了背上也沒辦法擦幹,手一使勁兒就疼,怕是帕子都抓不穩更別說那麽重的花灑了。”

他說得像是自己已經完全不能自理,但其實他也就右手用力的時候扯得會有點疼,而且這點兒疼他還是能忍的。

只是這些怎麽能告訴她呢。

“栀栀,你幫一幫我。”

許栀睫毛止不住顫了顫。

她确信,這個人在故意勾引她!

半晌,她悶悶地開口,“你忍着,兩天不洗又不會死人。”

給他擦了又怎麽樣,她只能給他擦上半身,又沒辦法給他擦下半身,他要是真那麽愛幹淨,還不是得去洗。

可是狡猾的狼并不死心。

“你不知道嗎,男生的汗味兒很大的,不擦的話晚上聞着根本睡不着,我這狂躁症本來就是精神問題,睡不好就容易複發。”

他說完,許栀在原地站了會兒沒說話,然後突然朝他靠過來。

少女的體香随着距離的拉進而湧入鼻腔,陳賜一瞬失了神。

“不臭。”

耳邊傳來許栀甜甜糯糯的聲音。

他回神,人卻愣住了。

許栀暗暗瞄了他兩眼,紅着臉往後退了兩步,然後轉身走向衣櫃,從裏面随便抓了一件白色短袖扔給他。

“穿上。”

陳賜失笑。

“你幫我穿。”

他只能做最後的掙紮了。

許栀看了眼他的手,還是走過去拿起短袖給他套在了頭上,袖子就等他自己穿。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穿得慢悠悠的,腹部形狀優美的肌肉随着他的動作伸展,看着簡直讓人血脈噴張。

許栀覺得她不能再在這屋裏呆了,一把抓起床上的衣服,“我去把你衣服洗了。”

說着,快步走出了房間。

陳賜家蠻大的,許栀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洗衣機,再回來的時候,陳賜已經穿好衣服了。

許栀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陽,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到了十二點。

“餓了嗎?”

她問陳賜。

陳賜點頭,“餓了。”

許栀∶“你想吃什麽,我點外賣。”

“青城騎手少,外賣送過來至少要三十多分鐘,悶那麽久菜都不好吃了,家裏有自熱飯,我之前吃覺得還挺好吃的,看你吃不吃。”

“可以吃。”

許栀也不愛點外賣,夏姨不在家的時候,她也是湊合着吃速食。

“就在廚房冰箱裏,我跟你一起下去。”

“嗯嗯。”

兩人一起來到樓下。

許栀拉開冰箱,第一眼看到的是各式各樣的蔬菜,然後才是放在裏面的自熱飯。

許栀沉了沉氣轉頭瞥了陳賜一眼,“你家菜挺多啊,什麽時候買的?昨天不是說家裏沒菜嗎?”

陳賜倒是把這茬給忘了,不過他臉上一點兒也沒有謊話被當場戳穿的尴尬,淡定地說,“單純就想給你做飯,不行啊。”

許栀撇了撇嘴,“以後你想幹什麽就直說,少耍花招。”

“我不這樣說,你不得趕我走啊。”

許栀垂下眼,動作停滞兩秒後,她一邊從冰箱裏拿出兩盒自熱飯,一邊低聲說,“以後不趕你就是了。”

她說的真的很小聲,細如蚊吶。

但他聽到了。

于是,漆黑的眼底泛出熠熠星光,他嘴角壓不住地上揚。

許栀拿着自熱飯快步走出廚房,好不容易降下溫度的臉頰又微微泛紅。

在廚房一個人站了一會兒,陳賜轉身跟上許栀的腳步。

自熱飯需要加熱幾分鐘,兩人坐在桌邊等飯加熱,全程陳賜就把許栀看着,許栀則看地板磚,看天花板,看桌子,看椅子,就不敢看他。

陳賜瞅她眼珠子一直滴溜溜地轉着,眼底笑意越來越濃。

他的栀栀怎麽能這麽可愛。

“飯都好了。”

他提醒她。

耳邊突然想起他的聲音,一直處于緊張狀态的許栀被吓得蹦了一下,那模樣更別提有多可愛,像只受到驚吓的小兔子。

“給你。”

許栀打開一盒飯遞給陳賜。

“你不喂我啊。”

陳賜拿手腕撐臉看着她。

許栀愣了兩秒,最後放棄掙紮。

她感覺今天之後,她在陳賜面前肯定就不會那麽容易臉紅了,她這顆純潔的小心靈今天遭受了太多。

她撸了撸袖子,深吸幾口氣,像是如臨大敵般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飯送到陳賜嘴邊。

陳賜張嘴含住勺子,眼睛還是跟喝水時一樣直勾勾地盯着許栀。

這讓許栀實在有些火大,他就是想看她臉紅!

“你能不能別這樣一直看我?”

她白他一眼。

陳賜還是看着她, “誰讓你長得這麽好看。”

許栀跟他沒辦法溝通,只能選擇無視他的目光。

好在經過陳賜今天對她的各種“錘煉”,她這會兒已經不會像喂他喝水時那樣不中用了,臉上的溫度沒有繼續攀升,慢慢降了下去。

看她眼神逐漸變得波瀾不驚,陳賜嘆了口氣,“你別光顧着喂我,你也吃啊,不然就涼了。”

“哦。”

許栀也是這時候才想起自己一口沒吃。

大概是手上的勺子用順手了,她直接拿這個勺子就舀了勺飯送進嘴裏。

然後,她就愣住了。

陳賜看着仿佛被點住了穴位的許栀,狹長黑眸微熠,舌尖掃過上颚,驀地輕笑了聲。

沙啞而愉悅。

“我們這樣算不算間接接吻?”

他故意問這樣一句。

許栀雙眼倏地睜大。

梅開三度,臉又刷刷刷變得通紅。

偏偏某人還要繼續調侃她,“栀栀,你是變色龍嗎?”

“陳賜!”

許栀惱羞成怒,轉過頭來狠狠瞪住他,“你再多說一個字,你看我還喂不喂你。”

陳賜能屈能伸,立馬舉起手投降。

許栀只覺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有氣兒沒處發,甚至還要繼續喂他,只是往他嘴裏送飯的力度多少還是帶點私人恩怨。

吃完飯後,許栀正收拾着盒子,樓上傳來“哔哔”的聲音。

陳賜回頭看了眼樓上,“衣服洗好了。”

許栀遂跟陳賜上樓去晾衣服。

剛剛他們一直在屋子裏,一走出陽臺,強烈的陽光刺得他們都有些睜不開眼。

“這麽大的太陽。”

陳賜走過去靠在欄杆上,懶洋洋地說,“今年的夏天來得也太早了。”

許栀擡手微微擋住眼睛,踮起腳來把衣服挂到曬衣杆上。

“栀栀,你看那兒。”

陳賜指了一個方向。

她挂完衣服,仰頭順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萬丈高空上,金燦燦的太陽從白雲的縫隙裏漏下一束光。

一束有形狀的光。

許栀呼吸一滞。

因為那像極了不久前她夢裏的場景。

夢裏,她毫無顧忌地奔向了那束光,被溫暖包裹籠罩。

那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那個夢,現在回想起後,才似乎明白。

去游樂園的那一天,她釋放出了心底一直被她禁锢的小女孩,肆意吶喊,盡情歡笑,開始變得勇敢,只是當時她沒有意識到。

于是住在她心底的女孩在夢裏提醒她——

是時候了。

她該勇敢去追光。

在夢境與現實裏,她都看到了乍洩的天光,那她也是時候看向照進自己心底的那道光了。

她緩緩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陳賜。

他還望着那束光,眼睛映着天空的顏色,幹淨透亮,笑裏有溫暖的味道。

只這樣一個笑,便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更亮了。

夏陽炙熱。

而他是比夏日驕陽更明亮的存在。

耳畔在這時忽的又響起那句熟悉的歌詞:

“傳說中你為愛甘心被擱淺,我也可以為你潛入海裏面……”

上天又在暗示些什麽了。

許栀垂眸笑笑。

身旁的少年懶懶倚着欄杆,渾然不覺。

嗯。

是時候了。

一陣微風吹過來,她迎着風閉上眼,然後踮起腳尖——

輕輕吻住他側臉。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止。

夏日的喧嚣遠去。

她在風與豔陽裏,親吻身旁的少年。

兩秒後。

在少年愣神之際,她緩緩收回踮起的腳,輕喊他的名字,“陳賜。”

陳賜怔怔轉過頭來。

她笑着對他說,“等你好起來,再向我表白一次吧。”

“栀栀,你……”

陳賜瞪大着眼,像是感覺剛剛發生的一切并不真實,“怎麽……”

他雖然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但許栀知道他想問什麽。

她擡眸看向雲層裏落下來的那束陽光。

“因為夏天來了。”

她也不該把自己困在冬天了。

還有。

她聽着不遠處還隐隐約約吟唱着的那首歌。

她本來就想好了——

要做他的美人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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