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咦?”長秀瞅着他手裏的荷包眼熟,就手接過來。一瞧竟是那天她打算扔了不要的,看來是長山洗幹淨以後,覺得還能用,就放在身邊兒帶着了。
她打開看了看,除了零散的一些銅錢,裏面也沒發現什麽,唯獨內裏左側還留着一幅相對完整的小繡像,乍一看就像兩個小小的男女在打架,仔細一看,…..還真是在打架!——女人騎在男人身上,還掐着他的脖子,這是……要往死裏掐的意思嗎……?
長秀知道,像這樣只能用于洞房的荷包,裏面至少要繡十八幅圖給新娘看,非常考驗繡娘們的能耐。長秀的姨母是個能人,手巧的不是一般,之前也跟她說過,裏面繡了二十四幅,這些花樣兒夠她用了。
長山紅着臉靠在牆角,見他妻主半天沒動靜,有些忐忑,忍不住拿眼睛偷偷瞄着長秀,瞧她神情失落,微微嘆氣,心裏也不怎麽好過了,內疚的要命,他伸手拉拉長秀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說道,“妻主姐姐,我總給你惹麻煩,你…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都聽你的。”
長秀不忍。長山做錯什麽了?她情緒不對,幹嘛讓他受委屈?長秀放下手中的物事,将長山摟住,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安慰道:“長山,我也喜歡抱着你,可是,可問題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做呢…….”
原來長秀姐姐沒有生氣!長山開心極了,哪裏顧得上管她知不知道,又黏黏糊糊地抱住妻主,她身上的溫暖和柔軟總是讓他癡迷不已,他閉着眼,将腦袋埋在她的心口,隔着薄薄的衣衫用臉頰蹭啊蹭,“妻主姐姐,我….我想你,…想得…..…我.…”
長秀阻擋不了長山的熱情,不一會兒,兩個人都是氣息急促,面紅耳赤。燈火搖曳,屋子裏暧昧升騰,長秀衣衫淩亂,她的肚兜不知道什麽時候頂在了長山的腦門上,這壞小子趴在她懷裏癡迷着那一對兒小白鴿,兩個人的姿勢有些怪異,長秀吃不消,想把長山的腦袋瓜子從她眼皮子底下撥開去,長山卻牢牢地吸着,不肯松開。
“你這….壞小子….,”長秀的氣兒也喘不勻了,她捶他,手上卻軟綿綿的, “哎….長山,…..快松開…..,你咬疼我了…..”
“唔…….?”長山情急之下松了口,卻沒松手。他的臉紅紅的,鼻頭上冒着細汗,眼睛裏有着濃烈的情/欲,“姐姐,…..我又想犯錯誤了….”
“還不松手?”長秀嗔他。
“我不想松手,…..怎麽辦?姐姐……你會不會怪我?”長山原本在她懷裏窩着,突然直起身子将自己的衣裳剝個幹淨,那光潔勻稱的軀體便呈現在長秀的眼前,“姐姐,要不……,你咬我出氣,我不怕疼!”
“…….” 長秀上下打量了一番,光明正大地咽了咽口水,将此刻乖巧溫順的長山壓倒在炕上。
她是該騎在長山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呢?….還是…..聽從長山的建議使勁兒咬他出出氣?
長山情意綿綿地望着她,渴望着她。長秀情難自禁,輕輕咬着少年紅潤飽滿的嘴唇,小心撫慰着那漲到極致的大果子,接受了他最親密的擁抱,夫妻二人一步步探索着,或許誰也不知道快樂的終點在哪裏,好在雙方都樂此不彼,于是兩個人又往那幸福之巅邁進了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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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日子總是溜得飛快,轉眼到了年底,族中事務繁多,祭祖、迎送、修正鄉約,總跑不脫白氏女嗣,尤其像白長秀這樣有學識,如今也是有些臉面和分量的後輩,少不得要承擔些職責,出些氣力。最近這幾日,她忙得抽不開身,一大早出門,到半夜回來就是囫囵一睡,只留着夏長山一人在家形單影只的,往往做了飯等她,都等不到人來。
如此一來,大過節的,倒是冷落新嫁郎了。長秀有些過意不去,長山是少年心性,想來也是愛熱鬧的,如今留他一人在家,還不如打發他去東河村母家和兄弟姐妹們待在一處呢,橫豎阿爹羅氏剛從微山縣帶了書信給她,說可能還要在微山縣多住上一些日子。家中老太爺身體不大好,他離家二十年,好不容易父子團聚,老太爺不肯放他歸家,要他在跟前盡孝,羅氏不得已,只能叮囑長秀夫妻二人好好過日子,等一切安頓好之後再做打算。
長秀好意勸長山回娘家,長山不依,偏要守着這籬笆小院兒,妻主那麽忙,他自然要多操持家裏,他是她的男人,哪怕多晚他都應該等她回來,伺候着她。再說了,家裏還有旺財,他給自己找點兒事作,也不孤單。長秀拗不過他,想他年紀不大卻如此體貼寬容,心裏感動,兩人再相處時,不知不覺中也就多寵着他一些了。
到了年三十,長秀徹底忙完,卷着一身風雪進了家門,拿着提前備好的年禮,拉着長山帶着旺財上東河村長山母家湊熱鬧去了。
炮仗聲此起彼伏,天空中焰火流光,年味濃烈,夏家燈籠高挂。院門大開,院子裏一幫小兔崽子橫沖豎撞,拿着香頭點炮仗,還有轉花燈,騎木馬的,鬧成一團。夏家有眼尖的,發現長秀夫妻二人在院門外站着,忙将人迎了進來,一大家子人圍在一處迎新春,四世同堂,好不歡暢。
長秀給長輩們磕頭行了過年禮,就輪到後輩們行禮,她穩穩端坐着。來之前長秀已經備好了壓歲錢,準備給夏家的後輩們一個一個發,可惜這幫小崽子們可沒那麽講究禮數,磕完了頭,就擁着長秀“舅母舅母”鬧騰個不停,有的爬到長秀的腿上,有的挂在長秀的脖子上,有的夠不着,就拉着長秀的頭發,還有的連鼻涕都蹭在長秀特意因過年而穿的新衣上。小的們太熱情,讓長秀有些招架不住,她先是于忙亂中散了錢,等到給大家夥兒發點心,小兔崽子們一哄而上,搶了個幹幹淨淨。夏家新晉的小舅母措手不及,目瞪口呆。
“怎麽?是不是很熱鬧?羨慕了吧?”夏金山立在一旁看着白長秀出糗,眉梢眼角全是得意,“那就生啊。”
白長秀:“……”
“對啊,”夏銀山補充,“瞧瞧我們家,人丁多旺,我們姐倆如今各有五個了,你呢?新婚兩月,怎麽不見動靜啊?”
“哪有那麽快?”長秀讪讪的,心裏難免有些暗淡,話說她連門兒都沒摸清楚,又怎麽能談得上其他?無奈之下,只得自己給自己打圓場,“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
“怎麽會?”夏金山一嗤,“想當年,老娘我剛娶夫就——”
她才要說,發現這話說給白長秀不大合适,若是顯擺自己的能耐,難免要将她過去剛娶夫時往死了折騰劉氏這事兒擺上臺面,想了想,急忙住了口,呃,還是讓白長秀….慢慢來吧。
長秀卻不依了,姑子姐的話裏裝着大乾坤,能解開她的心結呢。白長秀自己清楚,她目前的困境就是像姨母說的那樣,參不透玄機,生不了孩子,她自認為如今和兩位姑子姐都熟絡了,有些話也能扯開臉皮讨論,所以下定決心就此機會,旁敲側擊也罷,直來直去也罷,總之要将這男女之事打聽個一清二楚才行。
她倒了酒,殷勤地敬上,厚着臉面問夏金山:“阿姐說的對!不妨教教我,怎麽樣做就盡快有眉目了?”
金山支支吾吾的,問銀山,銀山也是嗯嗯啊啊的,打馬虎眼兒,倆個将白長秀夾在中間,不停勸酒,“還是書呆子說的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來來來,咱們喝酒!喝她個不醉不歸!”
怎樣做?當然是勤着做喽!可是姐兒倆剛給白長秀上過話,再叫她勤快點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白長秀哪裏能招架的住夏金山夏銀山的殷勤,話還沒套出來,自己先喝的暈暈乎乎的,反應也慢慢遲鈍了,好在她還記着之前的目的,生怕自己忘記,不停地大着舌頭重複:“兩位阿姐說的對,要盡快生吶,怎樣….盡快生?”
夏氏姐妹翻個白眼,你想知道答案?想的美!夏長山是什麽人,是他們兄弟姐妹裏面最小的,不只是父母的心頭肉,也是夏氏姐妹的眼中寶,但凡逮住白長秀,必定要耳提面命一番,生怕人家委屈了自己的弟弟,又怎麽會教這書呆子去瞎折騰自己的弟弟?!
不多時,白長秀已經醉的一塌糊塗,那廂夏長山陪着父母說了些體己話,擺脫了夏家小崽子們的糾纏,跑過來找妻主,看見白長秀東倒西歪的樣子,當場翻臉。
“太過分了!誰叫你們這樣灌我妻主的?”長山氣呼呼的,幹脆将軟成一灘泥的白長秀打橫抱起,轉身就要出門。
金山搖搖晃晃的,攔在面前:“哎呀呀,白眼狼啊!銀山,聽聽,他說我們…..欺負他??!”
金山銀山也喝了不少,只是沒有長秀醉的那樣厲害,但是情緒上的波動顯然較清醒的時候大了許多,長山稍微刺了這麽一句,兩個都不依了,她自己站不穩,卻還扶着颠三倒四的銀山,傷心至極:“銀山吶,長山為個書呆子,不要他阿姐啦,嗚嗚嗚嗚……..”
銀山嗚咽着點頭附和,兩個啰裏啰嗦纏着長山,結果叫長山一把撥拉到一邊,自己則抱着長秀出了門。
妻主喝多了,雖然不耍酒瘋,可是睡得昏天黑地,夏長山氣得咬牙切齒。都怪他倆個姐姐,大過年的,灌得這樣厲害,如何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