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長山到底年輕,身體又好,因此傷口愈合很快,人也越發精神起來,将養了沒多少日子,白長秀再給他做飯,便叫他全數攔下:“姐姐辛苦了這些天,好生歇歇吧,這些活不算什麽,我來做就是了。”
長秀沒擰過他,只得站在一旁敲打, “長山你才好,身體要愛惜着點,不能累着,知道麽,萬事都有你妻主呢!”
長山知道長秀心裏疼他,在妻主面前點頭如搗蒜,表現得十分順從,背過長秀卻是能幹的都幹了,他也挺豁得出去,已然做好了萬一被妻主發現會被揪着耳朵教訓的準備。
太陽落了山,天氣還是熱,白長秀搖着蒲扇在樹底下納涼,院門口來個生人,被旺財撲上去一頓好咬,要不是白長秀及時喊住,那人的衣服估計都要被咬成串串了。
“哎?你家主子這是還沒走啊?又怎麽了?”白長秀無奈,這人是同窗吳東寧身邊的,已經是第二回上前河村來催她了。第一次來的時候,白長秀直接給打發回去,誰知吳東寧不依不饒,又派來催。
來人受吳東寧的指派敦促白長秀上秦州參加秋闱的。話說原本這個時候,白長秀就應該在秦州準備應試,她因為長山受傷一事将行程耽擱下來,在家裏待了這些時日,漸漸地就有了不想去的念頭。
考試這事兒她一直沒怎麽跟長山提。從李原崇給她下套兒那天,到後來長山打虎上山,幾番波折之後,便萌生退意。白長秀反複思量過,即使自己考了,結果不見得就能讓人如意,非是自己才學不夠,而是她隐約以為這次考試或許會使她受制于人,那麽對她而言,去秦州似乎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白長秀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之前振振有詞的李原崇極有可能會借由這次機會對她無休止的糾纏下去,這會讓她無比頭疼,再說長山才恢複好,她要是撇下他走了,心裏總不是那麽踏實的。世道不見得對每個人都不公平,可誰叫她倒黴,遇上了呢?何況這樣的恩怨是非,處理不好,兩敗俱傷是一定的,搞不好還會帶累長山。
照顧小夫郎的這幾日,白長秀安于現有的生活,雖說長山目前已無大礙,但從心底裏講,她實在不願意再離開長山這麽長時間了。榮華富貴也好,功名利祿也罷,在她眼裏一天天淡泊,能與長山守着一畝三分地,腳踏實地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仿佛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吧。
秋闱迫在眉睫,同窗趙荌是秀才裏邊兒最早去秦州的。話說她在秦州有個開客店的親戚,喚作錢四娘的,前一陣子若上了官司,趙荌為此沒少奔波,就在上個月她還來尚學堂找白長秀幫忙。趙荌一直覺得白秀才文筆犀利,想讓她為錢四娘的狀紙潤色,白長秀應允,簡單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提筆将錢四娘的冤屈說得字字血淚,戳人心肺,那之後趙荌便馬不停蹄上了秦州,如今也不知她那邊情形如何。
一般來說,大多數生員也都會提前去秦州,在考前就拿着自己的詩詞歌賦經義文章投石問路,早點為自己搭好青雲梯。白長秀原本與其他幾位相熟的秀才約好六月底一起出發,因事延誤,大家等不了,就先走了,唯獨平日散漫慣了的吳東寧非要陪着她,結果應試日期戳到了眼皮子底下,白長秀都無動于衷,吳東寧也急了,她很看好白長秀,要是姓白的這回錯過秋闱,那可真是虧大發了,她之前已經打發仆子上前河村催了一回,可惜白長秀不領情,真是操碎了她的閑心吶。
而這一回白長秀立在院門口,依舊直截了當地回絕了吳東寧派來的人:“回去跟你家娘子說,我意已決,她的好我心領了,好好勸勸她,讓她趕緊去吧,否則真就錯過考試了。”
那仆子垂頭喪氣地回去了,白長秀坐在門檻上,感慨一番,一回頭看見長山拿着那張還未做成的虎皮,很是幽怨地望着她。
“長山怎麽了?”長秀心裏咯噔一下,忙起身迎上去,“怎麽不高興?是不是把你妻主的虎皮裘衣縫壞了?”
長山不搭理她,擰過身子,給她個後腦勺。
“喲,敢跟妻主甩脾氣?膽兒不小啊。”長秀捏着夫郎的高鼻梁,唇角微勾。長山不管是撒嬌,還是使小性子,總能叫人愛不釋手,哄夫郎高興漸漸成了她的日常樂趣。“你要是再拉着個臉,信不信我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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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為什麽不去秦州考試?”長山哼了一聲,癟着嘴,滿臉不高興,“是…..因為我嗎?”
“怎麽會?”長秀呵呵一笑,“姐姐水平太差,去了也考不上,還是別丢人了吧。”
“你騙人!”
“哪能呢,”長秀忍不住兩手齊上捏捏長山氣鼓鼓的臉頰,卻被他那使小性子的夫郎一下子給躲開了,“喲,真不高興了?”
“嗯,不想高興。”長山鄭重點點頭。
長秀讪讪的,顧左右而言它,“長山,你瞧瞧你臉上這疤,好的多快啊,這才幾天,都看不見痕跡了呢。”
“姐姐你去秦州考試吧,”長山悶悶不樂,他再次躲開了長秀伸過來的狼爪,低着腦袋慢吞吞地說道,“你去秦州,我,…..我就給你捏…..”
“長山,因為我知道我考不中,而且我也不想考,”既然逃不開,長秀就決定對長山坦白了,“我只想和你在這裏安安靜靜地過日子,長山,說心裏話,我連學堂都不想開了。”
“姐姐,我不懂你為什麽要這樣看低自己?”長山靠近長秀,忍不住拉上她的手,“旁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麽?你寒窗苦讀,那些年那麽幸苦,說不去就不去,你不後悔嗎?…..為什麽要留遺憾呢?”
長秀心中觸動,擁住了長山。他說到她心坎裏去了:試過了,也許就不後悔了,就當是給自己這些年的一個交代吧。她眼眶微潤,緊緊依偎着長山,暗暗感動:長山,原來,我這些年的不易早就落到你的眼裏去了。原來,你說從就小喜歡我竟是真的,害我總以為你是因為被我看過了,所以執念太深轉不過彎來啊…..
“我今日才明白,你是真真正正喜歡我。”好半晌,長秀才來了這麽一句。
“哼,”長山癟癟嘴,腦子一熱,說了違心話:“……才不是。你要不去,我,…..我,就不喜歡了。”
“真的?”長秀難以置信地望着他,唇角卻慢慢揚起來。
“……”當然不是真的!長山心裏暗道:可是我才不會告訴你!
………
長秀沒拗過長山,在他的催促下準備明天一早就動身出發。長山開始給妻主收拾包裹行裝,看着夫郎裏裏外外地忙碌,長秀突然有些不舍,從背後摟住他,将頭輕輕靠在長山肩膀上,“長山,姐姐舍不得你,怎麽辦?”
“那就早些回來,”長山害羞一笑,回身抱住白長秀,“姐姐,我在家裏等你,等你回來……收拾我…..”言畢又欲語還休地望了她一眼。
“我現在就想收拾你!”長山被那一眼瞧得有些熱血上頭,捉了長山就要上炕。
長山乖乖的,沒有反抗,而且很配合地躺下,之後開始脫自己的衣衫。準備脫掉裏衣時,卻被長秀一把按住了:“呃,不行…..不行,你後背還沒好徹底,不能壓。”
“哦…….”長山懵了一下,使勁兒搖頭,“背好了,背好了!真的!姐姐不用擔心,随便….壓!”
長秀噗嗤一笑,意味深長地看着他:這小子,比她還猴急呢!
長山又羞又惱,将臉別過去埋在枕頭裏,小聲嘀咕,“姐姐,是你說要收拾我,現在又不收拾了,又不是…..,又不是……我一定要讓你收拾的…..”
長秀看長山惱了,便不再逗他,伸出手指挑着長山的下巴,将他的臉扳過來,哄勸道:“小傻瓜,誰說你躺下我才能收拾?你坐着我照樣收拾你!”
“真的?”長山的眼睛亮了一下,一咕嚕翻起來,坐得端端正正,臉上紅撲撲的,抿着嘴低聲道,“我…..坐好了….”
這臉紅害羞的小模樣兒實在太勾人了,白長秀按耐不住,撲上去兩下剝光,往下瞄了一眼,那大果子早已蓄勢待發,時不時顫兩下,俨然急不可耐了。長秀穩穩地跨坐上去,摟着長山的脖子,将細細密密的親吻落在他的眉眼上,唇上,“乖乖,這下你信了吧?”
“嗯……..姐姐….,好姐姐,我…..我…..嗯…嗯…..”長山哪裏還顧得上回答他,壓抑着別發出那些丢人的聲音就已經很不錯了。
“乖長山,好弟弟,要是快活就喊出來吧,”她咬住長山的滾燙的耳垂,“喜歡姐姐這樣疼你麽……?”
“嗯……姐姐,…唔…..嗯…..”意亂情迷的少年情不自禁撫上那讓人癡迷的柔軟,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早已縱上雲端,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