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先生
雲夫人一走，雲歡面對便是古板嚴厲的申宮人了，她瞅瞅外面候着的壯士，哀嘆搖頭！最終還是逃不過啊，那就面對吧。
雲姳趕緊拉着雲小君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眼睛始終留意這邊，在等着看好戲。
申宮人與雲歡對視半響，冷笑一聲，只讓她去座位上坐着，她想有坐總比站好，幾大步過去屁股一落。
“啊！”慘叫一聲，猛地跳起，居然忘了屁股剛被小白癡打過。
雲姳見狀，捂嘴輕笑。
申宮人目中帶刀一一甩過來，最後眸光落在她身上，“叫什麽！你可知道在宮中随意喧嘩是要被掌嘴的？”
雲歡瞪大眼睛，一臉茫然，邊摸受傷的屁股邊驚道，“叫一聲都要被掌嘴，太沒人性了吧，那還怎麽說話”。
“不可以一驚一乍，竊竊私語，交頭接耳，更不能随意喧叫。女子說話要溫聲細語，男子說話有條不紊……”申宮人邊說邊走道雲歡身邊，見她始終在屁股上的手，雙眉擰住，伸出手中細細的柳枝便是一下。
雲歡又是跳了跳，猙獰低吼，試圖發洩出手上突然而來的疼痛，擡頭不滿叫道，“你為什麽打我？你知不道那柳枝打人有多痛？”
申宮人冷眼，“動作粗魯不雅，該打”。
你大爺！屁股疼都不能摸！
“你講一聲不就行了，用得着打人嘛”，說着，雲歡從申宮人身後搶過柳枝，原樣在申宮人手上打一下，“你感受下，疼不疼！”
申宮人咬牙悶哼。
這時四下全被雲歡的舉動驚住，學生用先生的柳枝打先生！頭回見着這樣的學生，這種局面怎麽處理？
卻聽雲歡又說了句，“你看，很疼是不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懂嘛”。
此時，一看申宮人的模樣，便知她早已怒火中燒了，但她依然維持着端莊的态度，保持着不擾人的聲音，指着門外道，“不敬師表，大逆不道，給我去門外跪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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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歡争辯，“你先打我的，我不去！”
申宮人忍耐已到極限，握拳閉目，怒問，“夫人請來的元儀先生在哪裏？”
随着她話音剛落，還是早上的陣仗，蘇元儀帶着二十幾個壯漢現身，他那白嫩呆萌的臉和修長風流的身姿，總讓這隊伍怎麽看怎麽別扭，尤其手中晃動的木棍。
這是強權壓人，欺負人！可是打又打不過，算了，摸摸屁股，雲歡慫着腦袋乖乖在門外的軟墊上跪下。
從跪下的那刻起，雲歡嘴裏就一直在念叨。
腦抽了，當初她怎麽會來這裏？直接去皇宮不就行了，唔……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誰來救救她？
師傅啊，你的好徒兒我現在正被虐待，你在哪裏啊？
慘絕人寰啊。
沒天理啊。
膝蓋疼死了。
要死人了。
“一個時辰到了吧”。她第二百八十次問。
避過前頭申宮人的視線，雲姳看看鐘漏，回頭笑道，“還早，姐姐再堅持會吧”。
我去，這時間也太慢了。
“只剩兩息，馬上就到一個時辰”。另一邊雲小君卻輕輕道。
雲姳白了她一眼，“多事！”
兩息，快了快了，雲歡本來差點撂挑子，打算被暴揍也不幹了的，聽到這個消息，他媽的，她忍了。
果然，沒多久，申宮人便來到雲歡跟前。
“一時辰已到”。
“我去！終于到了，急死人了”。雲歡欣喜起身，提着裙角一拐一拐打算先坐在風靈準備的軟墊上歇會。
申宮人冷眼看着她做完這一切，才道“你第一次來，現在我要将這裏的規則和你講清楚，每天我會教授禮數，但是每天我也會考查你們學的怎麽樣，如果你們做的達不到我的要求，我一樣會有處罰，處罰分為三種，訓斥，柳枝打手，和跪”。
正在用力揉着膝蓋的雲歡，大驚擡首，“還要罰？”
見自己的話對雲歡有威懾效果，她再道，“我要提醒大小姐，自我來将軍府教授禮儀來，二小姐和三小姐還從未受過罰”。
這是給她施加壓力！若是她一個人受罰，丢臉就算了，還顯得她粗笨。
呵，好笑！師傅可是一向說她天資聰明，刀槍劍舞她哪樣也不差，她又怎麽會在這上面不及雲姳和雲小君，“不就是宮中禮數嘛，學就學，還能難倒我不成”。
好大口氣！申宮人心下冷笑，明明這麽不成體統，還這麽天不怕地不怕。
“好，既然你們入宮是選妃的，那作為皇妃，免不了要給皇上整理衣飾，接下來，我便教你們怎麽伺候皇上更衣”。
更衣？雲姳兩眼放光，這是在晨起時做的，如果她要為皇上穿衣，豈不是說明在這之前她們……想着雲姳面色羞紅起來。
一旁的雲小君似乎也在琢磨什麽，一副羞羞怯怯的模樣。
而雲歡呢？朦胧不懂？傻大姐一個？怎麽可能！此時，她腦子裏正出現一個精壯的身體，俊俏的男子，兩人抱在一起，幻想的正是雲姳和雲小君兩人羞澀思緒截止後面的畫面。
申宮人習慣伸出柳枝準備敲擊哈喇子直流的雲歡，想到先前她反擊的舉動，又悄悄收回手，只暗自搖頭感嘆她的不成器。
申宮人讓人拿了一件男子衣袍，在一名大個較高大的丫鬟身上比劃。
“侍奉皇上不同尋常人，尤其眼下明聖這位新皇，據說他不僅本身是嚴謹沉着的人，也喜歡身邊的人是冷靜沉穩的性子，最見不得浮躁胡來，所以你們若是進宮便是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一點點差錯都可能要了你們的命，你們一定要仔細看清記在心中”。
一番話下來，雲姳和雲小君一下子便聚精會神，甚至不敢輕易眨眼，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如何貼身，怎麽系扣，先套哪只手，衣服的松緊，顏色挑選，穿靴戴冠……
一個時辰下來，申宮人口幹舌燥，雲姳雲小君筋疲力盡，雲歡昏昏欲睡。
當申宮人終于結束時，雲姳和雲小君立刻默默回憶重溫。
雲歡卻忍不住感嘆，“為皇上穿個衣裳都要注意這麽多，那在皇上身邊伺候的人豈不是太累了，那日子還怎麽過啊”。
申宮人突然眼神淩然，嚴肅道，“能在皇上身邊伺候向來不是等閑之輩，享受着榮華富貴，過的自然也是腦袋系在腰間的日子，不過若是皇上身邊的人像你一樣，張牙舞爪，只怕活不過一天時間”。
不就是好好學規矩嘛，用得着咒她死嘛！師傅說的對啊，話不投機半句多！
“該教的我都說了，你們先回去用飯午休，下午過來，我要考的就是剛才教的這段”。、
“下午過來就考，宮人不再傳授一遍了嘛？”
申宮人看一眼雲歡，堅定道，“是的”。
雲姳和雲小君有些緊張，顯然她們覺得今天的課目似乎比以往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