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宋薄言回到家後,命人給簡箪送去了他的個人印章,整個人非常閑散地坐在椅子裏,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打着椅子邊緣,似在思索着什麽。

今天這樣為另外一個不怎麽相關的人着想,還是宋薄言第一次體會到。隐隐約約明白,又不太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所以他中間隔了一個月沒有去見簡箪,而這一個月裏簡箪也沒有找過他。

因為簡箪沒有任何表示,這讓宋薄言有些不耐煩,最近幾天他幾乎每天都會想起簡箪,這種被其他人牽住思緒的感覺讓宋薄言整個人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場,因此官場上這幾天也風聲鶴唳。

他明白自己還是被她影響了,解鈴還須系鈴人,他又獨自一人預約了簡園。

見着簡箪後思緒便放下了,整個人輕松了很多。不過,這樣讓他心中起了警覺,微微皺了眉,前20幾年,他可以控制他的一切,而現在他會為了另一個不受控,這讓他不習慣也不安。

他在自己預定的園子裏耐心等着簡箪,聽說不巧,又有人鬧事,他牽了牽嘴角。等看到簡箪時,他特意留意了她并未有使用他寫的扇面。

當初送扇面一方面是些許的不受控,一方面也是想着他留下的扇面可以為她解決不少麻煩。

就比如這次,京城一個小家鬧事。如果她拿着他繪的扇面出去,別人肯定會給宋家三分薄面,事情就會容易解決很多。

宋薄言的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寫得一手好字,卻不常寫,曾經為他父親六十祝壽寫過一個百壽圖,一百個壽各具風骨特色,也曾随手寫過兩句詩。因着他的字确實好看,也因為他家和他現在的位置。所以,圈子裏,他的字一字難求,同時也代表權勢關系。

宋薄言看到簡箪回來,微微垂了眸,喝了口茶,便緊緊盯着簡箪。過了會,微微笑着似是不經意地問道:“為什麽不用呢?”

簡箪自是知道用什麽,也知道用了代表着什麽。輕輕笑了下,在他的眼神裏,慢慢悠閑地坐下,回看着宋薄言:“真的要用?”

宋薄言便沒有說話了。

是了,自己一個月沒有下定決心,扇面一出,簡園和她,自此便和宋家和他有了關系。想到此,他自嘲地笑了笑,他沒她理性。這個人還是太聰明。

兩人相對無言的坐了片刻。簡箪捏了一小塊核桃酥遞到宋薄言嘴邊,輕輕開口:“子成,這次來沒別的話和我說嗎?”

宋薄言擡眼看着簡箪,自己一個月的心緒就受這個女人的影響。張嘴含住核桃酥,薄唇與簡箪的手指微微擦過,慢悠悠吃完一口核桃酥:“蘋兒想聽什麽?”

簡箪撚了撚手指,雙手疊于腹前,轉身,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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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明白對方的心思,也都明白自己的心思。

宋薄言是因為個人情感和所處位置,所以對待感情非常謹慎,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此生非她不可,他懶得消耗精力。

簡箪同樣因為自己的處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融入官場,也明白宋薄言的思緒。

所以兩人都默契的讓關系停在了目前階段,再無話。

宋薄言臨走前,遞上了一個匣子。

“一些小玩意兒,供你消遣消遣”

簡箪回房打開後,一份是臨摹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一份是他自己寫的蘭亭集序,還有一個木制發釵。

都說,字如其人,宋薄言的字和他人一樣,散發着正經冷淡又慵懶的氣質。果然,古人誠不欺我。

簡箪慢慢摩挲着兩份絹紙,踱步到書桌前,提筆照着宋薄言的字臨摹了一份,自我感覺寫得不錯,心滿意足地拿起了發釵。

發釵是用沉香木制成,中間刻着“蘋兒”二字,末端嵌着用和田玉做的一朵蘋。

簡箪慢慢摩挲着發釵,心中回想着近幾個月來,二人的相交相識。

她明白自己對宋薄言有好感,也明白宋薄言對自己同樣有意思,但兩人都太理智,要想突破現在的狀态必須有外在契機。

想到此,簡箪嘆了口氣,心道還是順其自然吧,這種事強求不得。兩人都是聰明的人,對雙方感覺也心知肚明,時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想到此,她也釋然了,起身,準備洗漱歇息,突然聽到窗子那裏有聲響。

她冷漠了呵了一聲:“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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