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感覺久違了多年,花懶一邊感到懷念,一邊又覺得沮喪。
每次一看到他的眼睛,她就跟犯了花癡一樣智商瞬間縮水,還記得當年她就是看到他的眼睛,才會突發奇想要幫他療傷的。
花懶暗罵外婆的詛咒BUG太大,卻仍是賭氣的迎上的場靜司的視線,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的場靜司,你什麽時候放了我?”不管怎樣,這才是重要的事。
的場靜司挑了挑眉,又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靠近她輕道:“放了你?”
花懶被他不恥下問的姿态噎了一下,剛冒出點火氣,見他離自己這麽近,只好往牆角縮了一點。
并不是說不自然或者感到緊張,只是莫名其妙的,她覺得靠近他就沒有好事,那種仿佛受了蠱惑一樣的感覺她一點都不喜歡。
的場靜司好像對她的防備毫無所覺,反而又向前逼近了一點,一只手撐在花懶身後的牆壁上。
他離她不過咫尺,過分親近的距離,甚至讓花懶可以看清楚他瞳孔裏自己的影子,的場靜司的睫毛纖細而整齊,眼睛尤其深邃,尤其他看着你時的眼神特別認真,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你一個人。
這樣灼熱的目光,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都無法忽視,更不要說的場靜司還是這樣一個好看的男人,好看到連對長相不怎麽在意的妖怪,都會被情不自禁的吸引。
尤其,花懶還被下過咒只要看到這雙眼睛就會熱血沸騰。
花懶聽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呼吸聲,知道這種情況下如果再盯着看下去,她一定會忍不住撲過去把他的眼睛挖下來的。
忍了又忍,花懶終于還是放下面子,移開目光不和他對視。
的場靜司卻不放過她,見少女別過頭用側臉對着自己,便恰好順勢貼近她的耳朵。
“你想走?”
聲音太近,花懶覺得耳朵癢癢的,不自覺動了動脖子,這個動作在旁人看來反而像她蹭了蹭的場靜司。
花懶似乎還因為什麽在發愣,的場靜司見她這樣,眼底的暮色越來越沉,幹脆兩只手都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徹底将花懶困在懷裏:“說話,恩?”
“我為什麽要放了你?”
花懶總算把剛才那股對的場靜司的沖動平複下來,此時一聽到他的話,一口氣堵在心口,恨不得把他那張欠扁的臉踩到腳下,他知不知道自己為了不毀他的容費了多少力氣?
越想,花懶臉上的笑容越燦爛,一轉頭剛想說話,卻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嘴唇,花懶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一只手摁住的場靜司的腦門,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往後壓了壓。
“你不想殺了我?”她已經恢複如常,微笑着問道。
的場靜司感受到額頭上冰涼的手掌,這樣他就看不見她了,但是他卻沒有避開,只是任由她按着:“這個問題你之前不是問過了?”
“現在回答我。”花懶道。
“不想。”的場靜司不知她目的是什麽,又說了一遍,她死了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你也不能夠強迫我締結契約對不對?”花懶繼續問道。
“沒錯。”的場靜司倒也坦然。
“你有把握以後能夠控制我?”
“沒有。”他勾了勾嘴角,似乎已經明白花懶想說什麽了。
“那你現在根本拿我沒辦法是嗎?”
“算是吧。”
“你對我有意思?喜歡我?離不開我?”
的場靜司表情一頓,接着笑容加深,眯了眯眼:“……看來你最近很喜歡做夢。”
花懶放下遮住他眼睛的手,誇張地捂住肚子和嘴巴,做出一副想吐的樣子:“這種噩夢送給我我都不做!”
她假裝吐完了,然後露出一個目前為止最燦爛的笑容:“你既不想殺我,也不能利用我,更不是喜歡我非要我不可,就是說我對你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是不是?”
“所以呢?”
所以你個鬼啊,花懶差點要跳起來了,她都說到這種地步這人還不明白?
花懶臉上的笑容都有點挂不住,她不敢看的場靜司的眼睛,只能盯着他的鼻尖,深呼吸了幾次,強忍着殺人的沖動問道:“所以你為什麽要抓我回來?!”
“我喜歡。”的場靜司回答的飛快而且理所當然。
“……”
好吧好吧,花懶覺得她幾百年修煉出的那點淡定在的場靜司面前全都是浮雲,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小子都是能氣死她的第一人。
花懶在這一瞬間也忘了自己還處在人家的地牢,旁邊虎視眈眈的還是人家的手下,她擡起腿一腳踹在的場靜司胸口,的場靜司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沒防備,就順勢往後踉跄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花懶被那種受制于人的弱受姿勢憋屈了半天,這下終于忍不住了,直接騎在的場靜司身上壓住他,雙手揪起他和服的衣領。
“的場靜司!”花懶這次是真的怒了。
“少主!”
的場靜司下來時帶着的那些手下還在牢門外看着,一見自家少主被“襲擊”都吓了一跳,最前面那個當即就掏出符紙準備甩向花懶了。
“目黑!”的場靜司在他出手前厲聲喝止,那個叫目黑的手下反應也快,只是一愣就停下了動作。
“你們先下去吧,這裏的事我來處理。”
“少主……?”那個手下看了看怒氣沖沖的花懶,又看了一眼躺在她身下“任人采撷”的少主,猶疑不定。
“退下。”
的場靜司這次只說了兩個字,連眼神都沒給一個,但是目黑等人卻再不敢猶豫,聽言便離開了,很快空蕩蕩的牢房就只剩他們兩個人——其他被關着的妖怪都離這裏比較遠,能聽到兩人對話的恐怕只有隔壁那個沒露臉的家夥。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場靜司也不反抗,任由她騎在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上方的少女。
明明處于下方,他卻反倒像是更加悠閑的那一個。
花懶在剛才的場靜司說話的時候就冷靜下來,雖然不是人類,她也知道這種姿勢有些不妥,正要下來卻聽到這句話,幹脆就坐那不動了。
“小鬼,我還沒饑渴到那種程度。”想了想他還算是自己帶大的呢,花懶剛說完,忽然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每次花懶抱着小孩揉來揉去,他都會嘲笑她戀童癖,然後她就會這樣嗤之以鼻的反駁。
想起那些過往,花懶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男人,二十歲的小靜比起當年,已經不能任她随意的抱來抱去了,以至于她現在必須手腳并用的騎在他身上,才能壓制住對方。
花懶突然就覺得很無趣,沒了開玩笑的興致,她默不作聲準備下來,沒想到的場靜司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花懶想甩開他,的場靜司卻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腳腕,沒有妖力的花懶力氣不過比普通的人類大了一點,她掙了兩下沒有掙開。
“喂。”
花懶皺了皺眉,正要叫他放開,與的場靜司的目光相對時,卻仍舊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的臉上沒有笑,眼中揮之不去的暗波洶湧,仿佛暴風雨之前壓頂的陰霾。
雖然花懶居高臨下,但的場靜司看着她時的那種感覺,卻壓的她喘不過起來,只是這種情況實在讓她有些莫名其妙。
“你想逃跑?”的場靜司的聲音低低沉沉,情緒莫測。
“你發什麽神經……”花懶說到一半停住了,她看到牢門上的鎖不知何時開了,估計是剛才那群手下走之前打開的,畢竟不能把的場靜司也關在裏面。
花懶明白了對方再想什麽,瞬間有些哭笑不得,哭是因為她竟然才發現門是開的錯過了逃跑的好時機,笑是覺得的場靜司竟然以為她想逃跑才掙紮的?
況且她腳踝上還鎖着個鐵鏈呢。
“……你不覺得我們倆的姿勢有點問題?”花懶想撓撓自己的頭發,卻發現手被對方抓住,只好作罷,嘆了口氣,“我現在還沒想逃跑,你先讓我下來。”
有些事情不說清楚,她還真的不甘心就這麽走了。
的場靜司見花懶一副懊惱的表情,知道她才發現門是開的,眼中的冷色緩和了一些,手下一不注意,花懶就趁着這個機會趕緊下來了。
的場靜司感到身上一輕,稍稍怔了一下,很快他坐起來,花懶已經盤腿坐在了自己對面。
“姐姐有話想說?”的場靜司又揚起了淺笑,語氣一如既往的散漫帶着點輕佻。
花懶聽到他叫姐姐,想起剛認識那會兒,她讓他叫一句姐姐得連哄帶騙是近渾身解數。而現在,的場靜司幾乎句句不離這個稱呼,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有人說解釋是最不必要的東西,因為不相信你的人不聽你的解釋,而相信你的人不需要你的解釋。
但現在,有些事她好像必須說清楚,與相不相信無關。
花懶看着面前這個好整以暇等着自己說話的男人。
“的場靜司,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一談。”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阿花做啥都沒有辦法阻止小靜的黑化……?
因為花懶現在認為她對小靜産生的一切想法都是因為那個詛咒~
的場靜司:這裏關的都是些還沒調.教好的孩子。
花懶:……我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