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8)

,目光堅定。

的場靜司有一瞬間的僵硬,他将花懶推開,轉而握住她的肩膀,眼神複雜:“你——”

“首領,出事了!”偏偏就在這時,七濑出現在門口。

的場靜司剛回頭看去,花懶閉了閉眼,額頭上青筋直蹦:“是不是每到這種時候就有人要來打斷我?!”

“首領……”七濑還要說話,花懶直接動了動手,瞬間有綠色的藤蔓從她指尖蹿出,三下五除二将七濑捆在原地,順便連嘴也堵住了。

“天沒塌就不算大事,這次我一定要把話說完!”

花懶抓住的場靜司的手臂,惡狠狠的盯着他,大有他不同意就要将人撕成兩半的架勢。

的場靜司在七濑出現時就已恢複成平常的樣子,清冷的眸子裏絲毫不見方才的異樣。見花懶氣急敗壞的盯着自己,他似是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拍拍她的頭示意稍安勿躁。

七濑被堵住了嘴,見此情形只能掙紮着發出嗯嗯哼哼的聲音,一張老臉皺成了菊花。

的場靜司回頭,故作無奈的攤了攤手:“抱歉了七濑,我家式神這幅樣子,我也沒有辦法啊,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只能陪她去了。”

七濑險些氣暈過去,卻見的場靜司握住花懶的手,領着她向外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花懶微張着嘴,似乎才回過神來:“啊……哦。”

于是被五花大綁說不出話的七濑,就這麽看着自家首領和女妖怪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一時間老淚縱橫。

作者有話要說: 2016年1月21日,我回來了。

近一年發生了太多事,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真的很抱歉。

這篇文我一直沒有忘記,接下來會穩定更新一段時間。

☆、看着我

這個下午很長,的場靜司将花懶帶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确定不會有任何人出來打擾後,終于開始了這場漫長的談話。

說是談話,其實不過是花懶一個人在講述而已,她将所有的事都一字不落的告訴了的場靜司,包括十年前自己為什麽沒有去找他,包括外婆束櫻與自己的關系,還有她身上的詛咒,以及……她當年為什麽會對他感興趣。

的場靜司一直靜靜聽着,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他平靜的看着花懶,直到花懶說完,才将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落在不遠處的水面上。

夜晚水面上倒映出深白的月光,越發襯托出黑發青年深豔精致的容貌,他就那樣略顯懶散的靠在那裏,仿佛暗夜裏引人堕落的鬼魅。

花懶早便知道的場靜司生得一副好皮相,即使看慣了哥哥大人那張妖孽至極的臉,她仍舊覺得的場靜司是好看的,但遺憾的是,在這張臉上,她無從探測出他的任何想法。

花懶有些黯然垂下了眼眸,黑發青年卻在這時開口了。

“你當年會救我,是因為詛咒嗎?”

他微涼的聲音分辨不出喜怒。

“大概……可以這麽說。”花懶有些艱澀的回答道。

“你離開我,又回到我身邊,也是因為詛咒啊。”

“……是的。”

他每發問一次,花懶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她不想說謊騙他,不論是一開始的中意,還是後來怕傷害他而選擇疏離,追其根底,都是因為那個詛咒,束櫻所下的詛咒,不僅僅是讓花懶與的場靜司為敵,更是讓她永生永世離不開他。

的場靜司目光微微動了動,沒有做聲,他并不看她,神情淡淡的窺不出任何情緒,他抱着手臂靠在岸邊的樹下,空氣裏蔓延出一絲難耐的寂靜。

花懶微微苦笑,許久,的場靜司微微轉過頭,看着她的眼睛:“那麽,現在呢?”

他言辭模糊,但花懶最是了解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不禁愣了一下,毫不回避的與他對視。

“我對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看做是詛咒……因為我也分不清楚,但唯有喜歡上你這件事,是我自己決定的。”

是的,她會因為詛咒對一個人感興趣,離不開他,卻不會因此而愛上一個人。

“你……會怪我嗎?”花懶猶豫着輕聲問,畢竟他的她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

“當然。”

花懶心一沉,的場靜司卻微微勾起嘴角,嘆息般的笑了:“但我已經滿足了。”

他已經滿足了,即使這麽多年只有他一個人瘋子似的找她,即使她對他感興趣的原因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宿命,他也滿足了,至少自己對她來說,是特別的。

“如此說來,我是要感謝你外婆了。”的場靜司輕輕笑道。

花懶不明就裏的偏了偏頭,的場靜司暗紅的眼眸愈發幽深。

“如果是詛咒讓你來到我身邊,我倒情願你深陷泥沼掙脫不得。”

冰冷的晚風拂過水面,帶起青年墨色的衣衫,他的話語散落在微涼的空氣中,輕飄飄似乎又帶着讓人窒息的重量。

花懶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樣的的場靜司好似有些可怕。

然而花懶到底是個粗神經的妖,很快便回過神來,一拳招呼在青年的腹部,冷哼道:“胡說什麽!這玩意就是個定時炸彈,一不注意你的小命就要栽在我手上了。”

說着撚起手指做了個捏死他的動作。

的場靜司失笑,靜靜看了少女一會,終是放棄了某些打算,算了,他早該知道她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時間久了她就會明白,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她說什麽便信什麽的小靜。這一次不論如何,他不會再放開她手。

的場靜司心中百般思量臉上都不曾表露半分,見花懶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便轉移話題:“你說你看到我的眼睛,會下意識産生攻擊我的想法,那麽上次被困山洞時,你是發作了?”

“什麽叫發作?!你國文是看門大爺教的嗎?!這叫失控,是失控!”花懶對他的措辭十分不滿,叉着腰嚴肅糾正。

“哦,也就是說,你一看到我,就會失控的撲上來?”的場靜司煞有其事的按照她的要求說了一遍。

“沒錯!”花懶滿意的點點頭,回味一番又覺得甚是怪異,這話說的怎麽好像她是個……

“那現在呢?我們來做個試驗,看着我,有什麽感覺嗎?”

的場靜司适時開口詢問,有些話還是不要讓她細想的好,這樣有趣的多。

花懶被這一打斷,果然立馬轉移了注意力,盯着的場靜司看起來。

小靜的臉長得很好看,嘴唇薄薄的很好看,鼻子很挺很好看,皮膚很白襯着月光很好看,那雙紅眸幽深似水很好看……他就這麽看着她,她能在裏面看見自己的影子,并且只有自己……

撲通——

花懶有種莫名的興奮。

撲通——撲通——

有別于詛咒的強迫。

撲通——撲通——撲通——

她捂住了自己的小心髒。

“有什麽感受?”的場靜司問。

花懶捂臉:“心跳的好快。”

“還有呢?”

花懶更深的捂臉:“我想推倒你。”

“……”

花懶從指縫裏偷瞥的場靜司:“騙你的,我沒有心髒。”

的場靜司挑了挑眉。

花懶苦惱的看着他:“難道我長出了傳說中的幻肢?”

的場靜司眉峰幾不可見的抽搐。

下一秒,異變突生!

花懶像是被突然吸走了魂魄,雙眼機械般空洞,然而身體卻爆發出殺意,五指彎曲成勾向的場靜司的眼睛抓去。

雖然被花懶之前脫線的發言弄得無語,但的場靜司早有準備,見花懶伸手抓來,身體向後急退幾步,轉瞬與少女拉開距離,在花懶指尖伸出藤蔓試圖困住他的同時,的場靜司已經摸出兩張符紙向花懶抛去,口中念出一段咒語。

花懶不斷釋放出尖銳的荊棘,的場靜司并未還手,不斷向後退去,發帶被淩厲的疾風割斷,一頭墨發瞬間披散開來,額前的幾縷碎發遮住眼睛。

“啪!”

随着兩聲輕響,兩張一直游走在花懶四周的符紙突然猛地墜落,分別貼在花懶的雙手上,藤蔓一時間停了下來,符紙暫時封住了她的妖力。

失去了武器,花懶卻毫無所覺似的繼續向的場靜司攻去,五指并攏成刀勢要将人劈成兩半,的場靜司面色從容,只是手底下結印的動作微微加快,口中沉聲喝到:“花懶,原路返回,不得後退!”

話音剛落,花懶的身體便向被按下了暫停鍵,只停頓片刻,便回身飛速向來時路上沖去。

幾秒後——

“砰!!!”

萬籁俱寂。

緊接着整個樹林回蕩起花懶怒吼的聲音:“的場靜司!!!你丫居然下令我撞樹!!!!”

“清醒了就回來,記得把樹扶正,這片森林是私産。”的場靜司優雅的理了理袖子,身形不見一絲一毫與人戰鬥的狼狽。

一陣狂風刮過,花懶已經站在他面前,雖為木族整個人卻像燃燒了一般——當然是怒火。

“主仆契約了不起啊!明知道我不能違背你的命令,居然命令我去撞樹?!撞壞了我英俊的臉怎麽辦!”花懶一身亂七八糟,捂着腦袋憤恨道,身上還挂着幾片樹葉。

啊啊啊感覺腦門都裂了!整個妖都不好了!

她自認為這些年已經很把性格鍛煉的足夠淡定,但遇上的場靜司總是忍不住炸毛,尤其在兩人說開了之後。

“這是能讓你最快清醒的辦法。”的場靜司面不改色,伸手為她理去衣袖上的樹葉,将她的發絲整理整齊。

“那也不一定要我撞樹啊!至少……至少也要讓我跳河。”花懶擡手一指,旁邊就是河,用水清醒一下也是可以的啊!

“你會游泳?”的場靜司瞥了她一眼。

“不會。”花懶木着臉回答。

哪有會游泳的狗尾巴草?

“所以說,為了你,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明明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嘲諷臉,花懶卻硬是從他的語氣中讀出了些許無奈。

是的,為了她。

主仆契約是她自願簽下的,內容是她自己定的,她要服從的場靜司的命令,永生永世都不可以傷害的他,而詛咒的內容卻恰好與此相反,兩者沖突,最終的結果就是傷害她自己。

“我……”花懶張了張口,不知說什麽好。

的場靜司只是拉起她的手腕,往山下走:“詛咒和血契是同級別的禁制,你傷害不了我,還有什麽可顧慮的嗎?”

花懶被他托着走,在後方看着青年從容淡漠的背影,忽然間失笑。

釋然之後,只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束櫻的詛咒無可挑剔,花懶行走多年都找不到破除的辦法,但束櫻卻算漏了一點,她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的場靜司會對她動心。

束櫻所計劃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妖怪的求而不得,和人類的自私冷漠上的。

束櫻走的時候曾說過,總有一天花懶會恨的場靜司,她恐怕都猜到了将來有一天花懶會逼不得已簽下契約,以此牽制自己不傷害的場靜司,但她卻沒有想到,的場靜司同時也會利用這個契約,保護花懶。

她從來就不相信人類會憐惜妖怪。

花懶怔怔的被拉着走了一回,也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問出一句:“的場靜司,我想殺你,你不介意嗎?”

青年聞聲只是頓了一下,腳步不停,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沒有那個本事。”

“……”

花懶感覺自己的忍耐力再次上升到一個新高度,按住不斷迸出的青筋,花懶舒了口氣,說的也是,的場靜司要真是深情款款跟她說,我的命就是你的即使被你殺了也在所不惜……花懶一陣惡寒。

“恩?”的場靜司挑眉詢問。

“沒事。”花懶笑眯眯的走快兩步抱住他的胳膊。

看着已經完全黑透的天色,花懶猛然間想起自己忘記的事情:“啊!”

“又怎麽了?”

“老太太還被我綁在地上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看到大家的留言真的超開心!

謝謝妹紙們,我會努力更新的>///<

昨天整理了大綱,發現還有很多伏筆沒有填啊,

估計時間太久大家也忘的差不多了→_→

下周作者要動手術,更新就交給存稿箱君啦,大概是隔日更,晚八點

☆、調查事件

老太太七濑被五花大綁晾在地上将近三個小時,個中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直覺心中凄苦難耐,孤立無援,舉目無親,菊花都涼透了……

奈何嘴被堵住,叫不出聲,這層樓向來是嚴禁閑雜人等出入的,唯有等花懶回來親自将她身上的禁制解開。

七濑望眼欲穿,終于在将近子夜十分,等來了自家首領和他家式神。

老太太可憐巴巴的擡頭向腳步聲的源頭看去,這一看,真是閃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只見墨發青年和綠衣少女相攜而來,氣氛甜蜜的仿佛自帶粉紅背景牆,上面畫滿桃心的那種……

以上均來自于七濑背後式神的腦補。

總之當花懶看到七濑的時候,老太太的狀況的确有點凄涼,那淩亂的頭發和呆滞的眼神,完全颠覆了她平時反派走狗的霸氣形象。

花懶瞥了眼七濑身後默默當背景的式神,他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估計是解不開主人身上的禁制。

花懶抽了抽嘴角,一擺手,七濑身上的藤蔓便消失于無形。

“咳咳,老人家沒着涼吧?”花懶裝模作樣。

“據我所知你已經有五百歲了,我是不是要叫你聲祖奶奶。”七濑其實不大喜歡別人說她老,但平時自持修養,這次卻破天荒的諷刺了回去。

“……”花懶風中淩亂,一時懷疑七濑已經崩壞了。

七濑被綁了三個小時,早已沒了力氣,況且她年紀大了,也不會真的和花懶較勁。

總算得了機會,七濑趕緊開始說正事:“首領,最近在熊本縣附近有影妖在襲擊其他妖怪收集血液,傳聞說是你指使的。”

花懶詫異的看向七濑,老太太深鎖着眉頭表情嚴肅,的場靜司卻沒有丁點情緒變化,對這種事習以為常。

“調查出背後的人了?”

七濑點頭道:“是先代首領手下的一位女咒術師,我上次用了她的式神做誘餌,她來求我我沒有見,之後就消失了。”

說到這七濑皺了皺眉,似乎為女咒術師的不成熟感到不悅:“她的式神原本就快死了,我這樣做也是物盡其用,沒想到她卻懷恨在心,做出這種背主的事情。”

的場靜司沒答話,顯然沒想起記憶裏有這號人物,向來那個女咒術師也不是什麽要緊的角色。

花懶聽完七濑的話冷笑一聲,她對七濑看待式神的态度沒意見,畢竟那些妖怪和她沒什麽關系,但聽到這種話還是很不爽。

的場靜司捏了捏她的臉,沉吟道:“收集妖怪的血應該是要解除封印,正好聽說那邊山裏有個大妖怪的封印,這兩者之間興許有些關聯。”

花懶乍然被捏了臉有些呆愣,很快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瞪着的場靜司,後者拍拍她的頭,不甚在意道:“這兩日我去熊本縣看看,花懶随我一起。”

“如此也好。”七濑猶豫着點頭,看了看自家首領,又看了看旁邊的花懶,一個笑的随意一個心不在焉,怎麽總感覺自己有點多餘?

不得不說七濑難得真相了一回,花懶是不待見七濑總拿這些事煩人,今天還差點因此打斷她的坦白,的場靜司則是不喜歡和花懶在一起的時候被打擾。

……

兩日後。

此時已近黃昏,郁郁蔥蔥的樹木林立在石階兩側,深紅的鳥居排列在上山的路上,花懶停下腳步,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據說有妖怪受到襲擊的神社就在山頂。

花懶對神社這種地方向來是敬而遠之的,是以走到半山腰,裏神社還有一百米的地方便不再向前。

的場靜司了解她的顧慮,将傘遞給她:“你就在這裏等我吧,我去看看。”

花懶擺了擺手:“傘你拿着,遇見妖怪還可以防身,自己小心。”

的場靜司嗯了一聲向山上走了,花懶尋了塊陰涼的臺階坐下,抱着膝蓋發呆。

她來現世的這十幾年,似乎總是在發呆。

的場靜司并不是多話的人,更不會閑着沒事陪她聊天,丁丁又經常亂跑,這幾年更是來去無蹤,以前在春木之裏好歹還有流音弟弟給她玩……

流音,想到這個名字,花懶眼神一黯,不知怎的眼前竟浮現出的場靜司未婚妻——淺倉優那張臉。

甩了甩腦袋,大概是天太熱了,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淺倉優和流音怎麽會有聯系。

就在花懶快要睡着的時候,身後由遠及近傳來慌亂的腳步聲,花懶還沒來得及回頭,便感到一陣風掠過自己的頭頂。

“啊啊啊啊——”

對方似乎跑的太急,直接撞到了坐在地上的她,然後整個人翻了過去。

花懶眼看着他要滾下臺階,一把将人抓住,對方剎住身形,趕忙爬起來。

一擡眼,兩人均是愣了一下。

“是你——?”

淺茶色的細軟發絲,清澈的淡褐色眼瞳,身形纖瘦的少年,正是見過一面的夏目貴志。

夏目貴志再次遇到這個神奇的少女,還來不及感慨,便看到遠處山上走下來的和服男子,是剛才在神社裏抓住他的那個人。

好不容易逃出來,夏目可不想再被抓到,花懶不明就裏的看着神色慌張的少年,然而未等雙方開口,旁邊樹叢中猛然蹿出一只長着翅膀的妖怪抓起夏目,三兩下便飛沒了蹤影。

“……”

的場靜司下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花懶回頭,不知何時青年已經站在她身後。

花懶一臉搞不清楚狀況。

的場靜司指了指白鳥妖怪飛走的方向:“我在追那個少年,被他逃掉了。”

花懶怔愣片刻,怒道:“你都有我了,還要追什麽少年?!你這個死基佬!負心漢!”

死基佬負心漢的場靜司:“……”

“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詞都是哪學來的?”的場靜司捏了捏她的臉。

“啊,之前和七濑一起看的電視裏說的。”花懶眨眨眼,賣隊友毫不費力。

的場靜司無語,七濑這個人工作能力很好,處事利落,但她有個不為人知的愛好,就是看腦殘級家庭倫理劇,越苦大仇深越好……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吧。

“以後少看點電視。”的場靜司敲了敲少女的頭,心道花懶和蒼月呆久了就學着耍流氓,看書看多了就學着折騰人,和七濑相處多了竟然開始扮起苦情女主角了……他該贊嘆她學習能力好呢,還是适應能力好。

花懶自是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揉着腦袋,只覺的場靜司這個人太霸道,恨得牙癢癢。

下了山,兩人找了間附近的旅館住下,這一代人少,旅館裏的客人也是寥寥無幾,因此并沒有出現房間只剩一個必須兩人同住的經典劇情。

晚飯過後,兩人坐在的場靜司的房間裏說話。

這一天的探查也算有些收獲,至少的場靜司确定了對方收集血液的用途,以及的确是針對他來的,還有就是那個少年……不是除妖師,但妖力很強,有點意思。

想要找到那個大妖怪的所在,恐怕可以利用這個少年。

花懶對此不置可否,那個叫夏目的孩子很有趣,看他被受傷的妖怪救走,怕是得不得趟這趟渾水了。

“你有什麽打算?”花懶優哉游哉的喝着茶。

“明天再去那片森林看看。”此行主要還是為了找到那個大妖怪。

花懶哼了一聲算是答應,反正怎樣她都無所謂。

兩人坐了一會,的場靜司出聲道:“時間不早了。”

花懶被這靜谧和諧的氣氛腐蝕,正神思游離魂飛天外,聞言也只是哦了一聲,繼續喝茶。

“你不回房間?”的場靜司挑了挑眉,勾起的嘴角略顯戲谑,“還是說想跟我一起睡?”

魂歸原位,花懶炸了。

第二日兩人再度上山。

熊本縣本身只是一個偏遠的小縣城,居民不多,但環境宜人,氣候溫暖,用花懶的話說,大概是個适合養老的地方。

周邊山林廣袤,遠遠望去,綠色的波瀾起伏,像一片無盡的海。

正值盛夏,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的發散光與熱,空氣都是滾燙的,山上的溫度雖沒有山下高,花懶還是不停的拿手扇風。

的場靜司難得沒穿那身看起來就很熱的和服,他換了運動衫,長發松散的束在腦後,眼睛上還蒙着咒符,怪異的裝扮在他身上總是意外和諧。

兩人兜兜轉轉在山林裏轉了許久,也沒發現有什麽可以藏匿大妖怪的山洞,也有可能在地下,但不幸的是花懶表示自己不會挖坑。

“讓式神分散去找不是更快些?”花懶無聊的打了個哈欠,自動忽視了自己的式神身份。

的場靜司沒告訴她來之前就已經派出許多式神了,聞言拿出幾張符紙,輕輕向空中一甩,幾個黑色的紙面妖怪落在原地。

“去吧。”的場靜司淡聲道。

直面妖怪分散向各個方向飛速略去。

花懶看都沒看一眼,那些只是符紙做出來的傀儡,他真正的妖怪式神,只有她。

花懶拉住的場靜司:“我們往下走走看,這一片都轉完了……啊啊,今天好熱。”

她雖然不會出汗,但已經感覺自己要升華了。

的場靜司沒說話,撐開巨大的油紙傘将兩人納入一小片陰涼下,兩人一起往公路的方向走。

山裏只有樹葉的沙沙聲和蟬鳴的聲音,快要經過轉角的時候,花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麽在接近。

腳步聲傳來,迎面走來的,是昨天見過的那個少年,好像是叫……夏目吧。

“又見面了~”花懶從傘下走出來,笑眯眯沖少年的招手。

“啊……花懶桑?”連續兩天碰到同一個人,夏目似是有點驚訝。

花懶翹了翹嘴角,視線下移,發現少年的腳邊還跟着一只……啊咧?

“旺財?!”

斑擡起頭,待看清楚眼前人的這張臉時,渾身的毛都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存稿箱<( ̄ˇ ̄)/

主人不在,木有人和存稿箱說話,存稿箱好叽墨Q-Q!

☆、逗貓啊逗貓

斑并不知道花懶是誰,他不認識她,但并不妨礙他記起對方可惡的笑臉,還有那讓貓咬牙切齒的聲音!

遇到夏目之前,斑一直被困在神社的院子裏,身體附在一只招財貓身上,困于結界之中無法行動。

彼時正是花懶作為妖醫四處流浪的時候,一次迷路,她曾路過那座神社,隔着遠遠的距離,她看見了被綁在神社裏面的這只小肥貓,當然那個時候……它沒有這麽胖。

花懶一眼便看出對方是被封印在那的,她不會多管閑事,只是覺得那個形象實在太搞笑。一只招財貓被□□捆綁play困在結界裏什麽的……花懶當時就笑出了聲。

然後被除了不能行動外,嗅覺聽覺視覺毫無障礙的貓咪老師,給看到了。

理所當然的,斑對花懶施加了各方面的言語和氣場壓迫,若是普通的小妖怪,早都被吓得落荒而逃。

可花懶的思維本就不同與常人,被威脅只會激起她的怒火,于是接下來,花懶做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好事。

衆所周知,斑當時是一只貓。

而花懶呢,她是一顆狗尾巴草。

貓見到狗尾巴草的本能是什麽呢?

花懶雖是木妖,但變出的草木往往都是真的,可以毫無阻礙的穿過結界。

她變出一根長長的狗尾巴草,一直伸到了斑的面前,然後——開始逗貓。

貓咪老師的身體被困住了,頭卻是可以動的,那根狗尾巴草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他原本不屑一顧,但無奈身體的本能過于強烈,導致他的貓腦袋一直随着狗尾巴草左右搖晃。

花懶足足玩了兩小時。

要不是最後被丁丁拉走,貓咪老師覺得他沒死于封印,估計就先要死于頭暈了。

真是一段慘不忍睹的黑歷史,堪稱句句驚心,字字血淚。

尤其花懶當時還給他起了個極具鄉土氣息的名字,旺財。

貓咪老師想到這,一口老血梗在喉頭,當看到花懶那張與當年如出一轍的笑臉時,整個貓都不好了,張嘴就撲了上去。

“唔!”花懶一把接住“投懷送抱”的某只貓,驚奇道,“旺財你怎麽這麽胖了!難道你換成了豬的身體?!”

貓咪老師腳下一個趔趄,還沒來及說話,花懶又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狗尾巴草,在他頭頂搖晃。

興許是貓的反射弧太短了,原本準備撲上來咬人的某貓,再次撲向了狗尾巴草。

夏目:“……”

斑:“……”

花懶:“……”

氣氛有些微妙,這時傘下傳來的場靜司的聲音。

“走了。”

對方在叫自己,花懶将不知為何處于呆滞狀态的貓咪放進夏目懷裏,三兩步跟上的場靜司,不消片刻兩人已消失在路口。

“貓咪老師……”夏目剛開口,便發現自家貓有些不對。

“那個……”

貓瞳裏變成了尖細的豎線,貓咪老師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怎麽回事,剛才的家夥……我感受到了非常不詳的東西。”

夏目一怔,猶豫着開口:“剛才……我好像看到那個男人的手臂上有傷,可能是巧合吧,昨天被我抓傷的那個人,傷口也是在那附近。”

昨天去神社裏探查的時候,有個穿和服的男人想要抓住他,他抓傷對方後跑了出來,但并沒有看清那人的臉。

貓咪老師已經恢複常态,聞言沉吟道:“總之,你要小心剛才那兩個人,尤其是那個人類。”

夏目心裏一跳,也就是說……

“那個少女,她不是人類嗎?”

“她當然不是人類。”貓咪老師哼哼道,見夏目神色古怪,問道,“你認識她?”

“花懶救過我一次,很輕易就把追我的妖怪趕跑了。”夏目嘴上說着,心裏卻想,原來,她也不是人類啊。

“花懶?很少有妖怪會這麽輕易的告訴別人名字。”仔細回憶這兩次碰面,貓咪老師總感覺那個木妖身上的氣息有些古怪。

“那個人類身上有不詳的東西,至于那個木妖,她應該不是現世的妖怪,你最好離他們遠點。”

夏目心情複雜,忽然想起剛才那人撐的那把傘,好像在哪裏見過……等等!

昨天在神社門口,他看見過那把傘,而且仔細想想,跑出來時,她看見了花懶,對方像是在等什麽人……沒錯,剛才那個撐傘的男人,和昨天的和服男子,一定是同一個人!

“我去追他!”

貓咪老師還沒反應過來,夏目已經頭也不回的跑了。

× ×

再說花懶這邊,兩人兜兜轉轉将山裏搜尋了大半,都沒有找到什麽可以容妖怪藏身的地方。

兩人正準備離開,不遠處的樹林裏的飛鳥忽然驚起一片,緊接着傳來打鬥聲和女妖怪的慘叫。

花懶和的場靜司對視,笑容泛出些許嘲諷:“你的傀儡總是這麽粗暴。”

的場靜司不語,眼底有一絲無奈,但很快被淡漠掩蓋過去。

“去看看。”

走近看清楚,不出所料的确有妖怪被襲擊了,被襲擊的是昨天救走夏目的妖怪,但發起攻擊的是一個黑色的巨大影子,明顯不是小靜的式神,而是另外的傀儡,花懶尴尬的看了眼的場靜司,剛才他還在諷刺他來着。

“住手!”就在這時,夏目不知從哪裏沖了出來,擋在那個長着翅膀的女妖怪面前,黑影看到夏目,頃刻間轉向他,眼看就要将少年置于死地。

“啊啊真是讓人操心的家夥!”

藍光一閃,那傀儡便灰飛煙滅了。

漫天的紙屑灑落,轉瞬即逝,沒有生命可言的傀儡眨眼便消失在天地間。

看見夏目和胖貓,花懶微微詫異,沒有錯過的場靜司眼中一閃而逝的異樣,她只是挑了挑眉,沖夏目笑了笑,沒有說話。

“哦?你看得見妖怪啊,而且,你還帶着個有趣的東西。”的場靜司緩緩開口,聲音低沉透着危險。他的身形掩藏于傘下的陰影中,使人看不清面容,

慘了。

花懶下意識的想到,有些同情的看着還不明所以的夏目,少年跌坐在地,和悠然站在樹下的的場靜司對比起來無比狼狽。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貓咪老師趴在夏目的肩膀上,渾身透出戒備。

的場靜司仿佛感受不到一絲緊張,動作優雅的收起傘,遞給身旁的花懶,從善如流:“失敬失敬,在下的場靜司,這是我可愛的助手。”

花懶木然的接過傘,她表示沒有聽到可愛什麽的奇怪詞彙。

夏目先是驚訝于他們的關系,接着皺了皺眉:“的場?”

“是除妖的那個‘的場’。”貓咪老師眯起眼睛,夏目低頭看着它,後者繼續道,“有傳言說他們為了除妖,會以妖怪為誘餌,還會使用過激法術。”

夏目猛地擡頭看向黑發青年,目露警惕,他想起不久前去參加妖怪的集會時碰見的七濑女士,當時她便用一只長着黑翅膀的妖怪作為誘餌,設法收服了一個大妖怪。

夏目口中喃喃道:“他就是那時‘的場’一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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