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犯賤

人都離不開一個“賤”字,不分男女。

這一點在童言和寧妩身上最能體現了,賤人中的level1.

寧妩知道自己是個“有病”的,并且也修身養性好幾年了,這事兒說起來話長——客觀地表達吧,她确實有幾分姿色,又生了張純淨清媚的标準東方面孔,哪怕是站在一堆金發碧眸的帥哥美女中,也絕對絲毫不遜色他人,沒回國那會兒,她在國外混舞團、跑劇組,什麽樣的混賬事混賬人沒遇見過?送花送首飾正面約p的都還算君子,還有直接砸錢到她臉上問她多少錢一晚的狗屁小導演,周圍兩條腿的人渣禽獸多了去了,可她搭理過誰?

也不是褒揚她清高,視金錢如糞土,主要是本質上寧妩挺壞,也貪玩兒,想着自己橫豎是個得了怪病的,發展長久戀愛關系有障礙,但是大家成年人,互相爽一爽也沒啥,大不了分手的時候服軟裝乖當回龜兒子咯,她又不是沒幹過這種缺德事……可她只跟自己“喜歡”的人玩兒。

一般的糟粕貨她看不上眼。

那種拿錢砸人的low逼就更加不能忍了。

究其原因,主要還是歷經衆多“高質量”的前任之後,她格調變得蠻高,口味刁。

而最後還真被她撿到一個,啧,其中細節暫時不表。

就說現在,在想盡辦法修身養性之後,她又開始犯賤了。

主要還是心裏苦,被童小年剛才病房裏那一遭尋死覓活給氣着了,她就想着:我招誰惹誰了呢?我就想好好當個演員,你要來撩我,哦,明知道我是你弟弟前女友你還來橫插一腳,大半夜的我收留你也是出于心善,你生病了我還多着急地送你看醫生,結果你怎麽對我的?你他媽前腳自帶記者算計我,後腳一發脾氣就要治我個“不忠不義”的死罪!還要當着老子的面跳樓!

這能忍?

這他媽神仙都不能忍。

寧妩當時就想通了,這有句話說得好:人不如新衣不如舊。還有句話也是真理:伴侶如衣服,兄弟似手足。好吧,既然你們天生是手足老子掰不斷,那老子穿件舊衣服的權利總有吧!

于是又跟童言好上了。

這一“好”,她也抱着點破罐子破摔、以毒攻毒的意思,想着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把自己那個鬼病治好,今後也能生個大胖兒子,生個漂亮閨女兒啥的,過上兒女成雙的享樂日子。

這對于寧妩而言,是極具歷史意義的時刻:曾經信誓旦旦不吃回頭草的人,又犯賤地自己打臉了,為此她可經過了一番心理掙紮……但是考慮一下另一個當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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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一下童言願不願意搭理她吧。

他願意的。

答案就是這麽直白,故事就是這麽狗血。

任何的爛俗癡纏劇情都沒有,童言接受得自然貼切。

寧妩親他的時候,他也只是皺着眉,象征性地避了避,然後就順其自然攬着她在花園的長椅上坐下了,她姿态惬意地橫坐在他的腿上,兩人吻得難解難分……所以前人怎麽說的來着?一個巴掌拍不響。

“狗男女”這種罵人的詞兒也是存在即合理的,否則一個大男人,她再兇再厲害,你倒是兩巴掌拍開她呀配合個啥!

童言不。

要不怎麽說人性本賤呢,童言就“賤”得可以。

他對寧妩有種近乎着迷的執着,這種執着紮根很深,紮進了骨子裏,滲進了血液中,到最後都有點瘋魔了——說實話,寧妩有時候都會很怵他,可她也是個鬼迷心竅起來不怕死的,因為童言身上那種特有的從別處得不到的隐秘刺激,令她抽不了身。

她如今敢壯着膽子吃回頭草,也真算是現實版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兩人纏纏綿綿吻過之後,唇齒都還沒徹底分離,彼此都有些迷滟,寧妩為最,她就跟快渴死了旅人突然吃了瓊漿玉液似的,整個人都變得柔潤精神起來,懶懶地靠在童言肩頭,小小聲地說着些奇形怪狀的話,仔細聽是這樣的,“……你這人咋就這樣壞呢,我是真喜歡你的你還騙我,我還以為你人格分裂呢,你怎麽見着我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童言抿了抿唇,臉上紅暈漸漸散了下來,只剩一雙眸子深湛水亮,漂亮死人,寧妩喜歡得不得了,湊近親他的眼睛,黏黏糊糊,“你眼睛真漂亮,真漂亮……”

童言的手順着她的腰線撫了撫,掐她一下,輕哼,“你不是病得挺厲害的嘛,現在也沒見你親我一下就想吐啊。”

寧妩腦袋一側,開始裝吐。

童言拍了她屁股蛋兒一下,她才終于消停了,埋在他肩頭咯咯笑。

兩人這樣算是和好了,表面上的。

為什麽是表面上?

因為雙方都沒涉及“深層次”的問題讨論,也沒确定關系。簡言之,兩人又恢複了多年前不清不白的厮混日子——寧妩蠻樂意這樣的結果,童言也一反常态的沒表示異議。

但寧妩心裏有點發飄,決定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

她一本正經地開口:“童言,你以後有事可要好好跟我說啊,別在背後玩壞的,我害怕。”

“嗯。”童言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經心哼了聲。

寧妩不滿地推他一下,“你別光是‘嗯’呀,你态度認真點。”

“那你想讓我怎麽樣?”他不耐煩地睨着她,眸子中卻有了戲谑。

“你發個誓。”寧妩揪着他的手,憂心忡忡地說,“你發個誓,咱們互不幹涉私生活,能好聚好散,不能相互打擊報複使性子。”

“可你現在就在對我使性子。”

寧妩瞪大眼,要說的話都用表情演示得一清二楚:嘿,這小結巴長本事了,嘴巴忒兇!

童言臉挨了挨她的臉,小聲笑着問,“你那麽怕我?”

“嗯嗯。”

“為什麽呀?”他一副好奇娃娃的無辜面孔,聲音很軟很粘。

“你在我的飯裏下過砒-霜,想毒死我。”

“那是為了考驗你,你自己說願意為了我去死的呀。”

十句情話九句假你難道不懂嗎英雄?你已經不小了求求你別裝純!寧妩簡直傷心,握着他的手語氣沉痛地說,“——可我也不願意留你一個人孤單地在世上呀——要是我真的被你毒死了——嘤,想想我做鬼都替你難過哪。”

“別怕了,我吓吓你而已。”童言摸摸她狗頭,虛僞地安慰說,“那不是什麽砒-霜,就是普通的維生素片粉末,攪拌在料理中,看起來是比較恐怖一點。”

“我那時候吓唬你的,沒想到還給你留下心裏陰影了。”

真的只是維生素片粉末嗎?真的不是砒-霜嗎?可是那盤黑暗料理明明毒死了一籠實驗小白鼠!寧妩後知後覺,突然覺得後背拔涼拔涼的,童言的唇角卻漸漸有了笑意,他湊近親昵地親了親她的下颚,寧妩立刻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軟體動物舔了一下,渾身一哆嗦。

日。

可你說是不是見鬼,他這樣吓她,寧妩身上那種特有的‘童言式’刺激感又上來了,激烈直逼敏感的神經末梢,真他媽要命。

難道我其實是個隐性的m?

寧妩第一次産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想什麽呢,你手機響好幾次了。”童言拿着她不停閃動的破手機遞給她,提醒道。

寧妩回過神來,恍恍惚惚地接過手機接電話,結果沒兩分鐘,她徹底還魂夢醒了,對着手機罵咧:“你他媽誰啊!大中午的跑來耍官腔裝大牌,腦袋有毛病是不?發布會?腦殼有病!我不知道什麽發布會,你打錯電話了——”

挂了。

“誰呀。”童言問她,也就是随口一句。

“誰知道呀,是個男的,口氣還挺拽。”

“嗯,那就別理。”童言沒在這件事上糾纏,他看了下表,對寧妩說,“我下午要飛瑞士,可能要一個星期才回來,你有沒有想要我給你帶的東西?”

“随便吧,我沒什麽特別想要的。”寧妩明顯還糾結在剛才那通電話上,徑自生着悶氣,提不起趣。

童言多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似乎有什麽話難以啓齒。

到底都是一起鬼混多少年的壞東西了,寧妩哪能不知道他那點幺蛾子,她這時候不是在刺激感尖端的興頭上嘛,自然有求必應什麽都肯哄着他,見童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立刻大氣地甩了甩手,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哥哥怎麽樣的,他再要在我面前跳樓,我也不會從了他,但會讓人用網在樓下把他接住……”

“那你覺得童年——”

童言含笑溫吞的話還沒說完,寧妩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斷了話,立刻就有些不快,眼中笑意已經一點點沉了下去,面上卻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你‘業務’挺繁忙的啊,一刻都不帶消停的。”

寧妩嘿嘿一笑,尴尬地握着手機聽電話,“誰呀?”

“是我。”

“你誰呀?”寧妩一時還有點懵逼,沒試出聲音。

電話裏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是我安娜,姐姐。”

寧妩一晃過神,立刻變了一番小家子氣的嘴臉,用那種大房訓斥小妾的标準語氣道,“誰是你姐姐呀,我是跟你同爹呢還是同媽呀,這既不同爹又不同媽的,你一口一個姐姐,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共用老公呢,臉皮還要不要?”

“寧二妞,我不是來跟你幼稚打嘴仗的!”電話裏,女人終于撕破臉皮不再端着,“剛才給你電話的是我助理小姜,我想他已經把解決方案跟你說好了,你現在只需要答複我一句要不要照辦?在後天我工作室舉辦的媒體發布會上,出面澄清一切,說明上次在療養院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

“可不可以不要對着手機放屁?”寧妩打斷她的瞎哔哔,厭惡地閉了閉眼,“手機是無辜的,我求你放過它,不要對它說那麽多惡心的話。”

“寧二妞!”林安娜陡然拔高了聲音,“你別跟我橫,惹毛了我咱們就一拍兩散!看看究竟是誰玩兒死誰!別以為你做過的那些醜事沒人知道,我随時都可以讓你身敗名裂!”

寧妩沒聲音了。

林安娜得意了兩秒,就聽到電話那頭突然說,“……你剛剛威脅我的話我已經錄音了,你可以繼續釋放惡意,我無所謂的。”

寧妩擺正了态度,換了另一種更加溫和的語氣:“安娜,我不跟你玩兒,沒意思。”

隔着遙遠的電波,她都能感受到對方跳腳的聲音,寧妩愉悅地彎了彎唇角,最後一擊,“你也別拿着雞毛當令箭,有些東西,你就是要不起,狗急跳牆簡直太難看了。”

林安娜氣瘋了,大罵:“你這女人是不是瘋了?你這種垃圾一樣的賤人有什麽資格威脅我!”

你他媽才是一塊垃圾!

寧妩咬牙不悅:“安娜,有些話我原本早該提醒你,現在就不吝惜地多說一次:只有我主動施舍的,你才有資格要,否則,即便是我丢掉不要的,你也不準撿,知道了嗎?”

話音落地,對方就開始跳腳,寧妩懶得搭理她的叫罵,輕慢地咋舌一聲,繼續道,“你的什麽狗屁發布會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請你的助理別再電話騷擾我。哦對了,你以後也別再帶着媒體來療養院耍猴戲,否則我要讓保安放狗維持秩序了。”

說完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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