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起洗嗎?

路遙回到紫荊別墅已經将近十一點,本來以為薄弦應該休息了或者在書房辦公,沒想到這個時間他竟然不在家。

看了眼門口的拖鞋,一如早上那樣擺放着,這麽看來薄弦今天晚上壓根就沒回來過,那他還囑咐她早點回家。路遙撅了撅嘴,覺得他對她實在太雙重标準了,典型嚴以律人,寬以待己嘛。

她鄙視地哼哼了幾聲,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她擦着濕發,不自覺往落地玻璃門走去,望向別墅外,看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薄弦的車。

回身拿出手機檢查了一下,既沒有薄弦的來電也沒有他的信息。

擡頭一看挂鐘,已經十一點半。

這麽晚了,去哪裏也沒說,就算加班也要跟她打個招呼吧。

路遙想打電話問,又覺得自己這樣是否表現的太過擔心他,再三猶豫後,她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回應她的卻是移動公司那個機械又冷冰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路遙擰了擰眉,又直撥了他辦公室的座機,嘟過很多聲都沒有人接聽。

不在公司,手機關機,這麽晚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一往這個方面想,就忍不住越想越壞,開始越來越擔心,幹脆從手機聯絡人裏翻出莫恺的電話撥了過去。

莫恺倒是很快接通了,他聲音又睡着後被吵醒的沙啞:“喂?”

“莫總監已經睡了?薄總和你在一起嗎?”路遙開口問道。

莫恺睡意迷蒙,也沒注意是誰打來的,含含糊糊地回:“這麽晚了,他怎麽會和我在一塊,我們又不睡在一起。”

說完之後,電話就被按了挂斷。

路遙眉心蹙起,看了眼時鐘走向了十二點,外面的天空突然雷鳴陣陣,開始下起傾天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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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有薄弦的其他聯絡方式了,只好隔一會兒,撥一下他的手機,但始終都是關機。

她坐在床上,開着電視等待,地方臺的夜間新聞正在播報晚上九點郊區路段山體塌方的事故,有不少車輛被石塊砸中,還有輛車被埋在下方,現在正在緊急搶救。

路遙沒心思細聽,眼睛時不時眺望向窗外,看看薄弦回來了沒有,結果卻撇到電視鏡頭裏那個被挖開一點縫隙露出的車子,是和薄弦一樣的黑色賓利,而且露出的半塊車牌尾數竟然也是一樣!

路遙猛地起身,眼睛緊盯住電視屏幕,救援人員挪開了一塊巨石,撬開賓利的車門,從裏頭将受難者擡出來。

只見那受難者穿的是一件黑色大衣,頭血流不止,臉有被玻璃紮傷,分辨不出模樣了,救護人員重重圍住搶救,雨水打着直播地攝影機,電視屏幕畫面模糊不清。

但這些已經夠讓路遙心驚的了,同一款車同樣的尾號,還有她記得薄弦早上出門穿得就是黑色!

電視上主播已經在播報車主傷勢過重,送醫搶救。

路遙看了眼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救護車,便立即沖到衣櫃前抓了件羽絨服,一邊披上一邊将錢包手機塞進口袋,急匆匆地下樓,在玄關處拿了把雨傘,馬上就沖進了雨幕。

這麽大的雨,別墅外并沒有出租車輛,路遙疾步向馬路前面走去,走了幾百米才在一個交叉路口攔到了一輛車。

她上了車,手緊張地交握着,焦急地看着慢吞吞的行車速度。

司機見她渾身已經被淋了半濕,報的又是醫院的地址,邊安慰了幾句讓她別急,邊開車帶着她抄近路。

半個小時後,路遙到了醫院門口,付了錢,傘都忘記拿,開了車門就往醫院裏頭沖。

進到醫院裏,連忙往咨詢處急問:“盤山公路塌方的傷者送來了沒有?”

小護士一看路遙這樣狼狽着急的樣子,就知是傷者家屬,指了急診區,道:“剛送來的一批傷者都在那邊。”

路遙聞言看了一眼那邊醫生護士圍着傷者處理傷口,那些人看起來受得是輕傷,便向護士問道:“有位頭部傷勢嚴重的先生在哪裏?”

小護士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資料,對路遙道:“你問的是姓薄的那位先生吧?”

路遙連連點頭,小護士一指急救室,道:“我們聯絡不到家屬,五分鐘前先送他進去搶救了。”

路遙一聽到搶救,心頭一跳,快步沖到急診室外。

隔着一道門都能聽到用電擊的聲音,路遙雙手合十,閉上眼睛,仿佛都能看到他的身體被電擊地在床板上彈跳。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屋內的動靜忽然停下了,一聲‘嘀’的聲音長而尖銳的響起。

裏頭傳來醫生遺憾的聲音:“宣布死亡吧。”

路遙瞬間大腦一空白,直愣愣地盯着急救室的門。

幾個急救的醫生走了出來,看到路遙這個樣子,對她道了句:“抱歉,我們盡力了。”

路遙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現了幻聽,早上還一起吃飯的男人,怎麽會忽然說沒就沒了。

她咬住自己的下唇,強自鎮定下來,對醫生問:“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醫生有些為難:“他的臉因為紮到了車窗玻璃的碎片,有些血肉模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路遙點了點頭,她在電視上已經看到那個畫面了。

她雙腿發軟,好不容易撐着牆壁走到急救室內,看着床上通體被白布的人,她腳又發軟擡不起來,注視着那白布上滲出的血,眼眶湧出酸意。

她雖然一直心心念念着要離婚,要擺脫他,可是并不想以這種方式。

路遙沒有勇氣在上前揭開白布,腿軟地漸漸蹲下,表情木楞,呆呆地盯着地板,眼神空洞。

她和薄弦相處的時間雖然非常短暫,但細想來他一直對她很好,五年前撿了瀕臨絕望的她回家,細心照顧,五年後,他也總能察覺她細微的不适,體貼入微。

如果結束這場婚姻的方式是這樣,那她寧願不要結束!

“先生,請問能借一下手機嗎?”一道清朗熟悉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路遙楞了一下,慢慢回過頭去,只見急救室對面的長椅旁,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背對她而立,身形颀長挺拔。

她還沒回神,自己大衣口袋的手機鈴聲便響起來了。

薄弦剛撥了路遙的電話,便聽到自己身後響起熟悉的鈴聲,他轉頭向後看去,只見路遙蹲在急診市內,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頭發滴滴答答着,身上的羽絨服也被水浸透成暗色。

他立即将手機還給了那人,向路遙走過去。

路遙看着安然無恙的薄弦,忽然一笑,那笑容如冬日裏一夜之間春花盛開般。

薄弦看了眼床上那個被白布掩蓋的人,又看了眼路遙蹲在那裏的樣子,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他舉步走過去,将手伸向路遙,示意她起身。

路遙看了眼薄弦寬大的手掌,擡手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動了動身子沒起來,望着薄弦,眨巴了下眼睛,顯得無辜又可憐:“我腿軟。”

薄弦輕嘆地笑了一下,彎下腰,環到她的臂下,将她架起來。

路遙蹲地有點麻了,驟然被架起,膝蓋打彎了下,倒進薄弦的懷裏,站定了一會兒,才推開薄弦的胸膛,讪笑了下:“我看到新聞就過來了,以為那個人……”

“這裏不方便,我們回去再說。”薄弦牽住路遙的手,向外走去。

“等我一下。”路遙在經過咨詢處的時候說了一句,便松開薄弦的手,疾步走去,伸進櫃臺裏拿了護士剛才看的資料,指着柏字,好氣又好笑說:“護士小姐,這個字做姓的時候念bai,不念bo,下次不要念錯了。”

人吓人真的會吓死人的,要不是薄姓少見,她也不會在聽到姓的時候,就立即确認是薄弦。

“走吧。”薄弦見她現在還有閑心糾正別人念錯字,無奈地笑了笑。

外面的雨此時已經小了很多,他脫了外套,遮擋着兩人的頭頂,走向停車的地方。

一路開車到家,雨勢漸漸停了。

進了家門口,薄弦二話沒說,把路遙橫抱了起來,走到樓上,放到浴室的凳子上。

先在盆裏放了熱水,然後伸手脫路遙的衣服。

原先路遙一心擔憂着薄弦,沒顧着自己,如今這低頭一看,被大雨浸透的羽絨服裏面,她穿得是那時剛洗完澡的家居睡衣褲,腳上也是只穿着室內拖鞋。粉白色的棉質睡衣被雨水打濕了些後,緊貼着身體,而室內的棉拖經歷了數個水坑跋涉到醫院,現在也已經泥濘不堪,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現在正是冬季最冷的時候,原本凍得僵硬到也沒知覺,現在回到屋裏,浴室的熱水又騰騰冒着熱氣,手腳開始回暖,倒感覺到身上的冰冷浸骨。

“阿嚏!”路遙渾身一激靈,打了個噴嚏,回過神來,只見薄弦已經動作娴熟地解完她睡衣的扣子,把她手臂一擡,袖子脫了出來。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按住薄弦要掀她背心的手,有點不太自在道:“你也都淋濕了,快去洗個澡吧。”

薄弦看了眼腳盆,熱水已經放得差不多,站了起來,卻并沒有如路遙所願去其他的浴室,他徑自站着把大衣西裝一脫。

路遙楞了,看着他在她面前把褲子也脫了後,緊張地結巴:“你不是要和我一起洗吧?”

薄弦低頭看向路遙,挑了挑眉,一副那是當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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