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戰争這才剛剛打響

李寅啓的分析讓游霄不寒而栗,李寅啓的手掌讓游霄暖至心底。

游霄從來就想不通那些所謂的陰謀詭計,但他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所有這些危機李寅啓一早就知情,之前瞞着他,是怕他擔心,現在說出來,也是怕他擔心。

即便是再天真,他也不會以為,那場記者會就是他們的最後戰役。

敵人來自四面八方,有些在明處,有些在暗裏,但都手握尖刀伺機而動。

逃?怎麽逃?他早就斷了自己的後路,他的人生注定只會有兩個結局,要麽戰死,要麽用鮮血書寫勝利然後挽着那男人的手活下去。

将手掌翻了個個兒,然後用力回握,此刻,他已不再有任何遲疑。

“我說過,我絕不放手,你別想吓跑我。說吧,要我怎麽做?”

“讓我想想,恩,到家之前,就先這麽待着。”

對,就這麽待着,如果可以,李寅啓真的希望自己一個人就把所有事擺平,只把風平浪靜留給游霄。

但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雖然他把游霄當媳婦,但游霄終究是個男人。

是男人,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就該給他一把槍,因為不去沖鋒陷陣,他就免不了要胡思亂想。

不過鑒于那條叫做“逞強的事還是留給強人去做”的原則,回到家後,李寅啓只給游霄布置了一條作戰方針——要堅持,不退縮,把自己變成光。

“把自己變成光?”

“恩!現在所有人都在觀望,我們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支持者。持中立看法的人在等你的後續表現,更多的人手裏掂着石頭,他們在等着你出錯。但是這個時候,退縮只會給反對派制造話柄,所以我決定頂風作案,再給你安排一部戲。”

“我演!”

“和陸銘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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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霄抿了下嘴唇,最後又無比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演!”

“你這簡直就是瞎胡鬧!”

林豐耀摔上辦公室的門,将《燈塔》的企劃書往桌上一扔,轉頭就朝李寅啓吼了這麽一句。

可看着李寅啓一臉不以為意,踱着步走到沙發邊坐定,那老狐貍又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

“寅啓啊,你是怎麽想的?關于那個游霄,我以為你已經處理好了,我當你昨天在媒體前的表現是為了山歌計劃,是為了維護東海,但這部片子是你當初簽陸銘的時候為他量身打造的,下個月就要開拍,你挑這個時候要改劇本加人,你這根本就是要毀了這部戲?!”

“林叔,我怎麽可能會做有損東海的決定?”李寅啓翹着腳,看着林豐耀的眼睛用笑掩着殺機,“這劇本是我親自選的,所謂修改只是加重了男二的戲份。其實安導很早之前就跟我提過,這部戲改成雙主角會更有意思,當時沒有合适的人選,加上考慮到陸銘,我才暫時擱置了這個提議。可《山歌》之後,游霄和陸銘被并稱東海雙子星,讓他參與《燈塔》是早在我考慮之中的事。”

“如果是在兩天之前,你跟我說這些,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但是你現在這麽做,不但救不了他,還會惹得自己一身腥。”

“所有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這句話是你教我的。游霄的新聞,在別人看來是危機,在我看來恰恰是轉機。它好就好在爆得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經過我昨天那麽一攪和,已經有人松了口。只要游霄後面不犯錯,把牌子作正,那些所謂的負面新聞,只會給山歌項目還有《燈塔》帶來更多惹人關注的話題。”

“你也說了,那得是要他不犯錯,那麽一個劣跡斑斑的人,你怎麽能指望他不犯錯。”

“我就是能!”

“李寅啓!”林豐耀豎着眉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看你是被那個男人迷瘋了!”

“是,我是被他迷住了,但我沒瘋,不但沒瘋,他還讓我看清楚一些事。”

看着李寅啓一臉的篤定,林豐耀雙手撐着桌子該換了一副前傾的進攻姿勢,口中吐出的話語也跟着變得陰森低沉。

“清楚?讓我來告訴你什麽是清楚。八年前你來找我,說你為了奪回東海願意做任何事情,這是清楚。八年來你做的所有努力,你受的所有苦,包括你跟那個男人的開始,都是為了東海,這也是清楚。八年後的今天,你把整個東海當做你可笑愛情的賭注,我根本不用等到牌局結束,就知道你會輸,這更是清楚。如果你還繼續執迷不悟,等待你的只會是一條死路。而且那一天,要下地獄的不光是你,整個東海也會變成你的陪葬,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你到底還要我怎麽說,才能把這些話跟你說清楚?”

“林叔,我想說你的話真的很有說服力。但是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我這麽不惜一切代價地奪回東海到底是為了什麽?”

李寅啓的話好像一把冰錐把林豐耀生生釘在了原地,那個問題他确實從沒問過。

但此時此刻,他不想去計較自己如何百密一疏,而是繃緊了所有神經等着李寅啓揭曉謎底。

“因為那時候,東海對于我而言,是活下去的唯一意義。”李寅啓說着,擡手解開了襯衫的領口,勾着項鏈扯出了那枚戒指,“現在,這個才是。”

“你……”只一個字,林豐耀就險些洩了底氣,可多年的商海沉浮早已練就了他過人的神經,迅速地調整了一下呼吸,“你把東海當玩具,我管不了你,但你可考慮清楚,這家公司還牽動上千百人的生計。”

“林叔,那好像應該是你要考慮的事情。其實用不着我說,你也知道東海和一部戲比孰輕孰重,我沒準備帶上這枚戒指走出這扇門,但是如果你執意阻攔,這也未嘗不是一條出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招,你已經演示過了,再慘痛的勝利也是勝利,因為只有勝才能走下去,這,也是你教我的。”

看着李寅啓走出辦公室的灑脫背影,林豐耀把滿桌子的東西摔了一地。

是的,這全是他教李寅啓的,從天資聰穎的角度看,李寅啓算是個千載難逢的好徒弟。

但是當這個徒弟将刀鋒回轉,林豐耀只覺得追悔莫及。

“喂,是我。……下一步計劃可以開始實施了。”

挂斷電話後,林豐耀有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寅啓,這都是你逼我的,當一把利劍不能為我所用,就別怪我毀了你的刃,我只是沒辦法看着你親手毀了東海而已。

李寅啓在接下來的項目會上,下達了将游霄以第二主演身份加入《燈塔》演員名單的決定。

林豐耀坐在李寅啓右手邊的座位上,全程都冷着一張臉,不發一語。

對于這樣的決定,雖然也有人心中犯着嘀咕,但看着大老板力推,二老板默許,也都只能默默地告訴自己,老板怎麽做,自然有老板的考慮。

加上李寅啓的超高效率,一周後,改編完成的劇本被送到了游霄的手中。

“劇本怎麽樣?”

“我看了,故事很感人。”

“雖然是在一部戲裏,但你跟陸銘沒有什麽對手戲。”

“有也沒事,我不怕。”

看着游霄手握筷子,腮幫子鼓鼓的還要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李寅啓笑着給他碗裏夾了塊肉。

“行,我可記住了,明天的項目啓動會,要是再讓人按在地上欺負,回來可別找我哭鼻子。”

“我什麽時候受了欺負回來找你哭鼻子了?”

“瞧你那點出息!你就不會說:’我什麽時候讓人欺負過?’”說完,李寅啓又挑了兩塊肉塞進了游霄碗裏,然後頂着一臉無賴表情,“給我使勁吃,吃飽了才有力氣。要是誰敢欺負你,就給我打回去,打死有重賞。”

游霄聽李寅啓越說越沒譜,趕忙夾了片菜葉塞了他嘴裏,李寅啓開始還挺美,可嚼了兩下又覺得不對勁。

“為啥你給我夾的全是菜?我要吃肉。”

“你胃不好,要葷素搭配,不能吃得太油膩。”游霄嘴上這麽說,筷子卻在盤子裏忙活個不停,一會兒又挑出快精肉塞了過去。

“其實比起肉,我還是更喜歡吃你。”

“先吃飯!”

“恩!”

“哎呀,你慢點吃。”

游霄不知道為什麽,在他家一頓普通的晚飯都能演變成一場戰争,就像他不知道,當他走進《燈塔》劇組的攝影棚,另一場戰争正在悄然發生。

“來3號棚,我們談一下。”

游霄握着那條短信匆匆走出了會議室。

陸銘找他,連個電話都懶得打,短信也用了最簡潔的字句。

對于《燈塔》的演員調整,林豐耀和陸銘的反彈可謂難分高下。

陸銘不想和游霄再有任何瓜葛,哪怕是再說一句話,更別說是同演一部戲。

但李寅啓就這麽鐵腕地把人安排了進來,不但改了劇本,删了陸銘幾場戲份,而且從頭到尾都沒跟陸銘打一聲招呼。

李寅啓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教訓教訓陸銘。

他知道陸銘不敢跟他唱反調,他料到陸銘必定會去找游霄,所以他才提前給游霄打了預防針。

他只是提醒,卻沒有設法去阻止,因為他清楚,若想要游霄真正站起來,二人之間必有一役。

李寅啓在這件事上可謂是洞察天機,游霄剛踏進3號棚,就遠遠看見陸銘靠在一堆背景道具旁,一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馬找人打上一架的焦躁模樣。

“陸銘。”

“我叫你來只想跟你說一句,你去跟啓哥辭演吧,這樣對你,對我,對這部戲還有東海才是最好的結局。”

“我不會辭演的。”

游霄斬釘截鐵的拒絕,直接撥動了陸銘憤怒的神經。

“你到底要不要臉?你一定要把啓哥害得身敗名裂才甘心?”

“我盡我的努力把戲拍好,怎麽能說是害他?陸銘,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那是你的事。但不管你怎麽想,我都會把這部戲演下去,因為這是我答應他的。”

游霄一反常态的強硬态度,讓陸銘一時不知所措,他從不知道游霄在他面前還會有這樣一張臉孔,而當他看見游霄雙目直視着他,道出那句:“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如果沒什麽別的事,咱們會議室見。”然後平靜淡然地準備轉身離去,他的驕傲,他的理智,統統被怒火烈焰燒成了灰燼。

左手落在游霄肩頭,一把将他扯了回來,口中怒吼着:“你到底算個什麽東西?我才不相信洗心革面那套鬼話,你生來下賤,就只配下賤一輩子!”

話音未落,右手的拳頭就朝游霄揮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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