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們也只是見過幾次,他并未對孫兒賞識。”
“那然郡王的人為何來我們府上?”
“是晗姐兒懂事,在然郡王出事的時候,幫了然郡王一次。”
“晗姐兒?”秦氏疑惑地扭過頭,看向晗姐兒,眼中全是不信的模樣,她總覺得,李墨晗不惹禍就不錯了,“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說仔細些。”
李訴柯清了清嗓子,這才說了起來:“這還得從丘澤先生說起。”
“丘澤先生又是誰?”
“丘澤先生是世家子弟,他的祖父是正一品內閣大學士,父親是其六兒子,也是嫡子,目前任職從三品光祿寺卿。他從小早慧,各處游學,是聖上給他賜的字號,以至于大家都稱他為先生,實則他才十五歲。他游學到了濠州後,入住孝親王府,還開了臨時的小課堂教孝親王府的孩子。外祖母寬厚,許孫兒跟着學習,孫兒也跟丘澤先生相見恨晚,相談甚歡。前些日子,他還許諾,會推薦我去國子監讀書。”
☆、第 21 章
李訴柯對去國子監的事情一直很心動,卻很猶豫。
今日秦氏來了,還說要将惠姐兒送走,李訴柯才是真的着急了,一時之間想不到好的對策,便準備将此事說了。
這事,連洛氏跟李暮秋都不知道。
說完之後,一屋子的人都震驚了,那可是國子監啊!天下學子擠破頭都想去的地方,李訴柯居然可以去!
李墨晗是知曉此事的,所以不驚訝,只是環顧四周,去看其他人的反應。
洛氏第一個驚訝地問:“真的?”
李訴柯抿着嘴唇,重重地點頭,其實,他的內心也是極為激動的。
這一回洛氏真的哭了,一邊擦眼淚,一邊念叨:“好好好,你能去國子監,以後就定然會有出息了。”
李暮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身體一顫,将茶杯往身邊的桌子上一放,手扶着椅子扶手,好像這樣,他才能坐直一般:“真有此事?為何不早說?”
“兒子一直在猶豫。”
“這有什麽好猶豫的,有機會就一定要去!”
秦氏則是一會看看洛氏,一會看看李暮秋,看樣子也是真的高興:“好啊,好樣的,我就知道柯哥兒有出息。”
白姨娘則是驚訝地看着衆人,看不出歡喜,反而笑得牽強。
最讓李墨晗覺得驚訝的是明姐兒的反應:“那可真要恭喜二哥了!”竟然真的替李訴柯覺得高興似的。
惠姐兒之前還像個鬥雞,現在一下子來了精神,也不哭也不憔悴了,直接去問:“什麽時候能舉薦,二哥,你什麽時候能過去?都安排好了嗎,穩妥嗎?”
李訴柯見惠姐兒這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她明明自顧不暇呢,還有心情關心他,卻還是回答:“丘澤先生辦事自然穩妥,日子還沒敲定,主要還是他在等我的消息。”
李暮秋聽了,松了一口氣:“時間不大好,算着日子,一個月前,剛有一批學生進入國子監,你想再去,怕是得等到明年開春,或者,有先生看中你,許你插班。”
“正是如此。”
“那個時候丘澤先生會不會已經走了啊,萬一他把這件事忘了怎麽辦?”惠姐兒性子急,卻也問到了點子上。
“丘澤先生會讓他的家人,将舉薦信寄給我,到時我親自拿着舉薦信過去。”
惠姐兒這才松了一口氣,緊接着就鼻頭一酸,哭了出來:“真好,真好……二哥,你有出息比什麽都讓我開心。”
這是真心的。
屋中的氣氛頓時變得親情滿滿。
這個時候,祖母才繼續問:“這是好事,是該好好商量,也要謝謝那位丘澤先生。不過,然郡王的事……”
“然郡王是私自外出的,應該是來濠州游玩的,他跟丘澤先生是好友,所以來孝親王府拜見的時候,還能順便見見丘澤先生。在然郡王跟丘澤先生到孝親王府馬車遛馬的時候,然郡王遭遇行刺,受了重傷。晗姐兒在孝親王妃那裏學了些醫術,竟然也用上了,幫了然郡王。”
“晗姐兒居然會醫術?”秦氏依舊是那種将信将疑的語氣。
“是的,今日過來的,就是然郡王派人來給晗姐兒送謝禮的。”
秦氏狐疑地看向李墨晗,喚了一聲:“晗姐兒,确有此事?”
李墨晗當即走到了正中間,回答道:“回祖母,是這樣的。”
“你如何幫的然郡王?”
“像鶴的藥草,止血。”
她的回答,需要在座的衆人去猜,好在,大家都能猜到些許。
洛氏擔心的是其他的問題:“晗姐兒你沒做出什麽不規矩的舉動吧?”
好像大家都擔心她會惹禍。
“母親可以放心,然郡王沒有氣惱的樣子,反而親自教晗姐兒下棋,還教她寫字,似乎對她很是不錯。”
“什麽?!”李暮秋不由得震驚:“還有這種事情?”
“嗯,然郡王是好人,那麽厲害,也不會輕瞧我,跟別人不一樣。”她這樣回答。
這一句說完,氣氛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然郡王那麽尊貴的人,都不會嫌棄李墨晗是個癡兒,在李家,不但秦氏輕視李墨晗,李暮秋不在意她的生死,就連侍女都不将她當回事,真是大大的對比。
“這還真是難得。”白姨娘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像這樣不端架子的貴人着實不多了,尤其是能跟我們一樣,真心實意待晗姐兒好。”
白姨娘一句話,就凸顯了她也不會瞧不起李墨晗,還待李墨晗不錯。不得不說,白姨娘面子上的事,做得還是不錯的,讓人挑不出理來。
秦氏反複看了李墨晗半天,才道:“幫了然郡王,得到他的賞識,這也是好事。”
“我還沒看,然郡王送晗姐兒的是什麽?”李暮秋在這個時候開口。
禮物在李訴柯手裏,他當即拿出來,是一個小盒子,紫檀木雕刻着蝙蝠的圖案,輕輕一晃,就有叮當的聲響。
秦氏聽了,當即笑了起來:“還能是什麽,定然是些小玩具,給晗姐兒拿去玩吧。”
李訴柯将盒子遞給了李墨晗,惠姐兒卻在這個時候湊了過來:“晗姐兒,打開看看,裏面是什麽。”
這個時候,就連冬哥兒也湊了過來,想要看看玩具。
李墨晗這才在衆人的注視下,将盒子打開了。
一打開,就看到兩個金燦燦的金元寶,惠姐兒都看傻了,他們這種小門小戶未出嫁的姑娘,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錢。
“呀!”洛氏則是驚叫了一聲,“這……”
李訴柯也走了過來,拿着盒子,從裏面又拿出一份錦緞帛書,展開看了看,這才說道:“是一套三進院落宅子的地契。”
“這麽大的賞賜?!”秦氏的聲音都不對勁了。
李墨晗也是一怔,卻很快将東西都放回到盒子裏,跪在了秦氏面前:“祖母,把這些給三姐做嫁妝吧,這樣,不會嫁不出去了吧。”
秦氏聽了,當即覺得荒唐:“嫁妝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母親自然會準備的。”
秦氏知道,洛氏的家底可厚着呢!
她之前還說幫惠姐兒找婆家,談到嫁妝,卻全推給了洛氏,她是半點也不出。
“祖母,二哥是母親教的,可以去國子監讀書,三姐她也對晗兒很好。”李墨晗又道。
李訴柯跟惠姐兒都是洛氏教出來的孩子,李訴柯還極為出息,有了去國子監讀書的機會,洛氏的家教,再沒人能懷疑什麽。
洛氏教育方法沒有錯誤,秦氏也沒有理由帶走惠姐兒。
李訴柯在這個時候說出自己會去國子監讀書,怕是也是為了說明這個。
秦氏一時間被說得沒了言語,好半天,才說道:“我在柳州也悶得緊,正好讓惠姐兒陪陪我。”
“祖母更喜歡四姐,不是嗎?”
“惠姐兒過去,我還能順便教她規矩!”
“母親教的規矩很好啊……之前,白姨娘将不懂規矩的侍女送去我那裏,做錯事了,也送回去了。三姐做錯了,也該送母親那裏去。”
“晗姐兒,莫要以為你幫了然郡王,我就不會說你!你別以為,你可以頂撞祖母!”
李訴柯終于有些聽不下去了,跟着跪在了李墨晗的身邊:“祖母,您說惠姐兒保護妹妹是給李家丢人了,那我入國子監,加上妹妹幫了然郡王,得到了賞賜,是不是為李家增光了?我們都是母親教大的孩子,為何您只盯着小小的錯誤不放?”
“這哪裏是小小的錯誤,整個濠州城都在說李家女子沒家教。”
李墨晗忍不住腹诽,整個濠州城,有幾戶人家把李家當回事的?
“可您可否聽說,好些人在說惠姐兒心善,就算妹妹是個癡兒也百般護着,不曾放棄。那日惠姐兒對晗姐兒的袒護,許多人都是看着的,甚至有人說……”李訴柯說着頓了頓,這才繼續道,“有人說,惠姐兒比母親還要有主見一些,很有風範。”
“柯哥兒你!”秦氏當即被氣到了,卻再也說不出來什麽,只能看向李暮秋。
李暮秋的思緒早就不在惠姐兒去留的問題上了,他在想的,都是李訴柯去國子監,以及晗姐兒幫了然郡王,日後能不能因此得到好處上了。
于是,他這樣說道:“惠姐兒也不必您親自教導,這種小事非過些日子就會過去,待柯哥兒去了國子監,便沒有人再能說我們家女兒什麽。若是日後柯哥兒有出息,惠姐兒也能嫁得好些。”
秦氏見李暮秋都這般說了,也不再堅持,只是嘆了一口氣:“罷了,我不管了。”
洛氏終于松了一口氣,一把抱住了惠姐兒,惠姐兒也撲到洛氏懷裏哭了起來,還一把拽住李墨晗,一起抱着。
這三個人的舉動,就像劫後餘生似的,弄得秦氏一陣不悅。
李訴柯則是松了一口氣,從李墨晗手裏取來小盒子,将東西裝好了,蓋上蓋子,遞給了洛氏:“娘,您替晗姐兒收好這個,這是然郡王賜給晗姐兒的,這以後就是晗姐兒的東西。”
“好,我的孩子有出息,都有出息。”洛氏很是滿意地松開兩個孩子,将盒子拿在手裏,手指在盒子上摸着上面的紋路,就跟寶貝似的。
李暮秋原本對那些東西很心動,不過見李訴柯這麽說了,也不好再說什麽,便沒再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別人都是惠姐兒,明姐兒的叫,二哥就是李訴柯。
真的是……柯哥兒不太好聽的樣子,不信你們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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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這一次秦氏回來的首日拜見,算是不歡而散。
李暮秋着急李訴柯去國子監的事情,直接帶着他去了書房,準備詳細商量這件事情。
洛氏則是帶着惠姐兒跟李墨晗趕緊離開,生怕秦氏再找她的錯處。萬一突然反悔,不帶惠姐兒回柳州了,帶李墨晗去柳州治病,也是帶走了她半條小命。
一家子人散了,最後只留下白姨娘跟明姐兒、冬哥兒。
冬哥兒懵懂無知,在屋子裏面玩,見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跑過去跟白姨娘說:“娘,冬兒也想要那麽大的金蛋蛋!”
他說的是李墨晗得到的那兩個金元寶,之前李暮秋在,他沒敢吱聲,現在最害怕的爹爹走了,他才敢說。
白姨娘聽了,當即垂下眼來,聲音低沉地回答:“冬哥兒乖,那不是咱的東西,不要去想了。”
“可是冬兒想要……”
“日後等冬哥兒出息了,就能自己靠能耐得來了。”
“那冬兒也要學醫術嗎?”
一直在一邊聽着的秦氏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哼,晗姐兒能會什麽醫術,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湊巧罷了。那些王爺、妃子最喜歡假裝仁慈,對看似平庸的人賞識,覺得他們禮賢下士,從而投靠他們,都只是在做戲罷了。”
白姨娘自然也是這麽覺得的,也跟着點了點頭:“舅母說得是,只是,晗姐兒跟柯哥兒在這些日子,都在孝親王府認識了貴人,怕是……”
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白姨娘直接改了稱呼。
這一聲舅母,也讓秦氏忍不住心中一軟,看着白姨娘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畢竟是自己的親人,如今委屈着給自己的兒子做妾,她瞧着也心疼。
她一共三個兒子,只有三房李暮秋的子嗣興旺。
大兒子的媳婦是個圓臉,身材豐滿,瞧着是個福氣滿滿的女子,卻是個不下蛋的雞,偏大房一個子嗣都沒有。
外界都說是秦氏大兒子不行,不能生孩子,秦氏卻不信,定然是大兒媳婦不能生,還不讓大兒子的妾室生。以至于對大兒媳婦沒什麽好臉色,對外也這樣說,暗示大兒媳婦太狠辣,讓李家斷了香火,以至于,她跟大房的關系特別的差。
二兒子是庶子,她跟他不親近,給他找的媳婦看似門當戶對,實則媳婦身子不行,成親後不久生了個哥兒,身子就垮了,卻沒斷了妾室的藥,後來實在懷不上了,才停了藥,這才有了五姑娘,八哥兒。
李家孫子輩只有九個孩子,六個是李暮秋的孩子,看着也熱鬧。
“我原本想着,我把惠姐兒帶走了,洛氏她們也就不能再那麽欺負你了,沒想到,卻發生了這些事情,盡拿些貴人來壓我。”秦氏說着,不由得氣悶,她也是從兒媳婦熬過來的,好不容易媳婦熬成婆了,卻壓制不住兒媳婦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白姨娘不由得低了聲音。
“這不是還有祖母替姨娘做主呢嘛!我們在濠州院子這麽大,還能沒有祖母的屋子了不成?祖母多住些日子才好呢!”明姐兒在這個時候到了秦氏身邊,用甜美的聲音說道。
秦氏一聽,當即有些心動。
柳州雖是本家,地方也有些,卻還是有些待不下去。
她跟大房的關系很僵,跟二房也不親近,還是李暮秋看着最為順眼。
秦氏欣慰地摸着明姐兒的頭發,嘆道:“還是明姐兒最貼心了,我瞧着也順眼。”
“能得祖母的喜歡,是明姐兒的福分!”
“瞧瞧這嘴甜的。”
明姐兒當即笑了起來。
“聽聞你跟杜家萱姐兒相處得不錯?”
“嗯,前些日子七妹妹病重,萱姐兒時常過來看望,來後院卻被三姐姐攔住了,明兒就自作主張,招待了萱姐兒。”
“哼,惠姐兒那個沒規矩的,人家過來看望,她還不領情,還是明姐兒懂大體。這杜家兩個孩子真是沒挑的,每日都來看望,聽聞,那個青哥兒很是不錯,人聰明,也懂得分寸,跟明姐兒一樣早慧。”
白姨娘一聽,就來了興致:“可不就是,長得也俊,跟明姐兒極般配呢!”
明姐兒聽了,當即臊紅了一張臉,不過眼中,卻有着隐隐的歡喜。
“雖然說明姐兒德行、樣貌都不差,卻差了些許出身,這親事說來恐怕有些難。”
“舅母!”白姨娘當即捏緊了袖口的布料,整個人都悲傷起來。
秦氏有些于心不忍,也做了讓步:“凡事都要試試,而且他們年歲尚小,還可以再物色有沒有更好的,畢竟是明姐兒一輩子的大事。她是我最喜歡的孫女,自然不會虧待了,定然會尋一個最好的!”
白姨娘見秦氏這麽說了,當即松了一口氣:“那就勞煩舅母安排了。”
“跟我客氣什麽。”
白姨娘跟明姐兒回了他們的小屋子後,白姨娘已經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了,扶着窗口的木框,看着院裏的景物,唉聲嘆氣。
她本以為傳去消息,讓秦氏過來,就能趕走惠姐兒這個惹人煩的丫頭,誰知洛氏的一雙兒女跟走了大運一樣,都遇了貴人,讓秦氏都沒有理由帶走惠姐兒了。
扭頭,就看到明姐兒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惱:“我說你個沒心沒肺的,居然還能高興得起來。”
“為何高興不起來?”明姐兒居然反問白姨娘。
“你還沒被惠姐兒欺負夠是不是?”
“她越欺負我,越不得父親喜歡,這有什麽可不高興的。”
“你傻了不成?”
明姐兒當即笑了起來,湊到白姨娘身邊,拉着她在炕上坐下,這才說道:“姨娘,您別這麽目光狹隘好不好?”
“你怎麽跟你娘說話呢!”
“您安靜地聽我說完好不好?!”明姐兒當即撒嬌,見白姨娘不再說什麽了,這才繼續說了起來,“二哥飛黃騰達,這是該高興的事情,只有他有出息了,我日後才能嫁的更好,也能好說親,畢竟家裏有一個會有出息的哥哥。”
白姨娘想了想,也覺得是:“是這樣沒錯,可我心裏總是不舒服。”
“二哥很少參與我們的事情,只在夫人跟三姐、七妹妹出事的時候,才會幫忙,其實,我們很可以不在意他,他還能給我們帶來好處,為何不祝福他?而且,他去了國子監,家裏就留下夫人這個沒主見的,三姐這個急性子,七妹妹這個癡兒……”
這一會,白姨娘豁然開朗:“的确,沒送走惠姐兒,卻送走了最不好對付的。”
“是啊,家裏留下這樣這三個人,豈不是很好拿捏?若是祖母肯留下來住,那我們就更好施展了!”
白姨娘當即摸了摸明姐兒的頭:“還是明姐兒看得通透。”
“不過不要做得太過了,我們還指望二哥幫着提拔冬哥兒呢!萬事不求極端,只要我們的利益不受到損害,我們過得好,就可以了,也不至于讓他們太慘。”
明姐兒對害人沒什麽興趣,卻也不見得會瞧着別人過得比她好。
她要的,是自己跟白姨娘過得好,還不能讓人道是非,所以這個度,需要掌握好了。
“可我總是心裏有氣,你這麽優秀,比惠姐兒、晗姐兒好出幾倍去,偏偏敗在了庶女上面,我也覺得愧疚。”
“您有什麽可愧疚的,還不是您把我教得這麽優秀?”
白姨娘當即被她逗笑了。
白姨娘沒了之前的抑郁心情,反而開心起來,在屋子裏轉悠了一會,又開始繡花了,她要給明姐兒秀身漂亮的衣裳,這樣才更配她漂亮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我的書評區好冷清,是因為我作者的話太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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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李墨晗今日,不僅僅是對明姐兒有些刮目相看,還突然覺得洛氏也蠻有趣。
洛氏在她的心裏,一直都是一個有些怯懦,沒主見,妾室也能壓在頭上的人。
但是在知道自己的兒子跟女兒有出息之後,直接來了精神。
她回到屋裏,先是歡天喜地的高興了一番,緊接着,就開始張羅李訴柯去國子監的事情,衣食住行需要的東西全想到了,還張羅了裁縫,說要給李訴柯做一年四季的衣裳。
想了想,又補充:“最好是找知道京城裏興什麽樣式衣服的裁縫,柯哥兒初去京裏,莫要被人輕瞧了,覺得是鄉下來的孩子。”
惠姐兒瞧母親着急,她也跟着急,生怕母親忘了什麽東西,拿着筆墨紙硯就開始列清單。
她瞧着這娘倆瞎忙活,也不願意參合,就坐在一邊的炕上,拿來棋譜看。
沒一會,這對娘倆就想起了她,又歡天喜地的把她圍了起來。
洛氏問:“晗姐兒跟外祖母學了醫術?”
惠姐兒問:“聽二哥說,你對下棋有天賦?”
洛氏又問:“然郡王他還親自教你下棋了?”
惠姐兒又問:“你真給然郡王療傷了?”
她被這母女二人問得一陣無語,最後竟然學了然郡王的口氣:“嗯。”
這樣回答,真省事啊。
兩個人認為在她身上問不出什麽了,便開始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娘,晗姐兒下棋跟醫術這個事不能馬虎了,說不定晗姐兒心智不全,在某些特殊的方面,會有超乎尋常的智慧,一般人,哪能救得了郡王?!”
“你說得對,以前就覺得晗姐兒貼心,現在看來,也是有些小聰明的。”
“把晗姐兒送去孝親王府是對的,跟着老祖宗學學醫術,二哥再去教晗姐兒下棋。”
洛氏也想這樣,可總是覺得不妥:“一個表小姐總住在孝親王府也不是個事啊。”
“那……那就買醫書給晗姐兒看,買藥材給晗姐兒玩去,這樣她能解悶,還能有些一技之長。”
惠姐兒這個建議李墨晗十分欣賞,當即點頭,還從身邊的小盒子裏取出一個小金元寶,往洛氏面前一放:“買藥櫃、藥材,要大,要全。”
洛氏一看就笑了,伸手擰了擰她的小胖臉:“娘還能差你這點錢?不過啊,這些東西娘得給你留着,日後放在你的嫁妝裏。”
惠姐兒跟着補充:“娘,晗姐兒的意思是,買個大藥櫃,藥品要全!”
“買!”
“再給晗姐兒買個棋盤吧,她屋裏都沒有這種物件,還有,筆墨紙硯也備上。”
“買買!”
“那個丘澤先生幫了二哥這麽大的忙,是不是得備些禮品啊?”
“買買買!”
其實,李墨晗對其他的不感興趣,藥櫃、藥材跟棋盤,她還是真的想要。
所以兩個人商量的時候,她也認真聽了。
洛氏其他事情沒主見,給孩子置辦東西卻是雷厲風行,裁縫沒一會就來了,還來了匠人,去李墨晗的小院子裏量尺寸,準備訂做個藥櫃。
這麽大的陣仗,引來了不少人,在惠姐兒張羅着藥櫃安放位置的時候,明姐兒也過來瞧了。
明姐兒站在門口張望了一會,發現量尺寸的匠人也都是些女眷,這才湊近了,問道:“不知這是在忙些什麽。”
惠姐兒今日得意,難得願意理會明姐兒,當即回答:“我們在量尺寸,母親準備給晗姐兒的屋裏加個藥櫃子。”
聽了這個消息,明姐兒不由得一怔,卻也沒太驚訝,只是點了點頭,看到李墨晗就站在一側,當即走了過去:“真該恭喜七妹妹。”
“謝謝。”她回答。
“我發現,最近七妹妹說話越來越利索了。”
她不由得一頓,的确,之前為了維護惠姐兒,說的話有些多。
“四姐姐不希望我好嗎?”
“哪能啊,我替妹妹覺得開心。”
“哦。”
“自從妹妹病好了,就跟之前不大一樣了,我總覺得,七妹妹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明姐兒說着,眼睛在她的臉上打轉,想看看她的反應,發現她的表情很淡,這才又補充:“有時都覺得,七妹妹的殼子裏面,想換了個人。”
李墨晗轉過身,正面面對明姐兒,眼睛看着明姐兒那副故作鎮定的模樣,突然展顏一笑:“四姐姐最近看了什麽奇怪的故事嗎?”
“可不是,前些日子讀了個故事,是說借屍還魂的,就是別人的靈魂,到了一具新的身體裏。”
“故事好看嗎?”
“好看。”
“哪天借我看看吧。”
“不巧了,書被我弄丢了,我也尋了好幾日。”
“可惜了。”
“可不就是。”
李墨晗知道,明姐兒是來旁敲側擊的,卻沒在意,覺得明姐兒說不定是懷疑,真有什麽水鬼進了她的身體裏。
她是一個恢複兩世記憶的人,身體還是李墨晗的,還有着她前幾年的記憶,正品原裝,自然不懂明姐兒的暗示。
也不知道“穿越”這回事。
自然,明姐兒試探過,也不能确定什麽,只是施施然地離開了。
明姐兒回到白姨娘的院子,将李墨晗那邊的情況說了,白姨娘不由得一陣氣悶。
“瞧把他們得意的,剛得了賞賜,就蹬鼻子上臉了,還給晗姐兒弄藥櫃,給一個癡兒弄藥櫃能有什麽用?有點事情不夠他們美的!”
明姐兒知道白姨娘又看不順眼,心裏不舒服了,當即勸了起來:“他們越張揚,豈不是越膚淺?”
“聽聞晗姐兒去孝親王府後,又做了幾身衣裳,你呢,只能舊衣新穿,頂多有我給你秀上幾朵花,裝裝樣子,料子都不如惠姐兒、晗姐兒的。”
“七妹妹那些新衣裳是用命換來的,明兒不嫉妒。”
“我只是心裏委屈。”
“姨娘莫要委屈,明兒就算穿舊衣也好看。”
白姨娘聽她這樣說,心情才好了些,是啊,她家明姐兒漂亮,穿舊衣服也好看,惠姐兒跟晗姐兒的模樣都生的不好,穿什麽也沒用。
那邊,李訴柯跟李暮秋也聊得差不多了,李訴柯便去了洛氏的院子,他知道,母親定有很多話想說。
沒成想,剛進去,就被一群人圍着量身材,做衣服。
“哎呀,娘!”李訴柯直接急了,“您這是做什麽啊?!”
“你要去國子監,總不能穿舊衣服去吧,做衣服需要時間,現在做,明年帶走時間剛剛好。”
他一直沒敢說起這件事,就是怕自己母親這樣,當即沒了脾氣,先讓她滿意,讓裁縫給自己量了身材,卻告訴裁縫,衣服過些日子再做,先記住尺寸。
轉而,就拉住洛氏跟惠姐兒,想了想,又将一旁的小胖墩李墨晗抱了過來,幾個人坐在一塊說話:“你們給我聽好了,丘澤先生的确有意舉薦我去國子監,卻只有我跟他知道,你們莫要宣揚,也不要到處去說,不然,丘澤先生很難辦。”
“為何?”洛氏有些不懂。
“丘澤先生是有才華的人,這樣去炫耀,只會讓他覺得我們李家很膚淺。還有,他只舉薦了我一個人,瀾哥兒都沒機會,我一個旁系,因為去了幾次,得了這麽大的榮耀,孝親王府卻什麽也沒有。你若是宣揚了,怕是會跟孝親王府生出間隙來。”
洛氏的确沒想這麽多,之前光顧着高興了,也沒機會細問,不知道這些事情。
“還有,不要去給丘澤先生送禮,這是推了情分,他願意舉薦我,無非是在拉攏人才,我日後在國子監出來,是要幫他家辦事的。一下子送去貴重的謝禮,會讓他們覺得我只是領了人情,卻不願意繼續幫他們,日後,到了國子監,我是得不到照應的。”
“這……還有這說道?”洛氏直接懵了,惠姐兒也是一臉似懂非懂。
“所以,不要給我準備東西,不要給我做衣裳,就跟往常一樣,待我拿到了舉薦信,一切可以穩定了,再說也不遲。”
“好好好,娘都聽你的。”洛氏知道,聽兒子的沒錯。
李訴柯見說通了,也就松了一口氣,扭頭看向李墨晗,想了想,還是沒有阻止母親的闊綽:“是該好好對待晗姐兒,藥櫃做了吧,不過先別買太名貴的藥材給她浪費,買些常用的藥,讓她試試手也好。祖母跟父親都放棄了晗姐兒,我們不能放棄。”
“這是肯定的!”洛氏跟惠姐兒異口同聲。
“以後惠姐兒教晗姐兒認字寫字,我教她下棋,再讓她經常去外祖母那裏學習醫術,日後的情況也不會太差。”
這是全家總動員了。
李墨晗心中莫名一暖,到底是親人啊。
☆、第 24 章
李墨晗的小院子裏,這幾日都是匠人,她嫌煩,便跟母親、惠姐兒、李訴柯一起去看了然郡王送她的宅子。
在跟然郡王一塊坐馬車的時候,她大致看過一眼門口,所以确定,然郡王是将他住過的宅子送給她了。
從地方就可以看出來,這裏不是新購置的宅子。
濠州的房子,新房子都是越來越靠邊界,就連李家如今住的宅子,都不如這裏地段好,只是比這裏大些,是五進的宅子。
走出不遠,就是這濠州最熱鬧的街市。
這樣好的地段,不可能許久沒有人購買,這裏還不是随時能買到的,應該是搶手貨,怕是然郡王手中有這宅子很久了。
這宅子鄰近濠州的鏡泊湖,院子裏更是将湖水引進了一些,做了景觀假山,水中還有游魚,看起來極為雅致。
“這院子設計的,真是怪了……”洛氏嘟囔了一句。
跟許多三進的院落一樣,進入大門,是外宅,還有馬廄,看得出馬廄還沒收拾過,裏面還有剩餘的馬草,以及新鮮的糞便。
二進院落卻全是景觀,沒有房屋,角落處的八角樓閣,一看就是書閣。
走過抄手游廊,可以進入一處涼亭,這算是這院落中唯一的建築了,其他的,都是些花花草草的景觀,園林不錯。
“這裏的植物是按照一年四季來種的,無論什麽時候過來,這裏都會有花開,有景色觀,只是這裏不少植物極為金貴,若是不能好好的對待,怕是會糟蹋了這裏的植物。”李訴柯感嘆了一句。
“房間少了點。”洛氏還是如此認為。
“娘,這裏的主人,恐怕是家中人不多,或者是出來單住的,才會特意這麽建的,只有後院的主院住人。”
“房間多些不好嗎?”洛氏還在心裏籌劃着,李家是不能住在這裏了,這麽個院子,地段還這麽好,荒廢了也怪可惜的,只能是租出去了。
只是這裏設計的這麽怪,怕是不好租。
“房間多了,會有其他人住進來,擾了清淨。”李墨晗說道。
洛氏依舊沒明白,惠姐兒卻明白了。
“娘,這的主人也算是聰明的,怕是想單獨出來住,不帶家中老人,以及煩人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