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鐘點女工
沈梅清不可置信地擦擦眼睛,哦,她看錯了,不是冷大哥,是今天的雇主,但見他獨自坐在沙發默默地喝酒,雙眼寫滿寂寞。
他喝的不是酒,而是寂寞!深入骨髓的寂寞!
也許男人的身材和冷雲飛極為相像,也許他喝酒時的雙眼過于寂寞,跟冷雲飛獨自站在樹下的寂寞表情幾乎一模一樣,讓沈梅清一時産生錯覺。
整整一個多月了,沈梅清幾乎每夜都在思念冷雲飛中度過,明知道她和他是不可能的,可她還是想他,想他默默地站在樹下寂寞地看着她,想他朝她綻開的那抹醉人的微笑,想着他在嘔吐時遞給她的一包紙巾……
思念過度,故而産生錯覺,居然把男人看成了冷雲飛。
乍一擡頭,正好碰到男人的眼神:男人的眼神充滿着探詢。
沈梅清垂下頭:她把男人誤認為是冷雲飛,雙眼直直地盯着他看,想必男人也是看在眼裏了吧?
竟然又在陌生男人面前出醜,沈梅清臉色羞得如同三月的粉紅桃花。
沈梅清飛紅的俏臉被男人看在眼中,他更加玩味地看着她。
小女生動不動就臉紅,好美,真的好美!
“來,小妹妹,給我倒杯軒尼詩XO。”他忍不住出聲。
“好的。”為了掩飾臉上的紅暈,沈梅清觸電般地急轉回身,走到大廳酒架面前。
她走到大廳中的酒架前,天,酒架中擺了這麽多酒,品種繁多,有的中文有的是字母,她都不知道哪瓶是什麽軒尼詩XO。
“酒在哪兒?”她看得眼都花了,不好意思的問。
“在酒架的第三排。”男人聲音懶懶的。
“是……哪瓶?”第三排中放了四瓶洋酒,一色英文,沈梅清臉更紅了。她壓根兒就不懂得英語。她來這個世界還未滿一個月,哪有時間去學習英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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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目露異色:這個女孩身上充滿着書卷氣,不像是位不愛讀書的少女,為何會什麽都不懂?
“我……我……”沈梅清大窘,她那個時代的民間女孩讀書的極少,她在“故鄉”不單醫術高明,還會吟詩,賞畫,吹簫,算得上是位才女,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她不會寫簡體字,對英語也一無所知,差不多成為文盲。
“從左數起第三瓶,就是軒尼詩XO。”男人淡淡地道。
沈梅清默默地拿出那瓶軒尼詩XO遞給男人。
“酒杯呢?”男人望着她的目光極為深沉。
咦,男人明明是用酒杯喝酒,為何還要讓她拿酒杯?
酒架上有好幾種杯子,沈梅清随手拿了一個白瓷酒杯——
她在“故鄉”偶見人小酌,都是用白瓷杯,這回應該不會錯了吧?
她正欲轉身,一只修長的手從旁邊探出,從酒架中拿出兩個透明的大杯子。
天哪,又拿錯了,沈梅清刷的臉紅了。
不用猜她都知道,男人已在她的身邊。
這個男人總是無聲無息地出現,行蹤極為神秘,但不知為何,在他面前,她并不感到害怕,總有一種奇特的安全感。
男人沒有潮笑她的無知,更沒有半點嘲弄的眼神,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之後默默地拿着兩個酒杯向前行去。
沈梅清垂着頭跟在男人後面。
她站在男人面前,又與男人的雙眼對個正着,他的眼神如此專注,有點複雜,她心裏一顫,這種寂寞的眼神怎麽這麽熟悉?天,她瘋了,她怎麽總是把男人當成冷雲飛,他們分明是兩個人。
只是,天底下怎麽可能有如此相像的眼睛?難道面具中的臉孔真的是冷雲飛。不可能,她不相信。冷雲飛不會這樣對她。
想必感覺到她的窘态,男人移開眼神,大手指着椅子,道:“坐。”
“謝謝。”沈梅清自然而然地坐在椅子上。
男人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瓶裏的酒倒入兩個酒杯中,不一會兒,透明的高腳杯現出醇厚柔和的紅色,酒香溢出,芬芳迷人,他又到冰箱取出幾小塊晶瑩剔透的冰塊,将冰塊放入酒中,輕輕地搖,再度晃了晃,待香味更加濃郁芬芳時,他将酒杯遞給沈梅清,道:
“你忙了一晚上,喝杯酒吧。”
說罷,男人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而盡。
在這個寂寞的夜晚,他想跟面前這位少女喝點小酒,只是不知少女的品行如何,酒性如何,他不敢将他剛才喝的烈酒給少女喝。所以,他選中了酒性不太烈的紅酒。
紅酒可以養顏,也可以……調情。
“謝謝。”沈梅清爽快地道,她接過酒杯,剛開始怕酒性太烈,她只是輕輕地啜了一口,入口處即如絲般柔滑細膩,感覺很甜很美。
酒性溫和,一點都不烈,能喝。幹了一晚上的活,到現在還沒有喝過一杯水,沈梅清好渴好渴,她一個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飲罷,她吐了吐舌頭,好像意猶未盡,銀玲般地笑着道:“真好喝。”
男人揚眉,臉上微現詫異之色:夜色已深,這個女孩敢跟他這種男人共同對酌,她是大膽還是……
“既然好喝,就再喝幾杯吧。”男人目光灼灼。
“不用了。我剛才好渴,現在喝了一杯酒,不再渴了。”沈梅清說罷看了看房子,說:“先生,我已經把房子打掃好。夜色已深,我想我應該回家了。”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應該付錢給我了,相信男人能夠明白她的話。
“好。”男人從懷中掏出一疊錢,随手抽出 “大人頭”:“給。”
這個男人好像不大愛說話,惜字如金。
“一千八百塊!”沈梅清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五張錢:“先生,你是不是拿錯了?”
不可能,須知她在藥店中累死累活地幹上一個月,工資僅僅一千二百,現在做鐘點工五個半小時,就有一千八百塊錢,這賺錢也太容易了吧?
“沒錯。”男人說:“你把我的房子整理得相當幹淨,我很滿意。”
“這……”沈梅清呆立當場,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怎麽,你不想要?”男人雙眼盯着她。
要,當然要了,她怕什麽?單看這幢樓的裝修,就知道男人有的是錢,一千八百元錢對于他而言是九牛一毛,而玉華媽媽連房租都交不了,靠賣血湊錢,這些錢正好解了玉華媽媽的燃眉之急,她當然要收。
她太好運了,第一次當鐘點工,就碰到一個對錢沒有多少概念的富家子。希望以後也這麽好運。
“謝謝你,先生。”沈梅清微笑着接過一千八百元。
男人眼中閃過一點失望之色:果然是位能用錢買的女人!
小美女深更半夜不回家,笑得這般甜美,還那麽自然而然地收下他的錢,不能不讓人浮想翩翩。
既然你有意投懷送抱,我當然卻之不恭。
我是位生理正常的男人,不是中國那位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今晚我很寂寞,也有點失意,你想給我一個激情之夜,我怎能辜負?
沈梅清哪知她作為一個年僅十八歲的美麗少女,深更半夜出現在陌生的單身男人前有多危險?哪知眼前的冷酷男人已經打起她的主意?她曾經在遙遠的“家鄉”把三個調戲她的壯漢打得趴下,認為男人都不過爾爾,她對自己的武功太過自信,所以壓根兒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錢已到手,她正想跟男人說再見,男人卻開口:“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
“我叫沈梅清,今年十八歲。”
咦,男人怎麽說話突然變得這麽溫柔起來?還詢問她的姓名年齡?
就差五分鐘便是十點半,沈梅清急着要走,可男人剛剛給她這麽多錢,她不好意思立即走人。
“你工作多久了?”男人看着她滿身的樸素:在地灘花上二十幾元就可以買到的T恤和一件看樣子已經買了二年的并且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這女孩确實太窮了。窮人的孩子出賣自己的身體,在現代也不是件新鮮事了。
工作多久?有一年多了,她十七歲就開始獨自行醫,只是在這個世界,她只工作一個月,沈梅清苦笑:“我工作一個月,以前是學醫的,現在在藥店上班,今天是第一次當鐘點工。”
“當鐘點工很辛苦吧?” 男人低沉的充滿磁性嗓音傳入她的耳際:“我給你介紹一份比這輕松百倍的工作,如何?”
“太好了,你是不是想給我介紹一份鐘點工?”沈梅清喜形于色,男人相當有錢,他的朋友也應是有錢人,就算當鐘點工,肯定收入不匪。
“也算是鐘點工吧!”男人的聲音更加溫柔:“你每天只須上班一兩個小時,月收入十幾萬元。”
“這麽好的工作?!”沈梅清驚呼。她随即垂下頭:“你別開玩笑了,這麽好的工作輪不到我的。”
是啊,她來到這個世界,發現這麽沒有文憑幾乎寸步難行,這麽好的工作,想必是那種高科技人才才能勝任的,她對當代科學一無所知,怎能做好呢?
“我既然敢介紹,當然就輪得上你,你同意嗎?”男人目光熠熠地盯着沈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