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還會娶別人嗎

直到深夜,她才在藍玉樵的陪同下,回到了皇宮。

藍玉樵送她到了南宮門口,就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賀蘭玥疲憊又高興地回到了剪心居,見到煙翠還在焦急地等候她。

“可回來了,我正在擔心呢。”煙翠說着,忙不疊上來幫她寬衣。

“沒事,我和藍大人一起出去的。你不用擔心。”賀蘭玥說。

“哦,對了,我給大人做的那兩雙錦緞手套和腳套,大人喜歡嗎?”煙翠問。

賀蘭玥一怔,一拍腦袋,驚叫,“哎呀,我忘了給他了。出宮前我帶着,本想一出去就給他的。結果一直放在包裹裏,挂在馬上,居然忘了。”

煙翠有些失落。

“不妨事,我明日一定給他。”賀蘭玥拍拍她的臉,“我還要告訴他,是你做的好女工呢。”

冬至一過,皇後娘娘的壽辰就到了。

賀蘭玥提前三個月就布置了壽辰的慶賀安排,到最後一個月的時候,天天雞鳴時分就起來點算禮單。尚宮局和掖庭局每天絡繹不絕地收東西,分東西。

除了皇後娘娘的壽辰慶典外,賀蘭玥還要張羅各位太子妃嫔的賀壽事宜。

畢竟這是她們入宮以來第一次碰到慶典大事,也是難得的機會向皇後娘娘示好和獻媚,所有的太子妃嫔都很興奮和激動。天天都有人跑來問賀蘭玥,皇後娘娘最喜歡什麽,最忌諱什麽。

賀蘭玥不勝其煩,找來左恩和幾個掖庭局的小太監應付他們。左恩帶着幾個小鬼,嘴皮圓滑,喜好在各位妃嫔面前賣弄自己在宮裏的資本和人事,把李唯的妃嫔們哄得十分滿意。賀蘭玥總算有些清靜時間處理瑣事了。

忙裏偷閑地想想藍玉樵,玩味着那一次的纏綿。如膠似漆,水□□融,在茫茫曠野,在浩瀚天幕下,彼此烙入生命裏。

自從那日以後,他們二人再見時,望着相互的眼神多了許多暧昧和不舍,只有礙于眼下尚宮局事務繁忙,不得再聚,真是又歡喜又惱人的折磨。

“尚宮,這匹緞子是哪位主子的?”一個宮女的詢問打斷了她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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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先放下吧。”賀蘭玥回過神來。皇後慶生,按例事先發放賞錢和布匹給各人添置新衣服和新首飾。尚宮局要為各位太子妃嫔準備禮服和首飾

所有的禮服都是尚服處負責的,首飾由尚珍處管理。

其他妃嫔還好打理,多少都比較知趣,覺得禮服的繡花和首飾的造型差不多滿意就不鬧騰了;唯獨阮雪珺和顧青凝又是最頭疼的兩位主兒。

阮雪珺更張揚:皇後娘娘是她姨媽,她能不獨樹一幟嘛。尚服處的王司服親自出馬,給她設計了好幾次禮服的繡花和式樣,她隔兩天就要求推倒重來,或者繼續修改。

王司服已經在賀蘭玥這裏抱怨過了。尚珍處的李司珍也一樣,對阮雪珺的任性和喜新厭舊敢怒不敢言。

反而是顧青凝通情達理些,雖然沒有很快決定要什麽式樣和首飾,卻客客氣氣地說容她再想想。

此外一件大事就是太子的禮服了,賀蘭玥一天往麟趾殿跑兩次。

這段時間,李唯的情緒比較穩定,也很冷靜。

由于許多大臣認為皇後臨朝是不合祖制的做法,皇後迫不得已,開始帶着太子聽政,雖然一切決定都是皇後拍板的。

李唯抓住了這樣的機會,在衆大臣面前顯得十分謙和忍讓,贏得了許多大臣的好感。尤其是一些頑固的大臣不滿皇後身為女人臨朝,又看到李唯比較和藹,聽說已經暗中密謀要擁護他掌權。

皇後當然聽聞了消息,據說也暗中在調查了,意欲鏟除任何可能和自己抗衡的力量。

所以皇後和自己扶植的傀儡太子唯之間的矛盾開始萌芽了。

但表面上,二人卻維持着十分殷勤而客氣的所謂母子關系。

李唯對皇後保持着一定的警覺。因為假如他還沒有任何擁護自己的力量,那麽随時有可能被皇後替換掉。所以他一方面要忍耐和低調,另外一方面要盡力打消皇後對他的顧慮。

此次皇後慶生,他也很在乎,召集賀蘭玥和王司服以及李司珍過去讨論了好幾次,他該穿什麽樣的禮服為皇後慶壽。之後有任何想法,就立刻召賀蘭玥過去。

賀蘭玥也盡心盡力為他着想。從她的角度來說,她不希望李唯太快和皇後翻臉,那樣的話等于皇後和靖安的共謀失敗了。她尤其不希望藍玉樵會因此被迫推到前面來。

李唯很享受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尤其是當他漸漸聽說了不少內宮妃嫔鬥争的秘密。雪梨膏事件,林子音莫名其妙就背了黑鍋。李唯對林子音并不在乎,但也不是傻子,覺察到阮雪珺和顧青凝的争寵之所以愈演愈烈,原因在于她們的背後,是兩股勢力的較量。

李唯沒有辦法讓自己放松心情享受臨幸她們的樂趣。

他更加感覺到和賀蘭玥在一起時,她的淡然和單純是多麽的可貴。

“玥,我突然覺得,當年在沐夕宮過着被人遺忘的日子,也不是很慘。在我無權無勢的時候,我反而得到了最真心的關懷。”他笑着說。

賀蘭玥沒法回答。她曾經為靖安做的許多事,都必須爛在心底。

她只好沉默地看着李唯沉浸在一廂情願的愛慕中。

這天賀蘭玥剛從麟趾殿出來,就被傳召到築虹苑去。顯然是阮雪珺又想出了什麽新花樣。

這種事情發生了很多次了,賀蘭玥也有些疲勞和厭煩了。也不着急,先在剪心居喝了碗煙翠煲的熱湯,再慢吞吞地走到了築虹苑。

到了以後,她施了禮,問,“阮良娣,可否想到更好的花式了?”

阮雪珺的回答很出乎她的意料,“賀蘭尚宮,你來的正好,我終于想到了,我的禮服上不能只有繡花,還應該有其他裝飾。”

賀蘭玥不太明白,“阮良娣請明示。”

阮雪珺驕傲地叫過候在一旁的王司服和李司珍,“我已經和她們都說好了,我不僅要用最好的繡花,還要用最漂亮的珠寶縫綴在禮服上。這樣才是最完美的。”

于是王司服和李司珍搬出了各種繡花樣本和珍珠翡翠等散件,一樣樣拼合着給阮雪珺看。一直比較到晚膳時分,阮雪珺終于滿意地确定下來了禮服的式樣。

賀蘭玥帶着王司服和李司珍也高高興興地回尚宮局去了。

卻說剪心居裏,賀蘭玥走了以後,藍玉樵下了課來找她,看到她不在很失望,“她最近好像真的很忙,是吧。”說着他落寞地要走。

“藍大人,喝了茶再走吧。”煙翠說,心疼他眼裏的失落。

藍玉樵點了點頭,坐了下來,他想借機再等一會兒,也許賀蘭玥很快就回來了。煙翠給他泡好茶,端上熱乎的點心後,猶豫了下,沒有出去,而是坐在側面的小凳上陪着他。

“藍大人,這段時間,幾乎所有的妃嫔都在找尚宮,所以她沒法按時等候在剪心居裏。”煙翠解釋。

“哦,無妨。”藍玉樵說,獨自喝着茶,眉宇間深鎖寂寞。

這份清閑卻讓他想起一件事來。

“煙翠,謝謝你。”他突然說。

煙翠吓了一跳,立刻站起來,很惶恐不安,“藍大人,你,怎麽了?”

“你別緊張,坐下說話。”藍玉樵和顏悅色地說,“我只是想起來了,一直沒好好和你道聲謝。這麽久以來,茶水茶點,和好吃的飯菜,還有那兩雙手套和腳套,你都精心為我準備。我實在是慚愧不敢當。”

“藍大人,怎麽這麽說呢。”煙翠高興得不得了,不好意思地扭着身子,“能為藍大人做茶點、飯菜和禦寒的衣物,是煙翠的福分。”

“玥才是最有福分的呢。”藍玉樵笑着說,“有你這樣的妹妹服侍她,她這輩子衣食無憂了。我真羨慕啊。”

煙翠的臉微紅,“藍大人,你不是說了嗎,以後,尚宮離開皇宮後,我可以跟着她,一起去你家的。”

“對,說好了的。”藍玉樵想起來,“等你和玥出了宮,你就和她一起到我家去。這樣我也可以一輩子都吃到你做的飯菜了。”

煙翠含情脈脈地凝望着他,心裏積累了許久的情緒在胡亂沖撞着,忽然憋不住一個她想問了許久的問題,

“藍大人,你,這輩子,除了尚宮以外的,還會娶其他女人嗎?”

藍玉樵一愣。

剪心居門外的賀蘭玥也一愣,她剛剛回來,來不及進去,湊巧聽到了煙翠的發問。

藍玉樵會怎麽回答?

裏外兩個女人,懷着不同的期待。

藍玉樵斟酌了一下,緩緩說道,“雖然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只是我心裏,恐怕只住得下她一個。”

他起身告辭了,門外的賀蘭玥特意閃到了一邊,沒有和他撞上。可是跟到門口,戀戀不舍望着藍玉樵離去的煙翠,看到了她。

煙翠的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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