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會的遠遠不止這些

當君濯言抱着懷裏的人兒走近停在空地上的直升飛機時,一個胡子拉茬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朝他們沖了過去。

戰揚立即進入戒備狀态,飛速擋在君濯言身前,警惕地看着那人。

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君濯言懷裏的雲輕然,膝蓋一軟,跪了下去,眼眶通紅,聲音哽咽:“神探,我叫李崎,常青縣人,求你幫我找媳婦。”

雲輕然和君濯言不約而同挑眉看他。

“你先起來吧。”

李崎搖頭,依然跪着說話:“我媳婦張蓉前天來周公山采白花蛇舌草,之後再也沒有回家,縣上的人都說你憑一己之力不僅找到失蹤少女,還幫忙救治了她們,請你幫幫我!”

雲輕然拍拍君濯言的肩。

他動作輕柔地将她放了下來。

她問李崎:“你沒有報警?”

“我報警了!縣裏的警員說失蹤的都是花樣年華的少女,我媳婦都已經是中年婦女了,肯定是嫌我窮偷偷跟人跑了,讓我別拿這點小事去煩他們……”

男人越說越悲憤,目光掃向拿Gopro怼着他們拍攝的衛斯。

衛斯連忙澄清:“我是帝都來的特調科科員,不是常青縣警,也從來沒接到過你的報案,不要亂潑髒水!”

“我報案那天,特調科負責少女失蹤案的副科長徐嘉文也在!”

衛斯:“……”

在雲輕然等人的注視之下,他一臉尴尬的硬着頭皮解釋。

“這事兒我真的不知道,徐副并不能代表我們特調科的立場,雖然我們負責的是少女失蹤案,但并不是超出少女年紀失蹤的人口一律排除在外,這事我會如實記錄傳回總署,勢必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

他家老大要是知道老徐在外這麽辦案,非得炸毛不可。

雲輕然眼神通透,将話題拉扯回來,“也就是說,警方并沒有受理你妻子失蹤案件,在那之後你上周公山尋找過?”

李崎胡亂抹了抹臉,點頭說道:“我在周公山來來回回找了幾遍,只找到這個。”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條五彩的編繩手鏈,眼神充滿眷戀,“這條手鏈是我們戀愛的時候她親手編的,她一條我一條,如今卻落在周公山頂……”

雲輕然的目光落在手鏈上。

仔細看的話,繩子已經有不少磨損的痕跡,色彩也不像新的那麽鮮豔,按李崎的說法,他和妻子已經結婚十五年了,手鏈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可見其妻跟人跑了這種說法站不住腳,極有可能是在山上發生什麽意外了。

羅塞被捕時當場招供了自己的罪行,包括他是在什麽時間地點用什麽手段對那些少女下的手。

他挑少女下手除了拿她們試藥,還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李崎妻子的失蹤跟他應該沒有關系,但這只是她的推測,還要經過審訊才能下定論。

衛斯接收到她的眼神暗示,立即聯系同事緊急審問羅塞。

“羅塞說他沒見過李崎的妻子。”

衛斯婉轉的轉達結果。

其實羅胖子的原話是:“我一個28歲英俊潇灑的男人能看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40歲大媽?你們可別侮辱我!”

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雲輕然思忖片刻後問衛斯:“周公山地形圖,有嗎?”

衛斯連忙拿出手機,打開電子版地形圖,上頭詳細标注了岩石結構、水流走向等信息。

雲輕然朝李崎招招手,讓他将撿到手鏈的位置指出來。

李崎仔細辨認之後,指着山頂天池附近某處,肯定道:“就是這……”

她用自己手機查看了最近常青縣的天氣監測,前天下午山上下過雨,山頂沒有可以避雨的洞穴,張蓉極有很可能躲在天池旁那棵被衛斯備注為「蒼天大樹」的古榕樹下。

她之所以會想到查天氣是觀察研究所時發現接天水的缸是滿的,也就是說最近下過一場磅礴大雨。

如果張蓉仍在山上,很有可能已經……

“找人搜一搜天池。”她對衛斯說道,這活本來就該警方來幹。

他十分上道,立馬就去聯系同事,派專業打撈人士前往山頂天池尋人。

君濯言見她往直升飛機走,大步跟上,問道:“你認為張蓉很可能為了避雨而意外落水?”

“她的确有可能落水,但是不是意外得去現場看看才能有定論。”

她帥氣地登上飛機,坐好之後朝深受打擊的張崎說:“上來吧,去你找到手鏈的地方看看。”

他踉跄起身,蹒跚爬上了飛機,坐在角落裏,眼角的淚水泛濫成災,自責不已:“要是一下雨我就上山找她,而不是搶收糧食就好了,她說不定……”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為了生計有諸多不得已,卻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很可能讓他與相濡以沫的伴侶從此陰陽兩隔。

雲輕然雖然見多了生離死別,卻還是淡淡安慰了句:“真相尚不明朗,現在哭還太早。”

“謝謝你……”

李崎用袖子擦幹眼淚。

家中兩個年幼的孩子在他出門前還在問:“媽媽今天能回來嗎?”

他們眼中的期盼如此殷切。

想到這兒,他挺直了脊梁,不得不堅強面對。

季靖悄悄戳了戳君濯言的後背,用只有他倆能聽到的音量說:“你打哪找來這麽牛逼的女朋友?顏值、武力、醫術都逆天了,查案能力現場碾壓警方……”

“她會的遠遠不止這些。”

君濯言眼角餘光掃向正在專注看着外頭風景的女孩。

季靖:“……”

沒想到死小子竟然沒有反駁他那句「女朋友」!還用與有榮焉的語氣誇着雲輕然。

平靜的模樣乍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但以他倆20年的交情,他一眼就看出他的目光一直追着人家。

“別看了!人家壓根都不看你!”

季靖雖然有點「生活不能自理」,但智商高,觀察後發現雲輕然看似随和,其實有點淡漠疏離,跟沉默寡言內心戲卻極度豐富的濯言完全相反。

君濯言收回目光,閉目養神。

季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內心瘋狂吐槽:不看你的女孩就沒什麽可看的了?你能不能不要表現得這麽明顯?

你哥們為了研究解藥都愁得快禿頭了喂!結果你倒好,找了個分分鐘能搞定毒素的女孩,順便談戀愛?!

在季靖幽怨的心聲中,直升飛機緩降在天池附近空曠的草地上。

君濯言率先下去,剛想伸手抱雲輕然下來,卻見她身姿輕盈如燕,一躍而下,掠過他,徑直朝垂須老榕樹走去。

他默默收回手,冷眸掃過同款偷笑表情的季靖和戰揚,鎮定地轉身,跟上雲輕然的腳步。

季靖掐着戰揚的手,怕自己狂笑出聲,當場讓濯言沒面子的後果是得承受他的瘋狂報複。

唉,二十幾年都是這麽過來的,他和戰揚都已經被虐麻木了。

“要是雲輕然笑話他,他會不會報複回去?”季靖壓低聲音問。

戰揚眼裏明晃晃寫着「你不僅是生活白癡,還是戀愛白癡」,啧啧稱道:“君少敢報複女神?什麽都不用幹就已經要追妻火葬場了,他現在恨不得能回到女神說「給你個機會當我男朋友」的瞬間,把「我暫時沒有戀愛的打算」這句話吞回肚子裏去。”

“勇氣可嘉!拒絕一時爽,一直拒絕一直爽……”

“所以你還是條單身技術狗。”

“呃……”你特麽的人身攻擊!

季靖呸了一聲,哼道:“單身狗何苦為難單身狗,說的你好像有本事脫單,槍口一致對外好嗎?現在是君濯言不合群!”

“呵呵!”

兩人都是嘴把式,誰也不敢在君濯言面前說這些話,怕被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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