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父親。”杜維安靜地站在伯爵面前。

“過的怎麽樣?”雷蒙看着自己出色的兒子,雖然自己沒怎麽管過他,但是這小子也沒讓他失望。“居然長得這麽高了。”伯爵感嘆,十分欣慰。十五歲的少年有這個身高,真是不錯了。

杜維沒有說話,安靜地享受着這溫馨的時刻。有個家其實沒什麽不好的。

“杜維,今天晚上辰殿下要給你接風。我本來不該說什麽,但是,有現在的恩寵,你也不可以恃寵而驕。”

杜維覺得很別扭,從君臣角度,是恩寵,但是從私人角度,他不覺得被老婆寵,被老婆掌控是件多麽值得驕傲的事情。顯然,這也不能跟自己父親說。

“今天的宴會,主角不止是你一個人。”進入正題,“殿下最近在提拔一個南方貴族的家族,應該是想重新分配帝都的權勢,你要低調。”

“南方的貴族,是誰?”杜維警惕起來,他也知道。

“是個叫阿爾帕伊的将軍,話不多,但是感覺不簡單。”雷蒙緩緩地說,“他還有一個我們都沒有的優勢。”

“他的妹妹是個大美人,跟路易斯公主關系不錯,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後。今天阿爾帕伊也回來,就被攝政王叫進宮殿商談。”

雷蒙只是希望杜維不要犯錯,卻沒想到自己一番話句句戳中杜維的沸點。

杜維怒極反笑,臉上的表情有點猙獰,他忍住火氣,跟父親道別:“父親,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好。”雷蒙看着杜維的表情,眼神也晦澀難明。

這些話,也是他想了好久,才準備跟杜維說的。

原來,他讓自己的嫡系來接自己,自己還是很高興的,看來自己真是個傻子,這種明顯的是安撫,是紅棗加大棒,而那個阿爾帕伊才是新寵吧?他的妹妹是大美人?是未來的皇後?真是笑話,辰,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好到你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了?也對,你從來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

辰看着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阿爾帕伊,笑了笑:“你這個人從來都沒有表情,板着臉也不怕顯得老了。明明30歲,卻要裝成40歲的人。”

阿爾帕伊沒說什麽,辰也覺得自己的打趣實在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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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帕伊,我覺得你可以是一把尖刀,不要讓我失望。”

“臣不會辜負攝政王的期望。”阿爾帕伊跪下行了個騎士的禮。

“我自然信得過你。”辰笑了,又想起什麽,“我希望你跟杜維好好相處,都是很有才華的人。”辰想到了前世兩個人故意的劍拔弩張,笑了,“他那個人,很不一樣。”

阿爾帕伊自然明白辰的意思,我看中你,但是你不要惹到杜維。

這個公爵還真是攝政王的心尖子啊,需要專門叮囑自己。

“小紮克,拍賣會怎麽樣了?”杜維和紮克寒暄。

“公爵大人,我可把你盼回來了。”小紮克雖然是攝政王的人,但是跟杜維關系也很好,不乏奸商之間的相互吸引。

“你那是什麽表情?”杜維笑了笑,看着紮克欲言又止。

“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紮克咬牙,把教皇的拍賣和辰拿走契約的事情告訴了杜維。

平日裏雖然是雙方合夥開的拍賣行,但是挂的确實是杜維的名字,辰只是暗中參合,也就是說,這筆錢應該是自己出。

為老婆花錢,杜維當然十分大方,他賺錢也就是為了養家,媳婦高興,他更高興,但是他不高興的是,這麽重的棒子就是辰讓嫡系歡迎他的目的?

不是矯情,而是想付出都不可以,還需要得到這種交換,杜維覺得憋氣。

“我要見攝政王。”杜維看着紮克說。

紮克頭皮一緊,要是攝政王知道自己沒有辦成這件事,會怎麽樣?

“別啊,攝政王今天似乎在接見一個重要的客人,您別急啊。反正晚上就是接風宴了。”話沒說完杜維已經離開了。

一個重要的客人,是那個阿爾帕伊麽?

辰記得自己上輩子就是躲了杜維一陣子,這次卻要大方地為他接風,真是世事變遷啊。

阿爾帕伊只知道辰的心情很好,不知道為什麽,也不會瞎猜。

“攝政王,郁金香公爵求見。”侍臣來報。

哦,這麽急着來見自己?本來想給他點時間休息和家人聊天的,看來自己在他的心中果然還是很重要啊。辰覺得心情更好了,臉上的笑容收不住了,還帶着幾分羞澀。

阿爾帕伊識趣地告退了,出門的時候,正巧遇見杜維。

阿爾帕伊有禮地打了個招呼,杜維卻眼高于頂地哼了一聲,阿爾帕伊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內侍已經被攝政王叫退了,他不喜歡跟杜維相處的時候有別人在,和杜維一起的時候是最安心的,他不想被人打擾。剛才在會客廳接待阿爾帕伊,卻在私人宮殿接待杜維,孰親孰遠,一看便知。

杜維和自己坐在露天的平臺上喝酒,賞花,歷歷在目,辰鬼使神差地走到平臺上,雖然下雪,但是他自己就是魔法師,用魔力罩着自己,他想試試光腳走在平臺上的感覺,踢掉了鞋,踏上了平臺。冷風吹來,即使有魔法保護,還是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金色的短發在雪景的映襯下,美得仿佛抓不住的精靈。

杜維一進門就看到的是這樣的情景,他顧不得多想,就沖上去,把辰打橫抱在懷裏,低頭看着這個人,哀嘆自己居然還是舍不得狠狠給他一個教訓,嘴上卻只能溫柔地說:“殿下,注意身體,外面很冷。”

辰長這麽大,只有小時候被父親和哥哥抱過,這時候被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公主抱,自然呆住了。然後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對自己來說,确實有點尴尬,被一個少年抱在懷裏,還是下屬,即使這個人可能對自己很特別,自己也不能窩在他懷裏。

“你在幹什麽?放我下來。”辰尴尬地垂下眼睑,避開杜維熾熱的目光,縮在他懷裏,動了動:“我自己走。”

杜維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麽,把攝政王抱在懷裏?懷裏是那個人獨特的清香,讓躁動的心一下子安靜下來。

杜維深深地吸了口氣,啞着嗓子,十五歲的杜維剛過了變聲期,帶着少年獨有的喑啞:“別動。”說完,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拍了辰的屁股一下,用溫柔地膩死人的聲音說:“抱着我的脖子,乖乖別動。”

辰又愣了,随即有點惱怒,不過他也沒忘了自己在杜維懷裏,把頭埋得更低了,杜維低頭,只能看見他金色的頭發,卻看不見藍色的眼睛和無數次夢裏描摹的五官。

這是害羞了?杜維好心情地揚起了嘴角。

辰順手更緊地抱住杜維的脖子,洩憤地在他後背掐了一把,出乎意料,杜維不由地痛呼了一聲,心裏卻高興了一點,這種花拳繡腿自然傷不到他,辰這樣表露情緒,杜維很開心。

“別動,乖。”杜維不着痕跡地吻了吻辰的頭發。他的氣息吹到辰的脖子上,辰感覺被觸碰的皮膚都變紅了,辣辣的。至于杜維,看見懷裏人雪白的脖頸,精致的鎖骨,眼色又沉了沉,這樣的美景,在西北可是見不到的,自己不多看幾眼怎麽對的起自己?

辰的寝宮很大,杜維就這麽抱着他走向床,辰覺得時間漫長,杜維卻恨不得屋子小一點,這樣可以多抱着心上人。然而,他還是很快走到床邊,杜維愣愣地站着,不舍得把人放下來。辰卻是迫不及待地想跳下來,然而他發現杜維把自己報的死死的,如果自己動作大了,反而不雅不檢點,只好詢問:“公爵,你在看什麽?”

很明顯的提示,杜維卻和他繞着圈子:“殿下,你似乎很喜歡綠色的草木啊,特別是郁金香。”

這個郁金香不止說的是花,兩個人都知道。

辰覺得自己耳朵都要紅了:“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意思是,你還看什麽啊,趕快把我放下來啊。

杜維卻似乎想到了什麽:“是啊,我的榮幸殿下。不知道還有沒有人來過?”

這話十分失禮,不是一個臣子應該問的,辰和杜維都一愣。杜維不後悔自己說出口,索性動了動,把懷裏的人 抱的更緊了。

“沒有,除了進來的只有皇族和侍從。”辰微微惱怒,說話也帶刺了。

杜維完全不介意自己被歸為侍從一類,反而感覺開心地要飛起來。雖然男人的房間不像女孩子的房間一樣不能随便進,但是,至少也證明自己不同吧?

又在發呆?辰咬了咬牙,想起這個公爵的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柔聲說:“我不舒服,腰疼,放我下來。”

杜維才緩過神來,自己這麽抱着把寶貝抱得不舒服了,趕快輕輕地把人放在床上,還厚顏坐在旁邊:“殿下,我給你揉揉吧。”

辰總算擡起頭來,看着青澀的少年的臉,一陣恍惚,仿佛想到了這個人之前成年之後叱咤風雲的英姿,真讓人羨慕啊。

看着辰不說話,專心看着自己,杜維更開心了,但是不說話是自己把人弄得太不舒服了?忙握住辰的手,涼涼的,滑滑的,骨節分明,杜維心裏一陣蕩漾。“殿下?”

辰也覺得自己失态了,随手推開杜維,卻發現這個人無禮地拉着自己的手,有些氣惱,但是理智也回歸了,仿佛又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

就不能對他太好。辰狠狠地想。

辰一瞬間氣勢變了,杜維卻感覺火更熱了。他愛死了這個人高高在上的模樣,似乎比他溫潤的樣子更吸引人,也更有征服的快感。

“公爵,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麽?”辰冷冷地看着杜維,把懊惱藏在眼底。

“我想你了。”杜維高興地拉着辰的手,還放在嘴邊親了一下。

辰感覺,大腦裏的弦——斷了。

平心而論,他不反感,這段時間沒見杜維,自己很想念,無數次這個人霸道地入夢,自己卻只能埋在心底。辰一直覺得男人天生就是玩暧昧的高手,但是這次他恨極了自己和杜維之間的暧昧。按道理他應該生氣,杜維不尊重他,輕薄他,甚至不用敬稱,只說了四個字,我想你了。上輩子的杜維,即使在自己死之前也被自己拿捏的好好地,怎麽這輩子如此放肆?是吃準了自己不會對他動手麽?當然,他更恨自己居然依然生氣不起來。

辰瞪了杜維一眼,但是在杜維眼裏,說是抛媚眼更合适一些,整顆心都酥了。他只是專注地看着辰,專心地似乎世界只剩下對面的這個人。

“我好想你,每天都想,我怪自己,什麽都沒有,不能幫你很多,只能一點點做起。”

“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雖然确實也是配不上你,但是我不想放手,只希望你能多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會做的比你想象的更好。”

“你知道麽?我在西北,最擔心的不是草原人和魯高,反而是你,我怕你娶別人。”

“我真的怕,我恨不得多出10年,不5年,算了,3年就行。時間太慢,我怕等我成長起來,我喜歡的那個人不會在原地等我了,我不想錯過。”

“如果你不等我了,雖然我會一直等着你回頭,但是我也不希望你的人生裏有別人。”

“我很自私吧?明明是我一廂情願,卻也希望得到你的回應。”

“辰,你心裏有我麽?”杜維第一次直呼辰的名字,語氣溫柔地能擠出滿滿的愛意。

“你希望我怎麽回答?”辰別扭地轉開頭,臉紅了,耳朵紅了,連脖子都紅了。他終于認清一件事情,不知道什麽時候,或許是重生決定拉攏杜維,或是在更早之前,他真的就喜歡杜維了。

對啊,前世政變日那天,自己沒有那麽大的把握,杜維沒有鋒芒畢露,自己卻執意說出:我不負你。只是自己太傻,到現在才知道。

或許說自己很幸運?死了又可以重新一次回到自己愛人身邊?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杜維十分緊張,看着辰的反應,并不懂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誘人的模樣,讓杜維忍不住地想去擁抱這個人,讓他周圍都是自己的氣息。

至少這個時刻,他希望,辰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杜維伸出手,把人環進自己的懷裏。辰才發現,原來這一年,杜維長高了好多,居然跟自己差不多了,即使他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杜維看見辰的身體一僵,他的心也沉了沉,卻馬上趕到愛人貼自己貼的更緊了。

杜維臉上的傻笑,慘不忍睹。

“我早就想這樣做了。”他輕輕地在辰耳邊訴說。

懷裏的人似乎更不好意思了,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動了一下,表示自己聽到了。

杜維把頭搭在辰的肩膀上,辰穿着寬松的長袍,脖子和後背都露出來,細膩的皮膚讓杜維忍不住了。他的手情色地摸着辰的腰,吻上了辰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挑逗,留下記號。

辰覺得很癢,自然也感到了杜維的動作,卻乖順地沒有反抗,認着杜維對自己胡來。

“你今晚留我在宮裏住好了,我舍不得走。”杜維撒嬌道,仿佛一個大型的犬。

“不行。”辰小聲說,“你必須回去。一會兒有接風宴,你之前就得回去,不能從我的宮殿裏跟我一起去。”

“為什麽?”杜維不滿地加重了力道,在辰脖子上留下了鮮明的印記。

唔——辰輕哼一聲:“你這個混蛋。”

第一次聽懷裏的美人爆粗口,倒是一個特別的體驗,似乎美人更有風情了。

“對了,那個阿爾帕伊是誰?”杜維想起來今天的事情,很是不愉快。“你和他獨處?還有他那個妹妹是怎麽回事?”

辰覺得有點好笑,自己和杜維這種同性的愛戀,讓杜維草木皆兵,不僅緊張女人,也要緊張男人。這種天之驕子為了自己這樣患得患失,是因為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潛力吧?辰猶豫了一下,摸上了杜維的臉。手指輕輕地觸碰到杜維的臉的時候,指尖觸電一般感覺讓他麻酥酥的。

杜維是一個念舊情的人,自己是不是要現在綁住他,這樣他就不會離開自己了?辰卑劣的想,自己喜歡他,但是這個人對自己厭煩了怎麽辦?自己現在只是七級魔法師,不如薇薇安,更比不上他身邊的美杜莎女王。

辰從來不是一個為別人着想的人,那麽自己要不要——卑劣一點?

杜維看着辰摸着自己的臉,是安撫,他的感覺心髒要跳出自己的胸腔。

辰似乎有點猶豫,杜維絕對不想給他反悔的機會。辰就像一個蝸牛,在感情方面的回複永遠是緩慢的,只有讓他覺得沒有威脅的時候,才會緩慢地探出頭來,看看別人。

杜維直接把辰壓在床上,微微一笑。“寶貝,我忍不住了。”

辰卻一下子退縮了,這是自己第一次為別人這樣考慮:“你才十五歲。這樣對身體不好。”

杜維洩了氣,是啊,自己才15歲,恨死了這個年齡。

“我不是小孩子。”杜維倔強地看着辰,如果他說出什麽自己不想聽的,自己一定不顧一切。

“我知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也沒把你當成小孩子。”藍色的眼睛裏,波光閃閃。

這是最好的情話。

杜維得意地哼了一聲,手卻在辰的衣襟上打轉,然後解開了長袍,露出白嫩的皮膚和精致的鎖骨,眼光沉沉。

辰看着杜維,無奈地捉住了他的手。杜維有洩氣了,解開自己的衣服,胸膛與胸膛想貼,溫熱的觸感讓杜維安心。

“乖。”辰摸摸杜維的頭發。

杜維趴在他身上,專心地制造吻痕,不一會兒,雪白的胸膛上印滿了紅痕。

杜維格外喜歡辰的鎖骨,不停地撫摸。

“等我,不許胡來。”杜維惡狠狠地警告,“否則——”威脅意味深長。

被一個小男孩威脅了,還是在床上威脅了。

辰推了杜維一把:“起來,一會兒有接風宴,你得先回家,和伯爵一起來。”

杜維懊惱地和辰對視,但是很快敗下陣來。

“好,但是要我聽話,你得好好補償我。”說完,又趴在他的身上親吻,辰也格外乖順,畢竟,這個人是自己喜歡的。

杜維心情愉快的很,連帶着接風宴周圍的人也感受到了春風般的溫暖,直到,那個不長眼睛的女人走過來。

柔軟婀娜的身段,勾魂的笑容,衣鬓帶香,黛莉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帝國的有名的美人不多,李斯特家族的不在,路易斯公主太不可高攀,需要在攝政王身邊,那麽現在只有自己一個女神了。來之前她想了很多,阿爾帕伊說的很清楚,攝政王對杜維很看重,自家是不可以與他為敵的,但是也不需要走的太近。黛莉卻不這麽想,攝政王不是一個重女色的人,只有讓他看到自己的價值,才能綁住他,羅林家族是個投靠的好選擇,而且攝政王不反感,不是麽?

每個女人都有紅顏禍水的夢想,黛莉自然也是希望天下男人都為自己瘋狂,當然這個念頭只藏在心裏,眼前年輕的公爵雖然只有15歲,但是十分有男人味,黛莉對他不自覺地升起好感,特別是他邪魅的笑容,黛莉覺得,有點心動了。

何況,辰在帝都裏,要是有喜歡的人,婚事也不用拖到現在了。男人也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和自己的朋友關系融洽。黛莉覺得自己的計劃聰明極了。

“公爵大人,不知道我仰慕你很久了。”反正是私人的場合,說些暧昧的話沒什麽,男人嘛,不都吃這一套麽?美女的崇拜讓他們飄飄然,忘了自己是誰。

“這位尊貴的小姐,這是我的榮幸。”杜維彬彬有禮地回應,他面對不同的人總是有不同的臉,對于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他不介意暧昧一點,給她一點教訓。自己在辰的面前裝出的乖巧倔強,這個女人自然不配看到。

酒精是催化劑,麻痹了黛莉的神經,她看着杜維帥氣的臉,和深邃的黑色眼睛,似乎,有不一樣的沖動?

女人的愛不值錢,但是利用愛情讓她們露出破綻倒是不錯。杜維感謝克裏斯的惡魔之眼,即使有時候他有點懊惱,為何惡魔之眼對男人不好用呢?

黛莉正要說什麽,就看到路易斯公主徑直走來。路易斯不高興了,這個女人,攀着自己,勾搭哥哥,還在這裏糾纏着杜維。杜維這家夥,露出的是什麽表情?笑得這麽蕩漾,是動心了麽?

路易斯才不信,杜維對自己都很冷靜,怎麽能看上這個女人?路易斯潛意識裏面覺得杜維是被纏住了,過來解圍。

杜維挑起眉毛,看着路易斯,來了個眼神交流,兩個人默契明顯不好。

路易斯——快謝謝我。

杜維——你來幹什麽?

路易斯——真是沒出息,見到一個女的就腿軟了。

杜維——算了,這次原諒你,下次不許壞我的是。

雞同鴨講。

黛莉看着倆人互動,咬了咬嘴唇,裝出一副跟路易斯關系很好的樣子,告辭了。

“你小子夠沒出息的,見到個女的就走不動了。”路易斯陰陽怪氣。

“我一直都有喜歡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杜維恢複了懶洋洋的樣子,喝了一口酒,沒有某人嘗起來味道好,杜維又開始浮想聯翩。

“你小子別一副思春的樣子。”路易斯戳了他一下,真受不了,公爵這樣,真是幻滅,自己未來一定要找一個很正的騎士,不是這種無賴。

“我這是明着發情。還有,路易斯你別那麽粗魯,這是公衆場合,別給辰丢人。”杜維瞥了她一眼。

“你剛才叫我哥什麽?”路易斯敏銳地發現了這點。

“辰。”杜維楞了一下,随即解釋道,“你哥知道的。”

路易斯十分懷疑,哥哥看重杜維很好,但是會有人希望自己的臣子直呼自己的名字麽?當然,她自然希望哥哥和朋友相處融洽,杜維什麽性子他也知道。

這倆人關系似乎有點太好了?

當然,路易斯沒懷疑過自己哥哥的性向。

“路易斯,你有喜歡的人麽?”杜維沒話找話地聊天,辰自然是最後入場的,他需要找點事打發時間。

“你要給我介紹?行啊,跟你想法就是了。”路易斯白了他一眼。

“土肥圓?”杜維突出了三個字,被路易斯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別曲解我的意思。”路易斯趁着周圍人不注意,錘了杜維一下,私下裏他倆沒什麽顧忌,但是大庭廣衆面前還是注意一下的好。

被小姨子打了,杜維不介意:“你哥沒娶,估計未來很長時間也不會娶了,你的婚事不能耽誤,老女人嫁不出去可就慘了,你自己留意一點,你哥還是挺疼你的。”

杜維這副語氣是怎麽回事?還有,他怎麽知道自己哥哥未來很久不會娶親?

“你怎麽知道?”路易斯問。

杜維根本沒打算隐瞞,他打算慢慢地讓辰周圍的人适應并接受,他不打算一輩子在陰影下,還要讓他周圍的人接受自己。

路易斯,既是自己的朋友,也是那個人唯一的親人,他不想讓她不适應。

禮樂奏起,門緩緩拉開,白色長袍的辰攙着老皇帝進門。氣色差的皇帝更顯得辰器宇軒昂,嘴角的三分笑恰到好處,杜維心裏升起一股自豪感——這是我的男人。

他的眼色一沉,我要把如此耀眼的人綁在身邊,現在的實力是不夠的。

辰的目光也默契地落在杜維身上,相視一笑。

杜維有點迷戀地看着辰,無論從哪個角度,這個人都這麽優秀。路易斯順着杜維的目光看到了哥哥,她突然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這兩個人之間的感覺怪怪的?

老皇帝身體不好,依然只是意思地講了幾句,就休息了,甚至懶得去看穿着鮮豔的少女們。他可以和一些平民女子鬼混,但是這些貴族少女,誰願意嫁個老頭子?

辰殿下要領大家跳第一支舞,女士們都努力彰顯自己的存在感,辰殿下,在帝國總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辰環視一圈,順手走到黛莉身邊,他要擡舉她們家族,不介意給這個薄面。路易斯的臉色變了,氣鼓鼓地仿佛一個包子,當然,只有離她很近的杜維才能感覺到。

杜維看着辰抱着那個女孩跳舞,反而笑了。他調侃地問路易斯:“我都沒生氣,你氣什麽?”

路易斯撇了撇嘴:“你當然不在乎了,你要是生氣,也是為了家族,我生氣是為了我哥。誰當皇後對你來說不都一樣麽,那可是我哥,我才不想他找個暴發戶呢。”

杜維臉僵了一下,路易斯還真是沒多想,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麽,不經過辰擅自告訴路易斯兩人的關系總是不好的,還是保持沉默吧。杜維有點郁悶,皇室的的孩子不是在感情上很敏感麽?怎麽她這麽遲鈍?

杜維看了路易斯好幾眼,她是真不懂,不是裝不懂。更郁悶了。雖然現在他不指望大家說他和辰很般配,希望路易斯支持他倆,但是總不至于周圍人一點也感覺不到吧?是他自己太冷了還是辰太冷了?

“對了,下一支舞你要找誰跳?”路易斯突然想起什麽,看着杜維。

按照常理,辰跳完,應該讓地位最高的人繼續跳,明顯,尊貴的郁金香公爵是合适的人選。路易斯公主直率地說:“邀請我。”

她不想被其他纨绔邀請,來到這裏,一支舞不跳是失禮的,所以她寧願跟杜維跳,然後早點休息。而且,她現在就在杜維身邊,這支舞馬上跳完了,如果杜維不邀請離他最近的自己,自己也十分沒面子。

“你看上誰了下下一支再邀請她,給我個面子。”

杜維挑挑眉毛,正好一曲結束,辰含笑松開了嬌羞的黛莉的手,掌聲結束所有人的眼光落在杜維這裏,杜維露出腼腆的笑容,站起來行了個标準的禮儀,吻了吻路易斯的手:“美麗的公主殿下,能接受我的邀請麽?”

路易斯點點頭,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我的榮幸,公爵閣下。”

辰笑着看着這個方向,別人以為他在看路易斯,實際上目光落在杜維身上。杜維又露出這副羞澀的表情,無害的樣子,有多少人會被他騙了?辰默默地想。

觥籌交錯,杜維提着酒杯來個攝政王殿下敬酒。辰面不改色,但是有點慌張。他自己也覺得好笑,什麽時候自己居然也怕見到杜維了?是他的眼光他熾熱了麽?不知道在座的老狐貍到底有多少能看出端倪?看出端倪的恐怕也都識趣的人吧,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大家也都知道。想到這裏,辰覺得底氣硬了幾分。

杜維看着戀人波瀾不驚的樣子,也收斂了一下,早就感到不對的卡米西羅撤了,但是德蘭山魔獸還在,他呵呵地笑了,主動開口:“公爵大人總算回來了。”

辰也笑了:“杜維,西北住的習慣麽?”客套話,早就問過了,書信也聯系過,但是場面上還需要說。

杜維又露出腼腆的樣子,他現在羽翼還不豐滿,在帝都的勢力不夠,沒必要露出霸氣側漏的樣子,這樣謙遜反而容易引起好感,至于辰,自己什麽性子,他都知道。

“西北住的還好,倒是有勞大家一致惦記着我了。”

辰依然只是笑着,專心地看着杜維,雖然已經看過了,但是還是覺得杜維身上無一處不充滿着新鮮感,百看不厭也就是這樣了。

德蘭山魔獸看着倆人的互動,覺得有點怪,他算是攝政王的老班底,當年還因為私自送公主去羅林平原隐匿了一陣,跟雙方算是關系都不錯,本來不應該多想,但這龐若無人的樣子,太——太直白了。想起一些傳言,看到卡米西羅和比利亞伯爵都不在,他也似乎懂了一些,決定不當燈泡了,找了個理由撤了,留下二人世界。

辰眯起眼就,舉起酒杯:“你倒是不怕被人發現。”會影響你的名聲的,我不希望你郁金香公爵在得到真正認可之前被扣上靠色相上位的名聲。

“不怕,寵臣過來拍馬屁多正常。況且真正該擔心的是阿爾帕伊吧?今天他還從攝政王的宮殿裏出來的,啧啧,剛進帝都就這麽高調啊。”杜維的語氣酸酸的,倒是辰的心情好了幾分。杜維不介意別人怎麽看他。這些對他來說,本來就不算什麽。他傾向于韬光養晦,傾向于一鳴驚人,蟄伏,然後伺機而動。

“你不在意自己的名聲,我才不管你呢。”辰故作生氣地看了他一眼,然而在杜維眼裏,這眼神更像是——挑逗?

“對了,有件事我覺得我趁着還能想起來得趕快說,否則每次見到你我都會失控,忘了就慘了。”杜維嚴肅起來。

“國事?”辰也正經起來。

“博翰總督是個好人,西北他治理的不錯,即使他是大皇子提拔的人。”杜維看着辰的眼睛。

他也想要一份純淨的感情,不涉及權利和財富,但是他愛上的人,是站在巅峰的人,既然自己希望他能跟自己并肩站着,就不能不考慮這些東西。

自己也是為了國家好,然而辰也是多疑的,杜維知道,他安心做一個戀人,辰會對他好,但是這不是他想要的。辰對自己有幾分真心呢?會不會把自己當成玩物?真的覺得自己是靠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即使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小,他還是希望辰能聽自己一次。

辰的眼神晦澀難明:“我知道他是一個好官。”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他們倆一直都在回避一個問題——他是君,他是臣,這點不會改變。特別是杜維會是一個權臣。他們之間的這種感情到底應該怎麽處理呢?留不留博翰反而是一個小問題,杜維不知道辰對自己有着盲目的信任。

所以,自己能允許杜維掌控多大的權利呢?

重生前自己一直考慮這個問題,最後決定不負他。重生一世,本來就是白得的,沒有理由不信任他啊,只是杜維自己不知道罷了。

“聽你的。”辰調皮地眨眨眼睛。他很少露出調皮的姿态了,在父親和大哥面前,沒人會把他當成孩子,他自然不可以脆弱。在妹妹面前,他要做她無堅不摧的後盾。在臣子面前,他需要自信滿滿指點江上,不能讓人看出自己的心虛與脆弱。調皮這個詞,随着他威嚴日重,早已不适合他了。

杜維的眼睛一亮,心裏暖暖的。看着遠處似乎有幾個大臣走來,裝模作樣地舉起酒杯:“為了帝國和陛下的健康。”

杜維知道老皇帝是怎麽回事,說這句話也只是給周圍人傳達辰的意思——他不想當皇帝。

辰也舉杯:“為了帝國和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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