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他,誰也沒說話。
吊完水之後,沈成弈陪岑秋回了精神科拿了東西告了假,就回了綠庭。岑秋原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一生起病來更是沒了說話的欲望。
一回到家,她就換了衣服上床躺着了,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外邊已經是一片黑。
窗簾沒拉,遠處的樓房閃着點點燈光,像星空一般,岑秋看得發愣,好久才察覺到從門縫處透來的客廳的光亮。
生着病腦袋還有些迷糊,她呆呆地起身開門出去,還沒走到客廳就看到了正在廚房倒騰的男人。
聽見聲音,沈成弈的視線穿過客廳看見了正站在卧室門口眼神呆滞的岑秋,随即放下手裏的水壺,走過去把她牽到沙發上坐下。
他摸着她的額頭,感受溫度,輕聲問:“還難受嗎?”
“好多了”,嗓音沙啞,說服力不是很強。
沈成弈回到廚房盛了一碗魚粥出來,勺子上下翻滾,散了散熱氣,才遞在她面前,“嘗嘗看,我剛做的,你今天都沒好好吃東西,吃飽了病才好得快”,說完又去玄關處提了一個袋子過來,悉悉索索地找了兩盒藥出來。
“吃吧,吃完了粥就把藥吃了,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抓着留有他餘溫的勺子,岑秋舀了一勺粥含進嘴裏,溫熱,鮮甜,因生病而苦澀的口腔一下就充盈着魚粥的香甜。
“下午,你一直在這兒嗎?”,岑秋嘴裏含着粥問。
沈成弈:“趁你睡着去家裏拿了點食材,你生病了,需要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那你吃過晚飯了嗎?一直待在我這兒,不耽誤你工作的嗎?”
“不會”,他拆開藥盒,按照醫囑給她撥了幾粒膠囊,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你睡着的時候我吃過了,你吃你的,我工作不忙。再說,工作哪兒有你重要”。
這一碗熱粥不僅暖了胃,連心房都是暖暖的。
連着兩頓沒吃,岑秋真的是餓了,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放下勺子,她接過藥丸順着溫水吞服下去。
“還吃得下嗎,再來一碗?”沈成弈端起碗,猶豫着要不要再給她盛一點兒。
岑秋搖搖頭,吃完一碗,胃舒服起來了,病人特有的低食欲感就上來了。
端着碗去了廚房,沈成弈收拾了碗筷,給她溫了一杯牛奶,又進房間裏拿了條毛毯,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蓋着毛毯看電影。
岑秋家的電視機邊上有一個小本子,裏面沒什麽內容卻夾着許多寫着電影名字的便利貼,沈成弈知道這裏邊的都是她攢着的電影清單。
他從裏邊選了一部她最想看,只開了客廳一盞小燈,就那麽感受着彼此的體溫見證着電影裏的愛情。
有那麽一瞬,沈成弈覺得如果時間就那麽靜止下去,也挺好的。
溫香軟玉在懷,別無他求。
一室寂靜,只剩下電影的對話聲回蕩着,屋內開了暖氣,男人體熱,岑秋又窩在他懷裏蓋着毛毯,沒一會兒就覺得熱了。
一會兒伸出一條腿,一會兒露出一只胳膊,一會兒又在他懷裏換了一個姿勢,在她又想挪動身體的時候,沈成弈一把按住她的胳膊,低頭湊近,
“別動”
四目相對,心跳纏成相同的節奏,咚,咚,咚,震得岑秋茫然,電影聲都聽不真切了,“我這樣不舒服,好熱”,岑秋慢吞吞地說。
沈成弈掀開了毛毯的一角,讓她不至于被毯子裹得太嚴實,這麽一來,就露出了她剛剛捂得粉嫩嫩的脖頸,讓人忍不住想□□。
他擱在肩側的大掌慢慢上移,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按着嬌嫩的皮膚,似安撫,似撩撥。
“阿秋,你這是在考驗我的忍耐力嗎?”他的聲音低沉,呼出的氣息噴在耳邊,像團火燙得吓人。
剛剛動彈的時候,岑秋不經意撞上一處堅硬,被他按住時那東西不偏不倚就抵在她腰部的敏感處。
她一動也不敢動,輕顫着因生病而濕漉漉的眸子,眼裏倒映着他的模樣,下意識就接了句“我...生病了”。
話一出口,她又後悔這說的是什麽啊!
而沈成弈彎了唇角,又湊近了些:“嗯,所以你乖點”,然後将一直在她頸間不安分的大掌收了回去,低頭在她額角留下一個羽毛般輕柔的吻,“好好看電影吧”
有了這一段,岑秋就不敢像之前那樣亂動了,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強迫自己忽略腰間的不适。
就在她快要徹底融入到電影的氛圍時,門鈴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
蹲一個小可愛~
乖,不要怕
原本客廳只開了一盞小燈,電影的聲音又放得低,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在這安靜的氛圍內尤為刺耳。
沈成弈将岑秋挪到一邊,起身走向玄關。
門打開,只見門口站着一位提着點心盒中年男人,身上的毛呢大衣被夜間的小雨打濕了肩頭,正一臉審視威嚴地看着他。
“是誰啊?”
沈成弈打開了門,卻沒有聲音,岑秋問他也沒有得到回複。岑秋在渝津本地的親戚朋友,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會晚上過來按門鈴的是誰她實在想不出來,好奇心促使她也起身往門口走去。
“舅舅?!”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一下竟不知做什麽反應,很快緩過神來的沈成弈側身讓開,請人進來。
岑秋:“舅舅,你怎麽突然來了?”
“替你外公來拜訪個朋友”,岑建峰進門坐在沙發上,聽着自家外甥女關切地問,淡淡地答了一句,便神情冷冷地看着一旁的年輕男人發問:“小秋,這位先生是?怎麽那麽晚了,在你這兒?”
瞥了一眼正襟危坐掩飾緊張的沈成弈,岑秋忽然覺得頭疼,現在不過才8點過一些,應該不算晚吧,只是舅舅這話裏的敵意,未免也太強了點....
她沒接話,沈成弈又沉默着,倆人那局促的模樣讓岑建峰心底有了個大致答案,“你們倆,這是在談戀愛?”
正糾結着要不要告訴舅舅他們關系的岑秋聽到這話,心底的糾結驀地就落了地,底氣不太足地點了點頭,“嗯”。
事情到了這兒,一直安靜着的沈成弈就再也坐不住了,他給岑建峰倒了熱茶,随後坐在他對面鄭重地開口:“伯父您好,我叫沈成弈,是一名電腦工程師,現在是岑秋的男朋友”。
岑建峰神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年輕人,自家養了多年的花竟然偷偷摸摸被外人盯上了,心情不好。
他沒有理會沈成弈,反倒轉向岑秋問:“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在一起多久了?”
“真的喜歡他嗎....”
晚上10點半,岑建峰走的時候也叫走了沈成弈,透過窗戶岑秋看到他們在樓下聊了很久。她很好奇他們倆都說了什麽,可後來問沈成弈的時候,他卻只說是岑建峰讓他好好對她,其他的就沒有了。
但她,怎麽就不太信呢。
只不過那一次之後,岑家給她來電話來得更勤了,有時是岑建峰,有時是舅媽徐婉蓉,連上大學的表妹岑繪都給她來了兩次電話。
他們電話打得勤快,雖然很少問到沈成弈,但岑秋知道他們這是擔心自己誤入歧途、所托非人,緊張地看着自己呢。
看着手機上剛剛挂掉的通話記錄,岑秋松了一口氣,将手機放進衣兜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今天她約了沈成弈去他家吃飯。
自從上次被岑建峰撞破他們倆的關系後,沈成弈就一直想帶着岑秋以女朋友身份回家吃飯,雖然他嘴上不說,可學心理的岑秋怎麽會看不穿他那點小心思。
原本岑秋猶豫着,一是因為她自己對這段關系抱着懷疑态度,擔心不會持續太久;二是因為她怕自己沒法投入一段正常的感情。
但,突然有一天,她看見柳青青和鐘墨文在食堂裏眉目傳情的時候,她就想明白了,無論以後她和沈成弈會何去何從,至少現在他們都應該坦誠地對待這段關系。
沈成弈喜歡她,她也享受這段感情,那為什麽不能坦然地、全心全意地去接受、順應自己的心聲呢。
想明白這點後,在沈成弈又悄咪咪提到姜老師琢磨給他相親的時候,她就順勢接了句:“姜老師要是知道你有女朋友,肯定就不催你了”。
于是,沈先生終于達成願望将人帶回來了家,姜老師和沈教授雖然驚訝,但都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很快就接受了他們倆關系的轉變,也三天兩頭地琢磨要岑秋回家吃飯,關心她比自家兒子都多。
...
到家的時候,姜老師正在廚房和王姐準備晚餐,聽到關門的聲音,她探身出來,“小秋來了,洗手吃飯,馬上就好了啊”,轉頭就使喚自己兒子,“成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