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徐婧一邊服侍着李徽更衣一邊絞盡腦汁想着話題,一月三十天,不考慮外出,他二十天睡書房,起碼五天歇在她屋裏,其餘日子則在姬妾處歇息。
每次李徽來,兩人都行人倫,按理她該高興,可是她更想李徽來找她是為了見見她和她說說話而不是為了辦事。這讓她覺得自己和後院那些姬妾沒什麽區別,不過是多了一個夫人的頭銜,所以次數更多一些。
她暗暗打聽過,謝氏在世時,李徽大半日子都歇在正院裏,就是謝氏懷孕時都不分房。心中難以自抑的冒出酸水,有對比才有差距,哪怕李徽面上多敬重她,都只是敬重。
只是她相信只要她努力不放棄,總有一天會走進李徽心裏。
說着說着,徐婧便提到了蘇夫人來訪之事,斟酌了一番才觑着李徽神色道,“六娘翻過年就十一,該相看人家了。她的性子我們自然覺得千好萬好,外人看着說不得要說一聲太厲害,到底不美。”徐婧是誠心誠意的為李昭考慮,太厲害的媳婦沒幾家敢娶,和李氏門當戶對家中又有合适兒郎的就那麽幾家,她瞧着沒一家會喜歡這樣的媳婦。
李徽淡淡道,“阿昭心中有數,為了這種原因嫌棄阿昭的,可見也不是她的良配,錯過了不可惜。”他妹妹李倢厲害吧,不照樣嫁得好過得好,他的女兒憑什麽要去迎合別人的喜好。
徐婧咬着嘴唇垂下眼,“是我見識短了。”
“我知你也是為了她好,這幾年辛苦你了。”
聞言,徐婧面露喜色,輕輕的握住了李徽的手,羞澀的低下頭,露出一段細膩曲線優美的脖頸。
李徽的表情一言難盡。
當晚,破天荒的,夫妻倆蓋着棉被純睡覺,徐婧想和李徽聊天,卻聞另一頭呼吸綿延起來,想着他公務繁忙便一會兒失落一會兒歡喜的睡着了。
第二天.李徽把罪魁禍首提溜到書房,問,“你把人扣在牢裏了,打算怎麽處置?”
李昭簡明扼要,“王子犯法與民同罪。”
“少琢磨這些不切實際,多看點經史子集,別老折騰那些奇技淫巧。”李徽嫌棄女兒沒文化,“一些事你吩咐下去即可,何必親力親為,撿了芝麻丢西瓜。”
李昭郁卒,不滿,“哼,奇技淫巧怎麽了,別看不起奇技淫巧。等弄出炸藥來,就這麽一小撮分分鐘就能炸的那些寫經史子集的死去活來十八回。”
李徽,“……”突然覺得有點兒牙疼。
Advertisement
摸了摸腮幫子,李徽開始給女兒普及歷史知識,這女兒老是冒出些不合時宜的想法,實在讓人頭疼。“衛鞅是史上主張平民與貴族平等适用刑法第一人,但是你可知,他是如何處理太子犯法的?”
李昭有不祥的預感。
“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師公孫賈。”
李昭,“……”枉我一直以為你是法律先驅,平民之友,你特麽的欺騙了我這麽多年的感情,賠!
看着一臉恍惚的女兒,李徽繼續落井下石,“按《周律》你可知蘇啓明當如何處置?”
李昭撓了撓頭,底氣不足,“我只看到第二卷。”言下之意是不知道了。
“杖二十,徒一年。按規矩,他這種情況用二百金可贖徒一年。”
“也就是他只要杖二十。”李昭激動的站了起來,“他把人孩子糟蹋成那樣,竟然只要杖二十,還有沒有天理!”
李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李昭立馬沒出息的坐了回去,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小學生。李徽常年身居高位,令行禁止,一身威勢毫不遮掩的放出來,哪是李昭能扛得住的。
“這麽點小事就讓你一驚一乍成何體統!”李徽斥道
李昭咽了口唾沫,乖乖道,“再也不敢了。”
李徽悠閑的靠回太師椅上,頓時,書房內氣氛回暖,李昭暗暗松了一口氣,“若受害者是個小娘子,按律欺奸未成者,情況嚴重可處以絞刑。”
可受害者是個小郎君,這個罪名就不成立。
李昭不甘心的咬着唇低下頭,不可自抑的,她想到了前世一些見聞,她憤怒,她心寒,她失望,然并卵。
可是現在的她有能力,要是她不做點什麽,她良心難安。忽的,李昭目光閃了閃,擡起頭來對李徽道,“蘇啓明這樣的人,我不信他只幹了這一件傷天害理的事,阿爹,我想将他繩之以法,可以嗎?”這是一個人治的時代,她怕為了某些利益人情糾葛,以至于只能眼睜睜看着人渣逍遙法外。
李徽眼底閃過滿意之色,“有何不可!”
李昭笑逐顏開,谄媚道,“阿爹你真好!”
李徽無奈的搖搖頭,語調平緩而凝重,“這件事我不會出面,你自去安排,結果如何看你自己的能耐。”
李昭頓了頓,“好的。”她沒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然經驗不就是這麽積累的嗎,李徽用意,她明白。
臨走的時候,李徽給女兒寫了滿滿一頁的書目,要求她半年內看完,看完一本寫一篇心得。
李昭回去之後就一頭紮進了《周律》,她想弄死蘇啓明,最簡單省事的就是讓他在牢房裏暴病而亡,可她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身敗名裂,千夫所指,伏法而死才是他應有的結局。
沒有外力介入,頗受矚目的蘇啓明案很快就宣判,果不其然,長泰伯府交了200金抵罪,蘇啓明脫了褲子挨了二十杖,杖刑之怖,實在此處,百姓圍觀,噓聲四起。羞的蘇啓明恨不得死過去。
長泰伯端地好涵養,巋然不動,行刑結束親自在人前向苦主一家賠禮道歉,倒是平息了不少怒氣。
百姓習慣了跪在地上仰望權貴,所以一旦權貴向他們低下高貴的頭顱,百姓便受寵若驚,變得格外寬容。
杖刑是一個技巧活,有的打得皮開肉綻,而骨肉不傷;亦有下死的打,但見皮膚紅腫,內裏卻受傷甚重,端看掌刑人的手。蘇啓明的情況是皮開肉綻外加內傷甚重,這倒不是李昭的手筆,是展青天幹的好事。
李昭聞訊,覺得看書的疲乏都一掃而空,藍條瞬間加滿。
長泰伯府就沒那麽開心了,見着臉色慘白的孫子和兒子,老夫人和尤氏差點沒哭的背過氣去。尤氏的長女吳梅也哭的像個淚人兒,還有蘇家一衆庶女,個個哭得如喪考批。
蘇夫人心道,還好绾绾在坐月子不用過來,抹了抹眼角也掉了兩滴眼淚。
長泰伯有點不安的看看淚流滿面的尤氏和矜持的蘇夫人,苦于無法制止尤氏,這幾年,尤氏越來越不知收斂了。
一番肝啊肉啊的痛哭之後,大戲散場。
蘇夫人和長泰伯回正院,長泰伯神情複雜的定定看着蘇夫人,半響都沒見蘇夫人問他,兀自在那淨臉,塗面脂。
長泰伯沒法裝高深了,輕咳兩聲之後開口,“馬上就是小七郎滿月,到時候怕是有不少親戚要過去。明兒馬上就要十七了,我在他這個年紀都和夫人成親了,可他連個人都還沒有,我也知他身份尴尬又出了這事,婚事上怕是犯難,勞煩夫人那日瞅一瞅,是否有合适的?”
蘇夫人對着銅鏡笑了笑,“好。”
長泰伯神情一窒,不由埋怨蘇夫人不懂人情世故,難道還聽不出他是想借機和她談蘇啓明‘身份’的問題。定了定神,他打算開門見山。
“我這裏倒是有一個好人選。”蘇夫人轉過頭來,神神秘秘道,“你也見過的?”
“誰?”長泰伯有點緊張。
蘇夫人笑盈盈看着長泰伯,不緊不慢道,“阿梅如何?”
你們一家人整天惡心我,今天我也惡心惡心你。
長泰伯臉皮隐隐一抽,斷然拒絕,“不成!”
蘇夫人似乎沒看出他的激動,一臉的納悶不解,“哪裏不成了,阿梅花容月貌,兩人年齡等對,又是打小一塊長大的,只是門第上差了點。何況,現下大郎名聲……也難尋其他高門貴女。”
“就是因為明兒出了這事,我們更要給她尋一個得力的岳家扶持。”長泰伯老臉一紅,窘迫的搓了搓手,“為夫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夫人将明兒記做嫡子,如此,他身份也就沒那麽尴尬,到時候再請夫人替她挑一個合适的妻子,這府裏就交給他們小兩口,我們就等着含孫弄怡吧。”這樣一來,她總不必擔心晚年生活了。
蘇夫人唇角微挑,“我已經派人給父親送信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答複。”
長泰伯雙眼光芒更勝,深情款款的看着蘇夫人,起身重重一揖,“夫人大恩我沒齒難忘。”
蘇夫人捂着嘴角輕笑,撕破臉皮的時候還沒到。
轉眼就到了蘇绾三兒子的滿月宴,長泰伯府一大家子都去了,只留下卧傷在床的蘇啓明和突然頭疼的吳梅。
蘇啓明時不時的瞅一眼門口,望眼欲穿。片刻後屋外終于傳來了動靜,蘇啓明喜形于色,“你可算來了。”
來人俏生生立在他床前,可不正是原該頭疼休息的吳梅。此時她穿了一件梅紅色廣袖孺裙,襯得膚如凝脂。
看得蘇啓明心頭火熱,伸手一拉,把人扯到床上,卻忘了自己帶傷在身,頓時一陣慘嚎,捂着臀部直抽氣。
趴在床上的吳梅傻眼了,過了會兒才緊張的要去看他的傷。傷在那裏,蘇啓明本就是一絲|不挂,只是蓋了床被子。
吳梅羞答答的掀起被子一瞧,頓時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往下淌。
蘇啓明一邊欣賞着美人垂淚,一邊把手伸進美人衣服裏。他原是不喜歡吳梅這等豐腴美豔的少女,只是受一書院好友影響,他這好友與他表妹颠鳳倒鸾,保持了整整三年的關系,然後兩人各自嫁娶的都不錯。
他回府之後,見吳梅美豔動人,又察覺出她對自己有意,便動了心思。趁着帶吳梅吳松姐弟倆打獵之際,他在林子裏要了吳梅,偷情的刺激讓他食髓知味,可偏偏再也沒找到親熱的機會。出事後,他身邊美貌如花的童男童女都被父親賣了,養傷的這大半個月只能看着吳梅解饞,偶爾偷香竊玉一番卻不能盡興,美色當前卻吃不着,可不是弄得他欲|火焚身。
好不容易傷口結痂可以動作,長輩又不在,摸着她細膩柔嫩的肌膚,蘇啓明哪裏忍得住,急吼吼去脫她衣服。他半個月前就等着這一天了。
吳梅一驚,怕他沒輕沒重撕壞了衣裳,一邊喊着,“不要!不要!”一邊假躲閃真勾引的解着衣裳,不止蘇啓明想她,她也想蘇啓明。
不一會兒吳梅便玉體橫陳,羊脂白玉般的胴體勾的蘇啓明血脈贲張,只覺得兩只手一雙眼都不夠用了,很快,女子的嬌吟,男子的低喘混合在一起,
事畢,蘇啓明不忘從床頭的櫃子裏摸出一枚藥丸,塞進吳梅嘴裏。
吳梅垂下眼,喉嚨微微一動。
見此,蘇啓明獎賞似的香了她一口。
眼含春水的吳梅輕輕捶了捶他的胸口,斜眼嗔看他,剛被狠狠疼愛過的少女正是豔色淋漓。
看的蘇啓明心頭火熱,忍不住又動起來。吳梅一只手按在蘇啓明的頭頂,另一只手将吐出來的藥丸扔進床底,蘇啓明是她最好的歸宿,只要有了孩子,她相信依着老夫人對她的疼愛,長泰伯府少夫人的位置非她莫屬。
躺在床上的吳梅雙眸流光溢彩。
屋內小鴛鴦如膠似漆,欲|仙|欲|死。
屋外蘇夫人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快意森然的笑容。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龍生龍鳳生鳳,奸夫淫|婦生的種也是下三濫。她早就從眼線處知道兩人勾搭成奸,苦于無實證。為了能夠捉奸在床,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安排,幸好兩人沒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