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哥,就在這!”
“廢話!老子又不是瞎子。”
随着兩道嚣張聲音的落下,雲識看到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帶着一大群小弟堵在了巷子口。
來平民窟的時候她打了胖子和瘦子的電話,那兩個家夥已經在富人區買了一戶兩室一廳,卻仍舊在貧民窟打工,聽聞她要‘幹大事’,卻毅然決然地跟着她來了。
根據他倆的描述,貧民窟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區,裏頭魚龍混雜,分散着各種勢力的幫派,而‘地頭蛇’就是游走在這些幫派之間伏低做小的人物,往往帶着自己的人在生活在貧民窟的各種地方收保護費,或者給那些幫派交易找好地方從中獲利。
可以說,他們是最熟悉貧民窟地形的人。
“哎呦,還是個長得不錯的妞啊~”男人的聲音将她的思緒打散,接着便又看到男人身後一個小弟忽然仔細打量了一下她,接着驚訝地說:
“艹,大哥,她好像是大紅碎花褲衩。”
大哥:“嗯?”
“好像還真是。”
“把她綁回去給兄弟們做飯!”
“綁你媽啊,她是陸初的老婆,綁了明天大炮就到你家。”
雲識:“……”
沒想到她還挺火,而且臨了還是要吃軟飯。
她只是穿了一件長衣長袖的便裝,而且環起手來假模假樣地咳了一下打斷他們想要繼續下去的對話,接着道:“廢話少說,只留你信任的人,有事商讨。”
地頭蛇看了一眼周圍,權衡了一下便真的揮手遣退了其餘人,只留他和另一個小弟。
雲識便道:“引你們來只是想要你們和我老婆合作,把你們南區的地形和情況都告訴她。”
“你區區一條魚……”
那大哥錘了一下小弟的頭示意他閉嘴,接着嚴肅起來問雲識:“有什麽好處?”
“你想要什麽好處?金錢?房子?”雲識挑眉。
地頭蛇就回了句:“那些我都有,我這麽大年紀了就圖個安逸,請回吧。”
的确,做地頭蛇很安逸,游走于各種市井小巷之間,不會被卷入幫派之間的紛争,适合只想賺點小錢的人做。
但是……
“那如果,那些幫派都沒了呢?”雲識忽然開口。
地頭蛇一愣,接着笑起來:“你在說笑吧,人家紮根在這裏幾百年,成百上千的酒吧賭場洗腳城……說沒就沒?”
“小妹妹,快回去吧,沒對你動手是看在陸初的面子上。”
雲識笑了,接着道:“涉。賭涉。毒涉。黃不就應該被查封嗎?老百姓就這麽被這些東西嚯嚯了,那些幫派首領反而拿着大筆的錢在富人區買車買房買人魚潇灑自在。”
“我老婆帶了幾千的人來,不就是為了查封這些東西的嘛。”
“你說什麽?”地頭蛇眸光一凝。
難怪陸初和權孤詩帶那麽多人來,原來是為了這事,可上頭根本沒有露出半點消息來,否則那些幫派早就拉幫結派團結起來了。
真要是斷了他們的活計,豈不是要拼個你死我活,到那時貧民窟估計得戰火連天,總理會下那麽蠢的命令?
也許歷代總理都想整頓貧民窟,可這裏早已成為了一個毒瘤,只要聽到一丁點風聲就會團結起來,重點是顧忌着周圍的老百姓,根本整頓不了。
“整頓貧民窟。”雲識不管那男人聽到她的話語有多驚訝,只是重複道:“上頭下了死命令,是秘密任務。”
“你以為我這就信你了。”地頭蛇笑了。
雲識便也勾起唇來:“信與不信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是假的我給你和你小弟一人一套富人區房子賠罪,如果是真的……等貧民窟整頓後我老婆會将幫了我們的人都收編,讓你以後管理貧民窟南區,你想想要不要答應?”
“艹,大哥,收編了去當兵,當兵了可是徹徹底底踩進了富人區,而且她還讓你管理南區!”那小弟雙眼放光。
不怪他那麽驚訝,在群熠星兵和警察不一樣,想當兵很難,一般只有花大筆錢走了關系才能進,而且還要高級的精神力。
“你他媽的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面對這麽大的誘惑,地頭蛇也有些暴躁了,沉思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問了:“怎麽試?”
“抓個不大不小的幫派首領扔到權孤詩駐紮的地界,要是她放了人,就說明這次任務和整頓沒有關系,要是不放,那不就證明有關系?”
地頭蛇眸光一閃。
雲識又接着道:“放心,你選五十個忠心耿耿又身手麻利的人跟着我幹,你們應該熟悉地形和各幫派的行蹤吧?”
“可是你一個人魚……”
“老娘是鯊魚!”雲識火了,又皺眉:“等着看吧,榮華富貴是要去争取才能得來的,那怕拼命,被收編,一步踏進富人區,從此後代都一世無憂。”
地頭蛇同意了,大概是想起了家人,先前說着圖安逸,可真當利益夠大時人的貪心就會沖破一切顧慮。
……
雲識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劇情根本沒告訴她那些走私軍火的人在哪個幫派,這在貧民窟大大小小大幾十的幫派無異于大海撈針,所以一個個把那些幫派首領暗地裏綁了送到權孤詩營帳裏,再直接放出消息告訴總理,将她誇得天花亂墜,但看她悄悄放了誰就是和誰有勾結。
幫陸初立功,又不能傷害到百姓,她只能很早就在動态上發布了消息,要備孕,直播暫停,然後暗搓搓搞事。
當晚,她和地頭蛇計劃好一切細節後,便帶着那五十個人埋伏在一個南區不大不小幫派首領的必經之地。
選的是個通常行事嚣張而且仗着手上有幾把槍出門手下帶得少的,被他們設的埋伏一窩端了,搶了槍将那首領直接綁了扔在權孤詩的地盤。
當下,網上忽然傳出龍耀幫的首領被權孤詩綁了的消息,有圖有真相,網上一片叫好,事情傳到總理那裏,總理特意打電話來慰問,畢竟權孤詩雖然還沒成功,但好些天了終于有了進度,反觀陸初,帶了那麽多兵和武器,屁都沒崩出個……
權凜也打了電話來,對着權孤詩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不是叫你等陸初行動了再行動嗎?”
權孤詩也來了氣:“我他媽什麽也不知道啊,不知道誰綁了送我這裏的。”
權凜沉思:“那應該那頭送的,你先別放,別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嗯。”
……
“看吧,俞小姐說的是真的!”飯桌上,小弟吃得滿嘴流油,把雲識誇的天花亂墜:“跟着俞小姐幹,我們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接着一大堆人起哄起來。
地頭蛇則開了口問:“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弄?”
“把南區的幫派首領都暗暗抓起來送權孤詩那裏去。”雲識變成鯊魚頭,毫不顧忌地吃了一大盆東西,又變回人頭:“但是要和東西北區交叉着幹。”
現場的人都凝固住了,随即竟又吆喝着吃起來。
怕也沒辦法,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跟着頭鯊魚幹大事,以後說給後代聽都倍有面兒。
“東西北區我們管不到。”地頭蛇嚴肅起來:“而且我們這點人手頭沒有東西也根本不夠看的。”
“放心,等我幾天,至于軍火嘛……”
“我回去找我老婆拿。”雲識笑了笑。
……
胖子瘦子打來電話,說他們已經在東西區的地頭蛇那裏拉足了仇恨。
雲識連忙趕過去,花了幾天時間如法炮制地将四個區地頭蛇全部拉攏了過來。
大大小小兩百號人,先帶着他們在四個區亂竄将那些沒有槍支的幫派首領都給抓了丢進了權孤詩的地界。
一時之間鬧的滿城風雨,貧民窟的各種小幫派人心惶惶,大幫派則都加強了守衛,或都報團起來。
而網上則是一片叫好聲,權孤詩一時風頭無二,總理打了很多電話慰問,可她卻高興不起來,敵在暗我在明,關鍵是和那邊的人通信後發現根本也不是那邊的人幹的,而陸初那邊也根本就沒有動靜。
權凜只會打電話讓她別放人靜觀其變,那個藏在暗處的黑手更是不知目的,行蹤詭異,一下出現在南區一下出現在北區,完全摸不着邊。
對她來說這些綁來的人就是定時炸彈,完全将仇恨都拉到了她這邊。
他媽的她快煩死了,要瘋了!
……
一個月後,貧民窟所有的小幫派和不少中等幫派都給綁了去,剩下的就是擁有一些武器的幫派。
雲識不想讓她們的人受傷,而且這一個月她雖然很忙,卻心心念念着陸初。
終于在一天夜晚,她打陸初的電話,讓她讓周圍的守衛放松一些,方便她遛進去見她。
陸初沒有說話,直接挂了電話。
但守衛沒過一會兒就撤了不少人,她成功地遛了進去。
陸初的屋子在二樓,她爬窗戶進去,裏頭黑燈瞎火的。
剛剛站定就忽然被個黑洞洞的東西抵到了腦袋,她連忙舉手投降,又輕聲喊她:“老婆……”
陸初壓抑着情緒按下手上的按鈕,将燈打開了,又将窗簾給關了,但她沒收槍,而是眸光深沉地看着她,面色極冷。
“是你吧?這一個多月給權孤詩送人的人。”
“你不要命了嗎?”
她聲音聽着淡淡的,卻有些微顫,她無法想象這一個多月來這條人魚在外面做了怎樣的事情,她明明看起來就只是個在家裏做好飯乖乖等她回來的賢妻良魚。
“我心裏有成算的。”雲識微微揚起一抹笑,想靠近她,剛走近幾步被她的槍口直接戳到了腦門上。
“你來是有目的的。”陸初篤定道:“你胃口大着呢,說不定從一開始和我結婚就是個騙局,拿我做跳板,你身上那麽多秘密,現在又不知道打得什麽主意。”
眼中漸漸泛起了淚光,也許是因為懷孕後多愁善感了起來,陸初想着,咬緊了牙關,絕不想認輸。
雲識心中有些酸澀,靜靜地看着她,仔仔細細地在心裏一遍遍描繪着她現在的模樣,氣色好像沒有來之前那麽好了,人都瘦了點,一雙鳳眼也寫滿了疲憊,她也許有些失眠。
這些日子她給她打過電話,有時候她在執行任務沒接到,完了後給她回過去,也是在騙她自己還在家裏,後來她就沒給她打了,她只能先給她發短信報平安。
雲識知道她生氣了,閉了閉眼,又堅定了神色看向她,握緊拳無視槍口一步步逼近她。
“我想要軍火。”她說着,每個字之間頓挫分明:“我确實是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希望我能擋在你的身前,你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完成任務,就能走到你想要的位置,我的目的是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等回去以後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你說的好聽!你知道這個月我是怎麽過來的嗎?”陸初被她逼地無路可走,腰靠到了桌子邊沿,眼尾通紅,咬緊牙關就扣動了扳機。
雲識賭她的槍裏沒有子彈,是的,确實沒有。
她将她的槍搶下來丢到身後的桌上,逼近她緩緩摟住了她的腰,熟悉的味道傳到鼻息間。
陸初想推開她,被她抓住了手腕,微微低頭對上她的眼睛,她眼尾微微彎起,眼裏卻含着些許澀意,和濃濃的遣倦。
“我好想你。”雲識輕輕說着,一點點低頭任憑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任憑心跳聲越來越清晰,緩緩閉上眼又輕又柔地觸上了她的唇。
熟悉的觸感和鼻尖的海鹽香味讓陸初眼眶通紅,她眼眸半眯,盯着眼前黑發有些淩亂的,她心心念念的人魚,她心神顫動,無論她做了多麽過分的事,她都無法推開她,可卻又聽到她的聲音。
“我糾集了四個區的地頭蛇。”
“我給他們開出條件讓他們跟着我綁了那些首領。”
“我将他們送去權孤詩那裏。”
“我想引出那個倒賣軍火的幫派。”
……
雲識每說一句都會輕輕吮吸一下陸初的唇瓣,直到讓她的唇染上潤澤。
她伸出舌尖輕輕舔過她的唇瓣,扣緊了她的腰将她圈在懷裏,聲音有些顫抖:“我每天只能睡四個小時,四處奔波,但是我一直在想你。”
“你聽我慢慢講好不好?”
“我聽不懂,不明白。”陸初擡起眸子望着她,眼裏沁了水光:“只睡四個小時了不起嗎?弄得誰做不到一樣。”
“唔……”她還想說,卻被堵住了唇。
“那今晚,我陪你睡,我們好好睡一晚好不好?”雲識說着,被忽然湧上的沉重情感沖昏了頭腦。
她心疼她,怪自己應該早點來找她。
她低開她的貝齒,舌尖輕輕探進去,觸碰到了那道讓她心神顫動的舌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