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望着眼前的城牆,白喻忽然不敢近前,近“鄉”情怯說的就是她。

嫌棄地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咱倆這樣會被守衛趕出來的吧?”

柏子仁掃了一眼自己,毫不在意:“那守衛便可以羽化登仙了。”

白喻:“……城附近肯定有河,我們去洗個澡再來。”

小白與她保持着一定距離,聞言上前拱拱她的腿,又迅速爬開。

白喻試探問:“你知道路?”

小白晃悠着身子點頭。

河水清澈,汩汩流淌,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因為小白的緣故,白喻現在對湖河都有陰影,于是她推推柏子仁:“你先去洗。”

柏子仁也不計較,走到湖邊,開始脫衣服。

白喻袖着手,眯眼在一旁看着,全然忘了自己應該避一避。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柏子仁已經脫得只剩褲子了。

柏子仁皮膚白皙,雖然年紀不大,但已隐隐有了腹肌,寬肩窄腰,雖瘦卻不顯弱。

白喻擦擦并不存在的口水,完全看直了眼,眼神直勾勾地,好像就等他脫褲子。

他的身體在日照下鍍了一層光,白喻不由自主地湊上前,這才發現柏子仁身上無數的猙獰傷疤。

她皺起眉,伸出手,剛要上去摸一摸,便被一股力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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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仁低頭看她,譏諷地笑:“再看你就死了。”

白喻沒管他:“哎呦我去,你受過這麽多傷吶!”她搖搖頭,“雖然傷痕是男人的勳章,但你這勳章屬實有點多啊。”

趁機上手摸了一把:“以後少打點架,不然這麽多疤以後沒人要你。”

柏子仁不以為然,嗤笑:“再看把你眼挖下來。”

占了便宜,白喻利落地轉身走人。

她走到樹後坐下,雖然很想偷窺,但良知按捺下她蠢蠢欲動的內心。

等了半個多時辰,柏子仁才洗完穿好衣服喊她。

白喻早就等不及了,匆匆進水,不過一刻鐘便洗好。

自覺收拾出人樣,二人才回到城前。

城門匾額上書“一隅城”。

城牆古樸高大,城門有三個守衛把守,進出人群嘈雜,看起來是座繁華的古城。

守衛看守不嚴,白喻和柏子仁很輕松地便随着人群混進了城。

進了城,很快便有新的問題困擾了他們。

沒錢。

但這難不倒白喻。

她在街邊旁若無人地撸起袖子,然後随手撿了塊石頭,當場表演了個胸口碎大石。

柏子仁:“……”

白喻一個貌似嬌弱不堪的姑娘,竟有能力碾碎大石,如此反差迅速吸引了路過的行人。

白喻又拾起一塊石頭,拿着展示給路人看:“大哥,您看看這是不是真石頭?摸摸看。”

大哥認真地拿起來掂了掂,左相右相,研究了好一會才點頭。

她又遞給其他路人看,得到肯定後,大喝一聲向胸口一拍,石頭應聲而碎。

見狀,路人紛紛拍手叫好:“好!”

白喻越發高興,不由感慨修過仙的身體素質就是不一樣。

她興奮招呼:“柏子仁,快給我找塊大點的石頭。”

等了一陣,不見應聲,她擡頭看去。

只見柏子仁面色難看,似乎在忍耐着什麽。

白喻連忙上前,悄聲問他:“怎麽了?這麽多人看着呢,你可別給我發瘋。不想待在這,你就到處轉轉,找找咱們晚上住哪。”

柏子仁聽完她的話,沉默良久,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奪過白喻手中的石頭,捏在手裏慢慢用力,沒一會,石頭化為齑粉。

路人見此,又是一聲叫好鼓掌。

白喻有些好笑,也伸出手來應和鼓掌。

柏子仁傲嬌地扭過頭去,不肯理她。

看氣氛人數差不多,白喻掀起衣服作兜,挨個求打賞。路人也不吝啬,求到自己面前便扔一個兩個銅板進去,慢慢地,那個衣兜便被塞滿了。

柏子仁在鬼城時,見過不少街頭賣藝,自己也曾被賣進去學過一二,一個石頭,便被他耍出不少花樣。

二人輪流表演了一兩個時辰,吸引了一波又一波人,怕太過惹眼,被人盯上,兩人默契地見好就收。

坐在客棧裏,白喻喜滋滋地數着銅板,柏子仁坐在桌邊吃剛買的糖葫蘆。

“五百二十七!夠我們生活半月了。”數完,她把銅板盡數攏進錢袋,小心放好。

昏黃的陽光灑在白喻身上,把她微亂的頭發照得黃燦燦毛茸茸,她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抱着的布袋一晃便發出清脆的聲響。

柏子仁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心底一片平靜。

她為何如此高興?

一堆破銅罷了。

嘴裏的糖葫蘆頓時無味,他嚯地站起來,把最後一顆山楂塞進白喻咧着的嘴裏。

哼,讓你笑!

白喻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他了,也不管他,咬碎山楂,繼續開心地欣賞那一袋子銅板,嘴裏甚至哼起歌來。

與柏子仁相處時間越長,越覺得他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有時幼稚的沒邊,真不知道剛見他時怎麽就怕成那樣。

柏子仁站在窗邊,眼看窗外。

街上行人如織,人聲鼎沸,人人都好似開心的很。

他蹙蹙眉,環視一遍所有人,卻理解不了他們為何喜悅。

他左手支頭側身瞧白喻。

白喻雙目微彎,嘴角的笑沒下去過。

他學着她的笑容彎起唇角,卻如何都找不到歡欣的感覺。

只有無窮無盡的煩躁。

望着街上眉飛色舞的人群,他的眸底湧上殺意,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他們憑什麽能那麽高興?笑得讓人生厭。

都殺了,便不會笑了。

系統提示音驟然響起:“叮——”

“任務:女扮男裝勾引上官婉月,獲取赤金鏡。”

白喻滿頭問號:幹什麽?勾引?

她四處亂看,沒找到人:“上官婉月在哪呢?不會是個梁上君子吧?”

系統:“在窗外,那個藍衣裳的就是。”

白喻趕忙趴到窗邊往下看。

街上人來人往,穿藍衣裳的卻只有兩人,一男一女,女人面覆輕紗,氣質柔弱,半頭珠花,只站在那就讓人升起濃濃的保護欲,應該是上官婉月沒錯了。

察覺到白喻靠近,柏子仁渾身躁動着的殺意翻湧,手指蠢蠢欲動,仿佛下一刻便會穿過對方心髒。

感覺到殺意,身經百戰的白喻已不再害怕。

她順從地露出脖頸,表示對方随意,眼睛不忘繼續觀察底下的上官婉月。

柏子仁的殺氣一滞,不自覺地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身着藍衣的男人,笑容朗朗,神情溫柔,半阖的扇面輕敲手心,舉手投足俱是風雅。

他看起來也很快樂。

他不理解,到底有何好笑?

柏子仁越發困惑,不由自主地蹙緊了眉,為自己無法感知到相同的情緒而生氣。

他瞄了一眼認真的白喻,怒火更甚。

她已與自己成契,理應同自己一樣,憑什麽她能高興,自己卻不能?

一把關上窗戶,繞着窗臺走了幾圈,又氣悶坐回桌邊:“我餓了。”

莫名其妙的白喻沒敢再去拉開:“待會天黑了,我們就出去吃飯。”

柏子仁沒答,低着頭,神情有點落寞。

他一定要把那些人殺死。

白喻內心瘋笑,小混蛋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啊,她還以為他就會威脅人,殺人呢。

可能感受到她的愉悅,柏子仁擡頭瞪着一雙大眼審視她,看不出什麽破綻,便一把抓過白喻的手,捏來捏去。

捏到白喻的手心泛紅,他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

月光皎皎,夜幕降臨,星子在空中閃耀,層層灰雲堆疊在明月旁,随風而動,不時遮住一輪玉盤。

明燈挂在街頭,白喻與柏子仁穿行在鬧嚷的夜市。

周圍人群熙熙攘攘,為了防止兩人走散,白喻全程拽住柏子仁的袖口。

白喻:“欸,那有家成衣鋪,咱們去看看吧。”

說完便帶着他進了鋪子。

各式各樣的衣衫擺在櫃上,白喻率先挑出一件淡青色的男式外衫在柏子仁身上比劃:“這個顏色襯你。”青色的外衫襯得他如一杆青澀的小竹。

柏子仁推開:“不要,我要那個玄色的。”

白喻扭頭看去,是一件玄色寬大外袍。

反派标配。

白喻搖頭:“那麽黑,顯老,一點不适合你。”

一聽顯老,柏子仁更來勁了:“我就要那個。”

見他固執,白喻也不多勸:“行,就買那件,還有什麽看中的嗎?”

柏子仁猶豫一瞬,指方才那件青衫:“這件吧。”

白喻立刻點頭:“就是,這件多襯你呀。”

挑好了柏子仁的,白喻又去看自己的。

既然要男扮女裝,肯定得有幾件男裝。

她翻看一陣,挑出兩件藍色男裝。

柏子仁攔住她,蹙眉:“這是男裝。”

白喻漆黑的眸子睜大:“我知道。”

他望着藍色的外衫,一瞬想起窗臺邊看到的那個藍衣男子:“那你為什麽……”

白喻拂開他的手:“哎呀,你不懂。我長的這麽漂亮,現在又沒有靈力,得換個性別才安全。”

柏子仁卻冷嗤一聲:“誰告訴你你長得漂亮的?人貴有自知之明……”

她這具身體長得好不好看,她自己不知道麽?小孩子才會在乎他人的評價,更何況柏子仁的話一聽就是屁話。

白喻一歪腦袋,并不跟他争論:“我長得漂亮不漂亮,根本不妨礙我是個女的。”

柏子仁頓住了,片刻後,支支吾吾道:“我……我也可以保護你。”

白喻不信:保護我?不殺我我就燒高香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那你也不可能一直在我身邊。”

柏子仁看說不通她,奪過那兩件男衫:“那你不許穿藍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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