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李婕妤

接連兩位嫔妃死亡,使得宮中彌漫着肅殺的氣氛,完全沒有連添兩位皇嗣的喜悅,更無人給予誕下公主的李文秀過多的關注。

連小公主與二皇子滿月,都因蔣昭儀和肖才人之事耽擱下來,僅進行了簡單的慶祝。

宋瑾瑜曾私下與德妃商量,找個機會禀明皇帝給李文秀晉一晉位分,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機會。皇帝因肖才人自殺之事氣惱,皇後曹妍兒煩悶,皇太妃嘴上不說,心裏同樣不痛快,竟找不到一個可以做主的人。

為此,宋瑾瑜寬慰李文秀:“文秀妹妹,近日宮中多事,皇上無暇顧及你們母女,你放心,等這件事過去,我與德妃姐姐定會請求皇上做主。”

好在李文秀是個安分之人:“能有小團我已覺心滿意足,其他倒不大在意了。”皇子公主除宋瑾瑜的朝霞以外,按例是一周歲時由內務府拟定名字,皇帝再從中選擇。剛出生的小公主尚未取名,小團是衆人給她起的小名,因小公主小臉又白又圓,如同面團,故有此名。

宋瑾瑜說道:“在意與否是妹妹你的修養,該你的卻不能不要,否者叫別人看輕了你、看輕了公主。”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李文秀的心變得柔軟,“我怎麽受委屈都不礙事,卻不能叫小團受委屈,那就有勞姐姐了。”

“你我之間如何還說見外的話,你放心吧,我自會安排,你且先忍耐一下。”

“但憑姐姐做主。”

這日天氣晴好,宋瑾瑜帶着東方玉、東方朝霞與李文秀母女去禦花園游玩。

東方玉與東方朝霞坐不住,由着月伊帶去撲蝴蝶。

李文秀懷抱小團與宋瑾瑜說笑,“朝霞越發機靈了,無怪皇上疼愛她,玉兒也日漸懂事。”

“小孩子整日只知道玩樂而已,小團長大後不要像他們一樣頑皮才好。”

“貪玩乃孩童天性,我見玉兒平時讀書用功,卻不像姐姐說的那樣不濟,小孩子總要活潑些。不過姐姐,皇子總歸是親生的好。如今皇後手中有了二皇子,姐姐該打算打算。”

“這卻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現在有玉兒和朝霞在身邊,皇上去別的宮裏的日子,總還能夠打發。”

“诶……”李文秀慈愛的抱着女兒,小團,你何嘗不是娘親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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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嬉戲聲,原來是司琴、司棋從遠處走來。她們一人穿紅衫,一人着綠裳,紅花綠葉,相得益彰。

自從上次司棋中毒風波後,這兩人對宋瑾瑜與李文秀甚為避諱,宋瑾瑜見綠衣的司琴欲要離開,卻被紅衣的司棋拉回來面向而來。

兩人謙卑的對宋瑾瑜與李文秀行禮:“見過宋婕妤,李才人安好。婕妤與才人好興致。”

“兩位妹妹不必多禮。”示意他們坐下,“整日在宮裏悶得慌,不如出來見見日頭,兩位妹妹不也如此?”

“妾身可沒有婕妤與才人這樣的好興致,不過去皇後宮裏看過二皇子,順道過來走走罷了。”

“哦?不知道二皇子如何?最近事忙,還來不及前去看望?”

司琴溫柔的說道:“二皇子有皇後照料,自然是沒有不妥當的。”

司棋接口:“可不是,虧得他那短命的娘死得早,不然怎會這樣好命。娘親由小小的妃嫔一躍成為皇後,若是以後當了太子,他真該燒高香感謝,怎麽孝敬皇後娘娘都不為過。”

李文秀小聲提醒道:“如今皇上正值壯年,言立儲之事未免為時過早。”

“早些立儲,便可早些安定天下人的心,也讓某些存有非分想法之人死了心。”看着宋瑾瑜意有所指。“況且如今二皇子過繼給皇後娘娘,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子,立為太子是遲早的事。”

宋瑾瑜笑笑,司棋今天敢說出來,不知道多少人是這樣想。

“對了,”司棋對李文秀說:“妾身有一事不明,還請婕妤和才人指教?”

“禦女但說無妨。”

“才人姐姐誕下公主,雖不是皇子,卻也是金枝玉葉,怎不見皇上對才人姐姐加以封賞?妾身聽聞婕妤娘娘懷朝霞公主之時,便獲了晉封,朝霞公主滿月時,婕妤娘娘又晉升為美人。怎地才人的公主都滿月了,卻還是同入宮一樣是才人。皇上是才人的表兄,不該這樣怠慢才對?”

李文秀有些不自在,還是笑着說:“皇上的心思豈是我等能夠猜測的,皇上自然有他的安排,我又如何能與宋姐姐相比較。”

“才人可不該妄自菲薄,蔣來睇當初不過是個通房丫鬟,卻也因為生了皇子被晉封昭儀,才人自是比她高貴許多。才人與婕妤一向走得近,婕妤娘娘莫不是沒有給皇上進言,平白叫才人受了委屈。”

“司禦女關心別人的同時,可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無論蔣昭儀從前是什麽出身,如今是皇上親封的昭儀娘娘,位列九嫔之首,是宮中兩位皇子的生母。況若真如禦女所說皇上立二皇子為太子,蔣昭儀便是生母皇太後,司禦女可記得言語尊重些。

“至于文秀妹妹是否獲晉封,她都是公主的母親,位分也在你之上。卻不知是哪位教養姑姑教的禦女宮中禮法,看來須得重新找一位可靠的人重新教養禦女。“

聽宋瑾瑜這樣說,司棋的臉上一下子難堪起來,司琴忙跪下為妹妹求情:“司棋不知禮法,莽撞了婕妤與才人,還請才人恕罪。”

宋瑾瑜冷笑:“當真是皇後娘娘喜得貴子,無暇約束宮中,你們便以為這宮裏無法無天了,皇上交代我與德妃娘娘協管後宮,你們以為皇上的話當真不得嗎?”

“妾身等不敢。”司琴、司棋一同說道。兩人皆是第一次見宋瑾瑜發火,曉得害怕了。

莫說司琴、司棋兩姐妹,就是李文秀,也難得見到宋瑾瑜這樣厲色。

皇帝的聲音冷不丁從他們背後傳來,“何事惹得朕的阿謹如此生氣?”

東方玠一來,司棋終于找到了依靠。“皇上明鑒,臣妾只是關心才人姐姐,卻不想惹得宋婕妤這樣生氣。”

“是啊,皇上,您也知道,妹妹一向心直口快,卻也沒有惡意。”

東方玠對跪下的兩人沒有多加理會,對宋瑾瑜說道:“阿謹你向來大度,不知道今日她們怎麽冒犯了你,惹得你這樣。”

宋瑾瑜沒有說話。

“文秀,一向你最懂事,你跟朕說說,是怎麽回事?”

李文秀說道:“此事終是因臣妾而起,臣妾不好過多言語,姐姐也是為了臣妾罷了。”

“皇上,文秀妹妹向來就是個不惹事的主,你何必為難她,只當是臣妾無理取鬧吧。”

“阿謹你如何是無理取鬧之人,可曾受了委屈,你跟朕說便是。”

“皇上對臣妾、玉兒、朝霞恩寵有加,臣妾如何敢有委屈。臣妾只問皇上,小公主出生了這麽久,皇上去過毓秀閣幾次?可有關心過文秀妹妹的身子是否安好?”

“朕不是想着文秀有你照顧,甚為妥當,便少去了幾次。難道朕的才人和公主有損傷?”

“皇上,臣妾和公主無任何不妥,宋婕妤将我們母子照料得很好。”

“皇上,明事理的人知道您是放心将文秀妹妹交給我照料,不知道的人,卻以為您因為文秀妹妹生了公主,不如皇子尊貴,便怠慢了她們母女。”

“誰敢胡言亂語?”

“這宮裏有多少人說臣妾不知,卻知道不少人是這樣想。其實臣妾知道兩位禦女也是關心文秀妹妹,只是臣妾替妹妹委屈,便說了些重話,兩位妹妹快快起來吧。”

“多謝婕妤娘娘。”

這些日子忙,東方玠的确輕慢了李文秀母子,許多日不見,她清瘦了許多。于是他說:“的确是朕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叫大家看輕了你們母女。這些日子宮中出了些混賬事,正好需要喜事來沖一沖。文秀你進宮也有些日子了,一直安守本分,與人和睦,如今又生下公主,是我夏朝的功臣。才人之位委屈了你,晉為婕妤吧。”

“多謝皇上,皇上果然是心疼妹妹的。文秀妹妹,還不趕快謝恩。”

李文秀跪下來,卻不是謝恩。“婕妤之位,臣萬萬承受不起。宋姐姐對臣妾恩重如山,臣妾不敢越距與姐姐平起平坐,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朕的旨意豈有收回的道理?”

“皇上,文秀妹妹是高興糊塗了。”

“難得阿謹你不介意,也難得你們姐妹情深。文秀,你起來吧。你生下公主有功,阿謹照顧你們母女,為朕排憂解勞,朕自然不會虧待了她。阿謹朕自有安排。”

“好了,文秀妹妹,還不快謝恩,不然我跟皇上,都該生氣了。”

李文秀這才說:“臣妾謝過皇上的恩典。”

“你才生了孩子,身體尚未完全恢複,快起來說話。”

“是,皇上。”

司琴、司棋兩姐妹對李文秀和宋瑾瑜行禮道:“恭喜李婕妤大喜、賀喜宋婕妤大喜。”

“你們這回倒學乖了,下次可記得不可說渾話。”

“是,臣妾謹遵皇上旨意。”

“好了,宋婕妤不罰你們,你們先回宮去吧。”

“是,臣妾告退。”

司琴、司棋兩人離開。回去的路上,司棋憤憤不平,“不就是生了個公主嗎?至于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憑皇上對我們的恩寵,怕還生不出皇子給她們好看。”

“行了,皇上才說了你,你還說。”

“怎麽說不得了?皇上根本就沒有責怪我們,說明皇上寵愛我們,等我們生了皇兒,指不定誰在誰上頭。別人生的有什麽好,不過是下賤的東西,保不得以後忘恩負義,心心念念他生母去了。”

“好了,你真的想皇上責罰你嗎?”

司棋終于閉口不言,司琴卻不能阻止她心中所想。

作者有話要說:我簡直是爆發了,每天都三千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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