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悲與大喜
宋瑾瑜沒有等得鄭武大勝榮歸，宮裏便發生了一件大事——司琴流産了！
司琴自懷孕以來,東方玠便當她寶貝一樣供着,貼身之人基本上由東方玠親自挑選，即使是新來的梁氏得寵,依舊對司琴似乎沒有絲毫懈怠,只因為，東方玠對司琴這一胎,抱有巨大的期待。
可是，司琴卻流産了,其她妃嫔都将孩子平安的生了下來,偏偏被東方玠最為照顧的司琴流産了。
東方玠還記得前一天他才問了太醫司琴的情況,太醫告訴他一切安好,而且這一胎極有可能是男孩。
才過了一天而已,司琴竟然腹如絞痛，流了許多血。
東方玠震怒，将太醫院的太醫召集起來，治他們醫術不精之罪，要太醫院的人為未出生的小皇子陪葬。
被無辜牽連的李太醫說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從，只是，還請皇上仔細查明司才人流産的真相，也叫我們死得明白。”
“好，你說，這是怎麽一回事？”東方玠指着全權負責司琴的黃太醫。其實東方玠也沒有真的打算要整個太醫院陪葬，不過是發洩一時的怒氣罷了。李太醫給了他一個臺階，他順勢而下。
黃太醫為人謹慎，同時有些膽小，他顫顫巍巍的說：“回……回皇上，臣早上去給才人檢查時，才人……并無異樣。”
“那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臣……臣也不知，臣給才人檢查後，便出宮了。”要不是發生這種事，他如今還在宮外含饴弄孫。
“廢物，你什麽都不知道，朕拿你有何用？”
“皇上，皇上恕罪。”黃太醫吓得軟成一團泥。
“皇上，請容臣禀報。”
“你說，司才人是怎麽一回事？”司琴見血時，侍女馬上找來太醫，李太醫正好當值。
“皇上，司才人小産，不是意外，乃有人蓄意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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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東方玠不能說不震驚。
“司才人乃誤食滑胎藥，才至小産。”
“啓禀皇上，李太醫所說乃是實情。”當時，除了李太醫，其他太醫也去了，得出的結論都是——司琴吃了滑胎藥，以至于流産。
“來人，将丹若軒的所有人都給我叫過來，”
很快，丹若軒的一幹人等，便都跪在東方玠的面前，面露懼色。
“你們說說，你們都是怎麽服侍的，這麽多人，竟照顧不好一個孕婦，你們都給司才人吃了些什麽，從實招來。”
司琴的吃食，主要是她的貼身侍女杜鵑在張羅，杜鵑對東方玠說：“皇上，才人的吃穿用度，全是奴婢一手張羅，絕不可能出任何差錯。”
“無理狡辯，現在司琴都出事了，你還敢說沒有差錯，是不是要拿你去給未出世的小皇子陪葬，你才肯承認錯誤。”
“皇上，皇上明察，奴婢伺候才人一直小心翼翼，絲毫沒有怠慢。”
與杜鵑交好的芳兒說道：“皇上，若是杜娟姐姐對才人都不算盡心盡力，那沒有人能比得上她了。”
“兩位姑娘，可否聽本官一言？”
“李太醫請說。”
“最近，才人除了吃你們為她準備的東西，可還用了其他吃食。”
“除了司寶林送過來的點心，再沒有其它東西。可是，司寶林是才人的妹妹。”
司琴與司棋兩姐妹的關系一向親密，不分彼此，若是有人要害司琴，司棋絕對是最後一個遭到懷疑的人。
“除此之外呢？”
“再沒有了。”
“請問姑娘，點心可還有剩？“
“原來剩下了一些，可是司寶林說才人浪費了她的心意，自己又帶回去了。”
“皇上。”李太醫提議，“何不傳司寶林問問是怎麽一回事？若不是她做的，也好洗清她的嫌疑。“
于是正在丹若軒照顧司琴的司棋被叫過來，她面容鎮定，只是對皇帝有些不滿，“皇上，姐姐都這樣了，您為何還在這裏？”
“寶林無需心急，皇上查明了事情的真相，自然會去看才人。”李太醫說。
“姐姐都這樣了，還有什麽真相可查？”
李太醫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揭開紙包，幾塊點心赫然在內，“寶林可記得這個？”
“這……”司琴的眼神一陣紅一陣白。
杜鵑卻是很篤定的說：“女婢認得，這就是寶林給才人送過來的點心。”
“司寶林，你可知微臣在這點心中發現了什麽？”
“皇上饒命，臣妾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臣妾不是真的要害姐姐，皇上，您不會怪罪臣妾的對不對？皇上，姐姐的孩子沒有了，臣妾以後會為你生很多的孩子。”司棋眼中已經變得有些狂亂。
原來是司棋見姐姐懷孕後備受寵愛，自己卻只被當做她的代替品，而生了它心。明明她們一起進宮，一起獲封，一起受寵，相比較司琴的文靜，東方玠更喜歡活潑的司棋，偏偏懷孕的是司琴，不是司棋。從那個時候開始，司棋便心有不甘，這份不甘漸漸的就化成對司琴肚子裏的孩子的一股恨意，司棋欲除之而後快。
司琴怎麽也想不到，害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妹妹。
不僅如此，在對司棋的審問中，司棋還坦白，當年司琴水仙花汁中毒之事，也是由司棋一手策劃，為的是陷害宋瑾瑜，竟然不惜傷害自己的親生姐姐。
真相大白之後，宮中諸人無比震驚，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狠心的妹妹，這樣還不如一個人在宮中單打獨鬥來得好。
東方玠一怒之下，下令将司棋處死，太醫院的太醫們得以保全。
之後，東方玠疑惑李太醫為何會有被司棋下了藥的點心。李太醫笑着說：“其實微臣并不知道司棋所做的點心在何處，不過是拿出相似的試探她罷了。不想她如此心虛，輕易便招認，想必她自己心中亦有了悔恨。”
“像她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子，如何懂悔恨二字？”
如今兇手伏法，東方玠下令好生照料司琴，令其好好複原，好在司琴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可是，司棋再怎麽壞，也是司琴的親身妹妹，她才沒了孩子，又沒了妹妹，相當于雙重打擊，如何能快速複原。
另一方面，東方玠對司琴肚子裏的孩子寄予厚望，她卻沒能保全，東方玠不能說不失望。害死孩子的司棋，是司琴的親妹妹，長了和司琴一樣的面容，東方玠每每去探望司琴，便會想到司棋喪心病狂的嘴臉，東方玠不能說不厭惡。
所以，東方玠雖然下令好好照顧司琴，去看她的次數卻少之又少。
這個時候，他喜歡去宋瑾瑜的無瑕宮坐坐，看看宋瑾瑜為他養育的兩個健健康康的孩子，看看宋瑾瑜沉穩的面容，他便覺得心安。
東方玠因喪子之痛顯得情緒低落，宋瑾瑜便也沒有怎麽打擾他，靜靜的陪着他而已。
東方玠對宋瑾瑜說：“阿謹，無論其他人如何，卻只有在無瑕宮，我才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宋瑾瑜并不答話，她知道，對東方玠來說，“家”雖令人安寧，可更多的時候，他需要別人給予他新鮮感。
等過了幾天，東方玠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果然來無瑕宮的時間便少了，更喜歡去梁昭儀的栖梧宮。
梁昭儀沒有叫所有人失望，她對東方玠說：“司琴的孩子沒了沒關系，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如此一來，東方玠的驚喜可想而知。司琴的孩子沒了，可是，梁昭儀為他懷上了孩子。
東方玠高興得幾乎要飛起來，立即将梁昭儀列為重點保護對象，比原來的司琴更甚十倍。
他一開始就對照看的太醫和栖梧宮中諸人說：“此次梁昭儀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差池，否則，不管是不是你們的責任，朕都要叫你們陪葬。”
既然皇帝這樣說，衆人自然是全神戒備，不容絲毫差錯。
皇太妃聽說此事後，亦是十分高興與重視，并且親自照看梁昭儀，直至她生産，照料梁昭儀的太醫亦是皇太妃一直信任的人。
有了梁昭儀的喜事，司琴痛失愛子，也顯得不那麽重要了，以至于，衆人漸漸忘記了司琴的存在，包括東方玠在內。
梁昭儀懷孕之後，本來凡事都依着他的東方玠更是對其言聽計從。她要求東方玠說：“若是我生了皇子，你可要立他太子。”她又說：“皇太妃乃我的親姑姑，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對整個大夏亦是貢獻巨大，我想皇上能尊稱她為皇太後。”
梁昭儀提出的這些要求，東方玠雖然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以梁昭儀的受寵程度，若是真誕下皇子，亦不是不可能。
被尊為皇太後一直是皇太妃的心願，這次，她似乎要夢想成真了。看來，将梁如夢送進宮，是她做的一次非常正确的決定，因而對她亦是十分寵愛。
皇太妃對東方玠建議，冊封梁昭儀為淑妃。東方玠答應等梁昭儀産下皇子之後，便行冊封之事。
因而李文秀有些急，“宋姐姐，這可怎麽辦，梁昭儀要登天了？”
宋瑾瑜回答：“她真生下一個皇子再說吧。”
“到那時不就晚了麽？”
“怎麽會晚？還有離現在還有好幾個月。”
“好吧，姐姐你心中有數便好，有需要我的地方，姐姐盡管開口。”
“文秀，如今我已經不是皇上最喜歡的女人了，你為何還要幫着我？”
李文秀說：“因為姐姐值得。”
好一句值得，如果宋瑾瑜對她說她自己也沒底，不知道李文秀還會不會對她這樣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好困好困，感覺永遠都睡不夠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