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太後之罪
曾蕊對衆人說她有梁氏當年指使她謀害曾太後的證據,衆人翹首以盼,特別是宋瑾瑜,迫切的希望她拿出有力的證據指證,判定梁氏有罪。
現在還是皇太後的梁氏冷笑着對曾蕊說道:“你拿出的證據最好能夠叫皇上信服,否則誣陷皇太後,可是殺頭的死罪。”
曾蕊擡頭道:“反正這些年我遭人追殺,過的日子生不如死,還不如将真相說出來,以免良心不安。”她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畏懼,看來真的是豁出去了。
曾蕊轉身對東方玠說:“皇上,當年奴婢雖然鬼迷心竅,遭人蠱惑,卻也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奴婢自知自己是奴婢,娘娘是主子,随時都有可能概不認賬,甚至事發後将一切罪責推到奴婢身上。因而奴婢要求淑妃娘娘立字為憑。”
“太後娘娘給你給你寫字據了?”高貴妃問。
曾蕊點頭。
梁氏怒斥道:“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哀家怎會做出此等事。”
“是啊,太後娘娘行事光明磊落,怎會輪到你一個小小的賤婢侮辱。”梁如夢道。
東方玠幽幽道:“空口無憑,有什麽證據盡管拿出來。”
“是皇上。”曾蕊回答東方玠,然後像對待一件絕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捧出一個信封,呈給東方玠。
東方玠饒有興致的拿在手上,當着大家的面,拆開來。
那是一張十分陳舊的宣紙,像是被人放在手中使勁的揉搓,又丢在地上,踩了幾腳拿起來。上面有許多污穢,還夾雜着血跡。
曾蕊充滿的歉意的說:“請皇上切莫見怪,奴婢被人追殺,經歷幾番生死,它也随着奴婢一起。”
東方玠點頭,表示理解。
皺成這樣,上面的字幾乎都已經看不清,只有零星幾個字知道寫的是什麽,看得出來大概是誰的首筆,最重要的事是——東方玠将紙遞到皇太後的面前,“母後,你來看看,這是什麽?”
宋瑾瑜認得,那是淑妃的印章,現在此印在她的手上,當年隸屬于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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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玠冷笑說:“難道母後想說是有人偷了你的金印,自己蓋上去的?”
梁氏頹然道:“既然證據在皇帝你的手上,而你又認定這是出自我手,我還能說什麽,皇上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梁如夢臉色大變,“姑姑,這,怎麽會這樣?”
東方玠走到梁太後的面前,終于可以放下這麽多年的假面具,質問她:“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皇帝的寵愛真的有這麽重要,值得你們做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他這句話不止對梁太後說,也對後宮許多人說。
梁太後笑道:“皇上,這麽多年,你還沒有看清,弄明白嗎?寵愛寵愛,有寵未必有愛。若真的擁有帝王之愛,又何須去争?争的,不過是這寵愛背後的權勢而已。有了權勢,才能随心所欲,才能站得住腳不被欺負。”
宋瑾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贊同過梁氏,是啊,女人們争的,其實是一個心安,只是,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之事之後,真的能心安嗎?
梁太後對東方玠道:“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皇上想怎麽處置都可以,反正這麽些年,我已經累了。”
“姑姑,你被治罪了,我要怎麽辦?”梁如夢擔憂的說,此時,她沒有時間擔心她的姑姑,更多的是憂慮自己的生死。
面對梁如夢,梁太後異常慈愛,摸着她的臉說:“孩子,沒有了我,你當堅強,自己照顧自己。”她對東方玠說:“皇上,這一切都與如夢無關,當初假懷孕也是我給她出的主意,你饒過她吧。”
想不到她對梁如夢是這樣的情深義重,這樣的狀況,首先考慮的是梁如夢的性命。
東方玠沒有說話,他在盤算要怎麽處置梁氏,真想直接說:“将梁氏拉出去斬了。”可要斬殺一國的太後,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事。
高貴妃果然勸說他:“皇上,此時茲事體大,當從長計議。”
宋瑾瑜也說:“皇上你今天累了,先回去好好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說。”
這件事的确需要從長計議,梁氏謀害了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在有所懷疑的情況下,認賊做母這麽多年,還對其孝敬有加,恐怕難以面對天下百姓。
宋瑾瑜的話,正好給了他臺階下,他說:“朕的确有些累了,你們都先回宮,今日之事不準到宮外去,否則,朕決不輕饒。”衆人魚貫從慈寧宮出去,東方玠。宋瑾瑜走到最後。
東方玠下令,“曾蕊私自出宮,由宗人府審理定罪。從今天開始,慈寧宮嚴禁任何人出入。”沒有治曾蕊其他罪,是暫時不想将這件事宣揚出去。他爾後随宋瑾瑜一起會無瑕宮。
宋瑾瑜匆忙安置了宋夫人,來不及敘舊,來不及詢問她的到來,以及她的力撐是怎麽一回事,便要去找東方玠。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宋夫人也累了,早早的歇息去了。
安置好宋夫人,宋瑾瑜走進屋內,看見東方玠一臉疲憊的躺在床榻上,用手遮着眼睛,不知道睡了沒有。
聽見聲音,他将手拿開,對宋瑾瑜微笑:“你回來了。”
“恩。”宋瑾瑜走到他的身邊去。“恭順太後的事終于真相大白,她在天之靈,也總算可以安息了。”父皇、母後、瑾瑜小姐,你們是否也可以安息了。
“只可惜,現在我不能拿她如何,阿謹,你說我要怎麽辦?”
“阿玠你想将她怎麽辦?”
“自然是給母後報仇。”現在,東方玠只有這一個心願。
“阿玠,你不能賜她死罪,那她自盡又如何呢?”
“她如何肯自盡?如何叫天下人都知曉她是自盡,而不是我逼迫于她?”
“阿玠可否讓我一試?”
東方玠沒有片刻的遲疑,“好。”
“那你好好歇息吧,等梁氏的事一了,太後娘娘之死的遺憾,便可以放下了。”
“阿謹你也是一樣,曹家倒了,皇後被廢,打入冷宮,如今梁氏再無法在宮中掀起波瀾,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有遺憾。”
宋瑾瑜有點搞不懂東方玠說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也沒有多想,她需要養足精神,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第二天一大早,東方玠去上早朝,宋瑾瑜亦精心打扮。
她首先去了梁如夢的栖梧宮,如今的栖梧宮與當初已然是天差地別,正是印證了那句話: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初進宮時的梁如夢是何等的輝煌,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不過是不受人待見的失寵的且有罪在身的妃子罷了。
宋瑾瑜到的時候,梁如夢尚未起床,聽見宋瑾瑜來了,像是野貓見了老虎,尊敬而畏懼。她不及好好梳妝,便出來迎接宋瑾瑜,這是當年,兩個人都想象不到的情景。
宋瑾瑜看她的樣子,十分狼狽,臉上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昨晚睡得不好。
她見了宋瑾瑜,幫端茶奉水,十分謙卑的問:“淑妃娘娘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她的手微微顫抖,她害怕皇帝現在還不能對自己的姑姑如何,要先拿自己開刀。
宋瑾瑜和藹可親,“妹妹不要擔心,我只是過來看看你罷了。”此時宋瑾瑜十分可憐梁如夢,那時的她嚣張無比,目中無人,不過仗着自己有個當皇太妃的姑姑,現在靠山倒塌了,她自己也就變成了沒有主心骨的人。
“妾身何德何能,勞煩娘娘親自探望,妾身只求娘娘大人大量,饒過我,我當初不識好歹,冒犯了娘娘。”梁如夢低着頭說。
“妹妹哪裏的話?那些陳年往事,我早就忘了,今天過來只想來看看你,雖然梁氏犯了大罪,你是無辜的。”
“多謝娘娘,能得娘娘這句話,我便安心了,往後娘娘有何吩咐,妾身任憑差遣。”姿态比與宋瑾瑜一同前往的心兒還要溫順。
“你還是好好休養吧,你看你,臉色多不好,本來好好的一個美人,憔悴的花朵可不好看。”
“多謝娘娘關心,再美麗的花朵,也不如娘娘珠寶般璀璨,越久越有價值。”
“哈哈,原來妹妹這樣會讨人歡心,怪不得皇上喜歡你。”
“那不過是皇上的一時新鮮罷了,這宮裏,誰比得過娘娘,受皇上經久不衰的寵愛呢?”
“好了,不要說這麽多,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
“妾身恭送淑妃娘娘。”一直将宋瑾瑜送至栖梧宮的外面,才轉身回去。
對此心兒嗤之以鼻,“她那樣見風使舵的人,主子你來見她看什麽?”
宋瑾瑜笑而不答。
從栖梧宮出來,宋瑾瑜徑直去了太醫院。關于梁太後之事,礙于東方玠的旨意,暫時還沒有傳到太醫院去,也沒有人通知與梁氏有約的莫太醫,今日不用去了。
衆人都以為宋瑾瑜找李太醫有事,她卻找了莫太醫,莫太醫為難道:“不是微臣托大,實在是微臣今日要去給太後娘娘看診。“
宋瑾瑜笑道:“無妨,本宮正好要去給太後娘娘請安,我們一道去吧。“
莫太醫找不出理由拒絕,便由着宋瑾瑜。
一路上莫太醫與心兒都十分疑惑,不知道宋瑾瑜找莫太醫一起去慈寧宮是何意,莫太醫萬萬想不到宋瑾瑜已經知曉他與梁氏有私情之事。心兒也不明白,去找梁氏算賬,叫莫太醫去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好困。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