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烏九玄、烏偉和一直垂着個腦袋的烏黑子以及怒氣沖沖的裏長帶着去了水的一桶桶死魚回了烏家村。
“黑子，你們可回來了，快去魚塘那裏，造孽哦，你阿奶要哭死在那兒了”
一路上衆人議論紛紛。
“叫現在還在村裏的人都給我去那裏集合，還有把你們村長叫來”
“村長早過去了”有人回道。
到了烏黑子魚塘那裏，只見大黑他娘和阿奶撲在地上嚎哭，他阿爺坐在地上不說話不知在想着什麽，大黑和弟弟在一旁不敢哭也不敢出聲。
剛過大年沒多久，這魚塘水不深，沒放多少水，現在表面浮起了一層層的死魚。
所幸快過年的前不久也賣過一次魚，現在魚塘裏死的估計不到300斤，烏九玄琢磨着。
李家村不少人也跟着站在自己田邊上看熱鬧，裏正看烏家村的人來得差不多了，大聲說道：“今日這種醜事發生了，是你們村長的錯，也是我的錯”。
村長畢竟小了裏正一輩站在裏正的旁邊不敢多說。
“這種事報上去對烏家村也不好，我不想把事情鬧大，相信你們村長也是這麽想的。”說着看了看烏天成，烏天成應和着說是。
裏正繼續道：“現在誰放的毒主動站出來承認了，只要賠點銀子就了事，要不然等我查清楚了是誰，可別怪我不講情面直接送到官府去”
說到這兒裏正氣得胸口疼，去年王天勇拐孩子的事就像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後來烏九玄這阿奶被害的事兒讓知縣更加火冒三丈。
要不是自己一直有和知縣打好關系，要不是知縣更怕鬧大，自己這裏正的位置也不知還坐不坐得穩。
即使這樣，以後要是縣令換人了，翻查以往的案子，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好不容易過大年去去晦氣，這才多久？
去年沒找烏家村的人算賬已經算給他們面子了，結果這群人還是不知好歹，只知道惹事。
裏正更想把怒火集中在烏九玄身上，因為這些事都和他們家有關，可一想到陳掌櫃那話，他也弄不準烏九玄有什麽靠山。
更何況，人家師傅也認識些有地位的人，如今又這麽拿他當親孫子疼，不是這小子真的做錯了事，裏正也是不敢輕易對他怎麽樣。
“裏正，你怎麽就确定是咱們村的人幹的，這也太不公平了”
“就是，王家村出了那些個敗類你怎麽不懷疑到他們頭上？”
“王家村的人一向不比咱們村的老實，裏正這事你可得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咱們村啊”
“有你們這麽說話的嗎？自己村出了事賴到別人頭上”有幾個嫁到李家村的媳婦是王家村的，聽烏家村的人這麽一說立刻反駁道。
“就是，要說就是你們烏家村風水不好，什麽我們王家村出了敗類，怎麽不說是你們烏家村的人做了孽”。
聽她們這麽一說，烏家村的人頓時怒火中燒，那架勢就像要沖過去打架一樣。
“找死是不是？”裏正大吼一聲：“你們幾個！嫁到了李家村就是咱李家村的人了，什麽你們王家村，我們這群老爺們兒說話有你們插嘴的份？你們在家婆母都是怎麽教的？”
幾個媳婦婆子被訓得不敢多話，戰戰噤噤的站在那兒，待會兒回去肯定沒好果子吃了，幾個人心裏暗恨這烏家村的人。
“說不定是李家村的人幹的呢”烏家村一個聲音傳來。
“誰？說話的給我站出來”裏正生氣道：“李家村的魚一向是咱們幾個村最好的，會給你們下毒？”
“好好好，本想給你們留條生路，你們自己不願意。既然你們烏家村的人不服，那就這樣，把周圍幾個村的村長都叫來，我們幾個村一起好好查。
也不是難事，去了藥鋪一問誰買了什麽藥，再各處好好查查還怕我找不着誰幹的好事？”
烏家村村長烏天成跟在怒氣沖沖的裏正後面走了。
烏黑子一家在裏正發火的時候就不敢哭出聲了，烏黑子見人慢慢的散了，把十兩銀子交到了自己爹手上。
“這是？”
“爹，這是陳掌櫃的給我的。”
“你怎麽這麽糊塗？你這魚都沒賣出去，怎麽有臉收別人的銀子，我就說你這貪便宜的性子要不得，你趕緊給我還回去！”
烏老爺子這輩子愛面子，最看不得這種事。魚死了都沒那麽氣憤的烏老爺子現在恨不得錘死自己這不給自己長臉的兒子。
“還回去了我們這一年吃什麽啊？”烏黑子不滿道。
“黑子叔說得對”烏九玄上前來勸道：“現在不是死了這些魚的問題，就說這魚塘，也要徹底換好幾次水，池底的淤泥也要給弄出來，這樣這魚塘才能繼續用”
“而放水一般都是夏季才統一開始放，不知李家村會不會同意單獨給你們放水，就算同意了，那些也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和力氣。
等這魚塘能用了，估計會錯過買小魚苗的時間，到時候這魚塘這一年豈不是荒廢了，就那兩快地交上稅也只剩自己吃的了，到時候一家子怎麽辦？”
“這事确實不能要陳老板出錢，不過既然是陳老板的心意，直接回了也不好。老爺子可以等以後賺了錢再還回去，還有這事我也有一份責任”
正說着只見葉小真趕了過來，“你讓我拿的銀子”
接過葉小真手中的5兩銀子，烏九玄遞給烏黑子。
“道理我也懂，不過我就算臉皮子再厚也不能要你的錢啊，你也是好心，這事怪不到你頭上”兩人在一旁推來推去的。
“九小子，說真的，這錢我不能要，要了我成什麽人了。我們一家節省點十兩銀子都夠過一年了，你說的對，這銀子不能讓陳掌櫃的當冤大頭，等我們家存滿了銀子就還回去”
烏黑子不好意思道：“你看平安經常教大黑寫字就值不少了，你那麽有本事在鎮上都開了鋪子，要是你實在過意不去，以後多幫幫我這兩個兒子，能跟着學些什麽都是他們的造化了”
烏黑子不蠢，銀子什麽的相對自己兩兒子的前程來說算得了什麽，這小子不僅有馮師傅帶着幫着，如今連縣城裏頭的掌櫃都認識，還給了他扳指。
烏黑子一想到這兒頓時覺得這魚死得值，要是知道是誰給他家下的毒，他還得好好謝謝那人。
“說什麽你，蹬鼻子上臉了”老爺子一巴掌拍過去。
“行，以後平安回來了，你可以讓這兩孩子去我那找平安學，反正他小子也願意教。以後要是願意我也可以教他們記賬，學得好以後說不定可以去哪當個賬房先生”把銀子收回，烏九玄說道。
其他的烏九玄現在也不敢承諾什麽，但記賬這些對于他前世計算機專業出生卻考了初級會計證的他來說小事一樁，本想考中級的，都複習好了但是只有從業會計經歷的人才能考，所以後來作罷。
“哎喲，那太好了”怕烏九玄反悔，烏黑子連忙給他跪下要磕頭。
吓得烏九玄連忙去拉他。
烏老爺子聽見烏九玄說的話不再多嘴，要是真的能讓自己大孫子有本事，不要這面子又何妨。
烏九玄牽着葉小真回去。
“夫君，你覺得這毒會不會是大頭叔…”葉小真小聲在烏九玄耳邊嘀咕。
“你是懷疑烏大頭給魚下的毒？”
“嗯”葉小真像是做了什麽壞事四處望了望：“昨日他那麽氣憤，為了這事下毒也很合理啊，我們幾個都這麽認為的”
“你們幾個？”烏九玄疑惑自己夫郎什麽時候和村裏人這麽親近了。
“對啊，我、珠兒、秋哥兒還有偉伯夫郎他們幾個都是這麽認為的，村裏其她嬸子伯娘也這麽議論呢”
“我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但是現在沒證據我們不能随意就說是誰做的。”
“可…可大頭叔昨日不是因為這件事還和你起了争執嗎”葉小真不解。
“如果我是烏大頭，就算想下毒，也不會選在今日這個容易被人懷疑的時間下，我會等大家都淡忘這些矛盾了，和你們都打好關系了再下毒，這樣也不會輕易懷疑我。
當然，也不排除他就是腦袋一熱做出了這事，但不管怎樣，沒有證據就不能輕易下決定，特別是‘我覺得’這種想法。
萬一不是烏大頭做的，王嬸他們受不了這些懷疑的眼光以自殺來自證清白怎麽辦？”烏九玄有些嚴肅的說道。
“是我不好，以後不這樣了”葉小真內疚道。
烏九玄抱抱他道：“我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以後我們一起改正”。
到了家烏九玄見兩孩子不在，準備去燒水洗個熱水澡，身上有不少的魚腥味兒。
“十五過後平安和小景就要去學堂了，再過不久，寶兒也要滿3歲了吧，到時候讓寶兒一起去學堂，我看他挺喜歡這些書的，反正在家沒平安陪他玩他也挺無聊的”
村裏倒是有其他的小孩子，不過都不願意和他玩兒，以前是因為自己爹娘爺奶的叮囑看不起他。
後來是因為不服他有新衣裳穿有糖吃，再加上寶兒後來喜歡打人掐人，就更不願意和他玩兒了。
“寶兒？他一個哥兒去學堂幹什麽”葉小真很高興夫君說這些話，但是又覺得不切實際，幾個村子裏都沒聽說過讓哥兒去學堂的。
“就算他是個閨女兒，也要讓他去學堂，去了多學些東西以後也不至于被人輕易欺負了去”烏九玄回道。
“夫君，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啊”葉小真小聲道。
烏九玄來了興趣：“你說”
“我真覺得咱們家幾個孩子包括小景沒一個讀書聰明的，去學堂也是浪費銀子”葉小真本想說沒一個腦袋瓜子聰明的。
“呃…”烏九玄突然無言以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