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佛母孔雀已疼暈過去,兩個雀雛眼見“弟弟”出世, 卻飛快撲到舅舅大鵬金翅雕身上, 吓的不敢言語。
“大鵬鳥”陰恻恻一笑,“孫悟空,你很好。”
“你很憤怒。”
悟空撚着那朵蓮花, 目光掃過孔雀大明王母子三個, 微微退開一步, “換個地方說話。”
“大鵬鳥”定定在那花上一瞧, 冷笑着随他換地方。
那黑蓮是他本體,畢生修煉的功力大半都寄于其中,更與性命息息相關,如今落在孫悟空手裏,怕是只能兵行險招……
“這是何處?”八戒舉目四望,見周遭沒有半點光亮,只聞潮汐之聲,不由寒毛直豎。
沙僧把脖子上的佛珠朝半空一抛, 掐訣默念一聲, 那珠子登時發出刺眼光芒。
八戒這才看清,四人竟站在一條狹長小道上, 面前是片無垠汪洋,那海水滿是煞氣,半點生物也沒有。
“這、這、這……”
這不會是三界縫隙吧!
悟空不理會兩個師弟,輕輕揪一揪那黑色的蓮瓣,“已到了這樣的地步, 你又何必再執着?”
“大鵬”雙眼血紅,“這金翅大鵬雕乃鳳凰之子,肉身強橫莫有能敵,本尊奪了他造化,照應能統領六界!”
“你只是一個僞佛。”八戒鼻孔裏噴出一口熱氣,“天上地下無人信奉,你又能統治多久?”
他被敕封為淨壇使者菩薩,管四大部洲一切供奉香火,對與人間信仰的份量便認知更清楚。
“只要這一批人都死光,再輪回出生的便都是本座的信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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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忽而柔和下神色,看向悟空三人的目光仿佛最慈愛的長輩,“只要你們願意追随本座,這世上的所有都可共享!”
沙僧冷哼一聲,手中降妖寶杖陣陣放光。
悟空将那蓮花置于掌上,好生端詳了一番,才笑道:“大鵬的肉身便舍吧。”
“大鵬”駭然一驚,“孫悟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話音未落,卻見悟空懷中飛出十六顆瑩瑩舍利子,将那黑蓮團團圍住。
舍利子乃佛家至清、至聖、至德、至靈之物,甫一露面,便見柔和梵光照耀千裏,把悟淨那佛珠襯得如同月下孤螢,不敢同輝。
“大鵬”驚恐萬狀,立刻就要閃身奪回黑蓮,卻被悟空一棒格住。
“孫悟空!”
“大鵬”暴喝一聲,早把那籠絡懷柔的心思抛卻腦後,一掌打向悟空。
他眼見舍利子挾持黑蓮往海中飄去,急于奪回本體,這一掌便滿含怒意和驚恐,不留一絲餘力。悟空不敢硬接,腳下運起筋鬥雲,飛快閃身躲過。
站于他身後的八戒、沙僧兩人反應不及,雖運氣法力抵擋,卻還是口吐鮮血、飛身墜入海中。
這海極是兇惡,沾之骨消神碎。沙僧傷重已然昏厥,八戒卻留有一分意識,不由想起那一輪清冷孤月。
若是……
金箍棒暴漲百丈,悟空将兩人一鈎,遠遠抛于岸上,見八戒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忍不住揚起嘴角。
“你帶沙師弟先去養傷。”
八戒修習有天罡三十六變,自幼又多用靈丹,旁的不說,論起保命正是個中好手。悟空并不擔心他二人,只瞧那僞佛拉回黑蓮,卻拿那十六顆舍利子無可奈何。
“這蓮臺老孫都不曾坐得,你就更坐不得。”
悟空拄着鐵棒氣定神閑,越發激的“大鵬”怒火中燒。
孫悟空早有謀算,在他出世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将他一軍。如今這蓮花收不回來,便只能屈在大鵬鳥身軀內。
若是和孫悟空戰起來,恐怕讨不到什麽好處。
“孫悟空,你當真要執迷不悟?”
僞佛冷然發問,悟空眯眯眼睛,暗中防備他使手段。
金箍棒兜頭打下,“大鵬”不退反近,兩人各使神通鬥在一處,激的那海波濤不止,潑天濺射水珠。
此地無星無月,全靠舍利子之光視物,兩人傾力戰過七八十回合,始終相持不下。
“大鵬”方出世便被算計,尚沒有穩固力量,又在旁人肉身之中多受鉗制,漸漸落了下風。
“除了九天蕩魔祖師,如今還要再加上一個你。”
僞佛避過一棒,望着眼前這龐大無比的猢狲,忽而陰沉沉一笑。
悟空施展法天象地之術,正戰到酣時,眼見“大鵬”噙着奸邪笑意,忙要往天邊避去。
誰知那被舍利子圍住的黑蓮登時化作遮天蔽日之大,朝悟空當頭罩下。
僞佛眼見孫悟空被吸如蓮中,招手喚回花萼。
“孫悟空啊孫悟空,你千算萬算,獨獨算漏了這金翅大鵬鳥和孔雀乃同胞兄弟,哈哈哈哈哈!”
他借孔雀大明王入世,便在她腹中走過一遭。二人有了母子情分,自然與這金翅大鵬鳥有了眷親。
那舍利子華光大盛,點綴在烏蓬蓬的一朵蓮花周遭,攏在掌中便如凡間婦人頭上的首飾一般,炫目華麗。
“這些舍利子可比你識時務多了。”僞佛志得意滿,揚手步散邪氣,大步往靈山而去。
只要被這邪氣浸染,便都會為他所用,只待毀滅人間,重新造出一批狂熱信衆,這四海八荒還有誰堪敵手!
僞佛出世,地府最先大亂。
十殿之下鎮壓的屍山血海暴動不休,秦廣王忙亂數日,漸漸力有不逮。
“地藏王菩薩已壓下了血海裏那些魔物,咱們……哥哥!”
輪轉王捂住心口,見秦廣王無情拔出利劍,又一次從自己的腹部穿刺而過。
他們都是鬼神,素日幹的便是降伏鬼怪,也最了解如何制敵。十殿閻君情同手足,彼此弱點從不隐瞞,輪轉王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會湮滅在最敬愛的兄長手中。
鬼魄點點消散,輪轉王委頓在地,眼見秦廣王提着劍遠去,艱難朝他的背影伸出手。
“不……要……”他眼中光亮一點點灰暗,緩緩化為聻。
鬼死為聻,聻無聲無識,目不能視,不入輪回。終日飄蕩在地府之中,空有形軀,與魂飛魄散并無二異。
秦廣王身負邪氣,一路走出冥府,劍尖在地上留下一道淺淺血痕。
九殿閻君全數傷在他劍下,化為聻茫然飄蕩,閻君的袍服冕旒散落在地,被往來的怨鬼踐踏而過。
谛聽縮縮身子,“菩薩……”
地藏王菩薩将錫杖紮于深土,口誦經文,周身佛光閃耀,畢生功德修為全數使出。
秦廣王叛變,剩餘九殿閻君被他殺死,這冥府若要不亂,便只能靠翠雲宮地藏王菩薩。
劫數在他襄助绛珠娘娘時就定下來,菩薩也安于這個結局,願意為鎮壓地府圓寂。谛聽早知會有這一幕,卻還是悲恸不能自持。
也不知這平和安然的經文念過多少遍,十殿連同最底下的血海全數籠罩在金色梵光之中。
血海不再沸騰,哭嚎掙紮的怨鬼重新平靜下來,谛聽試探地打個響鼻,湊到地藏王菩薩腳邊。
那手持錫杖的菩薩站立不動,合掌念一聲佛,緩緩合上鳳目。
地藏王菩薩,圓寂了。
谛聽伏地嗚咽,心中滿是憤懑怨怪,卻又不知該埋怨誰。
埋怨菩薩慈悲,還是埋怨這果業無情,又或是這無情的劫難?
若當真要滅世,又何必讓他們去救!
谛聽泣血哀鳴,淚眼朦胧間額上忽的被輕柔一撫,它忙擡起頭,歡聲道:“菩薩!”
地藏王菩薩卻還是一動不動,以舍利為源鎮壓整個地府。
谛聽擡起前蹄碰碰腦袋,又朝菩薩望一望,終于跪下四蹄,朝他叩下三個頭,折身往離恨天而去。
绛珠立在離恨天之上,廣袖飄搖間一一擊碎怨鬼,不許它們往人間放肆。
鐘情大士随護在側,望一望兜率宮的方向,問道:“咱們為何不去向老君求援?”
绛珠盤腿稍坐,擡手擦去兩頰汗珠,“因為這不是老君的劫數。”
老君超然物外,自然也就不沾因果,若是強行插手……翠雲宮地藏王菩薩便是下場。
“你也不該插手。”绛珠看向鐘情大士。
鐘情大士嘆一聲,想起人間歷劫的十數花草姊妹,“為了她們,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她生性淡薄,離恨天之中唯一交好的便是绛珠,同旁人并沒有什麽交情。但到了這樣的時候,若要作壁上觀,仿佛又沒有那樣冷硬的心腸。
“咱們本就是怨愁情鬼孕育出的草木,這樣也合乎情理。”她自嘲笑一聲,幫绛珠打落冥界逃逸的惡鬼。
人間本已被绛珠藏匿,但離恨天卻還有個通道。若是讓這些鬼進入人間,附身在人身上作惡,便不知要生出多少亂事。
“多謝你。”绛珠盈盈一笑,舉目去瞧人間的江河。
她那凡間的父親正航行在海上,預備向他的陛下複命。
等這一劫過去……
绛珠剛一分神,腰上被重重一推搡,失腳落下雲端。
她畢生的修為全數在那朱果內,已贈與悟空防身,所剩一點微薄的法力也在結陣時告罄。勉力和怨鬼作戰到此時,已是疲乏不堪,竟分不出半絲力氣穩住落勢。
鐘情大士雙眼混沌,望着可憐無助的绛珠輕輕勾唇。
鴻蒙初開之時,萬物有靈,每日共沐日精月華,多數都可修煉成形。
绛珠原本早已忘卻的前塵,在這墜落間卻一一閃過,仿佛在看旁人的故事。
她的故土、小沙彌、老君……
九重天之下漩渦轉動,绛珠被它吸納其中,陡然失去意識。
天地初開之時,世間多是飛禽走獸,偶有草木精怪,全是得天獨厚之輩。開了靈慧的精怪們各成一幫,分別占領一片土地繼續修習、繁衍,向着天道孜孜不倦地求索。
豐山中最先有了山神,連帶豐山境內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氣象。
這一日山腳下忽然來了一個女娃娃,唇紅齒白、骨秀神清,身上不帶一點濁氣。
最先發現她的是鸩女。
鸩女立在高處,大聲向衆人述說這個小娃娃,猜測她的本體是什麽。
衆人七嘴八舌沒個定論,眼見就要争吵起來,清泠淵中忽然發出光亮。
山神耕父從水中起身,親自去迎接那個小姑娘。
“你是誰?”
女娃娃懵懂望着面前的人,交握雙手很是緊張,“我是绛珠。”
她本是一粒草籽,生在豐山地下,今日帝流漿照的她很是舒服,便鼓起勇氣探頭到地上看一看。
耕父擡手摸摸绛珠的腦袋,輕輕“咦”了一聲。
绛珠吓白了臉,靠着山壁想要回到土裏。
“我是豐山的神,”耕父溫柔牽起她的手,“也會是你的師父。”
“師父?”
绛珠被他拉着往山林裏走,眼中滿是疑惑。
“乖。”
耕父笑一聲,把她做為弟子介紹給衆人。
耕父這樣的看重,已昭示了這小娃娃的不凡。豐山上的鳥獸待绛珠很是客氣,等知道這個女娃娃是草木成精,也就不再奇怪了。
绛珠是初生的小童,對一切都懵然無知,耕父悉心教導,放她在山中熟悉事物。
绛珠采集菖蒲為自己編織新裙子,臨水清洗自己沾染泥土的頭發,并不往深山裏走動。
雍和潛在水裏抓魚,一翻身瞧見這女娃娃,便偷偷游到她身邊。
小姑娘很是愛潔,跪在草地上反複洗了幾遍頭發,才終于露出滿意的神色。
她探頭往水裏瞧,見河面映出一個紅眼睛、紅嘴巴的猿猴臉,不由哇哇大哭。
耕父在清泠淵中凫水,遠遠聽見弟子哭泣,忙飛身去看。
“小绛珠,因何哭泣?”
绛珠被他抱在膝上,小臉埋入他衣襟,啜泣并不應聲。
耕父探身往水中看,河水清澈見底,并沒有什麽古怪。
“可是哪裏難受?”
他把绛珠上下瞧一通,藕節似的胳膊腿兒都好好的,光滑肌膚上也沒有傷痕。
绛珠捂臉抽噎,總是哄不好,耕父猜不透小姑娘的心思,只能托鸩女、獜幾個才化形不久的小家夥來安慰。
鸩女托着腮幫子,圓滾滾的眼睛裏滿是不解,“你都有神仙做師父了,還有什麽不開心的呀?”
绛珠不知道“神仙”是什麽,更不知道耕父這個“師父”意味着什麽,她現在很是傷心,傷心的都想鑽回土裏。
原來她長的這麽醜陋!
鸩女和獜自己都是小孩子,更不知道怎麽安慰別人,最後還是绛珠自己哭累了才停住。
绛珠才化形不足五日,便被迫接受了自己醜陋的事實。
雍和每日潛在水裏等那個小姑娘洗頭,卻總不見人來,心中煩悶數日,便偷着攀在橿樹上眺望。
山中不知歲月,等绛珠娉婷袅娜長到成年,始終沒有再照過一次面貌。
即使滿山鳥獸都稱贊她容顏姝麗,她卻從來沒有相信過。
“绛珠,有新人來啦!”
山間采果的女子明眸盼兮,聲音清澈宛如溪水:“我這就來。”
自一百年前,耕父滿腮的胡須由黑轉白,他便把自己數千年的積攢全數交給了绛珠。
神仙的壽命雖長,但也不是無休無止的長,如今耕父壽終,這豐山便是绛珠打理。
山前已聚了許多鳥獸,绛珠撥開人群,便見獜已恢複了原型,一只瘦弱的虎爪小犬被藤蔓捆了十七八圈,正可憐巴巴吐舌頭
綁他的是個小沙彌,插着腰很是得意。
“你是誰?”绛珠割斷藤蔓放獜下來,擡眼去看那小沙彌。
“我是雍和。”
這個小沙彌本事了得,沒人能驅趕走他,便随他在水邊結一個草廬,只不與他來往。
年長的鳥獸聚在一起閑談,绛珠才知這雍和原先就住在豐山,同耕父體質相似。
耕父每到一個國家,那個國家就會衰敗;而雍和則會帶來大恐慌。
绛珠留心觀察幾月,發覺他倒很是老實,豐山也并沒有出現什麽災禍。
鸩女喜歡小沙彌俊俏的面容,常常去水邊捉魚。獜和她打小形影不離,只有鸩女去水邊時不跟着,還會生她的氣。
绛珠不管這些事情。每年山上的鐘聲響起,便是到了霜降之時,她忙着帶領山民采集果子,顧不得旁的。
等忙過采果,绛珠才猛然發覺山中的小獸常常去草廬玩耍,仿佛很是喜歡雍和。
“你從來不來,為什麽?”
雍和倒吊在樹上,鼻尖抵着绛珠的鼻子。
绛珠退後一步,擡手朝他嘴裏塞進一個果子。
雍和坐正身子,見她背着背簍慢慢走遠,鼓動腮幫子狠狠咀嚼果肉。
“我最不喜歡吃酸的——”
他站在樹枝上大聲吶喊,驚起鳥雀撲飛。
豐山上有九口鐘,每到霜降時便會鳴響。也不知什麽時候起,鐘聲再響時,采果的人裏多了雍和。
他背着自己編織的背簍,抱着才化形的小獸在樹林中穿梭,不消一會就裝了滿滿一筐,倒在草地上随人拿着吃。
“今天要去雍和叔叔那裏玩嗎?”
“要!”
雍和、雍和,好像所有人都在談論雍和,還有他水邊那間草廬。
绛珠托腮想心事,雍和忽然湊到她面前,“他們都喜歡去我那裏玩耍,你為什麽不來?”
绛珠想一想,認真道:“我不喜歡猴子。”
雍和仿佛受了很大的打擊,縮在草廬裏再也不到她面前晃悠。
鸩女神神秘秘地找她說話:“你和雍和吵架啦?”
他們好像并沒有說過幾句話,绛珠抿抿嘴,話都沒說過幾句,又能吵什麽呢?
豐山上的鐘聲又響過一百一十三回,獜盯着鸩女圓鼓鼓的腹部猜測他們會生出什麽。
水邊采菖蒲的小獸跳入水中嬉戲,忽然發覺常年關閉的草廬開了門,立刻叫嚷起來。
“雍和叔叔出關啦——”
其實他并沒有見過這位“雍和叔叔”,但他的父母常說起這人,連帶他也覺得親切。
雍和臨水照照自己的面容,反複變化出幾副樣貌,笑問那小獸:“叔叔哪張臉更好看?”
小獸懵懂不分美醜,對對手指,“绛珠娘娘最好看。”
雍和爽朗一笑,伸手将他抱起,“那咱們就去找绛珠娘娘!”
绛珠的住所就在豐山石洞中,是耕父鑿出的洞府。
她細細理順了一頭青絲,換上最喜歡的衣裙,深深吸一口氣,望向石桌上的陶盆。那盆中盛滿了清水,可以照見她的面容。
自她幼年在河邊見到自己的臉,三百多年來再也沒有去過水邊,連日常洗漱都要閉緊眼睛……
也許、也許這麽多年過去,她已經變漂亮了呢?
“绛珠娘娘!”
小獸在洞外的呼喚擊碎了绛珠的勇氣,她低低嘆一聲,開門往外去看。
雍和站在日光下,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也許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樣貌。
绛珠緩慢走到他面前,輕輕伸出了手。
“你……”把孩子給我。
雍和一把握住她的手,“我願意!”
绛珠頓一頓,見他眉開眼笑的模樣,把後半句默默咽下去。
小獸看看這個瞧瞧那個,默默順腿爬下地,去找自己的父母說話。
“雍和?”
獜把小獸抱起來親親,轉頭朝鸩女笑道:“我就說他倆要成一對!”
成不成的绛珠也沒說,鸩女見他們日日一處,到了晚上卻各回各家,一拍腿兒,和獜道:“都沒開竅呢,跟過家家酒似的。”
如此不知過了多少年,豐山鳥獸更疊數代,绛珠和雍和始終這副樣子。
“我聽說有個人很會煉丹,”绛珠撿出一個甜果遞給雍和,“吃了會變漂亮嗎?”
雍和揉揉她的腦袋,“那咱們去找他要來吃吃。”
背着兩個葫蘆路過的老君默然站住腳。
作者有話要說: 老君:你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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