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改)
白萋看着蠟燭一點點的燃盡,外面的天光也漸漸暗淡下去,只要茅草棚燒起來,她從窗戶溜走,到時候撲滅了火,等到楚湘蘭向楚老爺說起此事時,白萋屆時出現,揭穿楚湘蘭,就萬事大吉了!
火燭只剩最後半寸,白萋也要開始着手準備了,這屋裏能燃的東西不算太多,為了讓火燒的大一點,白萋将幾身舊衣,在桌上鋪展開,然後找出了一沓草紙,準備引火,楚湘蘭想讓她燒死,肯定會故意将這邊的人調走,加之聽說今晚貴客臨門,大家肯定聚集于前堂,她這時候溜走,是絕佳之策。
将桌子上搬了個板凳,确定自己可以從狹小的窗子逃出,白萋跳了下來,開始引火,天幹物燥,草紙燃燒極快,落在了衣服上的火花也迅速蔓延,白萋丢了一塊燃起的衣服到了門口,以便外面的人不能輕易進入。
不消霎時,火焰迅速在房中蔓延,白萋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桌子,透過小窗看了出去,外面的人确實不多。火舌在房間中任意舔舐着房內的家具,火以及漫上了大半個桌面,若是再不走,白萋可能就走不了了。
不管三七二十,跑了再說!
白萋将手臂從撐在窗框,半個身子探出了窗子,窗子狹小,好在原主身子極其瘦小,若是再胖半點,許是都能卡在窗子上。
一個翻身,白萋跌坐在了茅草棚外的草地上,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白萋站起身,火焰已經燒到了茅草棚的屋頂,滾滾濃煙從四面八方飄了出去,不少周圍的下人急忙趕了過來,白萋躲在茅草棚後,準備趁機逃走。
“怎麽燒起來了,快些救火!”
“沒多大事,可能就是小姐燒火的煙氣大了一點。”春花的聲音在衆人中格外醒目,絲毫沒有緊張之意。白萋将她的話一字不漏的進了耳朵,撇了撇嘴,這火光都開始竄了,怎麽還沒多大事,等她出去,看她怎麽收拾這個死丫頭。
“大小姐出來了嗎?快些救人!”
“老爺說了,門鎖不能拿下來!”春花似乎鐵了心想讓白萋死在屋裏,白萋在心裏狠狠記了一筆,來日方長,最好你別落在我手上。
人圍聚的越來越多了,白萋看此時正是最佳逃離之時,從屋後一陣小跑,躲過前來救火的小厮侍女,往這個府邸僻靜之處而去。
太守府着實大,樓臺水榭,湖光山色一應俱全,俨然一個現代公園,白萋這副身子記憶全無,在這個太守府想要辨別方向,着實不易。
天色漸漸暗淡,回首看去遠遠看去,燃燒的茅草棚火光沖天而上,火焰将茅草棚包裹,吞噬,猶如暗夜中綻放的火蓮,鬼魅之色,妖豔之至。
白萋快步離開,迎面幾盞燈籠在夜色裏尤為醒目,白萋左右看去,周圍全無藏身之處。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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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湘蘭!
白萋心中一緊,一時間進退兩難,只得站在原地,燈籠向她不斷靠近,白萋也看清了來者何人。
“驚擾了王爺大駕,微臣罪該萬死,這是我家不争氣的女兒,一年前失足落水撞到了頭,變得癡癡傻傻,還請王爺息怒。”
楚老爺拉着白萋跪在了地上,硬按着她的頭往地上磕,白萋身子挺得筆直,她怎麽也想不到,今日府中的貴客就是昨日要殺她的黑衣人。
“楚白萋你好大的膽子,驚擾了王爺的大駕你擔當得起嗎!還不快給王爺磕頭!”楚老爺說着,手上力氣更大,白萋這小身板可抗衡不了,匍匐在了地上。
“你是太守府的人?”黑衣人終于開了口,冷徹銷骨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白萋今日方才看清他的臉,呼吸已有些不平,心中思慮着如何應對這群人。
“姐姐,聽說你住處着火,吓得爹爹和娘親急忙就趕來了,這位大人可是攝政王,你可要好生給王爺陪個不是。”她說完,盈盈跪在了男子面前,向他磕了一個頭。
“王爺,我姐姐自從一年前落水後,便癡傻愚笨,不懂禮數。湘蘭在此待姐姐給您請罪,還請王爺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姐姐。”
楚湘蘭又開始給自己樹溫柔知禮的大小姐人設了,人前一面,人後一面,看她擡頭時遲遲緩緩的模樣,還有擡眸時,勾人的眼神,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來。
白萋白了她一眼,不過,剛剛楚湘蘭提的那個名字,好像很有趣。她從楚老爺手中掙脫昂着頭看着面前的男子,顧寒塵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掃過面前的人,平靜的眼瞳裏有了幾分搖動。
像,真像。
尤其是眼角的那顆朱砂痣,和她極像!
朱紅燈籠下白淨素淡的臉上蒙上一層紅紗,一雙柳眉下明眸中暈了萬點星辰,眼角朱砂平增三分垂憐,櫻色的唇瓣微啓,語言又休,淩亂的發絲在晚風中搖擺,弱柳扶風,楚楚動人。
“阿湄……”
顧寒塵喑啞的嗓音輕喚着已經有些陌生的名字,手不自覺的按在心口,雙眸中有幾分失神。
白萋聽到這個稱呼,一個激靈,腦海中浮現出書中情節,緊繃的嘴角不禁揚起,她粲然一笑,撲到了顧寒塵的懷裏。
“寒塵哥哥!”清亮的嗓音雀躍歡喜,帶着少女三分羞赧的嬌甜,只一個稱呼就能喊到人心坎坎裏。
所有人臉色陡然一變,旁邊的侍衛也手足無措,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楚老爺看白萋這般不敬,上去就要抓人,白萋摟着顧寒塵的脖頸轉到了顧寒塵的身後。
“寒塵哥哥,人家好想你。”
這個熟悉的稱呼,讓顧寒塵有幾分恍惚。
白萋看他失神的雙眸,驚異的神色,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作者成不欺她,命不該絕,好死不死就真的瞎貓撞上死耗子了!
“寒塵哥哥,你怎麽了?腿不好嗎?為什麽坐着輪椅啊!”軟甜的聲音在耳邊萦繞,顧寒塵握住了白萋圈住自己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顧寒塵還未來及開口,楚老爺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頭,給顧寒塵請罪。
“驚擾了王爺大駕,微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白萋一臉天真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楚老爺,“爹爹,您怎麽了?寒塵哥哥這麽兇嗎?”她說着還不忘看着顧寒塵,拉着他的衣袖亂晃。
楚湘蘭聽了這話和母親相視一眼,又打量着楚白萋,咬着唇,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于是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王爺,家姐神志不清已經請許多名醫診治,今日之事,還請王爺莫要怪罪。”
看楚湘蘭反複向顧寒塵強調自己腦子不正常這件事,白萋也知道她的心思,如果她真的抱上了顧寒塵這條大腿,她這位親愛的反派妹妹不就沒戲唱了嗎?
雖然可惜,但白萋沒打算留機會。
“寒塵哥哥別聽他們亂說,阿湄好着呢!”
她柔軟的手指纏在了顧寒車的大手上,公然在人前拉手,簡直就是極為不雅之舉,可顧寒塵也沒甩開她,就代表有戲!
“寒塵哥哥這麽晚了怎麽還出來了,我陪你回去好不好?你怎麽來府中了,昨日的事啊,你可吓壞我了,當時都沒看清就偷跑了……”
白萋一路上喋喋不休,顧寒塵則一路沉默,餘光掃過旁邊的侍衛,一個個嚴陣以待,将兩人包圍其中,大有一種只要白萋有一點點越軌之為,就将她碎屍萬段!
一直走到一個偏僻的小院方才停下,侍衛拉開了小院的院門,過了影壁牆,是一個非常規整的四合房。
“寒塵哥哥住在這裏啊,還挺好的,這麽寬敞,這院子也漂亮,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白萋說個沒完,一點小事都能念上半天,推着顧寒塵進了前堂,身後的侍衛将房門關上。
一直沉默的顧寒塵,終于開口了。
“你不是阿湄,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