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就算鄭嬷嬷不說,掌櫃也不敢随便出來,看着又一塊金錠落在手裏,急不可耐的點頭。

“是是是,您放心,小姐傷的如何?還需要請郎中來看看嗎?”

“不必了,送來飯菜,早些休息。”

說完,鄭嬷嬷折過身到了馬車門口,将白萋從車上扶了下來。白萋整個人靠在鄭嬷嬷身上,站在旁邊的春花也跑了過來,幫着鄭嬷嬷扶住了白萋。

白萋臉色慘白,眼睛眯起,氣若游絲,全身的體重依靠在兩人身上,掌櫃看此情況親自跑去引路,帶着三人上了樓。

鄭嬷嬷扶着白萋躺在了床上,幫白萋把外面的披風脫下,看着衣服上滿是血,鄭嬷嬷心疼的心都在滴血,幫她把系帶解開,還沒褪到一半,就

“鄭嬷嬷。”

低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鄭嬷嬷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匆忙起身。

“不知王爺駕到,老奴該死。”

顧寒塵坐着輪椅進了房中,對鄭嬷嬷道:“本王守着,你先下去。”

“小姐身上有傷,老奴想幫小姐先換下衣服。”

顧寒塵滾動輪椅背對着二人,鄭嬷嬷看他只是轉過身,有些為難,白萋畢竟還未出嫁,更衣時房中有一男子極不合适,可自己也不能多說,只好加快速度。

“王爺,小姐衣服換好了。”

鄭嬷嬷恭恭敬敬走到顧寒塵面前,顧寒塵推動輪椅,到了白萋床邊。

“你先下去,今日本王照顧阿湄。”

鄭嬷嬷面露難色,開口道:“王爺身份高貴,這可是折煞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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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沒有本王傳喚任何人不能進來。”

鄭嬷嬷慢慢走出了房間,顧寒塵坐在白萋床畔,白萋身子柔弱,受傷之後失血過多,臉色極差,一路上一直昏昏沉沉。

“鄭嬷嬷走了。”

顧寒塵把她身上的被子蓋好,“嗯,讓老板熬了補血的湯藥,若真如你所說今晚注定不能好好休息了。”

“北燃呢?”

白萋最擔心的還是北燃。

“按你說的,讓北燃在下房休息,不必擔憂。”

“北燃肯定很受傷。”

沒辦法,只要北燃在,內奸就不會這麽輕易下手。

“往後再告訴他就好,傷處還疼嗎?”

自白萋受了傷顧寒塵對她極為小心,說話都輕柔許多。

白萋剛想搖頭,稍稍遲疑,非常用力的點了一下。

“疼。”

“今日太過莽撞。”

白萋就知道,顧寒塵肯定會教育她。

“我都受傷了,寒塵哥哥就不能哄哄阿湄嗎?阿湄做這些也是為了您啊!”

白萋索性跟他撒起了嬌,現在自己身上有傷,顧寒塵不會為難她,相反還會更加小心照顧,肯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喽!

顧寒塵輕嘆一聲,“等會多吃些。”

白萋努了努小嘴,說的她好像是一個饞鬼。

“我是小二,來送飯了。”

白萋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寒塵,顧寒塵應了一聲,小二推門而入。

“爺,小姐,您都在啊!”小二眼頭活,看到白萋躺着,顧寒塵坐在輪椅上,把桌子搬到了床邊,将飯菜一一擺放好。

“小的先下去了,那個,要不我把外面的人喊來?”

小二指了指門口,顧寒塵擡手一揮,将店小二譴了下去,小二也不久留,拿着食案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門。

“吃藥。”

白萋怕疼,還怕苦。

“不吃。”

“你自己就精通醫術,這樣的道理還要旁人說?”

顧寒塵看她任性,眉頭緊鎖。

白萋縮進了被子裏,整個人藏在了裏面。

“不想吃,太苦了。”

顧寒塵又是一聲嘆氣,女子,真是麻煩。

“有糖。不苦。”

這家店極為細心,還準備了幾個糖丸,白萋撇了撇嘴,有糖丸也不想吃。

“吃藥!”

顧寒塵語氣重了幾分,白萋知道自己拗不過他。

“吃吃吃!吃還不行嗎!”

她不情願的從床上起來,左臂受了傷,使不上力氣,只能慢慢晃晃悠悠的挪起來。

顧寒塵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身後墊了兩個枕頭,白萋拿過藥碗,一口氣把藥喝了下去。

嘴唇剛剛離開碗就急不可耐的把糖丸塞到了嘴裏,她煞白的小臉皺皺巴巴的擰在了一起,真苦。

顧寒塵貼心的給她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唇邊,“漱漱口,用膳。”

白萋順從的接過碗,有了糖丸和清水,嘴巴裏的苦澀清爽了不少。

晚膳極為清淡,一大碗白粥,還有幾道小菜,白萋靠在床邊,看着桌上的飯食,眼珠一晃,對顧寒塵道:“寒塵哥哥,我想吃蒸鲈魚還要那個三鮮丸子,清湯白菜也要。”

顧寒塵拿了一個小碗将她點的一一放在裏面,送到了她面前。

“啊——”白萋張開嘴巴,顧寒塵端着碗看着她。

“人家手受傷了,不能拿筷子。”白萋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眨了兩下眼睛。

顧寒塵臉色一言難盡,白萋锲而不舍。

“寒塵哥哥,人家好難受,身上好痛。”

她說着,還不忘小聲的抽泣一聲,顧寒塵依然端着碗看着她。

“寒塵哥哥,你就不能喂人家吃嗎?要是傷口再裂開怎麽辦,阿湄最怕疼了。”

顧寒塵轉過身拿來了筷子,夾起了一個丸子送到了白萋嘴邊。

白萋心滿意足的張開嘴,把丸子咬了一半,本來身子還有許多不痛快,可這丸子做的着實不錯,肉香四溢,彈滑爽口,白萋趁傷,好不容易能夠翻身農奴把歌唱。

“只吃菜也吃不飽啊,寒塵哥哥我想喝粥。”

顧寒塵沉默着放下碗,又端來了粥,舀起一勺還不忘放在嘴邊吹了吹。

白萋嘴角不自覺一揚,小口抿下,今日一天她都沒怎麽吃東西,傷口太疼,實在是沒有心情,晚上吃了藥,傷口止了血,好像胃口也好了起來。

“寒塵哥哥,想吃魚。”

顧寒塵拿起筷子,将魚刺剝開送到了白萋的嘴邊,鲈魚肥美,蒸着吃保留了鲈魚的鮮香,白萋吃的極為開心。

“又哭又笑,就是個小孩子。”

白萋吃到一半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她沒笑啊。

“路上飯食簡陋,回京再吃些好的補補。”

“挺好的了,主要是有寒塵哥哥在身邊,阿湄就特別開心。”

白萋不忘趁機和顧寒塵拉近關系,今天情急之下做的傻事她到現在都膽戰心驚,靠的太近,離得太遠總擔心會不會不合适,讓顧寒塵發現,索性趁着這個機會和顧寒塵套套近乎,以後不看過去看現在,也不能被她随便咔嚓了。

用過膳,顧寒塵将房中的幾盞燈先行熄滅,只留了床邊的一個籠紗燈,城鎮并不熱鬧,入夜後四下寂靜,白萋微微阖眸養神,顧寒塵則坐在床邊,等待着。

“二更的更鼓響了。”

白萋喃喃道。

夜越深,顧寒塵的神色越凝重,白萋也不由緊張起來。

“寒塵哥哥,你害怕嗎?”

“不怕。”

出生入死這麽多次,顧寒塵從未有過畏懼,只是相比與從前,現在的顧寒塵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心涼。

這些侍衛跟在他身邊多的已經近二十年,少的也有七八年的時間,這些人,無數次對自己舍身相救,顧寒塵不希望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白萋察覺了他的異樣,也能明白他此時的心情,她從被子下伸出手,覆在了顧寒塵的手上。

“寒塵哥哥莫要擔心,過了今夜若是沒有事,可能一切只是巧合。”

月升中天,冷風吹動着窗子發出響聲,門口有三個侍衛守着,到時候便會換崗,房間中光極暗,白萋躺在床上,看着床頂。

“你先睡下吧,身上有傷,不宜勞累。”

顧寒塵做在輪椅上,一手撐着頭目光定格在門上,白萋看着他,燈影下,硬朗的五官沒有表情,冷峻的雙眉一如往常,只是眼神裏隐藏着的情緒耐人尋味。

“沒事,不困。”

白萋睡不着,她的心跳的奇快,傷口随着心髒在跳動,窗外傳來了幾聲野狗的叫聲,讓她全身一顫。

“有……”

細弱的人聲混着落地聲,白萋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向顧寒塵,只見顧寒塵微暇着眸子,看着門,似乎在等待着。

“吱——”

推門而入。

昏暗的房間中看不清來者的容貌,白萋攥緊了被角,來人了,真的來人了!

一到冷光滑過,白萋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竭力的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躺在床上無處可逃,後背和床板緊緊貼着。

寒光直直投來,白萋猛地閉上眼睛只聽一陣碎瓷聲。

“啊!!”

迅速從旁邊抽出長劍,白萋都沒注意到顧寒塵何時将劍藏在的床帏後面。

打鬥聲這般激烈,都沒有人趕來,白萋回想起剛剛的落地聲,心中一凜。

顧寒塵武藝高強,可坐在輪椅上大大的約束了他的行動,刺客見對顧寒塵無法下手轉而對旁邊躺在床上的白萋出手。

白萋躺在床上就像是釘在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顧寒塵側身擋在了白萋的身前,将她護在身後。

“何人行刺!”

顧寒塵低沉的聲音壓抑着怒火,白萋努力起身躲到了床最角落的位置,努力不成為顧寒塵的負擔。

刺客不多話,舉劍便刺,顧寒塵擡劍擋下,就看刺客另一只手裏出現了兩個梅花镖,白萋看他行為不軌,拿起旁邊的枕頭往顧寒塵的身前擋。

自己錯身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刺客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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