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萋看着焦急如焚的鄭嬷嬷,有些迷茫,顧寒塵為何要殺她?
“小姐王爺在房中的大怒,砸了房裏的東西,北燃攔着門不讓他出來,您快點跑啊!”
鄭嬷嬷都快跪下求她了,白萋看着鄭嬷嬷,揉了揉太陽穴。
“王爺為何要殺我?”
“小姐難道您不知道嗎?您身份有假,王爺勃然大怒,他最恨別人騙他,小姐假冒救命恩人,王爺怎能不惱!”
白萋混沌的大腦一片空白,越害怕什麽越會發生什麽,白萋急忙從床上跳下,都來不及穿鞋就往屋外跑。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巨響,穿着一身玄衣的顧寒塵一腳踹開了房門,他手持利劍,寒光灼灼,白萋連連後退,顧寒塵卻步步相逼。
“楚白萋,你好大的膽子!”
鋒利的劍尖指着白萋,白萋看着與自己只有分寸的長劍,兩腿發軟,腳下就像是生了根,一動不動。
“你居然敢欺騙本王!”
“王爺,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解釋!”白萋央求着,這一切都太過突然,她也想不出好的對策。
“你假冒阿湄,罪該萬死,不必解釋!”
說完,寒光急速飛下,白萋看着長劍向自己劈來,她大腦一片空白,她大喊着想要解釋。
“啊!!”
“小姐!”
白萋大口喘着氣,擡手扶住了頭,陽光此言,自己躺在床上,剛剛的那些難道是一場夢嗎?
Advertisement
“小姐,傷口還疼嗎?難受嗎?”鄭嬷嬷坐在床邊極為關切,白萋看着大亮的天光,腦海裏夢境的畫面和現實不停的堆疊,她一瞬間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是夢是實。
“鄭嬷嬷,我,我怎麽了?”她看着鄭嬷嬷眼神裏有些迷茫,鄭嬷嬷看她這樣心疼的将她碎發撩到耳後。
“我的好小姐啊,你可吓壞我了,今早來到這兒看您一直不醒,本想喊您,卻發現您的頭燙的像個火炭,傷口也開始發燙發紅,嘴巴裏還念着胡話。”
白萋擡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果然還帶着燒,她長出一口氣,還好還好,剛剛的種種真的只是一場夢。
“鄭嬷嬷幾時了,是不是耽誤了行程?”
“王爺來過了,聽說您病了,就說在此地再多留一日,早上郎中來了已經給您診治過了,也喂了藥,到了晚上應該燒就會退了。”
鄭嬷嬷扶着她的肩膀讓她安穩的躺在床上,白萋看着鄭嬷嬷拉住她的手腕。
“王爺今日……如何?”
白萋小心詢問,鄭嬷嬷細細回想,“倒沒什麽異常,還是和往日一樣,小姐您再睡會,剛剛安排小二去熬了些白粥,等會我喂您吃點東西。”
白萋默默颔首,微合起眼睛,夢裏的畫面太過真實以至于她閉上眼睛眼前都是那些畫面。
“小姐身子弱,受了傷也沒及時處理,是老奴粗心了,沒有好生照顧小姐。”
鄭嬷嬷給白萋掖着被角,一邊在嘴裏念叨,白萋聽了這話,回想起剛剛夢裏的場景,心裏一酸,她必須要活下去,她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還要為了鄭嬷嬷還有攸寧。
門輕輕推開,白萋迷迷糊糊睡着,鄭嬷嬷好像在和誰說些什麽,應該是小二來送白粥,白萋微微睜開眼睛,一個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白萋面前,白萋身子一僵,看着面前的顧寒塵,吓得打了個寒顫。
白萋這麽明顯的反應全都留在了顧寒塵的眼中,顧寒塵拿起旁邊的白粥輕輕攪動,“昨日吓到你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看着白粥,不時還輕輕吐氣将上面萦繞的熱氣吹開,白萋移開了目光,搖了搖頭。
“只會逞強,昨日本王魯莽,盛怒之下,沒有控制自己,往後不會在你面前殺人了。”
他說的輕柔,好似在安撫白萋,白萋目光慢慢移向了這個男人,話在心頭口難開。
“喝點白粥。”顧寒塵親自将白萋扶起,給他的背後墊上了枕頭,旁邊的鄭嬷嬷想要接過碗,卻被顧寒塵擋開。
“本王來。”
顧寒塵細心地将白粥攪拌好,舀起一勺送到了白萋的嘴邊,白萋小口抿下半勺,咽了下去。
“王爺還是讓鄭嬷嬷來吧!”
“怎麽不喊寒塵哥哥了?”顧寒塵沒有将碗交給鄭嬷嬷,還是端在手中,白萋看着他咬着嘴唇,可能出于對顧寒塵的恐懼,以至于讓她的嘴和大腦不能順利連接了。
白萋低着頭看着手指,“是我冒犯了,不該不守規矩。”
顧寒塵放下手中的碗,看着白萋,鄭嬷嬷站在一側看着二人神情奇怪,也不知能說什麽,只好先行退下。
“無礙,本王準你不守規矩。”
白萋默默擡起頭看着顧寒塵,她沒想到顧寒塵對她如此縱容。
“不,不是的。”
白萋心虛,聽顧寒塵此話還有幾分內疚,她咬着唇坐在床上,閃動的眼眸倒映着冬日投入房間的暖陽,碎了一片的陽光在她的眼底是一片潋滟的湖水。
“本王昨日過于沖動了,忘了你在房中,往後此事不會再發生。”
顧寒塵的道歉格外真誠,白萋越聽心裏反而越難受,顧寒塵對阿湄是真的好,只是這種好,不是對她的。
“寒塵哥哥,不是的,是我,是我自己。”白萋不敢說出真話,不僅僅是因為擔心丢掉性命,還害怕丢掉顧寒塵對自己的信任。
“阿湄不必想太多,好生休息,養好身子,你早晨沒有醒的時候請了郎中已經診治過來,你身子虧欠太多,等回到京中,好生補補。”
白萋一時都不太清楚,到底是他是病人還是她是病人。
白萋嘴角扯動,眼角多了幾分笑意,顧寒塵看她漸漸舒緩的神色,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她嘴邊。
“來,吃點東西。”
白粥已經涼了,溫熱的白粥帶着稻米的醇香,吃到口中心裏暖暖的,肚子也很舒服。
顧寒塵一口一口喂着白萋将白粥吃完,放下了餐具,拿起帕子輕輕給她擦拭了唇角。
“再睡會,晚些的時候再服藥。”
白萋點了點頭躺在了床上,剛要合眼,想起那具屍體,拉住了顧寒塵的衣角。
“怎了?”
“那個屍體……”
“北燃已經解決了,也已經知道此人的底細,不會有刺客了,好生睡下吧!”
顧寒塵幫她把身上的被子蓋好,白萋微微合起眼眸,她雖然閉上了眼,可腦袋極為清醒,對外界的一舉一動都能聽到。
輕輕地門響,房間安靜下來,顧寒塵離開了房間,白萋睜開眼,看着床頂,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她曾經最希望的方向在發展,可為什麽她卻更加不安。
在床上躺了一天,吃了藥,又睡下,第二日天沒亮白萋就醒來了,匆匆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鄭嬷嬷趴在床邊守着,白萋拿起旁邊的衣服給她披在了肩上。
“小姐!”
鄭嬷嬷沒有熟睡,白萋剛碰到她她就醒了,她看白萋起了身,趕忙坐了起來。
“小姐怎麽了?不舒服嗎?還是想要如廁?”
白萋搖了搖頭,輕聲道:“鄭嬷嬷明早就要出發了,您躺在床上睡會吧。”
路上颠簸,也沒辦法好生休息,看着夜色大概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會亮了,趁這個時候趕緊休息下,省着累着身子。
“不累不累,小姐怎樣了?”
鄭嬷嬷擡手試了試她的體溫,看一切正常之後才終于放下心。
“鄭嬷嬷,我已經好了,你躺床上睡會。”
白萋說着站起來,卻被鄭嬷嬷又推回了床上。
“小姐身子剛剛痊愈,怎麽能把床讓給老奴?老奴身子骨賤了,不打緊,小姐金貴可要好生養這才好。”
白萋不喜歡聽這樣的話,她微微颦眉,退到了最裏面。
“咱們一起休息如何?你一半,我一半。”
白萋大方的讓出自己的半張床鋪,鄭嬷嬷不停的擺手,可白萋不再聽她說那些不喜歡人的話,不由分手拉着鄭嬷嬷躺在了床上。
“我是小姐你得聽我的,明日您還要照顧我呢!睡覺睡覺,天色不早了。”
說着白萋把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鄭嬷嬷身子冰涼,白萋握着她的手幫她取暖,鄭嬷嬷剛開始還在不斷地推辭,可扭不住白萋,也就依她了。
“小姐是心善的菩薩和夫人一樣,只是夫人這一生太苦了,小姐以後一定要享福才行。”
白萋靠在鄭嬷嬷身邊,她身上是一股好聞的草木的味道,可能是皂角,白萋私心想着,剛剛還沒有什麽困意,靠在她的旁邊,卻覺得乏了許多,不知不覺逼上了眼睛。
往後的日子果真如顧寒塵所言,一路上再未遇到刺客攔路,除了連日奔波的辛苦,沒有了提着腦袋的害怕,反而心情也輕松許多。
“北燃大人,還有多久能到京城?”
這是白萋這幾日問的最多的話,自從那日找了個地方歇腳後,聽顧寒塵說離京城愈發近了,白萋就日日惦記着,想要早些到達京中。每日坐在車裏,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松了。
“最遲再過兩日,如果今日連夜趕路,可能明日傍晚前會到。”
這些日子,北燃和白萋的關系融洽許多,自北燃知道,那時不過是為了引出刺客所用的計謀,原本隐晦的心情頓時明朗不少,回京的路中整個人也越顯得輕松自在,還帶着幾分得意。
白萋默默退回車內,鄭嬷嬷看着白萋拿着旁邊的披風,“小姐,天氣冷,您穿的太少了,把披風披上吧!”
已經是二月天,暖和了許多,加之京城本就不是偏遠之處,也不像嶺山郡這般寒冷,白萋将衣服推辭,坐在車裏扭力扭腰。
“不冷的,鄭嬷嬷你擔心的太多了。您看看春花,穿的不比我還單薄。”
鄭嬷嬷不喜歡春花,掃了一眼,悶哼一聲移開了眼,春花有求于白萋,這段日子,就像是在伺候兩個主子。
晃晃蕩蕩到了深夜才找了一家驿館休息,白萋本想提議索性直接進京,免去麻煩,罪都遭了,何必還怕這一點,可似乎顧寒塵還有別的打算。
“北燃帶着阿湄她們先去休息。”顧寒塵故意支開白萋,白萋不是聽不出,她跟上了北燃的腳步,到了一間幹淨的住處,北燃剛要離開,白萋就拉住了他。
“北燃大人王爺為何要專程在此處停留?”
北燃擡起手抵在唇邊,小聲“噓”了一聲,警告白萋不要多問。
“王爺在此自有安排,你們在此好生休息,記住別多問,也別多說。”北燃說完,離開了房間,聽了北燃的話,春花多了幾分緊張,白萋也注意到她的變化,就連春花都能意識到,就代表這一切都太過于明顯了。
“大小姐,這是怎麽了?說的還挺滲人的。”
白萋微微搖首,“莫要多問,莫要多說。”
京中,肯定出現了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