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被做手腳

帶喻酌回去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下來,隋淺也跟老隋打了聲招呼。

王敬安這幾天也沒閑着,一直忙着查各種線索。他想辦法順藤摸瓜找曹曉霞發消息那個號ip地址,以及給她轉賬的賬號,可均是一無所獲。

ip解碼在一個網吧,他已經找人去幫忙查了,轉賬的賬號是一個海外的匿名賬戶,不太好查。

王敬安那邊追查無果,隋淺又重新翻出監控看了看,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才終于在那人的臉上發現了破綻。

對方從始至終沒有用過太多表情,但僅有的幾個表情中,放大看可以發現他眼周肌肉的動态并不自然,包括臉上的肌肉走勢也同樣。

她幾乎是立刻判斷出了這不是對方的真實面貌。

那人易了容,所以王敬安那邊才查不到任何關于那男人的樣貌線索。

其實真正想要做好易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像隋淺之前錄綜藝展示過一次的不過是基礎罷了,觸不到內裏的十分之一。

這也是隋淺一開始并沒有過于關注對方樣貌的原因,她并不覺得目前這個世界有誰能做到易容這件事。

真正的易容手藝不僅可以改變你的五官,還可以改變你的身高和身形,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稀有,在這個世界不太應該存在才對。

難道這個世界開始崩壞了?或者說已經崩壞了?

那也不應該啊,如果是這樣,趙克榮沒理由察覺不到,肯定是要對她進行召回的。

她若有所思,看着那已經模糊不堪,只能隐約辨出五官的臉,着手查了起來。

電腦她肯定是會的,不過遠不及喻酌精通。

他曾經做這些事情不被察覺,是因為他有屬于自己的數據庫,那些東西他累計了許多年。而現在卻不一樣,他想要快速的識別出人,必須入侵公安機關的數據庫,這可是違法行為。

就算他後面可以脫身離開,再也不回到這個世界,隋淺也并不希望他的名聲沾污。

說來似乎總是他在幫她的忙,她卻沒什麽好為他做的。

隋淺記得有一個職業叫做畫像師,他們這群人可以通過一些特征還原一些人的原本樣貌,比如難辨原貌的死者,又比如刻意遮掩的罪犯。

這個行業中又有一些人,他們可以做到三歲畫老,也可以做到通過現在的模樣去反畫出你幼時的模樣。

她懂易容,卻不懂如何通過頭骨來眉眼來還原出對方本來的樣子。

看來,得找人幫忙。

她也不拖沓,把電腦合上就準備出去,在玄關拿上了一件長款黑風衣穿上,再換上靴子。

喻酌聽到動靜跟了出來:“你去哪兒?”

隋淺擡腳把鞋上的拉鏈拉好,只說:“就出去一趟。”

“行。”喻酌也不阻止她,拿上了同樣挂在衣櫃裏的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隋淺換好了鞋看向他:“不用。”

“你不能拒絕。”他語氣難得生硬。

雖然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但現在她被人盯着,肯定會有危險,他做不到放任她就這樣随意,哪怕她身手再好,在他這兒也是個需要被保護的人。

隋淺看了眼時間,也不再跟他拖延:“好,走。”

兩人進了電梯,按了負一樓去停車場開車。

喻酌:“我來開吧。”

隋淺把鑰匙扔給他:“行。”

正好她查一查那些公開的畫像師聯絡地址。

隋淺點開微博,之前在網上問的那幾位其中一人回了她,對方并不是國家編制,也不是警校出身專業學犯罪心理學的,不過是美院畢業,且語氣很嚣張。

【你只要給我看了,我就能畫】

她沒糾結,讓對方給了個地址,她立刻過去。

沒過一分鐘,對方就給她發了地址過來,隋淺連了車載gps,喻酌立刻啓動了車。

安靜的停車場只剩下發動機的轟鳴聲,車一溜煙的開了出去,餘下一卷煙塵。

而後面的兩人從石柱後拐了出來,跟着開了輛車離開。

其中一個不知道給誰打了電話,第三遍對方才接起來:“什麽事?”

“蛇出洞了。”

“我們現在正在跟着他們,不知道是準備去哪。”

“嗯。”對方語氣悠悠哉哉,也不着急,“看好了,別跟丢。”

“是!”

挂斷了電話,男人一手夾着煙又往嘴裏送了一口,一手撫上女人柔順的長發。女人似乎僵硬了一瞬,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她終于出來了?太好了!”

“嗯。”他依舊是淡淡的應。

女人眼神陰鹜,帶着蟄伏的不甘:“七爺,你可答應了我要幫我做了她,你可不能辜負我的期待啊。”

他掐着她的後腦勺,往他面前送了一下,随後意味不明的笑:“怎麽,就這麽想她死?”

“很想。”蔡偲栩忍着害怕,湊上去親了下男人的唇角,明媚的笑,“她害我差點身敗名裂,我怎麽能不想呢?”

他似乎是被她這個舉動給取悅到,掐着她的手松了些:“放心,他們的車已經被做過手腳了,他們活不過今晚。”

蔡偲栩聞言,笑意更甚。

她怕他,卻不後悔那天打電話來找了他。

不管他出于什麽緣由看上自己,那也是她的機會,目前唯一可以幫她除掉隋淺的就是他了,她只能把他讨好的心滿意足,等隋淺死了再想辦法脫身。

他也如實做到了目前他所說的一切,給了她她想要的資源,也幫她拿到了一些東西,還有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除掉隋淺。

只要隋淺死了,那她就再也不用擔心管理局會發現異常。因為只要任務者一死,管理局會暫時封本,不會再讓新的任務者接替,這個世界就相當于被遺棄掉了。

他們這些人看似高尚,拯救了這些覺醒的生命,實則心狠手辣卑鄙無恥,打着高尚的名義在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情。

雖然蔡偲栩一直沒有搞懂管理局需要的到底是什麽,但也清楚自己不過是用了就丢不用在意的工具罷了。

這也是她當初來到了管理局後寧願背上一個逃犯的臭名,也要逃跑,不願歸順的原因。

她不想被人當成工具操控。

她不想再次死掉。

所以只能對不起隋淺,哪怕被抹殺也沒辦法,誰叫她自己要當局裏的走狗。

只要封本,這一切就結束了。

那個畫師給的地址是S市偏遠郊區的環島別墅,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不過路途也是真的遠,中途還要經過一處盤山公路,旁邊就是海。

隋淺是用小號搜了關鍵詞找到了人,對方沒有主動給出聯系方式,隋淺試圖要他的電話他也沒同意,發消息發了幾條也跟石沉大海一樣,再也沒得到回複。

“隋淺。”喻酌突然開口,他面色有些差,“咱們的車被做手腳了。”

她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換我來開。”

“咱們,可能沒辦法停車。”他握着方向盤的手捏的很緊,手背的青筋都突起。

“像以前那樣。”她立刻就解開了安全帶,也幫他按開。

車在行駛過程中,主副駕駛換位置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盡管兩人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卻也沒有刻意配合過,談不上默契。

隋淺已經一手握上了方向盤。

對方做了手腳讓他們一開始察覺不到異常,可開的越久,就越無法挽回。

他們現在只能保持冷靜,想辦法先逃出去。

剎車已經沒有辦法用了。

隋淺想到什麽,又松開了方向盤:“你那邊能跳嗎?”

“不好說。”喻酌勉強穩住,理性分析,“這個路段雖然沒什麽人,但是山路本來就崎岖不平,很難不受傷。”

她當然知道受傷是不可避免的,但此刻貌似也只有這種方法才最好用:“聽我的,跳。”

喻酌沉默片刻:“好。”

他也跟着觀察路況,不過也是這瞬間,明顯的感覺車更加失控,方向盤開始不受把握,左扭右扭。

他心沉下來點:“隋淺,你先跳。”

“一起。”她自然不可能看不出這車已經快要完全不受控制了,搞不好還會發生爆炸。

後面突然來了一輛車,加了速撞了上來,幾乎是推着他們往前走。

“被算計了。”

車速很快,隋淺一直看着,找時機開車門:“我說開你就跟着開。”

他抓着車門把手,點了下頭:“好。”

“開。”

兩人同時去開車門,卻突然發現車門也打不開,與此同時後面那輛一直頂着他們的車再次猛地提了速撞了上來。

喻酌猛地向右打了方向盤,他們這輛車直接被撞到了旁邊的山壁,停了下來。

空氣中都是混雜的汽油味,車已經開始冒了火星。兩人頭都磕到了,意識稍微有點昏沉。

隋淺努力保持着清醒,在副駕的儲物箱裏找到了一個小螺絲刀,猛地向窗口砸去,玻璃出現裂痕,她再砸,直到碎出一小塊,再用腳去踹。

後面的人也因此受到了沖擊,隋淺出來他們才發現,似乎沒想到他們還能掙紮,趕緊下了車走過來。

隋淺一出來,面臨的就是對方一把漆黑的手.槍。

“槍不長眼,你最好老實一點。”兩人中胖一點的那個笑。

隋淺眯着眼看他們:“你們是誰?”

“這不重要。”瘦的那個顯然脾氣不太好,“雙手抱頭,閉嘴蹲下。”

隋淺給了裏面的喻酌一個眼神,他暫時沒有動,她這才慢慢蹲下,手舉過頭頂。

瘦子踢了胖子一腳:“看什麽呢,還不趕緊綁人?”

七爺本來是說讓他們把人給推海裏去,但剛剛又打了電話來說捉活的帶回去,他們也只能照辦。

胖子這才反應過來,握着槍過去,從口袋裏拿出一捆細繩準備綁她。

隋淺眼尖的抓住了空擋,在他過來的那刻立刻起身踹了上去,他肚子被猛得一踹踹的生疼,下意識去捂,手裏的槍就這麽掉了下來,隋淺眼疾手快的撿起來。

私人攜帶槍支在國內是不被允許的,所以這兩人能有一把槍就不錯了,果然,身份對調之後,對面兩人明顯就慌了。

瘦子恨鐵不成鋼的錘了他一把:“蠢貨!”

“別動。”隋淺眉眼冷厲,“你們受誰的指示?”

那瘦子往前一步,試圖靠近她,隋淺卻立刻扣動扳機,在他腿上打了一槍:“老實點。”

喻酌也已經從她那邊出來,他繞到了後面,直接将兩人踹的跪下。那瘦子剛中了槍,正疼的沒法掙紮,喻酌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小匕首,抵在了瘦子的脖子上,伸了一只腳一腳踩在了胖子背上。

“最後問一遍,誰讓你們來的?”

人在精神高度緊繃的時候是存在忽略其他東西的情況,等胖子反應過來的時候,黑壓壓的槍口已經抵上了他的腦門。

胖子仿佛還能聽到剛剛開槍的聲音,他吓得抖成篩子:“求…求你放過我們,我們也只是拿錢辦事,沒有想要傷害你。”

睜眼說瞎話。

隋淺向來不吃這套:“再不說,就去死。”

喻酌擡眼看她,終究是什麽也沒說。

如果她要殺人,他也可以幫她善後。雖然如今失了人脈,想要天衣無縫有點困難,不過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他會為她兜底。

匕首已經壓上了瘦子的脖子,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算長卻也不短的傷口,很淺,很快有血珠滲了出來。

胖子沒想到他們這倆人一個真敢開槍一個真敢割,再也不敢抱着僥幸心理覺得他們只是在吓人,閉上眼趕緊道:“我說,我都說。”

“胖子,閉嘴。”瘦子咬牙切齒。

如果不說,如果這兩個人不敢殺了他們,他們就還有機會活下來,有機會回去。但一旦說了,就算他們真的活來下來,他們也逃不掉,七爺一定會把他們抓回去,從精神到身體通通折磨一遍。

瘦子永遠忘不了他剛歸入七爺麾下時,他帶着他去看別人被淩遲的場景。

那麽一個昏暗狹小的房間裏,一個人被綁在十字架上,渾身都是傷,血淋淋的看不清原貌,奄奄一息的吊着口氣。

他就站在那裏,聽到坐着的人輕描淡寫的說:“你看到了嗎,他背叛了我。”

只是因為對方經不住折磨說出了他的名稱——七爺,就被人想辦法抓了回來,折磨成了那個鬼樣子。

“他怎麽可以背叛我?我最讨厭的就是有人背叛我,他這樣做,他會付出應有的代價。”男人語氣平靜,卻帶着濃重癫狂的味,“我要他生,要他死不了,要他生不如死。好好的感受一下臨近死亡又死不成,意識昏沉又被迫清醒,日日年年皆是如此的感受。”

他一遍遍的把人弄出各種傷,又一遍遍的讓人治療,反正就是要吊着一口氣,玩到他開心滿意為止。

“背叛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句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忘,每每想起來都會讓他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大概,死在這兩個人手上都比死在七爺手上要好得多。

匕首抵的更緊,喻酌沒什麽情緒的說:“該閉嘴的是你。”

胖子顯然也想到了那個場景,渾身打了個激靈,再度睜開了眼,不知是什麽給了他勇氣:“你殺了我吧。”

曾經隋淺碰到過幾個死士,死士格外忠誠,被人發現就會立刻自殺,毫不猶豫。

她一直無法理解為什麽有些人寧願死也不願意坦白。

剛剛逃出一劫,現在也沒了私下折磨人撬出點線索的精力。

隋淺只覺得累。

她意識到自己和一個危險的人物對上了,并且對方在暗她在明,日後必須得多加小心。

她以為這個世界會是相對安穩安定的,可終歸還是她想多了。

隋淺摸了手機,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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