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徐念念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悶呼呼的回到大堂。

衆人還在獻殷勤,皇後娘娘被人攙扶着坐在前頭,一雙目光卻是越過人群看向了隋孜謙,招呼他過去坐呢。隋孜謙放下孩子,拎着夫人走了過去。寧貴人如今萬事兒以皇後娘娘為首,身為她嫡親妹妹的寧家六姑娘自然挨着他們,眼睛仿佛長在隋孜謙身上似的,舍不得移開。

曾經就是她太矜持了,這才會被敢于替嫁的徐念念占了先頭。若早知道隋孜謙是個好商量的人,當初誰撲他不是撲他,反正占下名頭才夠硬氣!

一想到自個失了先機,徐悠然真想抽自個!她明明應該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徐念念哪裏知道寧悠然的心裏想法,望着她入了魔的樣子,不由得想起曾經的自己,反倒是沒那麽厭惡了。愛咋地咋地吧,反正如今的隋孜謙,若是真是想幹什麽,她完全控制不了。

日子就這麽熬到初五,徐念念總算是覺得有點盼頭。每夜都和隋孜謙同床共枕,和衣而眠,她都快精神恍惚了。終于,破五了,他們回侯府繼續過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了。

令人意外的是,大清早,隋孜謙就被皇上叫至大殿,卻是到午後還不曾回來。

徐念念有點犯嘀咕,難不成走不了?

岫紅見主子心不在焉,說:“夫人,您別着急了。奴婢去打聽了一下,秦大人也被叫了來。”

秦子仕?徐念念第一反應是去年科舉的探花郎,她曾經在他面前很丢臉的那個男人。

岫紅想起什麽,更正道:“不是小秦大人!”現如今秦家兩位大人上朝,為了避免混淆,皇上私下都叫秦子仕小秦……

徐念念皺起眉頭,莫不是朝堂上出了事情?

禦書房,皇上滿臉的戾氣,除了後宮大總管吳宗以外,就是隋孜謙和殿前大學士秦大人了。

興許是考量到宰相大人是隋孜謙的岳丈,這條線上有隋孜謙一個代表即可,并未召喚徐念念的父親進宮。秦大人偷偷打量襄陽侯一眼,見他氣定閑情的目不斜視,猶豫片刻,也不打算開口破壞此刻的沉默氣氛。

良久,皇上又拿起方才扔到桌子上的折子,看了一會,道:“孜謙,你去趟江南吧。”

隋孜謙心裏雖然不樂意,卻還是點了下點頭。皇子們都太小了,尚未到可以辦差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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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哥兒十三了,也該學着做點事情。這次的事情不用瞞着他。”

隋孜謙眉頭一皺,最後領旨沒有多言。秦大人暗道皇上開始磨練太子爺了,先是監國了半年多,難不成現在要把太子放出京。

皇上來回踱步,越想越氣,道:“前幾年西涼國在我大黎邊境數次挑釁,兩國摩擦不斷。我為了增加庫銀對南直隸省那邊做的事情睜只眼閉只眼也就是算了,反正有些不幹淨的錢最終是流向國庫。去年江南稅擠出二十萬良私銀,我還道那王鶴有點本事兒,沒白用他。可想這臭小子……竟是坑了我四十萬兩銀子!”

秦大人撇撇嘴,任由皇上吐槽抱怨。江南最是富庶,那地界的官都貪。可是左右布政司卻是皇帝心腹,他們貪的錢未必是給自個的,說白了都是給皇帝的。

誰曾想皇帝年前還感嘆左布政司王鶴斂財有道,充盈了國庫,今個就收到一份密保,有人參王鶴徇私枉法,欺壓百姓,最要命的是收受賄賂明細算起來六十多萬兩白銀。這其中二十萬兩自然是幫皇帝斂財,剩下四十萬兩哪裏去了?

這可是天文數字啊。

最主要的是王鶴備受皇帝信任,否則也不會把富庶的江南交給他打理。皇上啓動發洩模式,恨不得将王鶴祖宗八代罵了個夠,真金白銀呀,占皇帝便宜,還能有活路嗎?

秦大人不敢多言,隋孜謙也只能聽着。

最後,皇帝拍板,誰都信不過,唯有讓隋孜謙親自跑一趟再說。事不宜遲,最晚初八起程,還讓太子殿下同行,好好了解下臣子用心,務必調查清楚!

關于這密保來源有些蹊跷,那折子暗黃色的紙卻并非往日他們用的,可見是皇帝其他的渠道。

在大黎歷史上,每一個朝代都有一個特殊的部門,叫做中樞監。專門給皇帝搜集情報,調查官員的衙門。不過正常人家子弟都不願意進這個部門,有句話說的真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雖然可以做皇帝的親信,也意味着若新帝登基,基本上是要随老皇帝入土,很難做到全身而退。

秦大人真郁悶為何自個被叫進來聽這些?

皇帝發洩完了,還留下兩個人吃了頓午飯。一邊吃,一邊又開始罵貪官了……四十萬兩銀子,這是要皇帝命嗎?

如果年前王鶴遞上來的銀子是六十萬兩,如今就算是皇帝知道這銀子來路不正,表面訓斥心裏卻會不以為然。畢竟都沖了他的錢袋子,可是現在密保上和他貪來的金額不但對不上,差距簡直是令人氣的快吐血了!

傍晚時分,隋孜謙和秦大人才被放出禦書房。

秦大人看了一眼襄陽侯,友好道:“侯爺辛苦了,大過年的還要下江南。就是水路結冰了,怕是只能走陸路。天寒地凍的注意身體呀。”

隋孜謙心裏也想罵街,克制道:“多些秦大人關照。”

秦大人跟着隋孜謙一起往外走,小聲的說:“侯爺覺得王鶴大人,真擅自做主,扣下了那麽多銀子嗎?”

隋孜謙挑眉掃了他一眼,道:“很難判斷。”

秦大人眯着眼睛,卻是想起皇帝不打算瞞着太子,問道:“侯爺要和太子講嗎?”

隋孜謙搖搖頭,又點頭道:“皇帝既然說了,這件事情就不會瞞着皇後娘娘和太子。說到底,王鶴大人還和我家有親。”

這才是重點。秦大人眯着眼睛,說:“侯爺覺得皇帝是什麽意思?”

隋孜謙垂下眼眸,淡然的道:“想必去年王大人額外交付了二十萬兩銀子後,皇上就派人開始去查了。”差事兒辦得再好,皇帝都信不過,必須掌握全部信息。

“可是……不是說那都是李家財産去年變現了嗎?”秦大人謹慎的說。

隋孜謙冷笑,玩味的看了一眼秦大人,說:“大人倒是心思靈敏。”

秦大人淺笑,沒有反駁。

他和千大人都是皇子老師,不僅教導過現在的太子,同樣和先太子也有些情分。只是當年先太子更親近自個的外祖父李家罷了。

後來、太子倒了,李家又被查出協同謀逆,雖然證據并不充分,考慮到李家軍中地位和權利,皇帝還是一點點将這個家族瓦解。其中李家江南的那些財産,并未立刻變現。王鶴去年能拿得出這般多的銀子,搞不好就有李家財産。當然,皇上是不會承認侵占人家財産變為己有的。

隋孜謙和秦大人在宮門口處道別,分開前,秦大人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昨個皇上是睡在千貴妃那裏去的吧。皇後娘娘和她都是身子重呢……”

隋孜謙冷哼,沒應聲。他回頭望了一眼皇帝的方向,唇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江南左布政司夫人是隋家大房嫡女,他隔了房的姑姑。說到底,他還要叫王鶴一聲姑丈。偏偏皇帝方才罵人的時候卻是仿佛完全沒想起這事兒似的。

隋孜謙思索再三,決定不能立刻見皇後娘娘,而是立刻接了徐念念直接回府。

兩個人坐上馬車,一路上他顯得分外沉默。

徐念念猶豫了片刻,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隋孜謙擡頭看她,望着那張明媚的臉頰,想到這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他破天荒的點了頭。然後又有些後悔,怎麽可以同她說這些呢?

“很難解決嗎?”徐念念蹙眉,她從小在府上耳濡目染,自然察覺到今個皇宮裏氣氛不對。岫紅打探的消息是,聽說皇帝發了火。就是不曉得是不是對侯爺發的,因為秦大人也被宣進宮了。

隋孜謙忽的靠近她,右手攬住她的肩頭,道:“我要出京辦差了。”

他除了是侯爺,禁衛軍統領外,還是骠騎小将軍。

徐念念第一反應就是要打仗了,慌亂道:“西涼國又來犯我大黎邊境嗎?大過年都不消停。”

隋孜謙看她露出不忿的表情,失笑道:“不是。我要去江南。”

徐念念一愣,江南?過年去江南?這般緊急?

隋孜謙見她臉色變幻莫測,忍不住伸出刮了下她的鼻頭,道:“我要去查王鶴。”

徐念念徹底呆住,這、這應該是極其隐秘的事情吧……王鶴和他爹同期,是皇帝欽點的狀元郎,她是久仰大名的。

“怎麽,你怕了?”隋孜謙莞爾一笑道。

“侯爺,我覺得……我還是不想知道的好。”徐念念掙了掙身子,沒坐起來。反倒是被隋孜謙一下子用力按下來,直接趴在他的大腿上。

“夫妻本是一體,我相信你。”

……

“況且,念念,你還要幫我辦件事情。”隋孜謙突然低頭,附耳道。

徐念念耳朵處發麻,隐隐覺出一陣風雨欲來的态勢。他現在行事,必是被皇上看着,不僅皇後娘娘處他去不得,連安南王那都知會不了。

初七,皇帝上朝,宣布他身體已好,無需再讓皇子監國。同時誇獎太子一番,在他生病的半年裏将皇朝治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皇後娘娘在西普寺給她點了祈福燈,實在是靈驗。可惜皇後娘娘懷着身子,沒法前去還原,不如就太子去吧,于是下旨太子去西普寺誠心還原,并且抄寫經書,一個月後在歸京。私下裏給隋孜謙去信,命其暗度陳倉,帶太子去江南,歷練一番。

隋孜謙自嘲的笑了,若真是緊急的事情,帶着太子能不耽擱行程嗎?

頓時,各方反應不一。

寧貴人的寝宮裏,嬷嬷扶着七皇子練習走路,道:“過年時還好好地,怎麽突然就把太子發配到了西普寺了?”

寧貴人翻了個白眼,說:“誰知道呢。想當年先皇後李氏出事兒的前一晚還被臨幸過呢。皇帝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得到的?只要他疼愛小七就夠了……”

嬷嬷想了下,道:“用不用給寧大人那頭去個信兒問問?”

寧貴人搖頭,道:“皇上心裏明鏡似的。前陣子我因為皇子翹尾巴,他就敲打我捧着皇後娘娘,如今看來,怕是太子監國做的太出彩了,這不回來後就先敲打敲打?”

嬷嬷點了頭,說:“貴人說的有理,咱還是不摻和了。吃一見長一智,貴人有小七,先把孩子養大才是真的。”

寧貴人點了點頭,說:“可不是嗎?我瞅着皇帝現在就看小七順眼,連十三歲的太子殿下他都容不下,呵呵……”人感受到自個老了,危機感就會越強烈。

皇帝捧着太子殿下都快一年了,也該殺殺他的銳氣了吧。這些年襄陽侯被皇帝使喚的到處跑,明面上一堆差事兒,都不過是被鏟除李家要員打掩護罷了。

估摸着李家解決的差不多,聖人這是打算壓壓隋家了?

寧貴人眯着眼睛,想着雲鳳殿那位雲淡風輕的皇後娘娘隋蘭湘,不知道她如何想。她猛的認識到什麽,皇後娘娘不愧是皇後娘娘,肚子裏的孩子,說來就說了。

雲鳳殿,皇後娘娘洗洗準備睡了。幾個宮女都被她遣了出去,獨留下一位老嬷嬷。嬷嬷是她當年的教導姑姑,過了最好的年華,心也就淡了,陪着在宮裏做事情,反倒沒了出去的心思。

“嬷嬷臉色不好,可是有什麽話想說。”隋蘭湘撐了撐眼皮,自打懷了孩子,她就特貪睡。

夏嬷嬷猶豫片刻,道:“禦書房皇帝發火了,奴婢派人去打探了一番。”

“哦,不是說孜謙也在呢嗎?”隋蘭湘垂下眼眸,淡淡的說。

“嗯,吳總管直接告訴奴婢,侯爺要下江南了。此次還會帶着太子殿下。”

隋蘭湘冷笑,道:“可算是要轟我兒出宮了?自打重陽節開始,就知道他要蹦跶出來了。”

“娘娘料事如神。”雖然是老嬷嬷,該拍馬屁的時候還是要拍的……

“既然如此,娘娘為何不主動說把監國的權利還給皇上呢?”夏嬷嬷有些不解,偏要讓皇帝自個宣布,這不把太子殿下明面上打發到寺廟去了嗎?

“哼。”隋蘭湘笑了,說:“我若是表現太懂人情世故,沒有一點小脾氣,皇上才會着急呢。他覺得自個全在掌握之中呢。”隋蘭湘打了個哈欠,道:“江南省的布政司王鶴是我姑丈,皇帝曾經能信得過他,必然有其本事兒。放心,有弟弟在呢,太子沒事兒。”

更何況……皇後娘娘莞爾一笑,老皇帝當真以為他現在是身體大好嗎?她吩咐人滅了燭火,卻是準備睡了。反正她如今懷上了孩子,身子沉重,不如幹脆借着七皇子把寧貴人提成昭儀,然後從兩位昭儀中升個嫔妃,代管後宮呢?

千貴妃品階雖然,誰讓她也懷上了呢?盼了多年的權利,眼看着交給其他嫔妃……呵呵。

隋蘭湘心情越來越好,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真以為這一年來,她什麽都沒做嗎?親身經歷過皇帝對待先皇後的手段,哪個嫔妃敢信得過那個男人?

夏嬷嬷見皇後娘娘并未不知事兒,便不再多說。

禦書房

皇上自從下旨讓太子殿下立刻前往西普寺還原,變得忙碌起來。

“養病”時間長了,落下的折子也多了。雖然說當初太子都有每日彙報,不過那時候心情欠佳,哪裏比得上現在渾身仿佛充滿了幹勁?

大總管吳宗看了眼天色,道:“皇帝休息吧,已經夜深了。”

皇帝嗯了一聲,說:“可派人盯着襄陽侯了?”

吳總管低頭,恭敬的說:“一直盯着呢。那日離開皇宮便回到府邸。不曾見過任何人。”

“嗯,隋孜謙這人算得上半個忠良之輩,就是怕她姐姐眼皮子淺,兒子監國大半年,若說沒想法我是不信的。否則前陣子我捧她打臉了寧氏和千氏,也不見她有什麽反應。太子小孩家不懂事,她不曉得國印該誰來掌管嗎?”

吳總管淺笑,勸道:“娘娘興許是沒想那麽深。更何況皇帝看重她,又不是外人。”

“呵呵。她那點心思我還是知曉的。不過這天下終歸是朕的天下,朕想讓誰監國,誰就能監國。同理,朕想讓誰滾,誰就要滾!”

“聖人說的是。”吳總管附議。

“不過,宸兒倒是聽話,重大事情倒是真沒瞞我。”他兩三內縷了大半年的要事折子,眼睛都快看花了。

“太子尚年少,并未有其他心思。”吳總管順着皇帝說道。

“現在沒有,不代表日後沒有。想當年我那二兒子,還不及我膝蓋處高,可是後來呢?怕是心裏不知道罵了我多少句老不死的。”皇帝皺起眉頭,厲聲道。

“聖人息怒。”吳總管急忙跪地。

“罷了。讓人繼續盯着王鶴。襄陽侯山東那案子最後才揪出五萬兩銀子,有些少了。他們的人能逃到南邊,這銀子指不定藏在哪裏。王鶴自然不敢悶了我四十萬兩銀子,可是中樞監查出來的數字不會錯,就是不知道在誰手裏。李家如今清理的差不多,王鶴和隋家關系甚深,我不敢再用。他和謙哥兒都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當初覺得兩個人關系好可以幫我打壓李家,如今麽,我還要用襄陽侯,只能讓王鶴挪個閑差了。江南,我不可能再給他!”

“皇帝聖明!秦大人不是傻子,想必會有所動作。”

“嗯。秦家就一個兒子,也不過剛入仕。捧他個十幾年,也蹦跶不出什麽。”

他頓了片刻,道:“去千貴妃那……”

千貴妃挺着五個半月的大肚子,聽聞皇帝又來她這裏,心裏也有些冤枉。估摸着全天下的人都覺得她給皇後娘娘和太子上眼藥了……

次日,雲鳳殿就傳來皇後娘娘胎位不穩的消息。皇帝一聽,又命人寫诏書了,讓太子不但要給他祈福,還要給皇後娘娘求平安。于是一個月的行程,被聖人大手一劃,兩個月後再回來吧。

皇後娘娘進言,考慮到開春就要選秀,後宮裏嫔妃級別可以提拔一下了。六皇子黎弘寧的生母徐昭儀,被升為賢妃娘娘。三公主黎玉琴的生母王昭儀,升為了德妃娘娘。後宮一下子出來兩位賢德娘娘,大家聽了都甚是歡喜。

寧貴人養育七皇子有功,升為寧昭儀。考慮到四公主黎玉晴也是寧氏所出,當時獎賞不多,這次寧氏品階雖然只是昭儀,平日生活上,卻按照妃子份例發放。

寧氏大喜,對皇後娘娘隋蘭湘感激涕零。

賢德雙妃,外加寧昭儀,先是謝了太後娘娘和皇帝,然後再去給皇後娘娘磕頭。整個後宮呈現出分外和諧的景象。老皇帝很滿意,暗道皇後識趣,沒白敲打。他還有意分散皇後娘娘的後宮權利,沒想到隋蘭湘主動提出來,考慮她和千貴妃都有身孕,後宮管事兒腰牌不如分成兩個,交付賢德雙妃,共同管理。

皇帝想着王氏和徐氏的娘家,都不是很出彩。尤其是生了兒子的徐氏,親爹才正五品。于是痛快應了下來。

在外人看來,皇帝偏寵千貴妃,接連睡在她那多半個月。不僅奪了皇後娘娘的後宮權利,還将太子殿下發配到了廟裏念經……可見所謂替人監國,被替代者沒有不介意的。

監的好煩你,監不好罰你。

千貴妃娘家讓四姑娘千尤畫進宮問消息,千貴妃于是更煩了。她大着肚子,如何夠伺候皇帝?

她心心念的後宮權利竟是便宜了王徐兩個賤人。

這也就算了,皇帝來她這裏還睡了她兩個大宮女,她可真是個“寵妃”!

十五天後,隋孜謙帶着一行人馬抵達了淮安府的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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