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徐嫣嫣望着氣壓明顯低沉了許多的黎行之,突然意識到他對她的答案不滿意!她立刻改成點頭,很是着急的想告訴他她在意、她在意還不成麽……別生氣啊……

眼前一黑,黎行之将她覆蓋,氣喘籲籲的咬着她水嫩的肌膚,粗魯的要了她一回,仿若是教訓人似的置氣,疼的徐嫣嫣落了淚。

黎行之做完又覺得後悔,但是她說她不介意他娶妻,不介意他和別人在一起,那是不是說明,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就不喜歡他?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嗎?這個念頭點燃了他胸口的怒火,他緊緊的摟着她,恨不得将阿雅融進自個身體裏,這樣才能讓她明白,他是她的一切,她不能不介意!

良久,他冷靜下來,又去撿起紙筆,寫道:你介意我娶妻嗎?

徐嫣嫣嘆了口氣,猶豫片刻,寫下來:阿雅賤命一條,說不得介意與否。一切全看爺的心意。

黎行之望着她分外柔軟的眼眸,心口一疼,頓感自個錯怪她了。阿雅如今的處境,哪裏會敢對他有要求呢?

他咬住下唇,鄭重道:“阿雅你放心,不管誰進了這家門,我都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徐嫣嫣愣了下,心裏卻不覺得感動。黎行之娶進門的才是大婦好嗎?憑什麽人家不欺負她,大婦弄死小妾那是應該的!有何不對?既然娶了人家,幹嘛不好好對待?

徐嫣嫣從沒把小妾扣在自個身份上,她是早晚要逃走的,別說與人做妾生不如死,就現在這破日子她一點都不滿意。她想活着也不過是不想爹娘白發送黑發人。待逃回娘家,有爹娘庇護,黎行之沒道理把她抓回來。她爹娘可是連姐姐和離都能接受的……

徐嫣嫣在家裏就屬于別人愛說啥說啥,她想哭就哭,想幹嘛就幹嘛,想委屈就委屈,所以徐首輔才會拿她沒辦法,徐柳氏也定不下她的親事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徐嫣嫣比徐念念還要反骨,只不過面上不顯罷了。

當年徐念念可以替嫁成功,若沒有個主意大的徐嫣嫣內應,這事兒也成不了。

如此一番自我安慰下來,徐嫣嫣總算是又多了幾分活下去的信念。暫且不和黎行之這變态計較,她能屈能伸!徐嫣嫣的三觀決定了她不可能對黎行之生出真感情……

黎行之見阿雅不言不語,沉默以對。忽的覺得自個錯了,于是急忙下地,去取了藥,又強迫着阿雅分開腿,他一點點給她上藥,仿若珍寶。

黎行之自個覺得他待阿雅真好,他從未對任何人這般耐心溫柔過,所以,阿雅一定是喜歡他的。

徐嫣嫣心裏罵爹罵娘,詛咒黎行之一百八十遍了。臭不要臉的……他以為他是誰啊。折騰完她以後又來給甜棗,還真當她是他女人了成不,不害臊!

這日子越發不能撐下去了。

再熬幾日,四月底皇帝大婚,黎行之必然沒法天天出城,她不想再等了。她怕她那天失态就真裝不下去了。

“阿雅,我給你呼呼,不疼了。”

黎行之像是個犯錯的孩子,對她揉了又揉,臉頰發熱,說:“阿雅,我又想要你了。”

徐嫣嫣急忙搖頭,咬着唇角,一副要哭的樣子。

黎行之也覺得今日過了些,輕聲安撫道:“那我就摟着你待會,哪也不碰。”

徐嫣嫣背對着他轉過身,任由他緊緊貼着她的背脊,攥了下拳頭,又松開。

次日,徐家一行人抵達徐水縣,迎接他們的不過是宗族一位長老,叫做徐月能。就連前陣子三番兩次登門的徐月岚,此次都避而不見了。

徐念念早就聽聞爹和皇後娘娘徐袅袅父親不對付,也就懶得多言。

世上最多勢利小人,宗族不可能不知道他們今日抵達縣裏,卻是只讓一位平日裏連主會議都參加不了的長老接待,可見是故作怠慢,莫非是想拿給皇後娘娘看嗎?

徐袅袅在宮裏日子過的艱難,但是族裏人不曉得,鄉下就更無人所知了。只道是徐袅袅是皇後,後宮之主,是徐家出的第一個皇後啊!

徐月笙和徐念念都是歷經磨難之人,很看得開。巴不得一個人都別來,否則日後撕破臉還要顧忌情面。大哥徐雨誠明年八成會調回京城任職,若親戚都得罪光了,也算是沒有拖累,更有理由不成為皇後娘娘徐袅袅的棋子了。就讓娘娘努力去提拔她爹吧……

至于徐柳氏,根本沒管是誰來接,着急道:“念念,兩崽子又拉粑粑了,熏的車內沒法待了!”

……

徐月能看着這忙叨的一家子,一時間連族長交代的話都忘記了。

徐月笙吩咐管事兒招呼着人搬東西,車途勞累兩日,哪裏有功夫和人套近乎?回家補眠比什麽都重要!他敷衍的和徐月能交代了幾聲,然後就進宅子了。

徐月笙一家的宅子是鄉裏最大的院落群,一進門是一大塊平安石,彎曲的小路兩旁種滿了鮮花,假山頑石,小橋流水,好不惬意。因着徐月笙一直在京中當官,族裏私下裏罵他如何暫且不說,這面子上該看顧的必須做足,所以宅子隔三個月便有人來修葺,一點都不像是久不住人的樣子。

徐念念上次回老宅還是三年前,對于老宅的環境相當喜歡。主人房屋在最裏面,是個單獨的三進院子。她和妹妹的閨房叫做香蓮苑。小時候,爹知道他們好水,就給他們挖了個水池,旁邊種上兩顆柳樹,夏日裏打上個挂床,小風吹着,舒服的不得了。

嫣嫣最是個懶人,死賴着上面曬太陽,有一次着涼生了重病。她心口一疼,又想起妹妹了。因為徐嫣嫣的事情,太後娘娘隋蘭湘待她的涼薄反倒是沒放在心上,一顆心就那麽大點,顧得上傷心這個哪裏還想得起情情愛愛。

再說,關于隋孜謙,最難受的時候真的過去了,她反倒是平和的接受了這一切。

只是那個男人,他知道自個已經單身了麽……

遠在南域的隋孜謙确實不清楚呢,他剛打完一場勝仗,叫來副官将領開會。其中寧家随軍有兩位小輩,分別是寧大郎和寧三郎。寧三郎頭一次上戰場,完全是來見世面。

因為很輕易的就取得勝利,大家情緒上都有些興奮。

隋孜謙很冷靜,道:“上京的消息回來了嗎?”上京是西涼國都城。

一名副官開口道:“到了。說是太子突然染疾,于是老皇帝将監國的權利移交給三皇子。也有人說是三皇子趁着五皇子離京後就命人毒害太子,暗中勾結皇後控制了上京宮廷……至于老皇帝,怕是已經病逝了。”

“這就難怪了。”隋孜謙淡然道:“難怪覺得這戰贏得容易。”

寧家大郎問道:“老五算是被西涼國太子坑了吧。”他們來之前就查出此次率軍犯境的是西涼國五皇子宇文浩。這是西涼國太子監國後做出的第一個軍事決定。西涼國去年冬季糧食儲存不夠,死了不少人。入春後,難民慌亂爆發,太子意圖用邊境矛盾轉移國內矛盾。

可惜、他自個着了三皇子的道……

“宇文家老三我見過,成不了大患。若他登基,于我大黎最為有利。”隋孜謙慢悠悠的說。他九歲就跟着兄長上戰場了,西涼國老皇子八個兒子他都認得,也算是最為了解。

“老三定在五皇子身邊安插了眼線,派人去聯系。”他莞爾一笑,衆人望着侯爺,頓時明白其中深意。寧三郎納悶,私下偷偷問道:“哥,隋大哥幫五皇子找奸細幹嘛。”

寧大郎敲了下他的額頭,道:“傻啊。”

……

“宇文家老三毒害了太子,隐隐還滅了其親生父親,目前最挂心的便是握有軍權卻不再上京的五皇子宇文浩了。萬一宇文浩殺回上京,他即便登基也坐不穩皇位。将軍這是要順應三皇子心意,打算裏應外合弄死宇文浩。我大黎邊境就會回歸安穩,西涼國三皇子初登基要穩定朝堂社稷,暫且也不會與鄰國大興幹戈。”

“哦。”寧三郎悶悶的道:“這樣算是大丈夫嗎?”

寧大郎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犯了新兵蛋子的嘀咕,罵道:“你真刀真槍和別人對打,結果就是造成更多官兵的傷亡。你是成全了自個名聲,那麽百姓性命呢?戰場上兩國對壘,只為取勝,別琢磨什麽下線。孫子兵法還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呢,節操,節操能比命重要麽!”

隋孜謙安排好手下事宜,将戰報發往京城。

京中,正值新帝大婚之際,前方傳來獲勝戰報,更添幾分喜氣。

隋煜寶和千尤畫被分封賢德雙妃,隐隐體現出皇帝對未來生活的期望。

賢德,萬沒什麽比賢德重要了。

相較于京城的萬家燈火,徹夜通明,太行山腳下的徐水縣安靜祥和。徐念念站在一個木桶旁邊,掀起蓋子聞了聞,嘗了一口,又蓋上。

徐雨戒戳在旁邊,興奮道:“姐,這是你上次買的那葡萄釀的?”

徐月笙本來打算留徐雨戒在京中讀書,最後在徐念念的勸導下,同意小兒子辭去官學,和全家人一起回了老家。反正徐月笙學問出衆,沒什麽教導不了。

徐念念只是覺得全家人都離開京城,留下弟弟未免可憐。所謂家,就是全家人都在一起。

“嗯,還是在侯府裏的時候看過一本書。是西涼國那邊的釀酒術,咱們先試試看。若能喝,就自個搭葡萄架子,省的去外面買,我還怕不幹淨呢。”

“姐姐為何執意釀酒呢。我聞着味道怪怪的!”

徐念念戳了下他的額頭,道:“你懂什麽。這是藥酒,據說是可以疏通人體經脈,尤其是老年人每晚喝上一小杯,不容易癡呆。”

……徐雨戒不信,卻也不敢反駁姐姐。

如今姐姐接過家中大小事宜,可比當年四姐姐雷厲風行多了。

徐月笙拎着方才跌倒在泥裏的大孫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春風襲來,映入眼簾的柔弱女子仔細教導着家中幼子,兩個人忽的相視一笑。

他唇角揚起,突然覺得,就這樣吧,日子就這樣過下去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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