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4)
澀。
正在他羞澀的時候,丁阿牛又說了一句會一直等着她,更是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說的話肯定會傷丁阿牛的心,一時他有點躊躇。
丁阿牛跟着丁父經商多年,最會看人臉色,芷蘭面上不對他也發現,曉得芷蘭有什麽為難的地方:“芷蘭,你是不是有什麽為難的事。”
芷蘭猶豫的說:“我老是從來見你,難免不會被人發現,我是奶奶的丫鬟,就是奶奶的人,我要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肯定會牽連到奶奶。”
丁阿牛說:“是不是我們的事被人發現了。”
芷蘭詫異的擡頭看他,不明白他怎麽會知道。
丁阿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你太單純了。”
芷蘭臉上一紅:“阿牛哥,你……”
丁阿牛的動作有點突兀,他收回手:“那以後我們就少見面吧,以後有什麽事你就讓人傳信給我,我一定會來見你。”
“阿牛哥……”芷蘭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只得喃喃地喊他。
丁阿牛說:“以後的日子還長,我們見面的機會也多,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
☆、聊天
芷蘭了結了一樁心事回去,進門就遇見薔花,薔花回頭看了眼樊良瑾,拉着芷蘭的手避到旁邊,在她耳邊小聲說:“等會兒奶奶有事情要問你,你一定要實話實說。”
她盯着芷蘭的眼睛很認真,芷蘭被薔花弄得愣住,不懂得薔花好端端的怎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她走進屋中,樊良瑾正坐在窗前看書,她走到樊良瑾身邊,輕聲喊道:“奶奶?”
樊良瑾放下手中書卷,轉頭看她,見到芷蘭裝扮,樊良瑾眉頭微蹙:“芷蘭,你今日幹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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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蘭下意識的抓着腰間的腰帶,她是去見情郎的,這叫她怎麽說。
芷蘭不說話,樊良瑾也不着急,薔花站在門口看着不讓丫鬟靠近,順便聽屋中動靜。樊良瑾低垂着眉眼,淡淡道:“芷蘭,我們相處多少年了,你我之間的情分已經不光用主仆就可以界定了。”
芷蘭擡頭看她,動了動唇,想到平日裏樊良瑾對她的好,她說:“我出去見人了。”
“見誰了?”
她不好意思地說:“阿牛哥。”
“阿牛哥?”樊良瑾不認識丁阿牛。
芷蘭解釋道:“阿牛哥他以前是樊家的家生子,老爺去世之前給他們家脫了奴籍。兩年前我們還在方家的時候,我出去買東西在街上碰到了阿牛哥。還是阿牛哥先把我認出來的。”
她低着頭有點羞澀:“小時候阿牛哥就住在我家旁邊,奶奶沒時間照顧我的時候都是阿牛哥的娘照顧我,讓我和阿牛哥在一起玩。”
樊良瑾手中的書差點掉落,她回神将書握緊,扯出一張笑臉對芷蘭說:“原來是這樣,你喜歡阿牛嗎?”
芷蘭頭低的更低,聲音小如蚊蠅:“奶奶問那麽多幹什麽。”
芷蘭這樣說,等于間接地承認了她喜歡丁阿牛這件事,樊良瑾笑了笑說:“喜歡就喜歡,用不着害羞。”
她伸手拉過芷蘭的手坐在她身邊,她望着芷蘭的臉,芷蘭長得本來就很好看,這幾年張開了面容更加清秀,此時嬌羞模樣更給她增添了幾分顏色。
樊良瑾拉着芷蘭的手說:“芷蘭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都已經嫁人了,芷蘭還是孤身一人,實在是不該。”
聽着這話,芷蘭搖頭說:“芷蘭是奶奶的丫鬟,應該永遠都伺候奶奶。”
樊良瑾輕點芷蘭的鼻尖說:“我可不想要你永遠伺候我,之前我還一直擔心把你留久了留成老姑娘你會不會恨我。”
樊良瑾的話說的有點奇怪,她就算是被樊良瑾留成了老姑娘她也不會恨她,她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言論,芷蘭覺得她想多了。
“奶奶想多了。”
樊良瑾說:“我是想多。”不僅想多了,還想錯了。
芷蘭實話實說,樊良瑾放下一樁心事,轉而問起另一件事。
“之前有丫鬟跟我說夫人和你說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話?”
說到這個,芷蘭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在了一起,她說:“是啊,奴婢和阿牛哥見面的事情被夫人發現了。”
樊良瑾不會對芷蘭說你為什麽不早點将這件事告訴我的話,這樣的事是個人也不好意思說出口,更何況芷蘭。樊良瑾只說:“夫人和你都說了些什麽,你仔細告訴我,我好有應對的法子。”
那日芷蘭和丁阿牛見完面回來,半道上被車氏攔住,當時車氏看她的目光很奇怪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看的本來就有幾分心虛的芷蘭更加心虛。
車氏說話溫柔,她問芷蘭出去做什麽,芷蘭肯定不會說出實話,只說樊良瑾讓她出去做點事情。
車氏本來就有找芷蘭麻煩的意思,芷蘭這話漏洞太大,根本就經不起推敲,車氏只一句話就讓芷蘭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當時車氏只說:“奶奶有什麽事情還要派自己的貼身大丫鬟刻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天天去後面見陌生男子?”
車氏的話說的太過突兀,芷蘭當時就愣了神色,微微有點慌張,車氏繞着芷蘭走了一圈,打量芷蘭身上的穿着,又說:“平日裏瞧着不起眼的樣子,今日才發現芷蘭長得倒是挺漂亮的,俗話說女大不中留,奶奶應該給你好好地說個婆家了。”
車氏的目光讓芷蘭站立難安,她就知道她見丁阿牛的次數實在是太過頻繁,遲早會被人發現,可是她總是忍不住的想去見他,每次想要拒絕他又總是擔心他會一直等在那裏不離開。
車氏的心思比芷蘭深了不知多少,芷蘭模樣在車氏眼中簡直不夠看。
芷蘭一直沒有說話,車氏也不惱,伸手拉起芷蘭的手說:“你們奶奶也實在是不會疼人,這樣漂亮的丫鬟非要藏着捏着不讓人看見,連個婚事都不為你找好,回頭我一定和她好好說說,讓她給你找個乘龍快婿。”
接着,車氏放低聲音體貼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是不會說出去的,只是以後千萬要小心點,別再被人看見,園子裏面人多眼雜的,你做了什麽大家都會知道。”
說完這些話車氏就放芷蘭離開,芷蘭回去後一連好幾日都是坐立難安,想把這件事告訴樊良瑾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只得在心裏糾結,一直糾結,今日去見丁阿牛,就是想和他說不要再來找她了。
現在樊良瑾又問起她,芷蘭只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該被人知道的,最後還是被人知道了。
樊良瑾聽完後若有所思,芷蘭見狀擔憂問她:“奶奶,奴婢是不是給你闖禍了。”
樊良瑾擡頭看她,對她說:“沒什麽,回頭我會對夫人說的。”樊良瑾話風一轉,“不過……芷蘭年紀大了,确實應該找個婆家了。”
芷蘭不查樊良瑾忽然和她說這樣的話,她不禁紅了臉:“奶奶不要再笑話奴婢了。”
樊良瑾說:“我沒有笑話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有些事情一但光明正大起來就不是事。”
芷蘭一愣,稍稍思索一下也就明白樊良瑾話中意思。
車氏說話語焉不詳,不懂得她話中實際意思,樊良瑾剛剛嫁進來手下的貼身丫鬟就做出這樣的事,對樊良瑾來說肯定會有影響,最好的法子就是把芷蘭做的事情變成本來就應該這樣做,她這樣做一點錯都沒有。
芷蘭本來就和伺丁阿牛有婚約,未婚夫妻見面也沒什麽,經常見面只能說兩人之間的感情實在是太好,別人說起來頂多也是笑話笑話芷蘭,想扯出點別的來就有點多管閑事或者故意生事了。
芷蘭不笨,很快想清楚這點。
芷蘭的事可大可小,主要看車氏心裏面是怎麽想的,薔花站在外面聽了個全部,不禁松了口氣,又為芷蘭感到歡喜,她還真是擔心芷蘭會做出什麽對不起樊良瑾的事情,樊良瑾對芷蘭的好是有目共睹的,芷蘭若是背叛了樊良瑾,最傷心的就屬于她了。
芷蘭把事情鬥交代清楚了,樊良瑾擺手讓芷蘭出去。芷蘭猜出這個時候樊良瑾要想些事情,就老老實實的出去了。出去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薔花,芷蘭忍不住的紅了臉,有點不好意思的低頭。
薔花見狀對她挑眉一笑,弄得芷蘭更不好意思,推了她一把後就跑了出去。
芷蘭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樊良瑾的心裏卻無法平靜下來。芷蘭說的話裏面透露了太多的信息,那些信息裏面有她前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那個忽然出現的竹馬丁阿牛。
當年她和芷蘭有一段時間反目成仇,原因是芷蘭的孩子小産,所有的跡象全都指向了她,樊良瑾百口莫辯,那時又因為芷蘭勾引方詞一事對芷蘭心生不滿,兩人因為或大或小的隔閡越走越遠,慢慢的成了仇敵。
那個時候她一直都在難過,為什麽從小一起長大的芷蘭要這樣對她,要背叛她和方詞走在一起,難道她對她還不夠好嗎,她要是喜歡方詞她可以成全她,她大可以跟她說。
現在看來,她從頭到尾都想錯了,芷蘭的心裏人根本就不是方詞,而是另有別人,她會成為方詞的姨娘,裏面肯定少不了別人的算計。
樊良瑾只恨自己前世太過于沒用,不知道查清楚點事情的真相就斷章取義定義芷蘭的為人。
芷蘭說她兩年前就遇見了丁阿牛,誰能保證前世芷蘭沒有遇見,她在方家的生活基本上都沒有改變多少,芷蘭出去的時間和機會與前世并沒有什麽不同。
越想越覺得難以平靜,看芷蘭的那個樣子,她似乎很喜歡那個丁阿牛,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樊良瑾百思不得其解,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難得的,樊良瑾主動的去車氏那邊找車氏說話,車氏穿的依舊很老氣,穿着深紫色的褙子。兩人坐在一起說了好長一會兒的話一直都沒有說到正題,跟在樊良瑾身邊的只有薔花,芷蘭沒有跟來,從樊良瑾進門的那一刻車氏就有預感,無事不登三寶殿。
自樊良瑾嫁進來的那一天起,她就可以刻意疏遠樊良瑾,不想和樊良瑾走的太近。結果樊良瑾的表現讓她很滿意,事情朝她所希望的那個方向發展。
這會兒樊良瑾過來找她,還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車氏很輕易的就明白樊良瑾來找她是為了什麽事情。樊良瑾什麽都不說,她也不會提起什麽,她現在最多的就是耐心,她可以等着樊良瑾自己把話說出來,橫豎現在該着急的人應該是樊良瑾才是。
難得這麽長時間交談,樊良瑾發現車氏這個人表面上看上去無害什麽事都不想管,實際上卻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她表面上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實際怎麽想的也只有她自己心裏面明白了,她低着頭,撫摸手中手腕上的镯子,在镯子的花紋上細細的摩挲。
已經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車氏是個聰明人,早就猜出她來找她是為了什麽,再這樣繼續閑扯下去也實在是沒什麽意思。有些事情還是當面扯清楚比較好,若是扯不清楚了以後再被扯出來那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車氏沒有孩子,莊太傅年邁就算車氏此時懷孕,生下了孩子,估計也養不到成年的時候,以後她靠着莊際的時候多了去了。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車氏不管從哪個方面出發都應該在她一進門的時候就和她交好,偏偏車氏沒有這樣做,她不僅沒有這樣做,還刻意和她疏遠,這個就足夠讓樊良瑾深思了。
她不懂得車氏的意思,不懂得車氏對她抱有一個什麽樣的想法,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車氏她肯定要防備,不管任何人,樊良瑾都不會把把柄送到那人的手中,更何況她身邊的芷蘭。
摩挲了一會兒镯子,樊良瑾擡頭看車氏,笑着說:“我和芷蘭兩人同歲,兩人一起長大,雖是主仆卻親如姐妹。說句不知羞的話,在還沒有出嫁之前我就想着将來一定要将芷蘭嫁出去,讓她也當主子讓人伺候。可是吧外面的人我又不熟悉,擔心找不對人,讓芷蘭受苦。結果呢,瞌睡送來了枕頭,當年家父去世,樊家無人,就将家中下人全都發放了出去。”
樊良瑾對着車氏笑了笑說:“放出去的下人裏面有芷蘭的竹馬丁阿牛,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她們還會再次見面,丁阿牛還一直記得芷蘭。”
樊良瑾說了這麽長的話後停下來看着車氏,想要看看她是個什麽樣的反應,車氏也跟着笑,說:“還真是巧呢,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過去這麽多年還記得對方,還真是讓人羨慕。”
樊良瑾附和說:“可不是,真是羨煞了旁人。芷蘭她從來都不會讓我煩惱,什麽事情鬥替我先想好了,都不會給我找麻煩。我這邊剛愁着芷蘭将來的婚事該怎麽辦,那邊芷蘭就自己給我帶回來了一個青梅竹馬。”
“奶奶這是好福氣,有個這麽好的丫鬟。”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這是何德何能能有芷蘭這樣的好丫鬟。其實芷蘭的膽子一直都很小,人又安分,可又為了我,許多我不方便做的事情都幫我做了。”
車氏目光掃向站在樊良瑾身後的薔花,目光一轉,對樊良瑾說:“你這樣說,你後面這位薔花可就要不高興了。”
樊良瑾說:“薔花豈會不高興。”她回頭看薔花,“薔花,你不高興我之前說的話嗎?”
薔花本來站在旁邊看着樊良瑾和車氏說話,不知怎麽的兩人就扯到了她的頭上,樊良瑾這會兒問她,薔花下意識的搖頭說:“奴婢怎麽會不高興。”
薔花話音剛落,車氏就說:“瞧瞧,你在這當面問她,她肯定不敢說實話。”
車氏這話對樊良瑾和薔花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好話,可以說是在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
薔花張口想要說話,樊良瑾搶在她的前頭說:“她當然不敢說實話了,而且她也用不着說實話,我是她的主子,她的賣身契在我的手中,她若是對我有二心,我直接将她和她家人發賣了事。而且……”她轉頭看着薔花說,“薔花跟着我這麽多年,我是個什麽性子她心裏面最清楚,将來我可是要将薔花一直留在身邊,讓她做我身邊的管事娘子呢。”
薔花聽着這話,低着頭不去看樊良瑾的眼睛,樊良瑾又回頭面對着車氏,輕描淡寫地說:“能在我身邊做大丫鬟的都不是什麽傻子,以薔花的腦子她自然知道将來走一條什麽樣的路對她才是最好的,除非她有別的心思,不過我相信薔花。”
樊良瑾說話的時候,車氏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減過,樊良瑾看着車氏臉上的笑容的紋路說:“更何況我身邊還有夫人給的兩個丫鬟,想來是為夫君準備。”
車氏的笑容一僵,眉頭微微蹙起,樊良瑾看着她臉上表情的變化,恍然說:“對了,那兩個丫鬟的賣身契夫人還沒有給我呢。想來夫人整日太忙,給忙得忘記了。”
車氏臉上的笑容收回去,盯着樊良瑾的眼睛直看,屋中氛圍就這樣冷了下去,随着樊良瑾的動作,樊良瑾耳朵上的璎珞墜子正在輕輕晃動,粉紅色唇在車氏面無表情的面龐前慢慢的彎起,她笑着對車氏說:“夫人這是怎麽了?”
車氏臉上慢慢有了紋路,她端起面前的茶盞,嫌棄上面的蓋子,輕抿了一口茶水後說:“家中大小事務都要我一人忙碌,竟是給忙得忘記了。”她吩咐站在身邊的丫鬟,“還不趕緊去将那兩個丫鬟的賣身契拿過來給奶奶。”
“是。”丫鬟趕緊去內室,不多會兒就捧出兩張賣身契出來。
薔花走過去從丫鬟手中接過兩張賣身契,給樊良瑾看了一遍。樊良瑾看過以後松了口氣,說:“這下可是了了我一樁心事了,我這人膽子小,又喜歡斤斤計較,為了一點小事能糾結半天,之前那兩個丫鬟的賣身契不在我的手中,我都不放心用她們,現在她們的賣身契在我的手裏面了,我倒是放寬心了不少。有了這賣身契,以後那兩個丫鬟犯了事,我就可以處置她們了。真希望我沒有這個機會。”
☆、了解
樊良瑾這話等于告訴車氏,她派過去的兩個丫鬟不犯事還好,若是犯了事她肯定不會輕饒了那兩個丫鬟,該處罰的時候她肯定不會心慈手軟。
這會兒車氏送過去的兩個丫鬟賣身契都握在樊良瑾的手中,回頭樊良瑾把兩個丫鬟賣出去了,車氏也管不着。
不過車氏也不想管,那兩個丫鬟都是莊家的家生子,家生子的關系錯綜複雜,那兩個丫鬟的背景可不是一般的複雜。她嫁到方家這麽多年,對着那些家生子她都不敢過多的為難,更何況剛剛嫁過來的樊良瑾。
她倒是比較期待樊良瑾對上那群家生子時的樣子。
樊良瑾自動忽略車氏說的那一句管理內宅太忙的這句話,莊家從上到下正經的主子不過幾個,能有多忙。車氏要是真的忙的話,只能說她管理能力不行。
樊良瑾又說:“說了這麽久的話,竟是把話給說的岔了。”她不等車氏說話,就說,“芷蘭跟我說夫人看到她和丁阿牛見面,心裏一直惴惴不安,擔心你誤會什麽,給我惹了什麽麻煩。”她輕笑,滿臉的縱容,“芷蘭這丫頭害羞,自己去見未婚夫次數多了被你看見後也不好意思告訴我,怕我笑話她,這才拖了不少天才來找夫人說這件事。”
車氏說:“原來是這樣,之前聽低下頭的人說你屋裏面的大丫鬟經常出去見外男,芷蘭的婚事之前一直都沒有聽到什麽風聲。你年紀小,經歷的事情不多,我還擔心你管不住下面的丫鬟,又聽說你對下面的丫鬟比較縱容,我怕那丫鬟被你慣得沒大沒小,就刻意在園子裏面攔住她提醒她兩句。”
樊良瑾說:“多謝夫人關心,倒是我的錯,芷蘭的婚事定下來了,竟然都沒有說出去,才讓大家誤會。”
“事情說通就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兩人經常見面只能說他們之間的感情好。”
正說着話,有丫鬟從外面進來禀告,說莊際來了。
樊良瑾擡頭看車氏,對車氏說:“可能夫君找我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車氏沒有看樊良瑾的眼睛:“那你先回去吧。”
樊良瑾對車氏點頭,起身出去。
臨出門前,樊良瑾回頭看了眼車氏,正好捕捉到車氏眼中還未散去的情緒。車氏被樊良瑾看着正着,也不見尴尬,對樊良瑾點點頭,樊良瑾對她笑了笑,直接出去了。
莊際站在門口等着她,看見樊良瑾出來,莊際迎了上去,樊良瑾走到他面前,第一次當着衆人的面牽起莊際的手:“你來找我幹什麽,有什麽話回去說。”
樊良瑾第一次這麽主動,莊際挑挑眉,看向樊良瑾身後跟出來的車氏丫鬟。
跟着樊良瑾出來的丫鬟看着樊良瑾他們走遠以後,轉身進去将她看見的全都告訴了車氏。
車氏聽完後情緒淡淡的,只說兩人感情好就讓丫鬟出去,等丫鬟出去後,車氏緊緊抓着衣袖,骨節都開始泛白。
走了一段路後,樊良瑾放開莊際的手,這會兒他們身邊只跟着一個薔花,薔花有很有眼色站的稍微遠了一點。
“你怎麽了?可是夫人和你說了什麽?”
樊良瑾低着頭,望着淺藍色的裙擺:“沒什麽,只是在說芷蘭的事情而已。”
莊際說:“芷蘭的事情我已經問過芷蘭了,沒想到平時老老實實的,竟然自己給自己定下了終身。”
樊良瑾說:“她這樣還給我解決了一個煩惱,我之前一直想把芷蘭嫁出去,只是我認識的人少,總是擔心挑錯了人會害了芷蘭。”
莊際有點不解:“你似乎一點都不生芷蘭的氣。”
“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情分深重,不管在什麽時候,她都向着我,就算我錯了,她也向着我,認為我做的永遠都是對的。”她眨了眨眼睛,“在我的心裏也一樣,芷蘭就算是錯了,我也會讓她做錯的事變成對的。”
跟在他們不遠的薔花聽着這話,心中大駭,芷蘭在樊良瑾心中的地位竟是這樣的高,幸好她從來都沒想過和芷蘭争什麽,她就算是想争也絕對争不過芷蘭。
樊良瑾的話說的有點驚世駭俗,莊際聽着只覺得刷新了三觀有點無法理解樊良瑾的想法,丫鬟對主子忠心本來就是天經地義,樊良瑾何必對芷蘭這樣好。
樊良瑾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很不對?”
莊際很實在的點頭,他是真的覺得樊良瑾的想法不對。
想着前世的事,還有被她忽略,已經成為謎團的事:“芷蘭就像我的姐妹,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絕對不會讓她出事。”
樊良瑾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她後面的薔花,對莊際說:“我身邊的丫鬟年紀和我都差不多,我都已經嫁人了t她們還沒有人要,最近我閑着無事,就想給她們找個婆家。薔花肯定要留下來的,我身邊還缺一個管事娘子。”
樊良瑾說到薔花身上,薔花低着頭決定這一路都不擡頭了。
莊際說:“我身邊跟着小厮,回頭你看看,要是覺得合适就把婚事定下,他們常年跟着我。人要是不好我也不會留着。”
樊良瑾說:“你身邊的人我肯定放心,關鍵是我的丫鬟喜不喜歡,她要是不喜歡,那也沒什麽用。”樊良瑾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腳下的步子快了幾步:“我們趕緊回去吧,芷蘭這會兒指不定怎麽着急呢。”
芷蘭這個時候還真是在着急,之前莊際回來沒有看見樊良瑾,只看見芷蘭一人在屋中呆着。他問芷蘭樊良瑾去了哪裏,芷蘭說樊良瑾去了車氏那裏,莊際頭也不回的出去找她。
樊良瑾去找車氏都是為了她,她不了解車氏,只覺得車氏是個不好說話的人,她擔心車氏會給樊良瑾不痛快,擔心樊良瑾會因為她的事而受委屈。
她在屋裏面着急的轉悠,轉悠了半日,樊良瑾總算是回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莊際。芷蘭急急地迎上去,要和樊良瑾說話,顧及到跟在她身邊的莊際,芷蘭還是把話給咽了下去。
看着芷蘭滿臉焦急神色,樊良瑾笑了笑對芷蘭說:“沒事了,已經過去了。”
芷蘭眨了眨眼睛,有點反應不過來,薔花提醒她說:“你的婚事已經被定下來了,以後你想什麽時候見丁阿牛就什麽時候見。”
芷蘭臉上一紅,笑的眯起了眼睛。
樊良瑾走了一半回頭對薔花說:“你也別笑話芷蘭,很快就要到你了。”
薔花本來在嘲笑芷蘭,樊良瑾一句話說的她是坐立難安,本來被說的羞澀芷蘭見薔花也跟着被說,不禁有點幸災樂禍,在旁邊偷偷地笑着。
薔花被芷蘭笑的有點惱了,伸手去撓芷蘭的癢癢,芷蘭及時避開,邊躲邊說:“你自己害羞也就算了,做什麽捉弄我。”
兩人一路嬉鬧着出去,樊良瑾坐下來問莊際:“嫁進來這麽長時間,都沒怎麽和夫人相處過,竟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是怎麽樣的,又喜歡點什麽。”
莊際說:“我也不大清楚,夫人嫁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出門在外,在外面呆了好幾年,直到前不久要娶你了我才回來。”
樊良瑾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
莊際問:“她可是為難你了?”
樊良瑾說:“夫人沒有為難我,我只是想知道夫人的性子而已。”
“你不用管她,她是繼室,我的年紀和她差不多大她不好管我,自然也不好管你,你只需要和她維持表面上的客氣就好。”
樊良瑾看着莊際,忍不住地問:“你之前為什麽要離家多年不肯回來?”
莊際一頓,随後渾不在意的說:“也沒什麽,老爺子老是在我耳邊念叨,我嫌他太吵。”
莊際明顯沒有在說實話,樊良瑾對莊際的話保持懷疑态度,他不想說樊良瑾也不會很不識趣的一直追着他問。
臨走前車氏的眼神成了樊良瑾心裏面的結,那樣的眼神她實在是太熟悉,熟悉到了成為她前世的噩夢。那種相愛不能愛,想見不能見的神色和樊良冰是何等的相像,她簡直不敢相信,車氏喜歡的人會是莊際,一個是繼母,一個是繼子,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麽交集。
嫁人以後,前世的事情樊良瑾已經很少想起來了,車氏給了她沖擊,讓她重新回想起前世的種種,她努力想要忘記的事情因為車氏的緣故全部都想起來了。
她的運氣還真是不好,前世今生嫁的兩個丈夫都有一個相愛卻不能愛的人。
想到成親以來,莊際對她的種種好,樊良瑾又很不确定莊際的真實想法。莊際和車氏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麽,這成了樊良瑾心裏的結。
她不想再像前世那樣把所有事情都壓在心裏不說出來,她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要是不弄清楚,她死也不能安寧。
“薔花。”
坐在旁邊打絡子的薔花聽見樊良瑾在喊她,放下手中絡子走到樊良瑾身邊問:“奶奶,有什麽事嗎?”
“你讓你家裏人去打聽一下爺當年為什麽會離家出走好幾年都沒有回來。還有夫人,我想知道她嫁進來後做了些什麽,又是一個什麽樣的性子。”
樊良瑾想要知道這些也無可厚非,不過薔花早就有準備,根本就不用家裏人出去打聽。在樊良瑾還沒有嫁過來時,就有人主動替樊良瑾打聽清楚莊家的內部關系。
“奶奶,不用去打聽了,奴婢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樊良瑾轉身看她,等着薔花說話。薔花說:“在奶奶剛和莊家定親的時候,常媽媽就讓奴婢的家人和下面的管事為奶奶打聽清楚了莊家的情況,只是奶奶沒問,奴婢就一直沒說,常媽媽吩咐奴婢奶奶沒問就不必告訴奶奶,奶奶若是問了就說。”
說到常媽媽,樊良瑾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了。常媽媽年紀已經大了,前世她為她操勞了一輩子,這一世樊良瑾只想讓她可以活的平平穩穩的,沒有太多的煩心事找她。
在她嫁人後沒有多久就把賣身契還給常媽媽,買了幾個仆人買了宅子專門伺候她,一轉眼她已經很久沒有去看她了。沒想到常媽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為她做了這麽多。
“既然你知道,就和我說說吧。”
薔花點頭,将莊家的人際關系給樊良瑾疏通了一遍。
莊際是五年前離的家,據說當時正值給莊際議親的時候,以莊際的出生當時有不少的名門貴女都想嫁給莊際。就連宮中的妃子對莊際的婚事也很感興趣。
京城因為莊際的婚事還真是熱鬧了一陣子,就連賭坊都開了賭局,賭莊際最後會娶誰家千金。
賭局一開,下注的人不少,其中不乏那些王孫公子哥,還有各家對莊際感興趣的有女兒的人家。有些人家愛面子,覺得壓在自家女兒身上的賭金少了,就找人以旁人名義在自家女兒的名字上下了重注。
莊際長得好是毋庸置疑的,選女婿不光要選家世,才學,相貌也是件很重要的事,莊際的家世加上他的外貌直接成了很多人的目标。其實最重要的是莊際上頭沒有母親,姑娘嫁過去不用受婆婆的氣。
那段時間京城百姓見面說話最多的不是你好啊,你今天幹了什麽,而是問你覺得莊際最後會娶誰為妻。
賭局上百花齊放,京城中大戶人家的閨女實在事太多,賭注壓得衆人眼花缭亂,就在這紛亂的賭局中,有一個人壓了莊際最後誰也不會娶的賭注,壓賭的人姓名不詳,鑒于這注賭壓得比較有趣,就有不少人跟風壓在了上面。
多數壓得人是無所事事的王孫公子,他們不差錢,看不上這點賭金,壓了純粹是為了玩而已。
賭局鬧得越來越大,就連宮裏面的皇帝也聽說了這件事,他沒有跟着下注,只讓身邊的人關注賭局裏面誰壓得是最多的。
那個時候,莊際妻子人選壓得最多的是左相家的孫女和尚書家的女兒,當時很多人都覺得莊際妻子的人選會在這兩個人裏面誕生。
最後的接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在莊際婚事炒的最熱的時候,事件的主人公忽然間跑了,緊接着娶妻的人變成了莊太傅,娶得是車家的嫡女,正是現在的車氏。
而這個車氏的堂姐也在這場賭局之內。
莊際的婚事随着他離家出走,莊太傅娶繼室卸下了帷幕,所有壓賭局的人,只有壓了莊際誰也沒娶的人賺了滿盆。其中還有一個極大的莊家,在裏面賺的極多,羨煞了不少人。
莊際的婚事落下了帷幕,賭局上賭莊際誰都沒娶的人成了京城百姓的議論對象,最後不知道是誰說起來,說第一個壓莊際誰也不會娶得人正是莊際本人。
這個傳言出來後衆人嘩然,輸了錢的人紛紛覺得自己受了騙,有心找莊際麻煩要他把騙他們的這筆錢吐出來又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