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8)

似乎經常來找你。”

樊良瑾把頭靠在莊際肩膀上,随口說:“夫人一個人呆着寂寞,知道我懷孕後就經常往我這邊來找我說話。”

莊際毫不留情的拆穿樊良瑾的話:“恐怕不僅僅是這樣吧。剛剛我進來的時候明明看見你臉色很不好看。”

樊良瑾輕輕地笑了笑說:“我都是裝的,你看我現在臉色還不好看嗎?”

她坐直身子,面對着莊際,臉上帶着笑容,一雙眼睛秋波流轉,與之前滿腹心事的樣子是截然相反的狀态。

莊際瞧着不像作假,就對她之前的表現感到好奇,他問:“那之前是怎麽回事?”

自從上次說開以後,樊良瑾心裏面的事已經很少會瞞着莊際,這會兒莊際問她是怎麽回事,樊良瑾自然毫不隐瞞的将車氏的打算告訴莊際。

莊際聽着感覺不對,車氏的所作所為完全是損人不利己,她這樣做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處。要是車氏有自己的孩子還能理解,車氏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她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

莊際不說話,樊良瑾替他說出心裏疑惑:“是不是覺得夫人這樣做根本就是損人不利己,有點無法理解?”

莊際點頭:“是啊,夫人為什麽要這樣做?”

樊良瑾搖頭一臉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

莊際沒有注意到樊良瑾表情有什麽不對,滿心疑惑不得解釋,樊良瑾在旁邊瞧着,忍不住笑了一下,拉過莊際的手,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說:“我也一直在想夫人為什麽要這樣做,想了很長時間才想出一種可能。”

莊際問:“什麽?”

“夫人嫁到莊家好幾年了,卻一直沒有孩子,內院又一直只有她一個女眷,這麽多年來她想必是寂寞的吧。而且她一直沒有身孕,而我一嫁進來才沒多久就懷上孩子……”

樊良瑾看着莊際,下面的話沒再說出來,莊際聽完有點無語說:“這也不能是夫人這樣對待你的理由。”

樊良瑾說:“夫人怎麽對我倒是無所謂,只要別傷害到我的孩子就好。她總歸是夫人,他喜歡來我這邊說話就來好了,橫豎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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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際不贊同這個觀點:“一日沒有影響,總不可能永遠都沒有影響。”

“沒事,我看的很開。”

☆、明着

雖有樊良瑾的解釋,車氏的想法是什麽他不知道,莊際還是不能允許有人傷害他的妻子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車氏一個內宅婦人,又是莊太傅明媒正娶娶進門的繼室,莊際不可能親自對車氏動手。在莊家唯一能夠管得住車氏的人唯有莊太傅。只是車氏對樊良瑾做的事實在是太過隐晦,根本就抓不住她的弱點,這讓莊際好不氣惱。

轉眼過去幾月,樊良瑾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過了之前幾日的消瘦期,樊良瑾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正在發胖,不過胖的位置比較喜人,整個人養的比懷孕之前白了不少,肌膚如玉如雪,白裏透紅看上去時間健康。

車氏費了那麽長時間的口舌,樊良瑾似乎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車氏有點郁悶。

當她從丫鬟口中得知,樊良瑾很有可能早就看穿她的想法時,車氏的臉色難看至極,合着她之前那麽長時間的努力在樊良瑾的眼中很有可能就是一個笑話。

車氏恨恨的将手拍在桌上,這麽長時間,她以為她把樊良瑾玩弄于鼓掌之中,實際上是樊良瑾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她在她的眼中估計就是個笑話。

車氏越想越氣,心頭憤怒難以平複。

莊際難得和莊太傅坐在一起吃飯,本着食不言寝不語的原則,父子兩人吃飯時都沒有說話,等吃完飯,洗完手,擦過臉後。莊太傅才慢悠悠的開口說:“說吧,有什麽事情找我。”

莊際不答反說:“難道我除了有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你是我的兒子,你是什麽性子我還能不清楚。自打你那個媳婦進門後你一回家就去看你媳婦,除非有事,不然你絕對不會丢下你媳婦一個人吃飯,跑過來找我。”

見狀,莊際直言說:“既然你都看出來了,我就直說好了。”

莊際又在莊太傅這裏将車氏平時對樊良瑾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莊太傅聽莊際說完後頓了頓說:“你的意思是,車氏對樊氏不懷好意?”

莊際說:“我以為我說的很明白。”

莊太傅則說:“可惜你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奈何不了車氏。車氏嫁進門來這麽多年,做事一直規規矩矩從未出現過半分差錯。”

莊際聞言,明白莊太傅是不想管這件事了。

莊太傅又說:“而且這是內宅婦人的事,你一個大男人管這麽多做什麽。樊氏若是連這麽一點小事都處理不了……”

莊際聽着有點不高興:“你明明知道車氏相對阿瑾不力……”

“莊家不需要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的兒媳婦。”莊太傅打斷莊際的話,慢悠悠地說,“你可別忘了,車氏後面還有車家為她做後盾,車家現在虎視眈眈,一心想要占據第一書香世家的名頭,我要是不明不白的處置了車氏,豈不是主動把把柄送到車家手中。”

“其實我也沒想要你處置車氏,只是提前向你預備一下,若是車氏做出了什麽事出來,那可千萬不要怪我。”

莊太傅說:“說來說去,你最後就是就想說這句話罷了。也罷,我年紀大了,許多事情也不想去管,只要做的不是太過分,你盡管去做吧。”

車氏氣惱後不甘心就這樣放過樊良瑾,她車氏除了在嫁人這件事上栽過跟頭,其他時候都還沒有吃過什麽虧。樊良瑾腹中的孩子她說什麽也不會輕易放過。

橫豎她現在活着也沒什麽意義,本想着不把事情扯到自己頭上,就選擇了一個比較溫和的法子,卻被樊良瑾輕易看穿,這讓她很不高興,不過沒關系,法子都是人想出來的,一個法子不行,還有其他法子,她就不信她打不下樊良瑾腹中的孩子。

之前車氏送給她一些補品,據下面的丫鬟說樊良瑾将它吃了。

第一次送的補品吃了,第二次送的補品樊良瑾肯定也會吃,她這樣做簡直就是在把把柄放在樊良瑾的手心裏面,不過她顧不得了,她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不想再過這種沒有未來的日子,只要能害的樊良瑾失去腹中孩子,看到他們痛苦難過,就算讓她馬上去死車氏也心甘情願。

車氏把丫鬟叫過來,在丫鬟耳邊叮囑幾句,丫鬟聽完車氏的話,瞪大一雙眼睛滿是不敢置信。因為車氏剛剛在她耳邊耳語買堕胎藥。

丫鬟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性子,車氏說完自己打算後丫鬟顫抖着雙手臉上滿是恐懼的表情,車氏見丫鬟膽小模樣臉上露出不高興的樣子,當即沉下臉來。

“怎麽,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丫鬟搖頭說:“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想知道夫人為什麽要奴婢買那個。”

丫鬟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她現在根本就是在明知故問,在她問車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心裏面還抱着一份希望,希望是她理解錯了。

車氏似笑非笑地看丫鬟:“我說的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真的不知道?”

丫鬟的臉色更白,腿下一軟,跪在車氏面前,哭着說:“夫人,這事損人不利己啊。”

車氏冷冷說:“我還不需要你一個丫鬟來提醒我,還不趕緊去。”

車氏一雙眼睛瞪着丫鬟,瞪得丫鬟渾身都在發抖,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步三回頭的看車氏,指望她在邁出下一步的時候車氏能夠改變主意。

直到她走到門口,車氏都沒有叫住她。站在院門口,丫鬟捂着自己撲通撲通跳動的心口,不敢再多走一步路,她要是真的出去給車氏買藥,害的樊良瑾堕胎,那麽她肯定是離死不遠了。她還年輕,還沒有嫁人,她感覺得到車氏已經瘋了,她若是沒瘋,又怎麽會冒出這樣的想法,做出這樣讓人感到恐怖的舉動。

丫鬟腳下來回踱步思考法子,要不她随便買點差不多的東西代替堕胎藥給夫人?丫鬟腳步一頓,覺得這個法子非常的好,想到就做。

丫鬟沒有見過堕胎藥,不知道堕胎藥長得是個什麽樣子,她出門口一邊注意後面有沒有人跟蹤她,一邊往藥鋪小步跑過去,她用車氏給她的錢買了一小包的堕胎藥粉,見它和面粉差不多,只是比面粉多了一股淡淡的藥味,她心裏就有了底,又買了一小包普通的藥粉,問清楚吃了後對人沒有傷害後,就轉身急沖沖地走出了藥鋪。

自從知道車氏想要害樊良瑾,莊際就派人密切的注意車氏那邊情況,丫鬟臉上的不對勁早就吸引了別人的注意,她一路走得再小心也沒有發現莊際派去跟蹤她的人。

丫鬟這邊走出藥鋪,跟蹤丫鬟的其中一個人進藥鋪問情況,另一個人則是繼續跟蹤丫鬟。

那人進去後問藥鋪夥計丫鬟買的是什麽東西,藥鋪夥計經常碰到這種情況,眼珠子一轉就知道生意來了,他手指在面前搓了搓愣是沒有說話,那人見狀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放在夥計手中,夥計見這外快賺的很大,心裏高興,将丫鬟所有的舉動都說了一遍,包括買了別的藥,還刻意問那個藥會不會傷到人這點。

那人聽後點點頭,讓夥計将那丫鬟買的藥再準備一份給他,夥計速度很快,很快又準備好一份藥材交到那人手中。

丫鬟回家,躊躇不安的将藥包遞給車氏,車氏打開藥包,放在鼻子下面聞一聞,聞到的的确是一股子藥味後,就放下心來,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放在丫鬟手中說:“你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做事也一直都很讓我滿意,這支釵子就賞給你了。”

丫鬟手握金釵,只覺得有千金重量,她張了張口,想和車氏說什麽,見她滿臉歡喜的盯着藥包模樣就知道她再說什麽也是無用了。

她失落的低下頭,将金釵收到袖子裏面,感覺有點難過。

車氏重整旗鼓,又帶着一大堆的吃食跑到樊良瑾這邊,她先是笑着将這些補品遞到樊良瑾面前,說不夠還有,樊良瑾不知車氏想法,笑着收下車氏送過來的補品。

此時車氏曉得她之前和樊良瑾說的話對樊良瑾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不過為了不節外生枝,就忍着氣繼續和樊良瑾說起這些,樊良瑾從頭到尾都是笑着聽車氏講話沒有反駁一句,看着樊良瑾的笑臉,車氏只覺得恨得發荒。

說話間,莊際忽然帶着大夫過來給樊良瑾把脈,樊良瑾見莊際這個時候居然還在家中不禁大為意外,好奇問他:“你怎麽這個時候還在家中?”

莊際對車氏一絲不茍的作揖後坐在樊良瑾身側,和她說:“今日沒事我就提前回來了,巧的是剛剛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剛剛回京的李太醫。李太醫是宮中婦科聖手,對孕婦小兒很有一手。”

聽莊際說他帶進來的人不是個普通的大夫,而是一個太醫,樊良瑾趕緊起身對李太醫行禮,就連車氏也不例外。

李太醫擺手說:“不過是世人誇贊罷了,用不着在意。”

樊良瑾笑着說:“一個人說話不算,大家都說好的話那肯定是真的好了,能讓李太醫為我把脈,我很榮幸。”

“什麽榮幸不榮幸的,就是個給人看病的大夫。來,我來給你好好把脈,你懷的可是莊家的長子嫡孫,可是一點都馬虎不得。”

樊良瑾輕輕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皓白,薔花拿出輕薄手帕覆在樊良瑾的手腕上。李太醫一邊撫摸胡須,一邊為樊良瑾把脈,許久後,李太醫說:“奶奶脈象強而有力,腹中孩兒很健康。”

☆、抓包

李太醫這樣說,在場人的除了車氏聽着都很高興。莊際笑着說:“奶奶自從确定懷孕,夫人就經常送補品過來給奶奶吃。”

薔花聽着,下意識附和說:“可不是,今日夫人又給奶奶送了不少的補品。”

車氏壓下心頭郁悶的感覺,臉上笑着說:“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李太醫則說:“孕婦多吃點補品的确是好事,可是吃多了卻是不好。”

薔花解釋道:“奴婢聽說過這些,奶奶平時吃的補品不是很多。”

李太醫說:“補品分為好多種,不是什麽補品補的都是一樣的。”

莊際聽着,幹脆讓薔花将今日車氏剛剛送過來的補品拿出來給李太醫看看。車氏莊際這樣說,頓時一驚,包括站在車氏身邊的丫鬟。

薔花關心樊良瑾,轉身就去把車氏送過來的補品端到李太醫面前,車氏望着她送過來的補品,在身上蹭了蹭潮濕的掌心。

李太醫看着面前補品,越看眉頭皺的越深,最後說:“這些補品有點不對勁。”

薔花一愣,下意識說:“這補品是不是不能多吃?”

李太醫拿起一顆紅棗放在鼻尖下面聞了聞,又用手指摩挲兩下,指尖放在舌尖上舔了一下後說:“這補品上有些不該有的東西。”

李太醫說的比較隐晦,車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芷蘭下意識想到對樊良瑾不利的那個方面:“是不是對奶奶腹中的孩子不好。”

李太醫轉頭看了眼莊際,将紅棗放在桌上:“以後奶奶的飲食小心點吧。”

說完李太醫起身離開,大戶人家的事他不好參與太多。

芷蘭在樊良瑾的事情上特別的執拗,只要是會傷害到樊良瑾的事她一定會死磕到底,誰也攔不住她。

李太醫要走,芷蘭小跑兩步,眼角掃向旁邊依舊坐着的車氏,擋在李太醫面前,不讓他走。

李太醫自從當上太醫以後就很少有人敢這樣對待他,就連宮裏面的皇後娘娘都對他恭敬有加,誰讓那群女眷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芷蘭問李太醫:“太醫,奴婢知道自己攔着你是不對,可是太醫,奶奶是奴婢的主人,做奴婢的為自己的主人着想也沒什麽錯處對吧。”

李太醫是莊際請來為樊良瑾把脈,順便做戲的,本來說好,說完該說的話後就離開,這會兒被丫鬟攔住,李太醫回頭看莊際,等着莊際說話。

莊際收到李太醫的目光,低咳兩聲對芷蘭說:“芷蘭,讓李太醫離開。”

芷蘭說:“可是他話還沒有說清楚。”

薔花走到芷蘭身邊,拉過芷蘭的手說:“他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芷蘭皺眉,百般不願的順着薔花的力道讓開。

等李太醫走後,芷蘭轉頭把目标放在了車氏身上,她盯着車氏的臉,不放過車氏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夫人,這些補品可是你親自送過來的,就一直放在那邊的桌子上沒有人動過一下,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些什麽。”

最初的無措過後,車氏已經恢複平時的冷靜,她低頭整理手腕上的衣袖,淡淡地說:“你在說這句話之前應該想想我害你們奶奶會有什麽好處。”

芷蘭為之語塞,車氏說的沒錯,她這樣做對傷害樊良瑾,對她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處,根本就是損人不利己。只是車氏在之前就已經做過傷害樊良瑾的事情,只是她沒有實際行動,沒有把柄被她們抓在手上,只是心裏清楚而已。

今日車氏送來的補品有問題,若是車氏之前沒有做過那些事情,旁人還不會認為是車氏,只會認為車氏是被人陷害了,可惜車氏有前科在前,就算此時車氏裝的再無辜也不會有人相信。

芷蘭說不出話,又實在是不甘心就這樣放過車氏,她譏諷道:“夫人的心思那麽深沉,奴婢一個小小的奴婢哪裏猜的出這些,不如夫人給奴婢說說夫人為什麽要這樣做。”

芷蘭說的有點不像話,樊良瑾皺眉喊她:“芷蘭。”

薔花也趕緊走到芷蘭身邊,将芷蘭拉過來不讓她說話。

芷蘭不甘心就這樣被薔花拉到後面,還想要說話,薔花見狀趕緊拉着她離開。

芷蘭被拉走了,車氏還坐在椅子上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

莊際捏起一顆紅棗仔細看了看說:“我也覺得夫人說的有道理,像夫人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會用這麽蠢的法子害人,還把自己給陷了進去。”

車氏說:“之前就見那個丫頭說話,你們夫妻兩人一句話都不說,我還以為你們夫妻兩人的事都是那個丫鬟管呢。奶奶,那個丫鬟已經被你外嫁出去了,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再多管你房裏的事不大合适吧。”

樊良瑾說:“芷蘭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感情一直很好,自從我身懷有孕以後,她就一直盯着我的肚子,一刻都不敢放松,這會兒她李太醫說紅棗有問題,她緊張也是正常的。”

車氏輕笑道:“丫鬟再關心主人,也不該亂了本分,我就是繼室,也是莊家的當家主母,豈能容一個小丫鬟當着面的質問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

樊良瑾不慌不忙道:“丫鬟忠心主人,做一些僭越的事也很正常。”她目光落在車氏身後正惴惴不安地丫鬟身上,“就比如夫人的丫鬟,假如有一天有人想要傷害夫人了,肯定第一個站出為夫人說話,不讓夫人受到委屈。”

丫鬟此刻正在心虛,樊良瑾忽然說到她的身上,她身子忍不住的抖了一抖。

車氏面色沉靜,雙手緊握成拳頭。樊良瑾說的這句話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

照她說的那樣,之前芷蘭質問她的時候,她後面的丫鬟就應該擋在她的前面為她說話,可是從頭到尾,她的丫鬟一直低着頭一聲都沒有坑。

樊良瑾輕輕捂唇,有點無措道:“哎呀,我好像說錯什麽話了。”她疑惑的說,“奇怪,夫人的丫鬟今日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啊,瞧這緊張的樣子,好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

樊良瑾這話一說出口,丫鬟的心口跳的更快,車氏轉頭看丫鬟臉色蒼白模樣,只覺得丢臉,不過一點小事,至于吓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這個幕後元兇還沒有害怕,簡直不堪大用。

車氏滿臉不悅:“這丫鬟沒見過什麽世面,膽子小。”

“夫人可別這麽說。”樊良瑾笑道,“不管怎麽說也是夫人身邊的丫鬟,怎麽可能會沒有見過什麽世面,若是沒見過世面,想來夫人也不會将她留在身邊伺候這麽多年。”

車氏知道自己的話被樊良瑾抓出破綻,只是一些小破綻車氏根本就沒有在意,她随口說;“這丫鬟一直以來對我忠心不二,否則我也不會将她留在身邊這麽多年。”

樊良瑾了解道:“原來如此,忠心的丫鬟的确難找,夫人留下她也不難理解了。”

說了這麽一段對話,一直都是樊良瑾對付車氏這邊,車氏盯上樊良瑾說:“這丫鬟雖然不聰明,但也很少給我惹出什麽麻煩,不過奶奶的丫鬟需要好好地管教管教了,今日她得罪的人是我倒是無所謂,若是得罪了其他人可就不好了。”

樊良瑾道:“倒也不用管教了,橫豎她也快出嫁了,我出門的時候她一直留在家中看門,倒也不怕她惹出什麽事情來。”樊良瑾滿是笑意的望着車氏的雙眼,“而且芷蘭有一個習慣,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這樣,改都改不了。只要是有人想要傷害我,對我不利,她就會不高興,就會主動站出來為我說話。”

車氏低頭,望着面前的地面:“人際交往,總是會有吃虧的時候。而且這虧總是要分吃的是什麽虧,該不該吃。”

幾句對話下來,車氏發現她竟然又變成了被動的那一方。這個時候車氏要是沒有發現樊良瑾并沒有她表面上看到的這樣簡單,她就白活這麽多年了。

本來以為她把樊良瑾玩弄于鼓掌之中,實際上樊良瑾這麽久以來,根本就是在看她的笑話。一個被她看不起的人,實際上并不是她看到的那個樣子,是個人都會受不了,此時車氏就是這樣的心情。

車氏臉龐有點抽搐,有幾分不善的盯着樊良瑾看。樊良瑾微笑着看她,無視她眼中的不善。莊際坐在旁邊瞧着車氏這樣止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樊良瑾的手悄悄地覆在他的手背上,成親這麽久以來的默契告訴他,樊良瑾想要他冷靜。

莊際反手握住樊良瑾的手,輕輕扣動她的手心,示意他知道了。

兩人動作很小,樊良瑾穿着廣袖,袖子将兩人的手覆蓋住,車氏沒有看見兩人的小動作,兩人剛剛的動作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車氏情緒不好,不想再和樊良瑾說下去,她幹脆起身說:“我累了,先回去了。”

樊良瑾笑道:“夫人,補品中有藥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掉呢,你怎麽就走了。”

車氏腳步一頓,轉身面對着樊良瑾說:“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說過,我傷害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對我并沒有什麽好處,而且完全是損人不利己。”

☆、丫鬟

“可是這補品是夫人親自送過來的,除了夫人的人,可是沒有人動過這些補品。對了,剛剛我的丫鬟倒是動了,不過補品自一拿進來就一直放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我的丫鬟也不過是将補品端過來而已,短短幾步路的距離,我實在是想不出她會有那麽快的速度,将補品掉包。”

車氏昂頭說:“那你的意思是,補品裏的東西是我下的了。”

樊良瑾嘆息說:“夫人莫要自己生氣,之前夫人不是已經說了嘛,你這樣做完全是損人不利己,對你自己沒有一點好處。阿瑾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麽一個道理。”樊良瑾目光轉向車氏身邊的丫鬟,“只是這補品裏面的東西不是夫人放的,就很有可能是夫人身邊的人放的。”

樊良瑾目光實在是太過明顯,讓人想要忽視都不行,車氏眉頭緊皺,那丫鬟對她忠心一片,今日要是将她折進去她實在是有點舍不得。

“你放心,我回去一定會好好地查一查,到底是誰在我背後動的手腳。”

車氏有意離開,樊良瑾卻沒有就這樣輕易放過車氏,她點頭說:“夫人說的很有道理,夫人管家一直很嚴,做事一絲不茍,阿瑾很羨慕,只是能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的人肯定是夫人身邊最親近或者最信任的人。”

樊良瑾的目光再次明确的落在丫鬟身上,丫鬟聽着樊良瑾的話,抖了抖身子,下意識的躲在車氏身後,覺得只有這樣才能保護的了她。

丫鬟吓成這樣,樊良瑾收回目光,對上車氏。

丫鬟膽小舉動讓車氏感覺有點丢臉,輸人不輸陣,不管怎麽樣車氏都要在樊良瑾面前挺直腰板,她不會輕易認輸,不管是誰都別想讓她認輸。

丫鬟膽小,但是給車氏一個借口,她道:“奶奶你自己也瞧見了,這丫鬟膽子小成這樣,怎麽可能會是做事的人呢。”

樊良瑾打破車氏的話:“我瞧着不像是擔心,反而像是心虛。”她無奈說,“不管怎麽說,今日也不能委屈了,夫人,有些事情阿瑾覺得還是說明白些比較好,不如夫人就在這裏當面審理清楚好了,省的以後再為這事糾結,還害的夫人被人白白冤枉。”

車氏這下臉色是難看了,她沒想到樊良瑾竟然這麽難纏,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居然就繞到了這個上面,堕胎藥是她讓丫鬟去買的,按照丫鬟這膽小的性子,指不定會不會把她給出賣了。

若是此時她已經害到了樊良瑾,樊良瑾讓她交出丫鬟,她倒是心甘情願,可是這會兒樊良瑾什麽事情都沒有,而她自己卻被逼到了牆角,甚至連自己的丫鬟都要被折進去,車氏怎麽想怎麽不平衡不甘心,憑什麽樊良瑾什麽都有了,她什麽都沒有,做點壞事還沒有成功就被人逮個正着。

說什麽她今天不能就這樣認栽。她不甘心,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這丫頭跟了我不少年,她是什麽性子我清楚的很,她膽子一貫很小,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況且看人也不可能只看表面,夫人可不要被她給蒙蔽了。”

車氏說:“有沒有蒙蔽我心裏很清楚,用不着奶奶費心。”

樊良瑾微皺眉頭說:“夫人身邊的丫鬟自然是不需要阿瑾費心的,只是這件事關系到阿瑾腹中的孩子。”她的手輕撫腹部,滿是憂郁的說,“阿瑾出事倒是沒什麽,可說阿瑾腹中懷着的可是莊家的長子嫡孫,是莊家第三代第一個孩子。今日運氣好,被李太醫及時發現補品有問題,要是不小心出了什麽事,阿瑾可是難辭其咎了。”

車氏已然明白,樊良瑾今日是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放她離開。補品有問題本來就不是小事,這會兒樊良瑾死活纏上她也無可厚非,不過車氏是說什麽也不會就這樣認了的。

車氏還想再說話,站在她身後的丫鬟堅持不住跪在地上說:“奴婢什麽都沒有做,大夫也有診錯脈的時候,剛剛李太醫肯定是看錯了。”

丫鬟說的篤定,莊際腦門一黑,有點慶幸李太醫早就走了,若是李太醫還留在這裏,聽到丫鬟這句話不氣的吹胡子瞪眼才怪。

丫鬟忽然跳出來,車氏始料不及,又有點僵硬,将她本來想說的話全部打斷。又聽丫鬟說李太醫看錯了,心頭就産生了疑慮,難道丫鬟出去給她買回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堕胎藥。

車氏深深地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莊際說道:“李太醫是太醫院數一數二的太醫,就連宮中的皇後娘娘都會讓他去看平安脈,尋常人家就算想請也請不到他娶看病,這會兒你一個丫鬟居然說李太醫看錯了。”

丫鬟站出來說話已經鼓足了勇氣,莊際這一通話說完,她身子一抖,有種不敢說話的感覺,可是想到她給車氏的明明是普通的藥物,根本就不是什麽堕胎藥心裏就有了底,硬着頭皮說:“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夫人和奶奶無冤無仇怎麽可能胡傷害奶奶,肯定是李太醫看錯了。”

丫鬟說的實在是太過篤定,篤定的好像她就是車氏一樣,樊良瑾輕笑說:“你說的這樣篤定,莫不是你親眼所見”

丫鬟腦子轉的還算是快,張口就說:“奴婢什麽都沒有看見,但是奴婢知道,夫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在主人面前撒謊,還要把謊言說的像真的一樣對丫鬟來說也是一種挑戰,她放在雙膝上的手緊緊的絞在一起,手心裏面全都是汗。

樊良瑾對莊際說:“既然她說的這樣肯定,就再去找個大夫過來看看吧。”

莊際點頭:“也好,也讓他們心服口服。夫人常年深居內宅,不可能常年在自己身上備下堕胎藥這樣的東西,順便派人去外面的藥鋪裏面查一查,看看有沒有購買記錄。再把老爺叫過來,畢竟夫人是長輩,我一個小輩總不能管長輩的事情。”

聽莊際說要去外面藥鋪查一查的時候,車氏就有種不詳的預感,又說請莊太傅過來,車氏明白今日她是不能善了了。她低頭望着跪在她腳邊的丫鬟,思考着丫鬟給她的到底是不是堕胎藥,若是不是,那她今日還有一線生機。前提是這個丫鬟要争氣一點。

很快的,莊際的人從外面請了兩個大夫回來,其中一個是車氏平常經常請的大夫,和車氏是熟人,在外面見客的莊太傅也被下人找來做個見證,至于去藥鋪求證的下人目前還沒有回來,京城藥鋪衆多,挨個找起來總是有點難度。

莊太傅大步走進來問怎麽回事,樊良瑾和莊際兩人将主位讓出來給莊太傅坐下,兩人站在莊太傅身邊,和車氏面對面兩廂對立。

車氏很少見到莊太傅,面前這個精神抖擻的老人讓車氏一點丈夫的感覺都感不到,除了陌生還是陌生。車氏将陌生的感覺壓下來,這個時候她還需要他幫她。至于可能性微乎其微。

莊太傅這邊問完話,那邊車氏捏着帕子在眼角位置掩了掩,使得她眼角有點泛紅,她難過道:“今日我給阿瑾送補品,真巧太醫院的李太醫來給阿瑾把脈,順便看了我給阿瑾的補品,結果太醫看完後竟然說我給的補品有問題。”

車氏說到最後聲音漸漸變小,委屈之意不言而喻,莊太傅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他對車氏本來就沒什麽感情,以前不會有,現在不會有,将來更不會有,車氏說完這句話後,莊太傅就問莊際實情。

莊際将之前發生的事全都告訴莊太傅,莊太傅又問了樊良瑾,樊良瑾和莊際說的差不多,只是補充了幾個莊際沒有說到的細節。

莊太傅問完這些,就有了底,之前莊際已經在他面前報備過,車氏要傷害樊良瑾和她腹中孩子。那時車氏沒有做出實際行動,只是用言語表示,礙于車氏身後的車家,加上他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随便冤枉人,就選擇了沉默,讓莊際自己看着辦,他要是能抓到車氏的把柄他沒有意見。

目前的情況可以肯定,莊際是抓到了車氏的把柄。

莊太傅聽完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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