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9)
言論後已經徹底明白,他看向旁邊明顯是大夫的兩人說:“你們去看看吧,照實說話。”
兩個大夫點頭,走向有問題的補品,兩人同時看過後,和車氏相熟的大夫看了眼車氏,很遺憾的對車氏搖頭,對莊太傅說了實話,補品的确是有問題,裏面夾雜着大量的堕胎藥。
車氏本來還帶着一份希望,聽完這句話後明白大勢已去,她做這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瞞着誰,她想要在樊良瑾孩子沒了以後大鬧一場,讓莊家所有人都知道她這麽多年來的委屈,誰知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她竟然當場被逮個正着。
只是剛剛丫鬟明明言辭灼灼,說補品裏面不是堕胎藥,可現在為什麽變成了堕胎藥呢。
此時跪在地上的丫鬟比車氏的情緒更加激動,她給車氏的明明是普通的藥物,根本就不是堕胎藥,現在怎麽可能會變成堕胎藥呢,難道車氏不相信她,又從別的地方買了,可是她是車氏的心腹丫鬟,她跟在車氏身邊這麽多年,對車氏也有了解,知道車氏是個一事不煩二主的人,車氏是不可能再讓別人去買的。
除非……丫鬟擡頭,想到一種可能,她将堕胎藥和普通的藥給弄混淆了,她給車氏的是真的堕胎藥,被她扔掉的是假藥。丫鬟想到這裏陡然一驚,她本來就是一個膽小的人,這會兒這樣大的一個沖擊愣是讓她亂了心神,慌了心智。若不是今日被李太醫發現,她肯定會在無形之中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孩子。
丫鬟有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大聲喊道:“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給的明明不是堕胎藥,怎麽可能會變成堕胎藥。”
☆、了結
丫鬟喊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在場的人陡然一驚,丫鬟的話間接地将車氏給賣了,車氏明白已經無力回天,只是對跪在她腳邊的丫鬟充滿了憤怒,這丫鬟居然真的給她一份假藥,虧得她這樣信任她。而且她居然就這樣把真相說出來了,把她這個主人給賣了。
莊太傅盯着車氏,沉聲問她:“你是真的想要傷害樊氏和她腹中的孩子?”
車氏低着頭,望着地面,既然一切已經被揭開了,她就沒什麽好遮掩了,想到這些,她擡頭說:“沒錯,我的确想害樊良瑾腹中的孩子。”
樊良瑾聞言,皺眉問她:“我到底哪裏礙到你了,你要這樣對我。”
車氏反問:“你哪裏礙到我?”她從在場的人臉上一一掃過,滿臉抑郁的說,“你腹中的孩子礙到我了,你和莊際琴瑟和鳴的生活礙到我了。”
莊際讓下人全都都出去,又讓心腹在門口看着不要讓任何人靠近。車氏看着莊際一系列的舉動譏諷笑道:“何必把人支開呢,有什麽是不能讓人聽見的。”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莊太傅的身上。
“我嫁到莊家,轉眼都六七年了。我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車氏一族的嫡女,居然嫁給了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嫁過來之前,我心裏面充滿了不甘,誰人不愛俏,哪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對自己未來的夫君沒有期盼。我再不甘心我也要嫁過來,我也要認命,所以我認命了,因為娘和我說,女人這一輩子靠的不是丈夫,而是孩子,我沒有一個好的丈夫,可是我可以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我好好的将自己的孩子撫養成人,我就可以有一個未來。我抱着這樣的想法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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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太傅知道車氏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麽,在場的人還有小輩,莊太傅并不想讓他們知道,他打斷車氏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也知道你充滿了不甘,可是當年你是怎麽嫁過來的你心裏面很清楚,是你的家人将你嫁過來的,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的家人。”
車氏反駁說:“可是你在裏面,卻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誰能想得到,我當了六年的莊夫人,到現在還是個姑娘。”車氏這次沒有給莊太傅打斷話的機會,她一口氣将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完,毫不意外的看見在場的人驚愕的臉。
樊良瑾趕緊站起來,扶着腰對莊太傅說:“公公,兒媳今日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
車氏的話讓莊太傅在小輩面前丢了臉,這時他顯得沒什麽精神,樊良瑾說完,莊太傅揮手讓樊良瑾離開,樊良瑾趕緊出去。
樊良瑾走了,莊際還沒有走,莊太傅沒有碰過車氏這件事他是毫不知情,今日忽然從車氏口中聽說了這件事,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炸的他反應變得有點遲鈍。
莊太傅深感無力的樣子看的車氏忍不住直笑,她諷刺的盯着莊太傅的臉說:“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很丢臉?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這麽多年來,活的有多麽的絕望,多麽生不如死。家中的下人和我作對,你身邊的書畫不把我放在眼裏,每次和她說話,我都要敬她幾分,只因為她是前頭夫人留下的婢女。一個賤婢而已,哪裏用得着這樣小心翼翼地對待。”
此時的車氏已經将一切都豁了出去,今日她不可能善了,既然不能善了,那她就把她心裏所有的怨氣全都說出來。
莊太傅沉默不想說話,莊際說:“這是你父親之間的事,為什麽要扯上阿瑾。”
車氏聽見莊際的聲音,轉頭去看他,十幾歲的時候,她見過莊際,那個時候莊際無疑是京城中所有未嫁女子心中幻想的成親對象,她也幻想過,幻想着嫁給莊際,為他生兒育女,甚至還想着她和莊際的孩子是什麽樣子的。
最後她卻嫁給了他的父親,這對車氏來說無疑是一種諷刺,她不明白老天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她那個口口聲聲說疼愛她的父親為什麽要這樣對她,難道女兒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聯姻對象嗎。
她低垂眼眸,眼底有那麽一絲的憂傷流過。随即,她毫不留情地開口說:“因為讨厭她,她一嫁進來就和你琴瑟和鳴,過得是我一輩子都追求不到的生活,并且很快有了孩子,她的丈夫向着她,所有人都向着她,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好運全都到了她的身上。”
莊際難以置信:“就因為這個,就要傷害阿瑾,傷害她腹中那個無辜的孩子。”
“當然。”車氏說的理直氣壯,“我心裏不服,我不想看到她滿臉幸福的樣子,我一看見,我就想親手毀掉,可惜失敗了,居然被你門抓個正着,簡直可恨。”
莊際無言,他無法理解一個女子的心思,在他看來,車氏已經瘋了。
車氏是莊太傅的妻子,莊際沒有權利處理,他起身出去把車氏交給了莊太傅,讓他看着辦。
莊際出去後,莊太傅無力地嘆了口氣說:“你錯了,我也我錯了。也許一開始,我就該和你說清楚。”
車氏本來等着莊太傅處置她,聽莊太傅這樣平淡的語氣和她說話,還帶着幾分悔意,她不禁有點意外,她看着莊太傅,等着莊太傅繼續說下去。
“你自己也說了,你年紀輕輕,而我行将就木。本來娶你非我所願,只是情勢所逼,只能不得已而為之。我不去你房間,不碰你,是想等一切塵埃落定以後,将你遠遠送走,給你重新安排一個身份,你想嫁人也好,想要孤獨一生也罷,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卻沒想到,你竟然走了一條彎路。這也是我的錯。”
車氏念叨:“遠遠送走。我車氏一族堂堂一個嫡女,居然要換個身份活下去。我車豎琴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她紅了眼眶,眼眶中有那麽幾分淚意,莊太傅看見無奈說:“難道你想回到車家不成?還是還像現在這樣過一輩子。我可以給你莊夫人的身份,卻不可能給你一個莊夫人該有的一切,你的年紀足夠做我的女兒,有些事情我做不出來,也不會做。”
車氏道:“那你當時為什麽要娶我。”
“我已經說了,當時情勢所逼,淑妃一黨逼人太甚,我只能娶你。”
車氏閉上眼睛:“車家我不會回去,我做的事情也不會後悔,既然被你們當面抓住了,随你們處置,我絕無怨言。”
“你到鄉下的莊子好好地想想吧,若是你想通了,我把你送出去,換個身份嫁人生子,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走。”
莊太傅起身,從車氏身邊走過去。
獨留車氏一人在原地沉思。
莊際回來,樊良瑾忍不住問莊際車氏是怎麽處置的。莊際攬着樊良瑾的肩膀說:“父親放了她,把她送到了鄉下的莊子。”
樊良瑾低頭撫摸腹部,想到車氏曾經看莊際的眼神,她擡頭看坐在她身邊滿腹心事的莊際,最終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淡淡的一笑。
她還是什麽都不要說了吧,莊際不是方詞,不會對一個明明是他繼母的人産生不該有的感情,她想的實在是太多了。同樣的事,她怎麽可能兩輩子都遇見。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完結了,還有一點番外暫時沒有放出來,需要好好地醞釀一下。
謝謝看了追文追了這麽久的小夥伴,支持了我這麽長時間,開了一篇新文《錦端》,希望大家能去圍觀一下o( ̄▽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