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校園生活
八月月底, 新學期開學之際,楊翠榮帶着倆崽子到艾靈頓學園報道。
沈言星既期待又緊張,在新生報道處核對完繳費信息和個人資料後, 他領到了新生才有的入學大禮包。
藍底色的禮袋上, 用暗紅色的冷燙工藝, 印刻着艾靈頓專屬的原型校徽。裏面是個奶白底色的禮盒, 盒子表面同樣有暗紅色冷燙校徽、以及艾靈頓國際學校的中英文。
禮盒裏放着做工精致的校徽徽章,花紋特殊、由深藍和暗紅兩種校園象征代表色組成的領帶,以及一張挂件般大小的校園ID卡、和一支定制的鋼筆。
儀式感滿滿,不愧是名聲響亮的老牌貴族學校。
“星星呀, 弄好了嗎?”楊翠榮和顧從決在校門入口等待,“領到校卡了沒?領到先拿出來掃一下,看看接送信息準不準确。”
沈言星噢了一聲,急忙翻出ID卡。
校卡裏除了學生信息之外, 還有接送人的信息。艾靈頓的學生放學時,必須持有校卡和放行條,由校卡中有錄入信息的家長接送,才能成功離校。
粗略了解過接送流程後,沈言星不禁感慨:“好麻煩呀……只是放學離校而已, 流程也太多了吧?”
而且這個接送方式下,沒有私家車和專屬保姆該怎麽辦?畢竟學生不能擅自離校,只能由指定人員接出……
難怪能進來讀書的學生, 都是非富即貴。
“沒什麽麻煩的, 習慣了就好。”榮媽笑呵呵地解釋, “這樣管理, 也是為防止學生們亂跑。在這兒讀書的孩子們啊, 個個都是家長的心頭肉, 管制嚴格很正常。”
榮媽并不覺得麻煩,只覺得這種管理方式讓人很安心。孫少爺上學的日子裏,她不用再擔心孫少爺東跑西跑、在外幹奇怪的事了。
想到以後能接兩個崽放學,看兩份家校聯系手冊、填兩份學生假期活動反饋表,榮媽覺得心情美極了——真是成倍的快樂!
顧從決是老生,老生不用辦複雜的報道手續,刷卡進校門就行。可能是起得早加上等得久了,顧從決看起來有些困倦。
“快點整理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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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會兒要鋪床、收拾衣櫃,被怨種舍友們搭話扯皮,晚上大概率還有開學摸底小測,控分又是個難題,顧從決就覺得太陽穴突突,頭疼得很。
不過……
打了個哈欠,顧從決側頭看沈言星。
沈言星和在艾靈頓待了多年的他不一樣,沈言星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和新奇;新生們身上蓬勃的朝氣,是老油條老生們沒有的——那股朝氣偏偏還感染力十足,能帶動着周圍的人也充滿動力。
想到以後要跟沈言星在一個校園內學習進取、上學下課,顧從決就感到異常的充實和快樂,連帶着擺在眼前的難題們,都變得沒那麽棘手難解。
“上次來艾靈頓,你說你想參觀學校。今天快點布置完,我到你四處轉轉?”顧從決問沈言星。
說來,沈言星剛入學艾靈頓,尚是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在這龐大的一體化校園中,能被沈言星依靠的,也只有他顧從決。
他必須擔起責任來,當好這唯一的依靠!
“四處逛完,還可以去食堂看看,再了解一下作息時間表。”
沈言星非常樂于接受顧從決的“幫助”——笑話,遲鈍半AI難得的主動提議,他當然得要好好珍惜!
然而一小時之後,顧從決後悔了。
顧從決發現自己想多了,沈言星根本沒有社交方面的困擾。作為一個從小活潑開朗、做事風格讨喜的外向型學生,沈言星真的……
好、受、歡、迎。
“你是通過藝術生招募考進來的嗎?”顧從決的舍友們,對沈言星的存在感到好奇,“我聽說招募考試的藝術課要求很高,好多從小學唱歌跳舞的人,沒在文化考上被刷掉,倒是被藝術考刷掉了!”
“你以後要成為大大大——大明星的吧?”
“你和顧從決是什麽關系啊?你藝術天賦這麽高,和顧從決真的完全相反诶!顧從決是個笨蛋,不會唱歌不會朗誦、也不會演小品;上學期班上出節目時,就他一人演不了,在臺底下看。”
顧從決整理衣櫃的動作一頓,無語地心想罵誰,是誰敢說他是笨蛋?
艾靈頓宿舍為四人一間,總體像個田字格。由中間一條走廊将左右兩邊分開,中間則有薄牆作為分割,空間被齊齊整整地切分為四塊;布局左右對稱,統一放在出入口的書櫃起到了阻擋作用,個人的空間內單人床、書桌、衣櫃等用品齊全。
既有個人空間,保證了隐私,又能四個空間互通,起到一起生活的作用。
這樣的設計讓沈言星感到很絕妙!可仔細想想,也只有艾靈頓這樣財大氣粗、富家子弟遍地的學校,才能弄出這樣的設計了吧?尋常學校都是能省地方就省地方,才不會這麽好心地考慮到學生的隐私需要。
不過沈言星并不知道,他來顧從決宿舍串門的這天,是310宿舍成立以來最熱鬧、最有煙火氣的一天。
“你居然會過來找顧從決玩?你太厲害了!你為什麽能和顧從決關系這麽好啊?”
三個不同的小空間裏齊刷刷地探出腦袋,舍友們不可思議地打量着站在走廊通道上的沈言星,語氣中的敬佩和驚奇不加掩飾。
“我們和他當了好幾年舍友了,他都不跟我們親近!
“你肯定是很厲害的人吧?不然怎麽能拿得下顧從決?!”
顧從決又覺得腦闊疼,将手中的衣服交給榮媽整理,也探出腦袋,反問了句:“說什麽?”
乍一聽是疑問,但仔細品才知道,威脅的意味真是滿滿當當!
三名舍友被吓得條件反射,趕緊縮了縮脖子躲避顧少爺的殺氣。只是好奇心驅使之下,他們在縮回腦袋後,又悄咪咪地将眼睛露了出來。
沈言星覺得這幫富家小少爺也真是有夠可愛。
什麽勢利眼、排擠新生的?沒有,通通沒有——都是造謠!這幫溫室花朵明明就一個更比一個純真!
“沒什麽厲害的啦,我嚴格上來說……是他的表哥?
“暑假期間我一直住在顧家,由顧從決的爸爸和媽媽替我補習。”
沈言星自然而然地解釋道。
他來之前就預想到了,他和顧從決走得太近,肯定會被其他同學好奇八卦,因而提前準備好了這番說辭。
卻不料顧從決的舍友們聽完後,一個比一個吃驚:“你、你是顧從決的表哥?”
舍友們再次探出了腦袋,像一只又一只破土而出的土撥鼠!
“你你你——你居然是顧從決的表哥?!”
沈言星沒覺得有問題,生怕舍友們沒聽清,點點頭道:“嗯,是表哥。”
顧從決無語扶額:“這幫笨蛋又要開始了……”
沈言星歪頭:“啊?”
“居然是顧從決的表哥!那你一定——一定很擅長對付顧從決吧!”舍友坐不住了,從小空間中出來,摁住沈言星的肩膀,滿臉期待。
沈言星不明所以,遲疑地點了點頭:“應、應該?”
将近兩個月的相處,确實讓他掌握了很多“對付”顧從決的方法和秘訣。可至于舍友們說的攻略,和他想的攻略到底是不是一個意思,那就——
還沒想完呢,舍友B和舍友C歡呼雀躍地隔着通道擊了個掌,相繼從小空間中走出:“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有‘表哥’了!我們有顧從決的表哥了!”
“快,快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同學!告訴他們,我們有‘表哥’了!”
兩人相繼沖出宿舍,争相傳報最新消息:我們有“表哥”了!班上新來的藝術生同學,居然是顧從決的表哥!
“十年了!艾靈頓校園內終于出現了能對付顧從決的人!”拍着沈言星肩膀的舍友A也是一臉激動亢奮,“太好了,你會成為我們的得力幫手的!我們一起努力,一起打到顧從決‘大魔王’!”
說完,舍友A也離開了宿舍,蹦跳着要往教學樓方向去,看樣子是要将情報分享給女生們聽!
沈言星滿臉莫名其妙,指着衆人離開的方向,問還在整理東西的顧從決。
“他們……怎麽了?
“為什麽都說你是大魔王?”
顧從決無語至極,根本不想擡眼多搭理,整理着儲物櫃悶悶道:“他們中二病晚期。”
“诶,孫少爺怎麽能這樣說小夥伴們呢?”
榮媽動作麻利地給顧從決疊好種類不同的校服,臉上笑意盈盈。
她喜歡帶崽子,更喜歡看崽子們吵吵嚷嚷、打打鬧鬧。
“他們啊,是太喜歡孫少爺、太想和孫少爺一起玩了。”
早在開學之前,沈言星就問過顧從決,你在學校裏有哪些玩得好的朋友呀,到時候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
顧從決的回答很冷酷,就兩個字:沒有。
顧從決本人真是這麽認為的,“沒有”。
雖然從小在艾靈頓就讀,按理說應該在校園內積攢了不錯的人際關系,但他對身邊的人和事總是不以為然,不關注更不關心,誰都不放在心上。
他之前的執念是尋找沈言星。因為在搜尋的這條路上走得太堅定、太堅決了,他難免會錯過很多風景,錯過很多有趣的人。
不過沒關系,他都不太在意。
他冷酷的回答,間接加重了沈言星對艾靈頓校內風氣的誤解:沈言星以為是顧從決性格太冷、太古怪了,同學們不樂意搭理他。
但來到學校之後,沈言星才驚覺:假的,都是假的!
顧從決明明超級受歡迎!
“我幼兒園開始就和顧從決同班了,一直到現在。”一個樣貌端莊漂亮,梳着精致高馬尾的女生說道。
她叫成蕊,是世界聞名的珠寶設計師、和超有名收藏家的女兒。她今天穿了禮服式的校服,白襯衫搭配百褶裙,将她的氣質襯托得更加出衆。
然而這麽一位長着傲嬌大小姐臉的女生,居然無比開朗随和!
“那家夥的性格可冷了!我和謝鑫栎跟他當了那麽多年的同學,才勉強在他心中獲得了一點分量和地位。”成蕊說完還特別解釋,“表哥你別誤會啊,我不是喜歡他——我喜歡女生的!我只是拿他當哥們兒,這裏的‘地位’是好哥們排頭等的意思。”
沈言星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不過,你們能不能不要喊我表哥……?”
這個稱號,還是動亂事件之後,他花了好長時間才理解和接受的。畢竟這層關系,總歸和他那惡心的生父扯不開聯系。
“表哥,你能來真的太好了!”謝鑫栎接話道。
他是顧從決的舍友之一——是在寝室時搭沈言星肩膀的室友A,更是從小和顧從決同班到大同學之一。
家裏是做産業投資的,家長和顧向夫夫是關系不錯的好友,有過幾次合作。
“我們‘打倒大魔王’聯盟,又添一名猛将!
“我已經能料想到了,顧從決那層‘虛假面皮’被撕下後的模樣!”
沈言星微愣:“虛假面皮……?”
“嗯!”謝鑫栎點頭,“就是那層高冷不羁的外表!你看他天天板着張臉,不覺得很不爽嗎?”
謝鑫栎說着還左右張望,試圖找尋顧從決的身影。
“哼,就他長得帥是吧?
“行吧,知道他帥了,但他倒是笑一笑啊!對我們這些老同學都板着臉,對其他人就更是沒——”
“沒怎麽?”
顧從決鬼一般地出現在謝鑫栎身後,吓得謝鑫栎原地彈起,趕緊躲到沈言星和成蕊身後。
“大、大魔王來了!”
顧從決本就難看的臉色更黑了:“摸底小測上,你問我要答案的賬還沒算。”
顧從決心中不快,沒想到只是去趟洗手間洗臉的功夫,沈言星就在班上被包圍了!
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地圍着沈言星說話,沈言星也笑着傾聽時不時應和。本質是正常的交往相處,但顧從決就是覺得很不爽——很納悶!
怎麽跟說好的不太一樣?
沈言星不是只能依賴他嗎?
“你你你、你還好意思說!”謝鑫栎嘴上逞強,實際卻在沈言星和成蕊身後躲得可嚴實,“我不就是問你要數學填空題的答案嘛,你給了嗎?”
沈言星樂趣十足地看看謝鑫栎,再看顧從決。
顧從決平靜地點頭:“沒給嗎?”
沈言星眨巴眨巴眼睛,心想什麽什麽,居然給了?!
他以為顧從決這樣正直又冷漠的人,不會給他人傳答案的?
“你給了個屁!”謝鑫栎暴怒,從運動服式的校服褲兜裏,翻出一張極小的、皺巴巴的紙條,“你看你寫了個什麽——你看!”
看那紙團的樣式,似乎是從草稿紙上撕下來的。
“你費盡心思地給我扔紙條,就是為了讓我滾?”謝鑫栎将小紙條往書桌上一拍,“靠,顧從決,咱們十多年的情誼就這?那我還寧願你別給我扔呢!”
沈言星和成蕊同時噗嗤一笑,急忙捂嘴掩蓋。
戴着細邊金框近視眼鏡的學習委員來了,陰陰森森地插入話題:“你們在什麽?什麽紙條不紙條的?雖然是小測,但也絕對不能有作弊行為發生!”
這位學習委員,就是常年考年級第二,被顧從決打擊到幾度想放棄學習、出家為僧的那位可憐兒。
他的心理素質是又弱又強。考年級第二被拉大分差時是弱,擦幹眼淚支棱起來,再怒刷卷子兩套時,是強。
他是個小心眼,生怕別人交流學習經驗之後,會學到方法超過他;他也非常讨厭和惡心有人在考場作弊——怕分數高了超過他。老師選他當學習委員,那是再合适不過。
“沒什麽,‘細眼鏡’!”謝鑫栎将那張紙條拍到“細眼鏡”——也就是學習委員的胸口上,“讓你滾呢!成天偷聽別人聊天,煩不煩?”
細眼鏡被怼得莫名其妙:“你、你幹嘛态度這麽兇?你是剛才小測上要答案沒要成,心虛了?”
眼看着要吵得沒完沒了了,顧從決趕緊帶着沈言星離開,從教室的後門偷偷溜走。
晚自習還沒結束,雖然各個教室裏吵吵鬧鬧的,但是走廊和樓道內都很安靜,稍稍一點聲響,就能在空曠的樓梯間中激起回音。
“還沒下課呢,可以直接走嗎?”沈言星懷揣着不安,一步三回頭,“被老師發現了怎麽辦?”
“沒事,還沒正式開學,老師不會管得很嚴。問起的話,班長會說我們去了洗手間。”顧從決非常從容。
沈言星無奈輕笑:“這就是艾靈頓十年老生的底氣嗎?還真是一點都沒在怕的。”
像這樣一體化的學校,學生與學生之間認識的時間長、情誼也深,因而相處起來會格外和諧團結、一致對外。顧從決所在的高一一班中,就有十五個人是從初中部升上來,而整個一班,一共才二十二個人。
這十五個人中,八個是初中入學、四個是小學入學,剩餘三個都是幼兒園入學至今。
沒錯,就是成蕊、謝鑫栎和顧從決。
所以說成蕊和謝鑫栎兩人,是顧從決的“骨灰級”同班同學了。
“這關底氣什麽事?待久了自然會了解一些老師的習性。”顧從決不以為然,話語之間隐隐透出一點酸,“你也無所謂吧?你不是……和他們相處得挺好嗎。”
沈言星是何等敏銳的人?自然聽出了遲鈍混蛋的酸酸發言!
他新奇又好笑,試探地反問:“幹嘛?聽你這問罪的語氣,該不會是怪我把你的朋友搶走了吧?”
顧從決莫名其妙,眉頭微皺着回頭看了眼沈言星:“他們不是我朋友。”
“天啊……”沈言星無言以對,“蕊蕊和鑫栎和你當了這麽多年同學诶?他們都覺得你是他們至關重要的朋友,你倒好,南張口就是你‘沒有朋友’。
“難怪他們說你是大魔王,要打倒你、撕下你的‘面具’。”
知道的知道顧從決遲鈍天然、不善人意,不知道的人嘛,可不就會認為顧從決是高冷無情嗎?
十多年的情誼诶,從幼兒園開始同班、一起長大到如今的青春賞味期,就算關系沒有特別好,也不至于不把他們當朋友吧?
站在成蕊和謝鑫栎的角度想,沈言星挺生氣的。可站在顧從決的角度想,沈言星又完全能理解了。
顧從決不是故意的,顧從決大抵是……
真的感受不到吧。
“你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那幫人中二病嚴重得很,根本說不通道理。”顧從決不以為然,從口袋裏摸出手表看了眼時間,指了個方向,“趁着現在人少,我帶你四處看看?
“夜晚的校園還挺漂亮,一些地方的燈光效果很好。”
沈言星沒理由拒絕,不假思索地點頭應好:“行啊,‘顧導游’。”
顧從決沒接這個話茬,自顧自地走在前邊領路。
沈言星卻看着他修長的背影,忍不住長嘆一氣。
他知道顧從決為什麽格格不入,漂浮在人際關系圈外、懸浮于各種事物之上了——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筝,四處飄蕩而找不到目的地和落腳點。
因為這個半AI機器人的感應系統,是壞的。
他好像沒辦法識別和接受他人的愛意,僅僅憑借某種本能和認知生活着,或說扮演着。
想替顧從決建立起所謂的“聯系”,那麽就必須要——
修好他的感知能力。
因為一周才回一次家,大部分時間都在校園中度過,學習運動考試,每天的日程都排得很滿,所以時間會流逝得飛快。
經常是轉眼間就一個周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大半個學期也過去了。
上了高中之後,課程難度增加,除了理論知識外,還有許多拓展性的內容要學,同學們都叫苦不疊。積極又膽大的會在課上提問,積極卻不膽大的會在課後問老師;而不積極卻又膽子大的嘛……
會在課後騷擾顧從決。
“你再給我講講呗?”謝鑫栎嚼着從同學那蹭來的手作牛軋糖,老不正經地站到顧從決座位旁邊,“我真的聽不懂啦,顧大魔——啊不是,顧大學神!”
學習委員細眼鏡在一旁暗示:“這個知識點,我鑽研得更深入、更透徹。”
“去,”謝鑫栎嫌棄回頭,“沒人和你說話。”
顧從決也懶得和謝鑫栎說話,他喝着課間餐時發的燕麥奶,愛理不理:“少抄點我的筆記和作業,你肯定能聽懂。”
謝鑫栎覺得自己被內涵了:“怎麽,舍友之間不能互幫互助啊?”
顧從決冷哼:“抄作業算互助?”
“你們在聊什麽?”沈言星忽然出現,手上也拿着課本和筆記,笑盈盈地問顧從決,“在聊剛才課上的知識點嗎?
“從決,你能不能講講啊,我也沒弄懂,想再聽一次。”
顧從決:……
他可以拒絕中二舍友,但實在沒法拒絕沈言星。
他認命地将座位讓出來、給沈言星坐,謝鑫栎則坐後一排位置。他借用後排同學的書桌,給兩個理科笨蛋課後補習。
“這個公式的最初形态是這樣。左右交叉相乘後,則會變成這種形态。”
顧從決将公式推導過程一一列出。
“由此可以得出a等于……”
奇怪的聲音響起,像是什麽頻率奇怪的聲波,細微而不易被察覺。顧從決狐疑地停下講解,一擡頭就看見和座位旁邊的窗戶上,玻璃在震動!
那是非常非常非常細小的震動,顧從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機敏地察覺。他來不及思考,在發現不對勁的一刻,就甩了筆,憑借條件反射,将背對窗戶側身而坐、正在認真做筆記的心上人和舍友,拽着衣服拉了起來!
“——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
崽:別亂喊,這是我表哥。
星:……表哥是重點?
可以是表哥,但不能只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