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超級默契
沈雲頂蠢腦子, 不太能理解顧從決的話。又或者是他理解了,但在故意裝懵懂。
“你想看什麽實在的東西?”
“不知道。”顧從決謹慎得很,攤了攤手裝懵懂, “只靠這點說辭, 是不足以讓我信任你的。”
“為什麽?”沈雲頂不解, 大抵是因為他對術、對玄學迷信深信不疑, 所以很難理解這世界上會有不信之人,“你不信我的說辭,那你為什麽要疏遠沈言星?”
“這是一回事,我對你是否信任是另一回事。”顧從決開始釣魚, “這個世界是不存在法術的——這是一個唯物主義的實用世界。你說的這些玄幻虛渺之物,肯定要通過某種途徑‘轉化’吧?
“不經過轉化,你怎能确保是你所說的東西真的起效了?”
顧從決說得隐晦,他絕不能暴露他知道術、知道祭壇的情報, 只能慢慢釣,讓沈雲頂自己露出馬腳。
沈雲頂這會聽明白了:“噢,你是想看‘那個’啊!正好,還真的有這種實體的東西!”
他神神秘秘地看了一圈周圍,确認沒有除顧從決之外的第二個人注意到他後, 摸出手機點開相冊,繼續炫耀自己的“神器”。
“這是你想看的‘實在東西’嗎?早說你想看法器嘛,這還不簡單!”
沈雲頂将亮着屏的手機遞過去, 給顧從決看照片。
顧從決這回是真的來了精神, 坐姿不自覺地端正了些, 湊前細看那圖片上的物件。
圖片很黑、很模糊, 就算顧從決手動将屏幕亮度調整至最高, 也還是不能看出清晰的模樣, 只能看出個大概的輪廓。
顧從決皺眉:“這麽黑?”
“有得看就不錯了。”沈雲頂得意洋洋,雙手抱胸昂起腦袋,“這等法器,可不是‘凡人’能輕易瞧見的!”
看蠢貨表哥大大咧咧的模樣,顧從決猜,這圖片很可能是偷拍而來的。以沈老狐貍的性子,應該會把這類東西放置在極度隐蔽的地方,就算是親生兒子也不讓随意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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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來,沈愛才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他會防着親生兒子,大抵也是覺得這兒子蠢得不可救藥?
顧從決暗暗猜測着,默不作聲地認真觀察照片。
和芳姨收集到的信息一致,所謂轉換命運的“法器”,就是祭壇——迷你縮小型的祭壇。整體模樣類似于供奉財神觀音用的神龛,但又比神龛小閣要更大一些。
閣前擺着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桌上墊着有符咒紋路的黑色桌布,桌布上擺放的東西不明,但絕對不是水果零食這類尋常東西。
“看清了嗎?”沈雲頂要将手機拿回,“你現在總該相信了吧?我爸真的很厲害的,會擺這樣子的法陣、還有這等凡人不可見的法器!”
顧從決按着手機,不讓拿回:“我還沒看仔細。”
“你要看多仔細?”沈雲頂有點心虛,試圖搶過,“行了行了,給你看就不錯了。你先說,你信我了嗎?”
沒抵住,手機還是被拿回去了。顧從決不慌張,語氣淡漠道:“一般。我沒看清那到底是什麽,不好下判定。”
沈雲頂:……
“都給你看法器了,你還想怎樣?”
“照片太模糊了。萬一這不是真實的,只是你從網上下載的圖片呢?”顧從決淺淺地激将一下。
“你——”沈雲頂果然被激怒,“你也太多疑了吧?你信我說的話會死嗎?我爸的術是真的有用的,法器也确确實實存在!
“你看,這裏還有拍攝信息呢!網上下載的圖片會有拍攝信息嗎?”
顧從決瞳孔收縮了一下,急忙又湊前細看。他試圖在上面看出定位信息,但很可惜,照片上只有拍攝的時間。
“手機拍攝信息可以通過電腦僞造,還是不能讓我信服。”顧從決繼續釣,“不然這樣,你帶我去見見實物?只要我能見到實物,那我肯定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也會認為沈言星是狐貍精轉世。”
“真的?”
沈雲頂被顧從決PUA習慣了,一看顧從決态度松動,立馬來了精神,連連應聲。
“那我帶你去看!‘轉換’的‘法器’就在我——”
顧從決死死地盯着他,褲兜裏揣着的錄音筆安靜地發着微微綠光,錄音工作在正常進行。
關鍵詞要被說出的一霎,智商掉線許久的沈雲頂忽然反應過來了,及時住嘴。
“不、不告訴你。”收住嘴的同時,沈雲頂的額上冒出冷汗,明明只是對話而已,卻讓他産生了劫後餘生般的驚悚感,“你、你安的什麽心思啊?我怎麽可能會把這種事情告訴你!”
見沈雲頂提起了防備,顧從決緊皺的眉頭一松,沒了興趣。
果然,不可能就這樣問到的吧?
但沒關系。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錄音筆,心想足夠了。
現在就等沈言星試探完與他彙合。
同一時間下的另一個商圈,另一家播放着舒緩輕音樂的簡餐餐廳,張越寒正笑臉盈盈地看着慢步朝自己走來的少年。
“這裏這裏!”生怕沈言星找不到座位,他笑着朝來人揮手,“星星,媽媽在這裏!”
心神不寧的沈言星腳步一僵,對這個自稱感到持續性的不适。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做過一輪心理準備了,以為面見張越寒時不會再反胃和惡心,卻不想見了面的沖擊力,比想象中的要大了十倍都不止!
好反胃……好惡心。
“快來呀,我們先點些什麽吃的?”張越寒真就像日常招呼孩子那樣,隔空對他亮了亮菜單,“你吃午飯了嗎?”
這番動作越是自然而然,反倒越是能襯托出這個人的厚顏無恥、不知悔改。
張越寒全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也沒有拿出足夠的道歉态度。在他的眼裏,沈言星真就只是一件可有可無,不需要時随意丢棄、需要時又直接拿起的“東西”。
他從沒将沈言星當成一個人格健全的“人”看待過。
心髒內的怒火烈烈燃燒,燙得沈言星想丢棄理智直接和那人對峙。若是以前,沈言星想到了大概率就會這麽去做,但在顧家住了大半年時日後,他變得更成熟、更沉穩瘋、更堅韌了。
他回憶着顧向夫夫教予他的入戲技巧、表情管理技巧,還有調整心态的小方法。這些都是他為藝考而學的,卻不想有朝一日能用于僞裝、對付張越寒。
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在實操演練,檢驗他的學習成果了。
“媽媽。”他努力揚起一個笑容,踩着輕快的腳步向張越寒走去,“路上有點堵車,我來晚了。”
他動作自然地在張越寒對面的雙人座上坐下,接過菜單開始翻看。
能做出這樣自然流露的僞裝配合動作,沈言星覺得自己也挺虛僞、挺不要臉面的。
“沒事,能和你見上一面媽媽就開心了。”張越寒完全就是久不見兒子、思念泛濫成災的操心母親,親昵地拉起沈言星另一只手,動作輕柔地在手背上撫摸,“你現在在顧家住,又經歷過你生父鬧事的事情,出來一趟肯定不容易的——我都理解。”
性格風流浪蕩、能當男慣三的人,自然是容貌不差的。這麽多年過去了,張越寒的臉上愣是看不出太多歲月的痕跡。他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媚态,妩媚妖嬈且不同于女性的婀娜多姿,是舉手投足之間會流露出的、一種不加收斂的勾人意圖;好比一只尾屏美麗的雄性藍孔雀,時刻保持開屏姿态,随時準備像衆人炫耀自己的魅力。
和心态好、養生運動保養都注重的顧向夫夫不同,沈言星對張越寒的“美麗”欣賞不來半點。在看到張越寒那張歲月痕跡不多的面龐時,他心裏想的不是“他怎麽沒變”,而是“花了不少錢吧?”
客觀一說,沈言星和張越寒之間是有幾分相像的。顧家那天動亂時,沈言星遠遠地見過生父真人,私下也問向于延要過照片、細看過沈愛才的外貌,除了五官一樣端正、眉宇間都透出幾分英氣外,沈言星和沈愛才生得一點都不像。
可和張越寒,确實生得像的。
沈言星不喜歡這份相像,哪怕他知道這是遺傳——他的好皮囊,說來還是由樣貌端正英氣的沈愛才和妩媚勾人的張越寒所賜。但如果出生時可以選擇,他寧可長得醜一些、吓人一些,也不想要和張越寒相像。
一點都不想。
“媽媽。”他不想浪費太多時間,語氣軟軟柔柔地主動喚道,“既然你也知道我出來一趟不易,那就請有話直說吧?
“保姆媽媽對我的看守很嚴格,我怕聊太久了,會……”
他裝得為難擔憂的模樣,将被張越寒拉住的手悄悄抽回。
好可怕啊,和被向叔叔、榮媽他們拉着時,那種手掌被溫暖柔和包裹的感覺不同,被張越寒這麽一摸,沈言星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後背還差點冒冷汗。
明明是示好親昵的舉動,沈言星卻覺得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獵物,發涼的感覺從脊椎一直延續到尾椎骨。
他将手藏到餐桌底下,裝得腼腆害羞不敢被拉,實則是在躲避張越寒虛僞做作的示好動作。
他偷摸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手掌,稍稍分神地想着好想和顧從決握手噢。
和遲鈍AI握手,看那人無所适從卻又內心欣喜的模樣,感覺真的真的會很好。
“對你看護太嚴了?哈!”張越寒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自信使然之下,他沒注意到沈言星的躲避和不自在,“這是看重你啊,還是防着你啊?”
“不太清楚。”沈言星含糊地答,“但我想應該是……看重吧?畢竟我是顧平躍和向于延的親授徒弟,他們指望我給顧向家接班傳承。”
說完,沈言星還在心裏和顧向夫夫道歉:對不起啊顧叔叔向叔叔,直呼你們姓名了!
“真不錯。”張越寒揚起一個貪婪的笑,笑得彎彎眯起,更像一條冰冷無情又吓人的毒蛇了,“顧平躍和向于延,這可是就算不關注娛樂圈、也多少會有所耳聞的國民明星啊,能在他們的手下學習,肯定能賺取很多利益。”
沈言星不作聲,等張越寒說完。
“我聽沈愛才說過,高秋梅那丫頭片子,以前是在顧家幫傭的。雖不知道你是怎樣和那顧家的孫少爺認識,但确實,你這是麻雀攀高枝,成鳳凰了!
“哈哈哈,昔日的小家夥,居然已經在顧家之中取得了如此信任!星星,你不愧是我的兒子啊!”
沈言星虛僞笑着,心裏一點也不開心于自己被這樣“表揚”。
太陰陽怪氣、太不懷好意了。明明是他進入了顧家,卻好像張越寒自己抱到了超級大腿一般?
“媽媽,”沈言星忍着惡心,又喚了一次,“你和生父之間……還有來往嗎?要不是上次的事件,我可能至今不知道我的生父叫什麽、長什麽樣。”
他裝得無比悲戚。
不過這番表現,倒是很符合他一貫的僞裝,以及他在張越寒心中的形象。在張越寒看來,他就是個渴望父母關愛,能被生父生母以一時的溫暖和關心迷惑,然後不管不顧、出賣一切的人。
他們覺得沈言星是“渴望被愛”的。
沈言星确實渴望過生父生母給予的愛。幼年時候,他羨慕幼兒園小朋友父母雙全,被左擁右抱地摟在懷裏親吻、說悄悄話;他羨慕得眼睛紅了又紅,想不明白為什麽別的小朋友 有的關愛,他沒有。
他從懵懂識事開始,就一直在委曲求全,學着乖巧聽話。
只是沈愛才和張越寒永遠不會知道,高秋梅——小梅姨,她真的給予了沈言星超級超級多的關愛。
他有小梅姨愛,有榮媽愛,有顧叔叔向叔叔愛,還有顧從決守護愛惜。
他現在才不缺愛。他人休想用劣質的愛蒙騙他、蠱惑他。
想着,沈言星在桌底下摸了摸褲兜裏的錄音筆,摁下了錄音開關。
這筆還是和顧從決同款的。沒人知道新學期開學之後,他借着躲避沈雲頂的借口,在顧從決的小隔間裏窩了多長時間,更不會有人知道,他和顧從決交換了多少僅兩人才有的好東西。
“有啊,以前對他怨氣大,來往得少——但也沒斷。近幾年因為你的事情嘛,倒是聯系得勤了。”張越寒毫無顧忌,用習慣攪動着飲料裏的冰塊,“也是他這幾年有良心,想起了我們母子兩,給我打了不少錢,不然?呵呵,我才懶得搭理他。”
沈言星心思一沉,心道果然。
都是為了錢啊。
“斷斷續續的聯系,是聯系什麽呢?”沈言星裝得天真無辜,“媽媽,當初我是不是真的有機會被爸爸認回沈家的啊?”
換作是小時候或以往,張越寒是肯定要生氣發飙的。當年被沈愛才戲耍、賭上性命生下孩子,卻也換不回豪門正名一事,是張越寒心口最大的一道坎,是絕對絕對提不得的!
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看在沈愛才近期給的錢多,時過境遷、憤怒被沖刷了不少了,張越寒才能忍住火氣,答上那麽幾句。
“當然,我可是看準了機會才生的你。要是沒有機會‘轉正’的話,我賭上性命懷孕幹嘛?”張越寒說着還冷哼,“還好沒出事,你平安落地了……只是沈愛才那人狡猾得很,說好的給名分,卻又反悔不算了。
“哪怕那正房夫人和他離婚,他也愣是沒惦記起我們母子兩,不知道要扶一下正!”
沈言星已經不介意張越寒話裏的不屑了,什麽“看準機會才生”的,簡直是挑明了和沈言星說:你就是因為利益,因為大人們有需要,才降臨到這個世界的。
別的孩子可以因為父母的愛和期待出身,但沈言星不可以是。
沈言星眉頭微皺,無視了張越寒話中令人不快的部分,首先聯想到的內容是:他也不知道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沈愛才當成了工具,連懷孕和何時生孩子一事,都是在沈愛才的精打細算下促成的?
說好了是出門散心的,顧從決沒和沈雲頂耽擱太久。沈雲頂模糊意識到了他的野心和意圖,縱使他再想套話,也逃不出多少有用的內容了。
顧從決在心中整理着今日下午的“談話筆記”,正快步向顧家別墅走去時,被身後一聲清脆悅耳的熟悉聲音喚住。
“從決!”
沈言星的聲音像有魔力,只一聲就能讓他頓住腳步,轉身後望。
“巧了不是?”沈言星帶着爽朗的笑容,小跑着往顧從決身邊去,“你正好回來,我也正好回來。”
說着,還将褲兜裏的錄音筆拿了出來,炫耀一般晃了晃。
“情報到手。”
顧從決輕笑,從褲兜裏拿出同款錄音筆:“我也有。”
“你見到了?”沈言星明知故問,“怎麽樣?”
“很蠢,稍稍一問就什麽都說了。”顧從決無聊地聳了聳肩,“但關鍵信息還是沒問到。”
“我也是。”沈言星和顧從決并肩走,“但也算是收獲了不少東西。”
沒有前情提要、沒有解釋補充,“冷戰”了一周的表兄弟二人聊家常似地聊起了下午的經歷。
這是半年多時間的情感推拉、性格磨合下,成就出的一種常人無法感受和突破的超級默契。更別說在長時間的相處之後,他們又在學校寝室的單人小床上,身子貼身子的共眠了一周——溫暖的被窩,愣是這份默契煉得更加火熱。
早在沈雲頂堵路、張越寒打電話上門的一刻,從星二人就心照不宣,知道是“他們”開始行動了。
慌了,開始行動了。合二為一的筷子不易折斷,所以要折斷肯定要先掰開了再折斷。
“我看到了‘祭壇’的照片。”不等沈言星主動,顧從決先一步報告今日收獲,“黑乎乎的,像放大豪華版的神龛;從圖片中所看到的尺寸判斷,應該是可以放置在家中或閣樓中的。
“沈雲頂沒說具體的坐标,但無意洩露了一個‘我’字。我猜,祭壇肯定是被設置在沈家的秘密私有房産中。”
“哇,那你的收獲很豐富嘛?”沈言星笑笑,毫不吝啬地在話語中透出誇贊,“我的情報就比較單一了。從張越寒的話語中推測,他是不知道沈氏父子在搞玄學邪術的,因此,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年生我的事,是被沈愛才算計了。
“同理,他不知道我被借命改運,更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術的一環。他和沈愛才近些年來一直是金錢來往;沈愛才給他錢,給得足夠了,他就會替沈愛才辦事。”
“啧……”
顧從決聽完輕啧。
“只是這點情報嗎?完全不夠啊。”
“看來祭壇的位置,确實只有沈氏父子二人知道了。可沈雲頂今天被你這麽一問,肯定起了疑心和警惕,回去後必然會和沈愛才彙報交流。今日之後,肯定不能指望着沈雲頂繼續犯蠢,對我們透露情報了……”
“找爸媽幫忙吧。”顧從決豁然道,“榮媽說了,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聯系爸媽。”
沈言星被這個突然的提議說得一愣:“诶?”
沈言星驚異的表情讓顧從決不解,都快走到家門口了,他還是停住反問:“怎麽,我說得有錯?”
“沒錯是沒錯,但……有點不像你會說的話?你之前明明是一個‘天掉下來了都要自己扛’的人,居然也會有要依賴爸爸媽媽的一面?”沈言星調侃,“從決,你變得越來越會‘撒嬌’了。”
“這是榮媽建議的。”顧從決一本正經,“她提議了,我覺得她說得不錯而已。”
“好啦好啦。但是确定要和顧叔叔和向叔叔說嗎?”沈言星感到不安,畢竟他和顧從決在背地裏做了這麽多玄學虛幻之事,要向家長求助的話,肯定會被說一頓的吧?
顧叔叔向叔叔他們會信嗎?信了的話,又能怎麽幫忙處理呢?
“命理算命、和我們跟芳姨有聯系的事情,豈不是都要暴露了?”
沈言星跟在顧從決身後,進入顧家別墅。
剛在玄關口換了鞋,準備穿過圓廳往樓梯口走,兩崽子就正面遇上了從地下車庫往上走的顧向夫夫倆。
四人相遇、四目相對,兩兩錯愕不解。
“你們怎麽回來了?”顧從決不解,天然遲鈍地問,“家裏出事了?”
“對啊,顧叔叔向叔叔,你們怎麽回來了?”沈言星眨巴眨巴眼睛,“你們近期不是都有拍攝任務在身,抽不開身回家嗎?”
兩崽子是懵得真情實感、理所當然,顧平躍和向于延對視了一眼,更感到莫名其妙。
“這話應該由我來問吧?”向于延首先提出疑問,“你們怎麽回來了?還是——還是一起回來的??”
你們不是鬧得不可開交了嗎,怎麽又親親密密地并肩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從星:你們怎麽回來了?
(話外之意:你們不工作了?)
顧向:你們怎麽回來了?
(話外之意:你們不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