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妻主在上,我在下 晨起梳妝,青荟拿出……

晨起梳妝,青荟拿出一套金鑲羊脂玉丁香頭面擺在妝臺上。

好美,俞靜宜眼中劃過一抹驚豔:“這是哪裏來的?”

“這是姑爺給娘子準備的。”青荟笑着道:“奴婢打從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頭面,姑爺的眼光真好。”

“這也太貴重了。”俞靜宜拿起一支發釵,目光落在一朵用羊脂玉雕琢而成的丁香花。

這朵丁香花讓她想起了衛衡的玉佩,小小的一塊就能當出七千兩銀子。

“姑爺說了,金鑲玉的寓意好,貴也值得。”青荟将一支步搖簪在俞靜宜的發間:“姑爺還說,店裏的生意會越來好,像這樣的首飾以後還會買很多。”

俞靜宜透過妝鏡斜眼看她:“一口一個姑爺,他給了你什麽好處?”

青荟手上的動作一頓,歪着頭,雙眼彎成月牙,欲蓋彌彰:“姑爺沒給奴婢什麽好處呀。”

後院就她一個下人,打賞的紅包自然會厚一點,不算賄賂她。

她只是把姑爺的話如實告訴娘子,沒有幫着姑爺哄騙娘子。

俞靜宜卻是在青荟歪頭的時候,注意到了她頭上的一對新珠花,心道,看來銀子沒少給。

不過她沒有點破,只是一笑置之。

想起教習麽麽教她的禦宅手腕,她由衷地覺得小門小戶也很好,一家人和和氣氣,就算隐藏一些小秘密,總不會傷害彼此。

梳妝好後,一推門,衛衡已經候在外面了,新婚頭一日要去給俞家夫婦敬茶。

敬過茶,俞景山眉開眼笑地帶走了女婿,從今日起,他要把女婿培養成一位出色的釀酒師,雖然起步晚了點,以女婿的天分,不會差到哪去,眼下還不到釀酒的時節,可以先從品鑒開始。

郭芳蕊遞給俞靜宜一張帖子:“你在城裏也不認識什麽人,可以和你表姐多走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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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靜宜打開看了一眼,得知是宋暖姝的生日宴,登時上揚的唇角拉平,臉上的笑意散去。

郭芳蕊看在眼裏,嘆了口氣道:“那件事她也不是故意的。”

兩年前,俞靜宜上山采板栗,新鮮的板栗無論是直接生吃,還是蒸熟了做點心都好吃。恰巧那日宋暖姝來尋她,便圖個新鮮和她同行。

兩人走到一個山坡上,宋暖姝踩滑了,情急之下拽了俞靜宜一把,她自己穩住了,俞靜宜滾下山坡,雙膝磕在一塊岩石上,膝骨碎裂。

宋暖姝的父親給俞靜宜請了很多大夫,還托人給她做了一把輪椅,也算是盡心盡力地彌補。

原本這件事兒也就過去了,只能自認倒黴。

可陸家的親事一退,孔迎蓉居然去陸家給宋暖姝說親,這不是往她心上紮刀子嗎!

雖然親事沒成,陸母嫌棄宋暖姝十指不沾陽春水,不能照顧兒子反倒惹他分心,給拒絕了,但俞靜宜還是覺得很生氣。

更可氣的是,宋暖姝嫌棄她是個殘廢,在外人面前裝作不認識她。

她是被宋暖姝害成這樣的,這世上只有宋暖姝沒有資格嫌棄她。

不過裝作不認識她的事是以後才發生的,如今的郭芳蕊自然不會知道。

想到這裏,俞靜宜将帖子反複看了兩遍,覺得有些奇怪。

上輩子可沒有這一出,生日宴邀請的都是相熟的親朋好友,宋暖姝把她叫過去不會覺得丢臉嗎?

她沉吟了片刻,道:“生日宴我就不去了,等我的腿痊愈以後再去找表姐。”

郭芳蕊眉頭一挑,驚喜道:“宜兒你的腿有好轉了?”

俞靜宜露出笑容,坐在輪椅上依次擡高兩條小腿。

婚宴結束,接下來沒什麽事,她可以專心練習走路,很快就能恢複了。

郭芳蕊喜極而泣,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真是太好了。”

心中不禁有些懊悔,如果她早一些把藥典拿出來,或許女兒早就能站起來了,藥酒尤為适合病後調養。

俞靜宜從她的神情讀出了她的心思,順勢轉移了話頭:“娘,可以籌備藥材了吧?”

郭芳蕊微笑着點頭:“屋子都給你騰出來了,就在客院,平日裏也沒什麽客人留宿,空着也是空着。後廚剛剛招了兩個幫工,我先帶幾日,等騰出時間,我和你一起釀藥酒。”

酒肆以賣酒為主,菜品只有固定的幾種,便沒有雇傭正經大廚,只找了兩個手腳勤快會做飯的幫工。

腌料和醬料由她親自來調配,其他的只需簡單指點一下就行。

“謝謝娘。”于俞靜宜來說,這是意外之喜。

配藥不比做菜,多了少了,還有藥材的品質最好都由懂的人來把關。

她想過聘用外面的人,但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可信之人。

藥典是郭家的立足之本,她可不想從她這裏洩露出去,滿天飛。

她娘願意親自上手再好不過了。

“傻孩子,娘要謝謝你才是。”郭芳蕊目光盈盈,是女兒讓她看到了希望,重新振作起來。

……

夜幕降臨,燈火璀璨。

晚膳是酒肆最忙的時候,全家上陣,沒辦法湊到一起吃飯,青荟從後廚端了飯菜回來。

俞靜宜仔細品嘗了一下,誇贊道:“這兩個幫工真是不錯,這才幾日,味道就和娘做的差不多,應該很快就出師了。”

這輩子解決了俞家老太太的事,酒肆的生意很順遂,大單小單不斷,夥計和幫工都比上輩子來的要早,很多事已經沒辦法參照上輩子來考量了。

青荟不以為然:“只要會燒火,換成誰都能做出這個味兒。”

俞靜宜疑惑地看着她。

青荟從懷裏摸出一疊薄薄的菜譜遞給俞靜宜:“這是我向夫人要來的,若是忙不開的話,我也可以幫忙。”

俞靜宜拿在手裏,面上一怔,雙眼微微睜大,旋即浮出了笑容。

菜譜寫的像藥方一樣精确,圖文并茂,還有詳細的注解,食材切塊大小以及多少鹽多少水都以家裏的碗碟做比照。

她娘這是撿回老本行,先用在了菜譜上。

好處是口味會比較穩定,也省得一遍遍去嘗試。

青荟說到點子上了,如果嚴格遵照菜譜來做,差的就只是火候。

吃罷飯,俞靜宜活動了一下雙腿,累得香汗淋漓,吩咐青荟幫她燒水沐浴。

泡腳自然也一并進行了。

衛衡被堵在門外,心說他也可以幫忙洗澡,但是他不敢。

待青荟去倒污水的時候,他殷勤地拿着幹布幫俞靜宜擦幹頭發上的水分。

她的發絲烏黑油亮,柔軟順滑,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芬芳。

衛衡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揪下來幾根,像伺候公主一般。

俞靜宜剛想阻止,衛衡主動找了話題:“娘說家裏以後要做藥酒的生意,想找人做一個藥櫃,再買一批藥材,這件事你知道嗎?”

俞靜宜的手擡起又放下,把沒說出口的話臨時改了詞:“我知道。”

“怎麽突然想做藥酒了?”上輩子可沒這事兒,衛衡推測這是俞靜宜的手筆,便想了解一下。

俞靜宜早就編好了理由:“王道長留了幾張藥酒的方子,我試過了,效果很好,就和娘提了一下,家裏本就是做酒的,做藥酒也不麻煩,還能多賺些錢。”

衛衡心說,王沭留了什麽他比誰都清楚,而且在王沭來之前,她已經釀了一壇。

果然,重生之後胡編亂造的本事都見漲,不能多問,問了就是戲,包括他自己。

他道:“藥材的事交給我吧,把清單列給我,我去尋一個穩妥的藥材商。”

俞靜宜表達了謝意,她現在不方便出門,爹娘又不擅長與外面的人打交道,由衛衡來做這件事再好不過了。

“我是你相公,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話間,他已經把俞靜宜的頭發擦幹了。

俞靜宜啞然,沒能阻止他的行為,也沒想好如何接他的話。

衛衡把方方面面都做好了,她能說出來的詞就那幾句,說不說都一樣。

被褥已經換了一套,衛衡主動拿了一碗清水擺在兩人之間,不多言不多語。

擺足了“妻主在上,我在下”的卑微小贅婿的姿态。

他心裏打着算盤,只要他如法炮制,再做幾次,俞靜宜肯定會心軟撤了水碗。

只見俞靜宜将自己的枕頭往內側一推,整個人連同被子一起挪過去,然後将那碗水,不,那條銀河,往自己的方向攏了攏,給他留出更大的空間。

衛衡:“……”

俞靜宜不知道,在她心目中嚴于律己、清風霁月的男子已經變成了黑芝麻湯圓,并未設防。

腿部鍛煉是很辛苦的過程,沾到枕頭,很快就睡熟了。

一只手從衛衡的被子裏鑽出來,悄然爬向“銀河”,直到手臂平展,五指伸直,連個碗邊都沒摸到。那只手不甘心地撓了撓,左右徘徊,最終不甘不願地“打道回府”。

算上上輩子,兩人同床共枕一年有餘,如果這個距離也能壓到碗會引起俞靜宜的懷疑。

他的小妻子聰明着呢,不好輕舉妄動,只能另想法子。

重生後想和離(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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