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頭發亂了 盡管俞景山已經承諾,不會将……
盡管俞景山已經承諾, 不會将青樓的事傳回靈溪縣,可把柄落在旁人手裏,孔迎蓉總覺得不安, 母女兩人商議後,派人暗中盯着俞家的動向,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目的是讓俞靜宜同時得罪知府千金和首富千金, 消息一經傳開,就算俞家的贅婿再有本事,也別想再在雲州境內賣出一壇酒,只能求助宋家施以援手。
待兩家恢複往來, 宋家的把柄就會變成兩家共同的把柄,俞家還要反過來幫忙遮掩。
整個計劃有一個大前提是,事前不能讓俞靜宜知道這件事與宋家有關,事後就無所謂了, 俞家依附宋家度日, 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難不成要同歸于盡嗎。
依照宋暖姝的設想, 只要她不露面,再對陳詩雅和張玉嬌說出兩家的糾葛, 她們便不會在俞靜宜面前提及自己。
而俞靜宜初到雲州城,不認得那兩人的身份, 更不會想到她與那兩人的關系, 只見其果,不知其因,如何能為自己辯解。
她對俞靜宜再了解不過,面上看着嬌軟柔弱, 實則性情倔強,潑辣得很,即便看出那兩人身份不俗,也絕不會委曲求全,忍氣吞聲,硬碰硬的結果就是把人得罪得更狠。
聽陳詩雅說起俞靜宜的腿傷,再結合她們二人的反應,宋暖姝便知這件事許是被挑破了,她硬着頭皮道:“她是不是對你們說,是我害她滾下山坡的?”
陳詩雅用眼神肯定了答案。
宋暖姝有片刻的慌亂,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計劃失敗不要緊,至多是得罪了俞家,沒什麽好怕的,眼下最關鍵的是挽回兩位千金對她的信任。
她默了默,忽地眼眶一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憤憤道:“是,她的腿是我害的,可我也不是故意的,當年是她非要拉我一起上山采板栗,說她能保護我,我踩滑了就拉了她一把,結果她就滾下山去摔斷了腿。
因着這件事,這些年,我爹為她遍尋名醫,診費藥費都是我家出的,不曾間斷,治不好,我也沒有辦法。
她要求我家負責俞家的開銷,我娘二話不說,就與長期合作的供酒商解約,高價從俞家下了酒單。
能做的都做了,她卻還是不肯原諒我,想讓我和她一樣變成殘廢。”
這些話早在很久以前就想好了,能将她在這件事中的責任降到最低,從加害者變成受害者,免得因為此事惹人诟病。
而事發後,他們家确實大張旗鼓地為俞靜宜找過大夫,也付了一部分藥費,酒單的事也是真,即便去查也查不出什麽,她自認這番說辭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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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陳詩雅卻是冷冷一笑,與張玉嬌對視一眼,轉身離開。
好一個遍尋名醫,診費藥費全包,不曾間斷,人家都能站起來了,你都不知道,這話裏到底有幾分是真?
陳詩雅自覺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她最喜旁人誇她慧質蘭心,才思敏捷,行事仗義,嫉惡如仇,頗有其父之風,今日之事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個被人利用的蠢貨,跳梁小醜,對她的打擊不可謂不重。
若非念及宋家這些年對祖父的付出,她絕不會輕易揭過此事,不過,也僅此而已,從今往後,她絕不會再與這種人為伍。
“詩雅!”宋暖姝不明就裏,沒能喚住陳詩雅,轉而帶着求助的意味看向張玉嬌,希望她能為自己解惑:“玉嬌?”
“你好自為之吧。”張玉嬌心裏的火氣不比陳詩雅少到哪去,不過她讀懂了陳詩雅的眼神,讓她不要追究,只好忍下。
她扭頭吩咐身邊的丫鬟:“去,以張家的名義多添一份香油錢,請寺裏的僧人準備一份桃花酥送到俞家娘子那裏。”
她不想把仗勢欺人,偏聽偏信,自以為是的名頭坐實了!
說完,緊走幾步追上陳詩雅,兩人帶來的丫鬟婆子緊随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腳步飛快,可見氣性不小。
“綠翡,你說說看,我到底哪裏出錯了?”宋暖姝病急亂投醫,詢問自己的貼身丫鬟。
綠翡咬着唇,搖搖頭,雙髻擺動。
她一直和宋暖姝在一起,宋暖姝不知道的事,她又怎會知道?
姍姍來遲的曲玲玲接過話頭,似笑非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你口中的殘廢已經能走路了。”
她與齊逸一道折返,中途遇到等候自己的嬷嬷和丫鬟,從她們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又轉而回到了寺廟。
“這不可能!”宋暖姝失聲道。
當初為俞靜宜治腿的大夫都是宋家找去的,她對俞靜宜的傷情一清二楚,确有複原的機會。
為此,她特地囑咐過那些大夫,随便開些溫補的方子敷衍一下即可,待時間一久,俞靜宜雙腿的肌肉萎縮,就算骨頭長好了也回天乏術,一輩子別想站起來。
那些大夫口徑一致,俞家人深信不疑,此後,也不曾找過其他大夫,怎麽就突然恢複了?
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她對陳詩雅和張玉嬌說完那番話之後,不僅沒能得到兩人的諒解,反倒進一步激怒了她們。
完了,從張玉嬌的囑咐就能聽出來,俞靜宜并未得罪那二人,反倒是自己遭到了厭棄,她此前為與那兩位結交所付出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
她臉色一白,昏死過去。
“小姐!”綠翡抱着宋暖姝急得直掉眼淚,不知所措。
曲玲玲一臉嫌棄:“哭有什麽用,還不快去找一頂肩輿把你家小姐擡回去。”
她遞了一個眼色,曲家嬷嬷和丫鬟立刻上前從綠翡手裏接過宋暖姝。
待綠翡走遠,曲家嬷嬷問曲玲玲:“小姐,先不說宋家小姐德行有虧,她把陳家小姐和張家小姐都得罪光了,你為何還要與她往來,不怕惹那兩位不快嗎?”
曲玲玲冷笑:“你懂什麽,你以為宋家與我們幾家是什麽關系?不過是能幫忙賺錢的狗罷了,她們不會計較的。”
……
解決了一樁麻煩,俞靜宜重新坐下來,不言不語,只目不轉睛地看着衛衡。
這輩子,化解了流言蜚語,酒肆的生意要比上輩子更順遂,衛衡因此攢夠了贖回玉佩的錢,也說得過去。可他悄悄瞞下此事,把玉佩打磨成首飾給自己戴在頭上的行為就令人費解了。
虧她還心心念念地算計着衛衡離開的時間,玉佩帶不到京城,衛家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找來。
衛衡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同時也意識到事情已經敗露,如今之際端看要怎樣圓過去了,他摸了摸自己的發間:“娘子為何這般看為夫,可是為夫的頭發還亂着?”
“是啊。”俞靜宜将手裏的金鑲羊脂玉丁香步搖交給青荟:“去,你家姑爺頭發亂了,給他別上。”
衛衡:“……”
青荟:“!!!”
她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渾身打哆嗦。
衛衡&青荟:娘子,你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