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雅辛托斯等人在天上飛,地面上,那些早起從溫柔鄉裏出來,準備出發去幹正事的客人們,也紛紛擡頭,指着天上的“串燒”驚叫:

“快看!那是什麽?!”

“紅披風!中間那個人披着紅披風,難道是斯巴達人?”

“天!你們聽我說,剛剛那位神明從天而降時,我有幸看到了她的臉,美得令人窒息,會不會是美神?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在德爾菲發生的阿波羅姐弟相争的故事?被抓走的會不會就是故事裏的那位斯巴達年輕國王?”

“嘶,難道在阿波羅姐弟相争的故事裏,還有美神阿芙洛狄忒的存在?”

“這可說不定。但這位被抓上天的應該就是那位國王陛下。德爾菲的事情發生時,我也在場,親眼見過那位國王的披風,上面代表斯巴達的Λ紋就是這個樣子——你們看!材質是不是很奇特?好像有鎏金在裏面浮動一樣,特別顯眼,離得這麽遠,那個Λ紋還在眼底清晰可見。”

“什麽?我以為那就是個逗樂的玩笑,斯巴達人在我心裏的形象一直都是虎背熊腰、強橫粗蠻。”

“……”祭司也很希望有人告訴她,眼前的一切都是個逗樂的笑話。

她手中的餐盤都驚掉了,早餐在走廊上撒了一地,甚至沾上她的衣擺,她都沒注意,只僵在原地,呆滞地望着天空,平時機敏的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客人們以前所未有的熱情讨論着八卦:

“我知道了,那最底下綴的那個,肯定就是陛下的正牌愛人了。唉,也是辛苦,總要被神明拆散。”

“所以我早就說嘛,早早放手的好。你一個普通人類,拿什麽跟神明去争呢?那位陛下也是,我就覺得他想不開。不管是阿波羅還是月神,那都是神明!傻子才不答應——這次出手的可換成了美神,他要是再不答應,我都得唾棄他。”

“啐,那是你色.欲熏心。說得這麽厲害,你看你杵在這兒,美神看你一眼不?照我說,這位陛下的鐘情就很讓我欣賞。而且,咱們做商人的,生意要想做大,就得懂得深挖信息——好比這位陛下為了愛人拒絕神明這件事,就能從側面看出兩點,第一,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敢于擔當,如果有必要,他甚至不懼于為此對抗神明。第二,不是誰都能在拒絕神明後全身而退,甚至讓神明還想繼續和他做朋友的。這說明這位陛下不但有膽敢拒絕神明的魄力,還有相應的實力。”

“你說的不錯,我也這麽想。不瞞你們說,我其實早就聽說斯巴達近一年來一直在發展商線,之前我還有些猶豫,因為斯巴達開商貿可是頭一遭,誰知道有沒有經驗會不會搞砸,或者他們會不會不講理地找事。但今天看來,有這位陛下在,和斯巴達合作或許沒我想的那麽糟糕,他們會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

這些商人們紛紛露出愉悅的表情,似乎在為自己即将打開新的商線而滿意。

但他們爽朗的笑聲傳進祭司的耳朵,只讓她猛然一哆嗦,被迫從逃避現實的狀态中抽離出來,挂着搖搖欲墜的笑容,緩緩地轉過身,面向駐守在美神殿外的斯巴達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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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人的是她們美神殿供奉的神明,這應該是沒跑了。

轉身的每分每秒,祭司都在恐懼自己一回頭,面對的就将是斯巴達士兵刺來的長矛,看到這些士兵們怒吼着沖進神殿打殺。

但并沒有。

祭司看着這群士兵頭盔下的眼睛,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群士兵貌似也很糾結,粗狂的眉毛在眉心擠成一個小小的結。

如果有人能聽見他們的心音,就能聽見他們正這麽想:

“陛下給我們打了個留守的手勢——但我們真要這樣眼睜睜看着陛下被美神抓走占便宜?嗐,這美神怎麽長得這麽不争氣,比我們陛下差多了。那現在怎麽辦,真不動手?如果要動的話,該對誰動手?祭司?美神殿?要是把這裏燒了美神會把我們陛下還回來嗎?”

“噢,聽起來這群商人是打算跟我們斯巴達做生意了。就因為我們陛下被美神抓走?這因果關系到底怎麽連上的?等等,我想不明白不代表陛下想不明白,或許這就是陛下的謀劃?”

“我懂了。難怪陛下要我們按兵不動,根本就是想借這個計劃,一來打動商人,二來讓科林斯的高層心虛,方便盟約商談順暢。”

大殿外,連接着議事廳的大路上。

微胖的執政官騎着馬狂奔而來,下馬時差點從馬鞍滾落:“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為什麽有人通知我說陛下被——被美神抓走了??”

祭司很難指責執政官大人的失态,她自己裙角的髒漬到現在都還沒處理呢!剛想開口回答,又聽執政官大人靠近過來,壓低聲音問:“看清楚阿芙洛狄忒殿下的臉沒?……誰吃虧?”

祭司:“……”

她才張開的嘴又閉上了,表情木讷了一會,雙唇蠕動幾下,顧左右而言他地将執政官大人的問題含糊過去:“重點是這個?陛下在神殿被掠走,人可是您介紹來的,該怎麽跟斯巴達人交代?”

執政官抓着祭司的手腕子,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和她默默對視:“……”

你說呢,我為什麽一下馬就跟你說話,拿背對着斯巴達的士兵,還不是想要逃避這個不想面對的問題……

·

雲層之上。

阿芙洛狄忒繃着臉,朱唇因為惱火而微撇。

在奧林匹斯山上,很少有不順着她心意的神明,偏偏她的丈夫火神赫菲斯托斯就是那少數人之一。

倒不是說赫菲斯托斯不愛她,可這位神明醜得就連親生母親赫拉都不待見,直接把還是嬰兒的他扔下奧林匹斯山,為此他又跛了一條腿。作為愛情與美麗的女神,阿芙洛狄忒實在無法接受這樣一個又醜陋又殘疾的神明做自己的丈夫。

于是,婚後她時常和其他男神厮混,最常在一起的就是戰神阿瑞斯。

這點連凡間的人類都知道,還傳揚一個故事,說赫菲斯托斯為了捉奸,曾特地制作了一張金網,趁她和阿瑞斯颠鸾倒鳳之際罩住他們,将他們拖到大庭廣衆之下,供衆神嘲笑。

她倍覺無地自容,将自己關在宮殿中,最終被赫菲斯托斯精心打造的一枚荊棘玫瑰戒指打動,明白了火神想通過戒指傳達的“勿忘恥辱、學會忠貞”。

——開什麽玩笑?!這種充滿羞辱和告誡的戒指,怎麽可能會“打動”她?

更何況,她是這個世界的性.欲之神!

是第一代神王——宙斯的祖父烏拉諾斯墜入海中的陽.具所化。

如果區區一枚指環便能讓她變得從此清心寡欲、忠貞不二,那怎麽不見阿波羅去當月神?怎麽不見海神波塞冬突然想與火纏綿?

至于金網,或許赫菲斯托斯認為這是對她的懲戒和警告,但對她而言,無非是給了她另一個厭惡這個醜陋神明的理由。

阿芙洛狄忒越想越嫌惡,撇了下嘴後,低頭看了看下方的兩只“羔羊”,胸口的惱火才化成愉悅。

她想起前段時間自己又一次在和阿瑞斯私會時被赫菲斯托斯捉住,這些天來自己一直在想報複這個可惡的丈夫的辦法,原本打算沖進人間最大的那座愛神殿,随意找個看得順眼的凡人共度良宵,作為報複,沒想到卻有意外的驚喜。

反正丘比特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在忙什麽,每天都不着家,恰好方便她這個老母親趁兒子不在,犯點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

阿芙洛狄忒下方,驚喜·雅辛托斯扯了扯唇角,無語又匪夷所思。

扒在窗臺上時,他還輕松地想着,沒有感覺到疼痛,被那什麽美神和哈迪斯搶奪肯定是個大腦瞎編的夢,結果“那什麽美神”就從天而降。

他無言地低下頭,看看攥着他左手的阿卡。

要是阿卡換成哈迪斯,這簡直就是之前夢境的重現。

所以,那真是個預言夢?後面哈迪斯也會從冥界蹦出來,跟美神争奪他?

現實的發展太過荒誕,雅辛托斯忍不住匪夷所思地笑了一聲,不僅沒能感受到第一次預言夢時的緊迫和壓抑,甚至還有心思散漫地想:那冥後呢?就對哈迪斯的出軌沒什麽想法?那位原本該被冥後和美神争奪的美少年阿多尼斯哪去了?冥後……算了,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鬼玩意兒。

雅辛托斯向來不會讓自己被同一個問題影響情緒太久,此時淡定地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好在阿芙洛狄忒很快就在某個雲霧缭繞的山頭落下,他的胳膊在被兩個成年男性的重量拉傷前得以解脫。

山頭坐落着一座美輪美奂的宮殿,雅辛托斯在被阿芙洛狄忒帶進門前,簡略地掃了一眼,能瞧見宮殿後冒起的滾滾黑煙。

這要不是失火,就是有人在後頭建了個巨型熔爐。

考慮到阿芙洛狄忒見怪不怪、最多有點嫌惡的表情,應該是後者。

這倒是有點奇怪。

雅辛托斯在心裏想,按阿芙洛狄忒的路線看,這裏肯定不是奧林匹斯山,估計是她在哪裏歇息時用以落腳的神殿,被用特別的法術,以濃厚的雲霧與外界隔離開。

可按照阿芙洛狄忒在人間的傳聞,他們夫妻倆不是特別不合嗎?阿芙洛狄忒又怎麽會在自己在外歇息的宮殿裏加那樣的熔爐?

……又或者,這熔爐根本不是阿芙洛狄忒自己加的。

雅辛托斯心中有了底,面上的表情頓時更加淡定。

連被阿芙洛狄忒帶着,和阿卡一起扔上神床,他都沒急着坐起來反抗,而是在哪摔倒就在哪躺下,甚至懶洋洋地在床上換了個舒适的姿勢,側卧着撐起腦袋:“不好意思,早晨剛起,還一點東西沒吃。我怕沒法讓你盡興……能不能給我們先弄點東西填填肚子?”

阿芙洛狄忒一雙美眸都快黏在雅辛托斯身上了。

基于是在異邦過夜,昨晚雅辛托斯連披風都沒脫,武器也放在手邊,就解了幾顆上衣的紐扣。

一晚過去,再加上剛剛的幾番動亂,此時側身卧着,輕薄但爆發力十足的胸肌頓時從衣裳裏偷溜出來。

縱橫的鞭痕透着淺褐色,更增添了幾分男性荷爾蒙。

“你……說的很有道理,”阿芙洛狄忒堪稱艱難地挪開眼睛,強迫自己矜持地斂上已經拉開的衣襟,眼神在對方的胸膛上刮了幾眼,才将膝蓋撤下床,“等着。”

她記得當時把這兩個人類抓出來時,确實有個祭司好像站在走廊,端着早飯準備敲門。

要是做到一半餓暈了可不行,這樣的美色,她要這場歡愉從頭到尾都完美無瑕。

美神樂颠颠地出門找吃的去了,雅辛托斯才從床上坐起身:“別繃着臉了。”

他不動聲色地垂下視線,目測了一下自己和阿卡之間的距離。

像這樣同在一張床上,又靠得這麽近,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他非得好好逗逗阿卡……雅辛托斯面露惋惜,随後快如閃電地伸手怼了一下阿卡的嘴角:“你就是把嘴抿沒了,事情也不會自己解決。起來找找,後殿裏肯定有某種東西,是能夠召喚出阿芙洛狄忒憤怒的丈夫,火神赫菲斯托斯的。”

阿卡的神情凝固了一下,才猛然向後一撤,長腿一伸踩在地上,從床上下去,随後皺起眉頭:“什麽?”

雅辛托斯一邊翻找,一邊随意指了下之前看到的濃煙升起方向:“以這對夫妻的關系來看,那熔爐肯定是赫菲斯托斯硬加進來的。像這種妻子總愛出軌,丈夫緊追不舍地捉奸的情況,赫菲斯托斯既然能态度強硬地把熔爐裝進美神的神殿,肯定也會留下捉奸用的東西。想想,什麽東西是美神……快樂時,一定會碰到的?”

阿卡:“衣服。”

“不會那麽貼身,”雅辛托斯聳聳肩,“按照阿爾忒彌斯說的,阿芙洛狄忒對火神深惡痛絕,只會偶爾接受火神為她做的符合她要求的首飾,而且僅限于在出門時撐臉面。”

他突然一頓,轉身看向他們剛剛才離開的地方——床。

即便美神的宮殿已經足夠華麗,這張床雕刻和裝飾的精細程度都遠超其他地方。

一個和丈夫不和、甚至會出軌凡人,惡意惡心丈夫的妻子,是否會刻意接受丈夫親手做的床,故意在上面和不同的男人翻雲覆雨,用以報複丈夫?

但如果每次妻子正常上床睡覺,丈夫都怒氣沖沖地跑來抓奸,那就不太對勁了,所以機關只有在妻子做出不當舉動時才會觸發……

雅辛托斯反身大步踏回床邊,抓住床柱,用力前後晃了晃神床。

“祈禱這個鬼地方沒什麽早餐,那位丈夫也來的足夠及時吧……”雅辛托斯喃喃,順便沖阿卡招手,“你也來。”

阿卡:“……你搖不就夠了。”

雅辛托斯半開玩笑地道:“大力一點,說不定火神被氣得趕來的速度更快呢。”

殿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雅辛托斯嘆息着天不遂人願,松開手在小桌邊坐下,鎮定得仿佛剛剛差點把床搖散架的人不是他。

阿芙洛狄忒絲毫沒懷疑:“你們要的早餐。面包,湯……”

雅辛托斯不緊不慢地擡手:“我們斯巴達人只喝——”

他想說,只喝黑肉湯,面包和素湯就跟西北風一樣只夠塞牙縫,好打發阿芙洛狄忒再去弄碗肉湯,聊以拖延時間。

火神肯定不可能這麽快趕來,後續的說辭雅辛托斯都想了兩三條了,正想着再三拖延會不會太明顯,美神又不是阿波羅,拿腦子換了美貌,後殿大門便被人猛然從外面一腳踹開。

“嘭!”

厚重的木門被踹飛老遠,日光透過雲霧照進殿內,勾勒出門口男人高大魁梧、但因為跛足而明顯向某側歪了一截下去的身體。

和雅辛托斯想象的不太一樣,這位火神的眼神裏并沒有那種癫狂的掌控欲,乍然一看,他的神情就像一個被憤怒折磨許久、疲憊但不願放棄的老實人。

“阿芙洛狄忒!”赫菲斯托斯憤怒地喊了一聲,渾厚的聲音幾乎在宮殿裏形成混響,“你又在背着我做什麽?!宙斯啊!如果我不是在搜尋材料的時候,突然發生意外不得不提前折返回來,你是不是就帶着這兩個——噢,這次居然是兩個人類?!”

雅辛托斯面上不動聲色,在心裏暗自挑眉:難怪來的這麽快,幾乎剛搖床人就到了。這意外倒是發生的妙,恰好免了他絞盡腦汁周旋的麻煩。

阿芙洛狄忒白瓷一樣的面容再次浮現出怒色,顯然并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

眼看着她就要開口和赫菲斯托斯吵起來,雅辛托斯熟練地捕捉住阿卡的手:“誤會,聰慧又有一雙靈巧的妙手的火神殿下。”

雅辛托斯能感覺到,阿卡的手在他的手中受驚似的一抽,不過他早有準備,不但沒讓阿卡抽走,還得寸進尺地将手一轉,錯開角度,他的五指便從阿卡的指縫間插.進去。

這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他甚至還把牽在一起的手擡起來看了看,才擡起頭繼續對愣了一下、但還保持着憤怒瞪視他們的赫菲斯托斯道:“我和我的愛人是特地來找您的……”

雅辛托斯感覺到阿卡的手指細微的動了一下,似乎有些僵硬。

他安撫性地勾了勾食指,指尖在對方的手背上輕輕劃過:“我們都很傾慕您在鍛造方面的技術,所以在意外碰見美神殿下後,萬般懇請她帶我們來見您,想跟您學習這方面的技巧。”

好的謊言和恭維應當包含細節,雅辛托斯故意沖赫菲斯托斯眨眨眼:“我們最愛您那份送給神後赫拉的‘禮物’……那把讓神後都無法抗拒的座椅。”

赫菲斯托斯一愣,臉上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微微緩和。

赫菲斯托斯為奧林匹斯衆神打造了許多神器,相比較之下,那把只用了一次就被棄置的座椅,實在排不上號,但對他來說,卻是意義最特殊的。

當初神後赫拉因為嫌棄他的樣貌,将他扔下奧林匹斯山,他瘸了一條腿,還好被海洋女神所救,撿回一條命。

為了報複狠心的親生母親,他打造了一把絕美的座椅,令路過的赫拉也無法抗拒,情不自禁地坐上去。

那把座椅牢牢地将赫拉禁锢住,令她無法離開,所有的神明都來勸他,最終他以此換回了重返奧林匹斯山的權利。

那把座椅,不僅代表着他的制造技巧,也凝聚了他很多複雜矛盾的情感。

比如對母親母愛的渴望,對母親狠心遺棄他的怨怼,他那麽多年的痛苦、自卑、自我嫌棄……統統都承載在那張椅子上,包括他未說出口的質問。

那也是他作為一個一向沉悶的人,對操蛋的命運不服的抗争,是憑借自己的實力,打得一個格外漂亮的翻身仗……說實話,他能在這裏用幾百句話,從不同角度,描述這把椅子對他來說有多不平凡、含義有多麽深刻。

只是從未有人想聽這些,不論是捏着鼻子允許他返回奧林匹斯山的母親赫拉,還是他深愛的妻子阿芙洛狄忒。

赫菲斯托斯不自覺地挺了一下胸膛。

打從和阿芙洛狄忒關系勢同水火後,他就再也沒這麽注意形象地努力改正自己的體态,試圖讓自己別站得那麽一邊高一邊低。

他可能自己都沒注意,此時自己的心态已經從急迫地想要捉奸、宣洩自己的憤怒,變成急迫地想要摳出任何細節,好印證面前的人的話,這樣他就能痛快地和這位他神生第一次碰到的、懂得他的知音深聊。

赫菲斯托斯的眼神亂瞄,盯了會雅辛托斯撓過阿卡手背的手指,立即心想:雖然我沒經歷過,但我可是見過的,阿芙洛狄忒以前就是這麽跟阿瑞斯那個混蛋調情的。

阿芙洛狄忒也眼前一亮,看雅辛托斯的眼神頓時又變了幾分,心想這人倒是激靈,用這個為理由,說不定還真能多留一段時間,在赫菲斯托斯鼻子底下偷吃。

她立即站在赫菲斯托斯背後,沖着雅辛托斯擠了擠眼睛,随後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對吧?”

雅辛托斯立馬贊同點頭。

“唔……”赫菲斯托斯顯然已經十分動搖,僅存的警惕讓他将眼神投向一直杵在原地當石柱的阿卡。

整場戲,只有阿卡一動不動,面無表情,仿佛脫離于面前幾位演員感情充沛的表演外。

“……”雅辛托斯保持着微笑,将臉轉向阿卡。

阿卡:“……”

他沉默片刻,反拉着雅辛托斯走到赫菲斯托斯面前,仗着和火神差不多的身高,擡手遮住嘴,壓低聲音:“我們還很好奇美神殿下的那張床,是不是也是您的傑作?剛剛我們還試探地搖了搖。”

赫菲斯托斯的眼底劃過幾分驚愕和窘迫,接着就是狂喜,心底最後一絲懷疑也徹底被他一腳蹬飛,迫不及待地伸手,愣蓋在雅辛托斯和阿卡交握的手上:“知音!你們真是太有天賦了!”

他說到一半,勉強想起差點被他忘了的老婆,連忙又壓低自己轟隆隆的聲音:“但你們是怎麽發現的?”

阿卡輕描淡寫地道:“講不清楚,直覺。”

“!!”赫菲斯托斯兩眼一瞪,俨然已經深深被驢,甚至擡起雙手驚呼,“天賦!這就是天賦!!”

作者有話要說:  雅辛托斯假笑:裝逼,全然是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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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網課還拖堂:)拖得比高中還狠:)

這章是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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